第33章 ☆、番外之張副官篇
“佛爺、夫人、珍重!”張副官深深鞠下了躬,伴随而來的是眼底深深的淚水。
張啓山面色凝重,他擡起頭看向這個陪伴他數十載,與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佛爺放心,他日定會再見!”
離開了北平,張副官便匆匆上了回東北的車,半年過去,佛爺的眼睛在北平已經醫治好,副官在北平的牽絆便也沒有了,佛爺與夫人一家決定回上海,而他如今便不能在繼續伴随佛爺而去,他如今還有個牽絆,那個牽絆在東北,在他的家。
“老板這蘭花怎麽賣?”
三年前,張副官想為店裏采辦點物件做裝飾,便去了街上看看有什麽合适的,正好看見這家的蘭花開的鮮豔奪目,便準備買幾盆放在客房裏,既增添了幾分文雅,客人看着也舒心。
“客官,這邊的蘭花不賣,那邊的才賣!”
張副官覺得這老板有意思,花店擺着的花不賣為何又要擺在這裏?他順着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邊确實有幾盆蘭花,不過和這幾盆相比差的不是一點點。
如果沒有這幾盆蘭花做對比,那幾盆蘭花也算好的,但有了這花,那花便怎麽也看不上眼了!
“老板,你這花不賣為何要擺這?”
老板陪笑道“客官真是對不住,這花本不是賣的,是小女養着玩的,因為這裏陽光比後園好,所以把它擺在這曬一曬,等會便搬回去了!”
老板這樣一說副官便也知道了,不過讓副官好奇的是,這老板的女兒養花養的竟如此之好,比開花店的父親還要好上百倍千倍。
“老板,您女兒花養的這麽好,怕是要超越您這個父親了!”
花店老板呵呵一笑“小女天生便精通養花養草,無論多難養的花,或是奄奄一息的花,只要經過她手便都能嬌豔欲滴!”
一說起女兒,花店老板便樂的合不攏嘴“起初還覺得沒有兒子這花店後繼無人了,如今便不用操這份心了!”
“爹,我的蘭花苗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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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店老板話音剛落便從內堂裏跑出來一個年紀大概十六七的姑娘。
“爹,我的花苗被你放哪了?”那小丫頭怕他沒聽見,又重複一遍。
花店老板一臉慈愛的笑到“你這記性,今早我親手給你的,你忘記了?”
花店老板這樣一說,那丫頭仔細想了一下,而後撓撓頭,呵呵一樂“被我放在後院,忘記了!”
“老板,這位便是您的愛女嗎?”張副官很是看重這女孩養的幾盆蘭花,這蘭花入了眼其它花草便怎麽也近不了眼了,雖然覺得有些唐突,但思來想去還是出了口。
“是,這便是小女!”那老板雖然有些反感,但這客官一看就是誠心買花的人,又舍不得生意。
花店老板說完,張副官恭敬的沖那女孩作了一個揖“不知姑娘可否割愛,将這蘭花賣我幾盆?”
那女孩聞聲,大大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副官一番“不好意思這位客官,我的蘭花向來都是送給真心賞花的人,從來不賣!”
張副官沒想到這女孩回絕的如此直白,一時間尴尬的氣氛充滿了整間屋子,花店老板看情形不妙,緊忙打圓場。
“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女的花确實不賣,您要是想要蘭花,我将老朽養的蘭花挑幾盆最好的給您送過去。”
張副官只看重了那女孩養的蘭花,他父親的哪裏看的上眼,但人家不賣,他也不能強求,只好作罷,在沒了買花的心思。
而後客棧開業,他将他閑時畫的一張蘭花圖挂在了大廳,也不知為何,自那日看過那女孩的蘭花後,他便不知不覺的提起筆畫了這幅蘭花圖,那圖中的蘭花和那女孩的蘭花一般無二。
或許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那天開業,花店老板剛好攜家眷來這裏吃飯,而那女孩也剛好看見了那副挂在牆上的蘭花圖。
出筆流暢,□□非凡,她一眼就被那蘭花所吸引,眼眸間将那整副畫都看了一遍,可那畫上除了那朵蘭花外并沒有任何作畫主人的痕跡。
“小二,這畫為何沒有落款?你知道這是誰畫的嗎?”
那小二會心一笑“這畫是我們家掌櫃畫的,挂在自家牆上,自然不用寫落款!”
這家客棧的老板?
自那以後,一盆蘭花,一副蘭花圖便讓他們結下了緣。
“這盆蘭花送你!”
數日後他們結識,張副官受寵若驚“你竟然會送我蘭花?”
她端着那盆開的最好的蘭花“我說過,我的花只送給真心賞花的人!”
那天她天真燦爛的笑到現在還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裏,張副官坐在回程的火車上,心似乎早已飛過千山萬水,早早的飛回了她的身邊。
蘭兒,人如其名,如蘭花般清新脫俗,不帶一點浮塵。也如他們之間的愛情般不摻染任何雜質。
他們結婚後,他經營客棧生意越做越好,而她經營父親的花店,繼續養着他們結緣的蘭花。
八個月後蘭兒産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娃娃,樣子如她母親般美麗大方,性格開朗活潑,是整個鎮子出了名的美人胚子。
去了一趟上海後更是被念兒一眼看上了,還不到十歲的他天天嚷嚷着長大了要娶那個小丫頭過門,全然忘記了他的矜持和淡定。
張副官兩口和新月對這件婚事很是支持,只有張啓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啓山難道你覺得親上加親不好嗎?”
面對新月的問題,張啓山沉默半晌只說出兩個字“不是。”
“那是什麽?”
張啓山憋了半天說出了自己的擔憂“我怕這小子娶了媳婦忘了爹!”
新月嘴角抽了抽,是娶了媳婦忘了娘吧?
不過也不怪張啓山有這想法,這小子自從見了小丫頭後,魂似乎都被牽走了似的,現在天天都跟遠在東北的丫頭煲電話粥,完全不理會他們這兩個老年電燈泡,那架勢确實有娶了媳婦忘了爹娘的趨勢啊!
新月似安慰的拍了拍張啓山的肩膀“兒大不由娘啊!”額額不對“是不由爹!”
這念兒和這小丫頭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那是十多年後的事情了,不過這小丫頭回到東北後卻是對周圍鄰居家的男孩子一個都看不進眼,能入她眼的怕是也只有遠在上海的念兒哥哥了!
自那以後,親上加親這件是怕是已經是不定的事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