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雙修
“你把她怎麽了?”柳雨晴突然出現在走廊的一端,又驚又怕地問那個站在門外的服務生,“她為什麽喊救命!”
“45號?”服務生陰冷地将柳雨晴手腕上的幸運星一看,說,“難怪找不到你,原來跑這來了。”
“救命啊……”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不斷從門內傳來,這聲音聽起來慘絕人寰!
柳雨晴既害怕面前的人,又為裏面的人着急,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進退,遲疑地站在原地,說:“你、你們到底把下來領獎的人怎麽了!”
服務生向柳雨晴走近,神秘地笑着說:“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我讓你親眼看看。”
黃柯突然沖了出來,雙手持槍對準了服務生說:“不準動,把門打開,放那個女孩子出來!”
服務生意外地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出現在此處,顯得有些生氣,他輕蔑地告訴黃柯:“子彈對我沒有用!”
說着,服務生向黃柯伸手,那意圖似乎是要用自己的單手抓住黃柯,但是,他們兩人中間可是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呀,這個動作是在搞笑嗎?
站在兩人中間的柳雨晴一時之間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後來她就産生了這輩子目前為止最為驚恐的情緒,服務生的手居然伸長了,而且還越伸越長、越伸越快,沒花去三秒的時間,那只手已經變長了十幾米了!此時已經達到了黃柯面前,馬上就要掐指他脖子的時候,已經受到驚吓的黃柯終于反應過來連忙扣下扳機,“砰”的一聲塑料殼的輕響,黃柯手裏的那把槍居然噴出了一條水柱,那居然是一把沒有子彈的假槍!但水槍裏面噴出的水柱正好就射在了那只又長又細的怪手上,瞬間,那只手上的水自燃了,原本勝券在握的服務生陣腳大亂,因為火焰一直沿着他的手臂向前,就算那條手臂被他急速收回也是一樣。
“啊!符水!”服務生大叫着甩動已經還原但卻被引燃的手臂。火焰無情的在他怪異的身上擴散,轉眼他已經變成了一團火球,在垂死掙紮中最終變成一團死寂的黑炭,作為一個人,他實在是太不耐燒了,所以,他真的是人嗎?
貼着牆壁而站的柳雨晴整個人都呆住了,等她驚覺還有別的什麽事情的時候,才發現房間裏面已經沒有聲音傳出來了!
“師父這符水也太猛了吧!”這場面黃柯也是生平未見,他戰戰兢兢地走到那扇門前,用力一踢,門開了,他往內一看吓得直退三步方止!
門裏面是一個深坑,裏面哪有什麽黃金,坑裏面全是半米長的金屬尖刺,細細密密,一個女孩肢體扭曲地被刺死在裏面,因為死前有過極為劇烈的掙紮,所以傷口非常密集!除開幻覺原因,如果她不胡亂掙紮導致傷口越變越多的話,應該不至于死得那麽快。
“啊——啊——”柳雨晴後黃柯一步看到,她只能用尖叫聲來表達并釋放自己的恐懼!
一只溫柔的手從後面伸了過來,輕輕地捂住柳雨晴的嘴,有一個聲音在她耳畔安慰道:“閉上眼睛別看了,我帶你離開這裏。”
柳雨晴回頭看到了鐘離和淵,但是已經吓得說不出話來了,唯有晶瑩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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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看到鐘離和淵後,黃柯的心就沒那麽懸了,但他也驚恐于房內的死狀,指着門裏面說,“這、這是怎麽回事啊!”
鐘離和淵拉着柳雨晴往後退去,說:“跟我來。”
鐘離和淵的身後有一扇打開的門,那是一間房,頭發淩亂的楊桦被綁在了椅子上,她那身本來就欠缺布料的晚禮服已被從後面撕破,所以身上給裹了一層床單用于遮蓋,嘴裏給堵住了東西,看到來人後使勁掙紮,她被綁得太緊了,所以光是椅子在動,她身上的繩索倒沒有什麽松動的地方。
“楊老師,這些都是你做的?”受驚的柳雨晴眼中閃爍着淚光,到現在仍舊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
黃柯看着楊桦那張精致的臉蛋,不由長嘆:“哎,可惜了、可惜了!”
“你和她在這裏,”鐘離和淵一邊囑咐黃柯一邊撿起地上楊桦的抓包,翻出了裏面的門禁卡和鑰匙,“看着楊桦,我去解決掉其他的!”
這艘游輪讓黃柯感到一股詭異的陰冷,他不放心地對鐘離和淵說:“師父,你一個人啊?”
鐘離和淵一本正經地跟黃柯說:“別跟着我,我怕你死在這裏。”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柳雨晴對着即将離開的鐘離和淵大喊。
鐘離和淵什麽都沒有說,只是用遙控器按開了房間裏面的液晶電視,但是電視裏面播放的并不是什麽電視節目,而是一個房間裏面的監控視頻,而且還有同步的音頻從音響裏面傳出來!
監控視頻裏面是一間會議室,裏面有一個男人,他的背後有九塊巨大的顯示器,顯示器裏的監控畫面又各有不同。他面對的是一排又一排的貴客,這像一個小型拍賣會場,裏面坐着二三十個來賓。
站在顯示器旁的男人指着第五塊顯示器裏面的盆栽說:“新月紅茶:這一株小茶樹每逢新月之夜用少女鮮血灌溉,這滴下來的就是我們剛剛采取的新鮮血液,經過我們後期的特殊加工,每年只能出成品一斤,但是駐顏效果十分驚人,看看楊桦就知道了,她一直用的就是這個,現在只接受預訂,價高者得。”
黃柯看到了監控錄像之後意外地說:“居然是他!”
柳雨晴也認識那人,将後面的楊桦一看,說:“是酒店的前廳經理,我們船上的飲食都是由他負責的!”
“丹鼎,無論是內丹還是外丹,最終所追求的是長生不老:有的人用草木煉丹,有的人用金石煉丹,都是為了得到這些材料中于生命而言的穩定特性。有的人用動物煉丹,人也是動物,而且人的體內有陰陽玄機!煉丹時草木和金石的選擇範圍其實并不多,但是,如果大膽的擴大選擇範圍,那麽人體髒器煉丹也是可行的。古煉丹書籍中一向隐語甚多,其用心不止一二。”
主持拍賣的男人還在拍賣室裏面誇誇其談,說到最後,他指指第六塊顯示器上呈現出來的畫面介紹:“這是明代青銅蟬紋八卦大爐,此爐每年只能在重陽當天開啓,一次只出三粒金液還丹,依舊是價高者得。”
轟隆一聲,拍賣室的大門被撞開了,房間裏面二十多人中,除了第一排左側的一個男人之外,其他人紛紛向後看去,是鐘離和淵帶着怒意走了進來,指着臺上主持拍賣的人說:“曾經理,真沒有想到,你居然夥同楊桦在自己工作的酒店裏面殺人,奪他人內髒只為了煉這三顆金液還丹!”
曾經理意外地說:“怎麽是你,不是黃柯?”
“曾龍,”下面忽然有人站起來,生氣地指着他毫不客氣地說,“這是怎麽一回事,當初是你說擺得平貨源問題,我們才來你這裏的!”
另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坐在一旁,冷嘲熱諷地說:“你的麻煩,你自己搞定,要是敢連累我們,哼!”
鐘離和淵正氣凜然地斥責眼前這些人:“你們這些吃人的東西,明明知道買的是一條條人命,居然還能一幅心安理得的樣子,真是中毒不淺!”
曾龍賠笑着對那臺下的顧客說:“不會有問題的!”接着,他臉色一沉,一手拍在了拍賣臺上的按鈕上,頭頂上的天花板居然兩兩打開,藏青色的粉末往下撒去,頓時這一室之內被這奇怪的粉塵充斥,所有人在驚慌之中吸入這些東西,馬上不适應地咳嗽了起來。
下面的人紛紛抱怨了起來,一個看上去財大氣粗的人怒罵道:“曾龍,你傻了,搞什麽鬼!”此時更有很多人嗆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個面紅耳赤,幾乎窒息。
曾龍站在拍賣臺上,早有準備地拿出事先藏好了的防毒面罩戴上,雖不答話卻看得出他眼中的笑意過于陰毒。
鐘離和淵也早就用臂膀掩住嘴鼻向後退去,同時用另一只手抛出符紙,咒聲響亮:“非我族類,必當引火焚之!”
一條火焰從鐘離和淵的指尖脫手而出,符紙在前,火束為尾,粉塵觸之即燃,一條空中火線越飛遠越拉長,在彌漫着藏藍色固體顆粒的污濁空氣中所向披靡。而下一刻,是轟隆的爆炸聲,那些拍賣室裏面的貴客在滿室火光中發出驚恐無比的慘叫。
強光熱浪之後,室內傳出各種痛楚的□□。塵爆之後,室內粉塵全然不見,地上座椅歪斜,還有方才的競拍者也重傷倒地,有人的臉被炸得血肉模糊,有人的腹部滲出鮮血,有人在地上疼得打滾,有人已經昏迷失去知覺,亂象之中,唯有一人一椅始終端正不曾移位,還是那第一排靠左從未回頭看過鐘離和淵這個闖入者一眼的人,他始終背對鐘離和淵面對曾龍。
顫顫巍巍從拍賣臺後面爬出來的曾龍懼怕地看着正在走近的鐘離和淵,吃力地摘下防毒面具吐出一口污血,乞求着面前座椅上穩如泰山的客人說:“救、救我!”
座椅上的男人踢了踢座椅旁的一具屍體,歪着腦袋嘆了口氣,說:“鐘離和淵,你下手也太重了吧!”
鐘離和淵認得這聲音,于是問:“你怎麽在這裏?”
那人回頭,是一個年近三十的男人,生得十分英俊,他看着地面上的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屍體,埋怨道:“我好不容易查出一條血魔的線索,你就這麽給我弄死了!”
“你們是一夥的!”地上貌似是受了重傷的曾龍一邊咳着血一邊想要爬着離開。
“誰跟他一夥的!”然而他面前的男人有些生氣,忽然起身上前幾步停在曾龍的跟前,且一腳重重地踩在了曾龍的背上,半死不活的曾龍就這樣貼在了地面上,如何也爬不了更遠了。
鐘離和淵看着地上的曾龍還有周身或痛苦掙紮或不省人事的來客,說:“邪門歪道手法煉出來的丹藥裏面盡是妖邪之毒,雖然表面上是能駐顏或是續命,但是五髒積毒太深得不償失,族符之火只是把這些虛幻的假象打回原形而已!”
“這些人飲鸩止渴關你屁事啊!”踩着曾龍的男人對鐘離和淵說,“胡亂煉丹來吃的遲早一死,你突然冒出來閑着沒事提前弄死他們是要幹嘛?”
鐘離和淵對前面身份不明的男人說:“他們為了煉丹犧牲的那些人,你就不管了?”
“那能怎麽辦?參加宴會那些人不貪心就不會被騙來煉丹,這一對狗男女不煉出丹藥來,血魔的狗奴才就不會過來買丹藥,我不跟着他就找不到血魔了,你這下可好,”男人将全場傷亡慘狀揮手一指,說,“一了百了!”
“救、救我!”男人腳下的曾龍氣若游絲的向鐘離和淵伸出手,他看出了鐘離和淵眼中的憐憫,救道,“放了我,求你了,我也是迫不得已,腎衰移植之後的排異反應幾乎要了我的命,我不得不服用河車煉出的黑丹續命,饒了我的性命吧!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不等鐘離和淵回曾龍的話,踩在他背上的男人冷漠得跟看笑話一般對他說:“你快點死了還能少點痛苦。”
“鐘離和荊!”終于看不過去的鐘離和淵一腳踢開男人踩在曾龍背上的腿,他怒目而視,訓道,“人之将死!”
鐘離和荊敏捷地收回腿躲到了一邊,站穩後說:“你還同情他?一看他就是一臉短命相活不過三十九,他借着這些丹藥在陽間至少多拖了五年,你算算得殺多少人才夠!”
此時曾龍的嘴巴一張一合,已經無法發出聲音來了,但他的四肢緊繃,似乎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鐘離和淵從口袋裏面抽出一管鋼筆來,他蹲在曾龍的面前,不抽筆帽就對準了這個将死之人的額頭懸空畫符同時念出咒語:“寧神靜意,陰陽皆定!”話音方落,鐘離和淵筆尖的動作也以點觸其印堂作為結束,剛剛筆尖劃過的地方驟然有淡淡的金色符光一閃而過,曾龍輕呼一聲,雙眼一合,全身肌肉在符光之後完全松弛,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便再也不會動了。
“快點走吧,”鐘離和荊朝大門走去,一路上踏過一個又一個會動或不能動的軀體,“曾龍為這些有錢人備了小艇,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通知鬼王幫我善後。”
鐘離和淵看了地上的曾龍最後一眼,随後跟上前面的鐘離和荊說:“還要帶三個人走。”
鐘離和荊停在拍賣廳的門口側身回望過去,對鐘離和淵說:“你還帶了幫手上來?”
鐘離和淵正要回答時,卻被身後衣物撕裂的動靜打斷,他警覺地回頭看去,是曾龍的背部衣物無故裂開一條縫來,一道黑影忽然沖出,撞入天花板留下一條黑洞洞的窟窿便不見了。
“大意了,這兩人是鬼道雙修!”找不到黑影蹤跡的鐘離和淵拔腿就跑,似乎是知道可以去哪裏追上那道黑影,“黃柯,帶着柳雨晴離開楊桦!”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7-26 23:06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