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咒死
這一天下來疲于奔命的幾個人終于能坐下來吃頓飯了。
轉鐘後的火車餐車上基本沒人,葉陽茜和莫妮坐在遆星河的對面,趁着暴力的澹臺涉剛剛吃完離開,他忍不住又提出了困擾自己半天的問題。
“林悅為什麽會搞到最後要自殺呢?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解決的?”他知道這是一個很敏感的問題,所以問得很輕柔、很小心。
可是,沒有人能回答遆星河的問題。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會有很多事情難以給出答案。
葉陽茜就坐在遆星河的正對面,她幽怨地看着他,說:“你怎麽老是在人傷口上撒鹽啊!”
被葉陽茜這麽一說,遆星河也充分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有些內疚不過還是沒有放棄的意思:“可是……”
莫妮希望遆星河能消停點,于是對他說:“沒人會告訴你答案的,你以後別問了!”
聽了這話,遆星河就更加困惑了,本能地追問:“為什麽?”
“因為根本就跟你解釋不清楚!”心情欠佳的葉陽茜終于在這個時候沖遆星河嚷了起來,“而且,你根本就不是我們六族的人,你不會懂的!”
遆星河睜大了眼睛看着身邊一秒鐘內就能情緒大爆發的葉陽茜,難免受到了一點驚吓。
莫妮見了遆星河那個樣子,又忍不住好心解釋說:“對于這件事情,我們也只是一知半解。真正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只有族長和北宮家的人而已!”
這樣一來,愈發勾起了遆星河的好奇心,他繼續問:“到底是什麽原因?為什麽會這麽神秘?”
“不要再問了!”莫妮終于忍不住對這個磨叽的男人發了火,用手上的筷子把他的碗一指,說,“跟你的記憶沒關系!吃飯!”
現在锲而不舍的遆星河已經把身邊的兩個女孩子都問火了,他不敢再厚着臉皮問下去,主要原因可能是怕被身邊的葉陽茜揍吧!所以他低下頭看着自己面前的半碗白米飯,自己跟自己說:“如果真的沒關系,那我為什麽會給她寫那樣一封信?我到底忘記了些什麽?”
被惹毛了的葉陽茜和莫妮現在都不想理他,但是遆星河還想再說什麽,轉過腦袋對着葉陽茜剛一張嘴,葉陽茜的握緊拳頭馬上就送到了他面前,只見她作勢威脅道:“閉嘴!你別看我只有一米五八,我打起人來可比澹臺涉疼多了!”
皺着眉頭的遆星河努力彎起嘴角,給了葉陽茜一個配合的微笑,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深明大義地端起碗來往嘴裏扒沒有菜的白米飯。葉陽茜這才放下她的小拳頭,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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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一個手機亮了起來,但是大家定眼一點,來電顯示是“莺莺”這兩個字。
莫妮正拿着筷子夾菜,看了手機一眼,說:“是澹臺涉的電話的,這人真粗心,吃完飯不記得把手機帶走。”
拘謹的遆星河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身邊的兩個妹子,最後猶豫了一下,才說:“是個女孩子找他,要不要幫他接了?”
電話一直響個不停,葉陽茜沒想太多,純粹是怕吵就順手接了,快速對電話那邊說:“美女,澹臺涉現在不在,我等下叫他回你吧!”
誰知電話那邊的人聽到葉陽茜的聲音之後,先是意外的“啊”了一聲,然後用一種惡意的警惕口吻問她:“你誰呀!”
任誰聽了這語氣都會有點不爽的,葉陽茜愣了一下沒會過意來,然後如實回答:“我是澹臺涉的朋友。”
電話那邊的妹子聲音其實很好聽的,就是說話的語氣越來越沖:“什麽朋友啊!”
粗線條的葉陽茜終于考慮到了什麽,于是賠着笑說:“普通朋友,美女,你別誤會,他剛剛吃完飯,手機忘了拿。”
那邊陰陽怪氣地說:“你怎麽知道我會誤會?還一起吃飯,哼!趕緊叫他回我電話!”
那邊的妹子只顧自己把話說完,沒等葉陽茜再說些什麽,就把電話挂了。葉陽茜當時也不知道是什麽堵在了胸口,一時半會兒順不氣來,看着手上澹臺涉的手機,兩條眉毛快擰到一塊了還沒擠出一句話來。
察言觀色的莫妮把葉陽茜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順,邊吃邊問:“怎麽了?”
“北宮律在車廂那邊幫我們看行李,還沒吃呢,我先給他把飯菜帶過去。”說完,葉陽茜就嫌棄地把澹臺涉的手機扔桌子上一響,拎着打包的飯菜離開了座位。
葉陽茜剛走開兩步,澹臺涉的手機又響了,莫妮在桌邊沖葉陽茜說:“你順便把澹臺涉的手機也帶去啊!”
葉陽茜頭也不回地立馬甩出了一句話“要他去死!”此話說罷,葉陽茜的腳步更快了。
“什麽莫名奇妙的?”搞不清楚狀況的莫妮看了一眼手機,來電顯示是“喵喵”,考慮到方才葉陽茜的反應,莫妮覺得還是不接為妙,于是沒有去管手機。
可是,手機鈴聲一直不停,那位來電顯示為“喵喵”的人都打了好幾通電話了,簡直就是連環奪命追魂call,莫妮終于無奈地接了電話說:“喂,你好,澹臺涉現在不在,親不要再打了,我等下叫他回你,好嗎?”
“嗯?你是涉涉的姐姐嗎?”電話那邊的聲音甜甜的,感覺是個萌妹子。
“額……”還是鑒于剛才葉陽茜的反應,莫妮居然無恥的說,“是的!”
喵喵開心地說:“啊,芸姐姐,我聽說你好久了!原來真是你把涉涉從南京拐走了啊!”
“啊?”
喵喵開始在電話那邊吧嗒吧嗒地聊了起來:“芸姐姐,我有些事情不是很懂,正好你在,你幫我出出主意吧!”
“那個……”本來莫妮是想拒絕的,但是沒說出口。
電話那邊的萌妹子說話又輕又快,還帶着幾分尊敬說:“芸姐姐,你看,涉涉是方方面面都很好,但是我總覺得吧,哪裏怪怪的,到底是個什麽怪呢,我也說不清楚,當然,我就是因為說不清楚才想跟姐姐你聊的嘛!舉個例子你應該就容易理解了,就好比說,我和涉涉不在一個學校,那麽平時開房呢……”
“那個,是這樣的!我現在還有點事情,急事!然後我看你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不如有機會的話我們下次再聊吧!”莫妮超大聲地搶着把話說完之後,趕緊挂了電話,臉上還挂着尴尬的神色,最後越想越不對勁,追悔莫及地拍了自己的腦門一下,簡直是欲哭無淚。
埋頭吃飯的遆星河看了莫妮一眼,盡是疑惑。莫妮嫌棄地把手機往桌上一甩,起身就走。
遆星河沖莫妮喊了一聲:“诶,你不把手機跟澹臺涉帶過去啊?”
“要他去死!”莫妮就這麽一句回答,說完之後就加速走出了餐車。
一大清早鐘離和淵就霸占了葉陽辰的書房,正在練字。他神情舒暢,看來心情很好。
黃柯一進門,還沒把宣紙上的字看清楚就迫不及待地拍着手掌說:“好字、好字啊!字若游龍,大氣,就跟師父你為人一樣,果然是見字如見人,此話不虛啊!”
鐘離和淵淡淡一笑說:“見字如見人?你可知嚴嵩和秦儈的字寫得有多好嗎?”
“這……”黃柯一臉膩笑,扭捏地說,“師父你別老拆我臺子嘛,讨厭!”
鐘離和淵換了一張新的宣紙,執筆不語,外面突然爆出了葉陽辰的聲音:“什麽?什麽時候走的?”
“今天早上,”王雲生小聲回他師父:“過生日嘛……”
黃柯聽到外面的話,馬上嘀咕說:“明明是昨晚走的啊!”
鐘離和淵陡然停筆,将筆杆豎在唇前向黃柯示意,輕輕搖首,只字不語。黃柯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閉上了嘴巴。就聽到葉陽辰在外面訓斥王雲生:“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跟她老子說一聲!你也不攔着,像話嗎!”
王雲生可能被葉陽辰罵得肝膽微顫,說話都不利索了:“您不是、你們不是都不管林悅的事情嗎?她可能覺得吧、怨吧,您平時都不是這樣教我們的,你看林悅那麽慘,那師妹可能一時間想不開,出去散散心嘛……”
砰然一聲響,外面似乎有什麽東西被葉陽辰重重拍了一下,叱喝道:“反了你,教訓起我來了?”
“沒、沒有、沒有……”王雲生被吓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不見了。
書房裏面豎着耳朵聽外面動靜的黃柯一下子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擡眼看到鐘離和淵用一種嫌棄小孩不懂事的眼光看着他,于是黃柯馬上就收斂起笑容,強行繃住了面部肌肉。
“真是的……”葉陽辰罵王雲生的聲音越來越遠,似乎去了別的地方。
外面沒動靜了之後,黃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要跟和淵說。“師父,我覺得那個叫遆星河的人非常有問題啊!”黃柯在鐘離和淵旁邊講得非常帶勁,“你看他來的時候跟他昨晚走的時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你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鐘離和淵正認真執筆于紙上,只是不輕不重地回了他一句:“不要叫我師父,我還沒說要收你做徒弟。”原來,鐘離和淵的态度依舊如故。
“哎呀,師父你就別鬧了!”厚臉皮的黃柯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我還去不去醫院找那個女鬼啊?”
“你覺得呢?”寫完最後一個字的鐘離和淵擱下筆,然後離開書桌。
“我覺得?”黃柯摸着腦袋看着鐘離和淵信步離開,困惑地說,“師父,你說話好高深啊,我聽不懂!去是不去啊?”
但是鐘離和淵沒有回答他,直接朝書房門口走去,還站在桌邊的黃柯無意中看到了鐘離和淵最後寫過的那張宣紙,上面有一行字,寫着:“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哇,師父你文筆可真好啊!”黃柯看到了宣紙上的字句,佩服地拿起來觀賞。
前面的鐘離和淵哭笑不得地說:“元好問的《摸魚兒》你沒讀過?”
“啊?別人寫的?我對神秘學感興趣,對于文學嘛,嘿嘿……”黃柯慢慢地放下了宣紙,卻發現桌上還有一封信,他趕緊拿了遞過去,“師父,你的信忘桌上了!”
鐘離和淵什麽都沒有說,不露聲色地看着黃柯小跑上前,最後他接過了那個泛黃的舊信封。
黃柯好奇地說:“這封信也就幾十個字,師父你怎麽時不時的拿出來看啊?”
面對黃柯的八卦之心,鐘離和淵還是沒有予以回答,他好似一個常常都有心事挂在心頭的人。也許是黃柯太沒內涵,所以鐘離和淵才對他無話可說吧。
短信提示音想起,鐘離和淵趕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只看了一眼,便說:“都去了?”
黃柯仿佛對鐘離和淵的一切事情都那麽上心,問:“什麽都去了?去哪兒了?”
鐘離和淵還是沒有回答他,而是輕輕地把信封對折好,放如口袋裏面。此時這兩人已經走到客廳之中,這個時候胡雨生剛好進門,手裏拿着兩個檔案袋,他一見到鐘離和淵就說:“族長,這是你要的資料,這是那個叫遆星河的,這個是死酒店裏面的徐泳的。”
鐘離和淵接過資料之後,先打開了徐泳的檔案袋,饒有興致地對黃柯說:“今晚就是楊桦小姐的游輪夜宴了,可不能缺席。”
“哦!”一提到美女,黃柯的聲音都快飛起來了,他眉開眼笑的對鐘離和淵說,“那是,那是!”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7-26 22:33 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