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趁着顧佳韻去開門的間隙,應暖可迅速地躲進浴室裏,她鎖門的手抖得厲害，顫顫巍巍的,像個遲暮的老人。
她胡亂地抓過浴室裏的浴巾毛巾,一股腦兒往身上纏，企圖将身上所有部位都裹得嚴嚴實實,不留一絲一毫與空氣接觸。
又用後背緊緊地抵着門，她害怕地咬緊牙關,惶惶不安地看着密封逼仄的浴室,這裏沒有一點縫隙能與外界取得聯系。
應暖可不想哭,可是鼻子酸酸的，喉嚨堵塞，她絕望無助，同時也怨恨顧佳韻,她後悔自己當初的心軟,才會淪落至此。
後背的門被敲響,顧佳韻顯得不急不躁,循循善誘着：“可可姐,你躲在裏面幹嘛？出來吧，趁大家現在心平氣和，不然沒了耐性，最後受苦的還是你自己。”
應暖可緊咬着下唇，努力抑制着害怕，她只能盡量拖延時間。
敲門聲開始大力起來,震得她的後背都有些酸麻，心裏的害怕不斷地擴大。
“可可，出來吧，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聽到陌生男人的聲音，應暖可渾身顫抖起雞皮疙瘩，她惡心想吐，很快生理反應就來了，無休無止地幹嘔起來。
“可可姐，再不開門，我們可要撞門了。”
應暖可只能用全身的力氣頂着門，雖然微弱得不堪一擊。
緊接着又響起一陣陣的踢門聲，應暖可的心緊緊揪在一起，孱弱的身軀承受着外面幾人奮力地踢門，她慢慢感覺到這門已經搖搖欲墜，很快便會倒塌。
才這麽想着，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震了過去，強勁的沖擊力讓她頭暈目眩。
應暖可按着疼痛的腦袋，回神擡眸，就見顧佳韻與三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跟前，那無形的壓迫感使得她又節節敗退。
浴室本就狹小，她沒退幾步就觸到了冰冷的瓷磚，沒有退路了。
應暖可的指尖嵌入掌心，瞳孔微縮，渾身的血液幾乎凝結成冰，她的心裏被無形的恐懼填滿，壓得她幾乎窒息。
“可可姐，何必再做垂死掙紮呢？”顧佳韻笑得森冷，就如地獄爬上來的鬼魅，帶着令人發顫的寒意。
“佳佳，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來不及了，我恨你勾着師影的心，很快你就髒了，我要讓他求而不得，還要眼睜睜地看着你被其他男人輪流操幹。”顧佳韻神色盡是癫狂，像個病入膏肓的患者。
“佳佳！”
眼見着三個男人越來越靠近，應暖可臉色煞白，毛骨悚然，身體繃緊像是僵化的屍體，內心感到一股瀕臨絕境的恐慌。
當意識到有人伸手過來，她又如同瘋了般尖叫，拼命甩着四肢，拒絕任何人的靠近。
“別磨磨蹭蹭的，三個男人還搞不定她一個？強制按住扛她去床上。”顧佳韻冷聲命令。
應暖可馬上就感覺到自己被陌生的氣息包裹，覆在她身上的手猶如冰冷的蛇，惡心得她渾身僵硬，卻又不得不拼命反抗：“放開我！”
可惜她那點可憐的聲音換不來任何人的憐憫，她被重重地摔到床上，很快一片陰影投下來，三個男人将她團團圍住。
顧佳韻來到攝影機前面，應暖可的模樣完全被擋住了，她不滿地吩咐：“你們将她身上的浴巾脫了，然後人讓開，先拍她。”
“我來。”
“我來。”
“我來。”
三人異口同聲地喊道，然後面面相觑，互不退讓地盯着其餘兩人，似乎視為仇敵般。
“別吵，随便誰，抓緊時間，要不然被人找到這裏，你們誰都逃不了。”
“我來。”三個人依然争論不休，急紅了眼甚至想撩袖子打架。
應暖可嗡嗡作響的腦袋忽然清明了起來，她嬌媚地笑了下，聽見她的笑聲，三個男人都靜了下來，齊齊看向她。
應暖可皮膚瓷白，雙眸水亮，笑靥如花，看得男人呆愣癡迷，其中一人問道：“可可……你說……誰……誰脫？”
應暖可忍着反胃欲嘔的感覺，半眯着眼睛笑道：“我比較喜歡自己脫，你們如果能答得上我的問題，我便脫一件如何？”
她該慶幸剛才将浴室的毛巾啊浴巾都纏到自己身上，加起來有六條，夠撐一會兒的了。
“少中她的計，快點動手脫了。”顧佳韻着急地催促。
應暖可忍不住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要落不落的樣子，一下子便擊沉了男人的心，他們齊齊點頭願意配合。
顧佳韻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吼道：“你們是不是瘋了？沒看出來她在拖延時間？”
男人們似乎也意識到時間的急迫，又有些為難地看向應暖可，豆大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哀戚道：“算了，我知道你們的難處，那便你來脫吧，我比較喜歡你。”
應暖可随手指向一個人，那人亢奮不已，正想上前，卻被另外兩人架住，分別不滿地嚷嚷：“憑什麽是他？我們哪裏比他差？”
內讧的模樣讓顧佳韻太陽穴脹痛，她後悔怎麽就挑了這三個腦子短路的男人……
“夠了，別再被她離間了，三個一起上，抓緊時間，我要拍了。”
顧佳韻一吼讓他們三個也意識到中了應暖可的離間計，眼看自己的計策失敗，應暖可的心又提了起來。
“可可姐，沒用的，你放棄吧。”
瞧見顧佳韻臉上得意的笑容，應暖可仿佛如處冰窖般徹骨冰冷。
她緊緊拽着身上可憐的毛巾，卻抵擋不住男人強勁的手力，她感覺到身上能遮掩的東西在漸漸減少，絕望地閉上了眼。
“開始了啊。”
當身上只見一件浴巾時，聽到了顧佳韻透露着興奮的變态聲音，應暖可的四肢被按住，如同砧板上垂死掙紮的魚，下一刻便會被淩遲。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道“叮”的聲音響徹在房間，顯得異常突兀，緊接着房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應暖可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被一陣清冽的氣息給緊緊包裹住，耳邊是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小可，沒事了。”
隐忍已久的淚水終于從眼角滑落，應暖可控制不住地顫抖，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不讓害怕的哭聲抑制出來。
蔣肇庭的心被反複地揉捏緊擰，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嘗到這種痛楚，明明擔驚受怕卻又無可奈何，讓他有想要摧毀這裏一切的沖動。
等到應暖可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蔣肇庭脫下自己的風衣，小心翼翼地批在她的身上，仿佛她是易碎的娃娃般，不敢多使一點力。
應暖可靠在蔣肇庭的懷裏，貪婪地聆聽着他強健的心髒，這讓她才有了實感，抱着她的人是蔣肇庭，不是那些令她作嘔的人。
應暖可排斥着這裏的一切，她緊緊閉着眼睛，只想快點離開，連空氣都顯得肮髒，多吸一口就覺得污穢入體。
“蔣大少，這些人如何處理？”
“既然他們這麽喜歡真人秀，不能浪費了這裏的一切。”
那三個人害怕得瑟瑟發抖，眼見房間忽然闖入一排的黑衣人，那架勢大得仿佛像碰上了黑社會。
“萬一硬不起來呢……”那人頗為為難地問道。
“不會灌藥？要我教你？”
“會會會，這方面我熟。”
“男的，我要讓他們再也不能人道，找個顯眼的地方展示展示，女的便送給九爺了，随九爺如何處理，但是有一點，就是我再也不想看見她出現了。”
應暖可聽到蔣肇庭聲線冰冷地說道，唇齒之間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明白，蔣大少的要求，我們一定滿足。”
“告訴九爺，謝謝他今天的幫忙，這個人情是我欠他的，只要我蔣肇庭能做到的，任何事情都會答應他。”
“蔣大少太客氣了，九爺跟您是多年至交，能幫得上忙他老人家很高興。”
應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今天的絕望，所以對于蔣肇庭的決定她沒開口求情，而顧佳韻今天的所作所為也讓她不敢再心軟了。
驚恐之後的安心，讓應暖可的神經一下子松弛了下來，她待在蔣肇庭溫暖的懷裏，睡意漸漸襲來。
陳北看見蔣肇庭懷抱着應暖可走來，立刻打開後座的車門。
他今天是第一次看見蔣肇庭失控，甚至請了九爺來幫忙，九爺的名聲不好，但是勢力不可小觑，蔣肇庭當初在他落難之時幫過他，人情一直欠着到今日。
蔣肇庭将應暖可淩亂的碎發撥開，指腹溫柔地臨摹着她精致的五官，她的眼角有淚痕，額頭有紅腫，嘴唇有未幹的血跡，種種可見的跡象已讓他惱怒心疼，更別提當時那種絕望的心境，肯定非常折磨。
睡夢中的應暖可依然是緊蹙着眉頭，雙手緊緊地拽着他的胸襟，想到她經歷的這一切，蔣肇庭後悔極了，他真該将她栓在自己的身上。
陳北将他們送到別墅，蔣肇庭臨下車的時候吩咐：“等游斌安頓好了人，讓他過來一趟，宋紀寧既然不想好好當他的珠寶大亨，那就如他所願。”
即使蔣肇庭輕手輕腳，下車時還是吵醒了應暖可，她帶着剛醒時的迷離，漸漸地那些可怕的記憶如翻江倒海般湧過來，本來有些血色的面容一下子又變得慘白無比。
“小可沒事，回家了。”蔣肇庭柔聲安撫道，看着她如此受驚的樣子，仿佛有什麽尖銳的東西來回在他的心深處刺着，又連肉帶血地撕了開去，一寸一寸地痛着。
應暖可看清眼前的人是蔣肇庭後，情緒才慢慢地平穩下來，她扁了扁嘴，帶着可憐的哭腔抱怨：“你怎麽這麽遲才來？”
“是我不對。”
蔣肇庭如此縱容的道歉又讓應暖可破涕而笑，“你沒錯，是我太沖動了，我應該聽你的，沒有本事就不該逞強。”
應暖可汲取着屬于蔣肇庭的味道，幹幹淨淨，不帶一絲瑕疵，是令她沉醉着迷的氣息。
可她身上有着她厭惡的異味，被其他人觸碰過的難堪讓她覺得身上如同爬滿臭蟲，惡心得想抓想撓。
“肇庭，我要洗澡。”應暖可說得無比冷靜，但是卻又帶着滿滿的厭棄。
蔣肇庭沒說其他的，将她抱到浴室，給她放洗水澡。
試過了水溫，柔聲跟她說：“我讓阿姨給你弄點吃的，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蔣肇庭才一轉身，衣角就被一股微弱卻又明顯的力量給拉住了，他微微側過身體，喑啞地問她：“怎麽了？”
“我身上髒，你幫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