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病
陸青宇輕聲笑了一下說：“成，你最伶俐了，我問你，叔叔今天下午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怎麽沒接？”
“別提了，今天一天都快累死了，哪裏有時間接電話，後來忙起來就忘了要回過去的事了。”葉水淼将東西放下，直接撲到了沙發上，一副要死的樣子瞥着陸青宇：“你是不是做飯了，好香。”
“我熬了點湯，想着你回來要是想吃就一塊吃，要是不想我就自己吃。”陸青宇邊說，邊解開圍在身上的圍裙，抖了抖放回它原來的地方。
葉水淼稍微動了動身子，看着他說：“怎麽可能不想，劇組裏的盒飯怎麽可能能喂飽我的胃。”揉了揉肚子接着道：“只有湯沒幹糧嗎？”
“要不要我現在去蒸點大米？”陸青宇問。
“我想吃饅頭，五個打底。”葉水淼可憐巴巴的道了一句，萎靡了兩秒鐘又坐了起來，打起精神道：“算了，就米飯吧！這個點也沒賣饅頭的了。”
“你知道就好，我來看你一趟還得順便當一趟保姆，我也是沒誰了。”陸青宇認命的把剛解開的東西重新系回去，又回到廚房了。
葉水淼拿過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撥過去了。
聽到那邊接起來了立刻開口喊了聲爸。
“你還記得你這爸啊！”
葉水淼脫了拖鞋，盤腿坐在沙發上和他爸唠嗑，“我不是忙嘛！事情疊起來一件一件的，就忘了給你回電話，抱歉啦，我不是故意的。”
“嗯，知道，什麽時候大忙人有時間來看看我？把我壓榨的一點汁水都不剩，然後你就撂挑子不理我了？”
“怎麽能呢？我不理誰也不可能不理你啊！要不你搬過來吧！買了房子之後你還沒來過呢，你那教師公寓那麽小，不如過來啊。”葉水淼賣乖道。
“不過去了，離學校這麽遠，來回上課不方便。”
“你一星期就那麽幾節課，哪裏有那麽不方便。”葉水淼不服氣的反駁。
“我就覺得不方便！還得倒公交，你又不會開車，不負責送我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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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水淼默默的吐了一口老血，都說人老了之後就跟小孩一樣，各種求關注，耍賴，事實證明果然是這樣的。
葉水淼清了清嗓子說：“葉正同志，我覺得你越來越傲嬌了。”
“傲嬌是什麽意思？”那邊問出口，單純的語氣好像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詞語。
“你可是中文系的老古董，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在你兒子面前裝傻是沒有用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是網上新出的詞嗎？我又不上網，身邊又沒有年輕人給我普及這些賦有新的意義的詞彙，所以不知道很正常。”
不用看葉水淼也能腦補出此時老古董臉上裝無辜，眼神裏都是算計的壞樣子，雖然很想指着他的鼻子告訴他他的演技很拙劣，但是……誰叫他是他爸，誰叫他一個人把自己拉扯到這麽大呢。
我能有什麽辦法？忍着，寵着呗！
“行，我抽個空回去給您好好補補那些新出來的東西，讓您盡快的跟上時代的腳步。”
“好，來之前打個電話，我看看我有沒有時間。”
那邊傳來一聲聲清脆的紙張翻頁的聲音，大約是他爸在看日歷本吧！
葉水淼低頭咬了一下嘴唇，遂痛快的說：“成，您說了算，小的随時恭候。要是沒啥事就挂了？”
“等等，”聽筒裏傳出長久而規律的呼吸，很久以後才傳來人說話的聲音，“你……什麽時候給爸帶回個兒媳婦來，你都27啦，也不小了，爸也不知道你談沒談過戀愛，你要是正談着呢，你挑個日子領回來讓我看看，不是說你領回來我就開始給你張羅着結婚，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有沒有個伴，你要是沒有……爸也不逼你，慢慢來嘛！緣分這東西說不準的。”
“嗯，我知道。”葉水淼輕輕的應了一聲，仰頭看着天花板上的燈。
“那……就挂了吧。”
“拜拜。”
等手機裏出現通話結束的提示聲，葉水淼才緩緩把它從耳邊挪開。
如果告訴他他這輩子都不會有兒媳婦是不是太傷他心了？
葉水淼從高二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了。
那時候他還在住校，宿舍裏有手機的那個小夥伴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弄來的資源，吆喝着他們一起嘗嘗鮮，于是幾個半大的男孩子，圍在一個只有5寸的手機面前開啓了新世界的大門。
就是那一次葉水淼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
看不懂他們在開心什麽，也找不到可以興奮的點，最初他單純的将一切歸咎為自己第一次看，還有些不好意思，沒他們幾個放的開，自然也就沒他們那種反應。
後來暑假的時候，他們宿舍群裏忘記是誰發的鏈接，葉水淼半夜窩在被窩裏看完了之後發現自己還是沒有任何的感覺，于是充滿探究精神的他開始在網上尋找答案。
最終他失望的發現，所有的回答都指向同一個答案――他大抵是費了，對女人提不起興趣，只能說明他的小兄弟有問題。
他還這麽年輕，怎麽就這樣了呢！
葉水淼因為這件事自卑了好久，可是他又不敢，或者說是丢不起那個人告訴別人，包括他爸。
消沉了一段時間之後，葉水淼決定再試一試，萬一這次可以了呢！
沒有任何搜索這東西經驗的葉水淼開始在網上亂找，最後還真讓他找着了，只是點開的東西好像有些不一樣。
為什麽畫面上是倆不穿衣裳的男人，這和之前看的不一樣啊！難道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葉水淼嘗試着退出去，可手機就像中毒了一樣，怎麽點都退不出這個界面，手機裏傳出嗯嗯啊啊的聲音，最終還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視頻總長好像是半個小時，但是不超過十五分鐘的時候，葉水淼就發現自己可恥的有了反應。
慌慌張張的摳出了手機電池，這才算結束那個錯誤點開的視頻。
葉水淼趴在床上，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這可是對大胸妹子都沒有的情況！
自己可能真的有病，還病的不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