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秦子軒的傷并不重, 只不過是因為年紀小, 皮膚嫩,所以才顯得那麽紅腫,真要嚴格說起來, 還不一定有秦君打他用得手掌疼,第二日一早起來的時候, 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秦子軒這麽一個機靈的娃, 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得可以耍賴的機會, 反正他屁股上的紅腫痕跡還沒有消,就算是讓太醫看,也不能說他是在無病呻吟o(?□?)o
哼哼唧唧的趴在馬車內的塌子上, 秦子軒不時得撇一眼在旁邊看書的秦君, 小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怨念,心裏面卻在打着自己的算盤, 挨打這件事已經是改變不了了, 丢臉也丢過了,那怎麽也要趁機撈回些東西,不然這頓打豈不是白挨了。
“行了,別哼唧了,有那麽疼嗎?”
被秦子軒的魔音貫耳, 根本就什麽都看不進去,秦君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兒子的視線裏滿是狐疑。
他自己下得手, 自然是有分寸的,而且還用得是手掌,晚上又替兒子上了藥,怎麽也不至于像是這小家夥,表現出來的這樣,回想起兒子那經常性碰瓷的歷史,秦君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
“當然疼了,兒子今年才四歲,四歲,父皇你知道不,像兒子這麽大得,放到別人家,哪裏挨過打!”
舉起了四根手指,秦子軒氣哼哼得說道,控訴着秦君那惡毒的行徑。
他今年才四歲啊,放到別人家,哪個不是寵着護着哄着得,說不定還需要別人抱着呢,打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這根本就是嚴重的虐童,簡直不是人。
“還好意思說,正常你這麽大點的孩子,哪個敢做這些事,依朕看,打得再重也是你該!”
用手中拿着得書本敲了下兒子的小腦袋,秦君輕哼了一聲,想起這小家夥做的那些事,心中得氣就是不打一處來。
“兒子都已經這樣了,父皇您還打我,兒子是您親生得嘛?”
捂着自己的小腦袋,秦子軒趴在塌上,委委屈屈的嘟囔道,眼神裏全是怨念。
不是說,一般的父親打過兒子以後都會來哄得嘛,為什麽到他這裏就不一樣了,他都已經這麽慘了,還要說他,真是太過分了,他果然是從哪個垃圾桶裏撿來的吧。
“你說什麽?”
秦君眼睛一眯,盯着面前這只膽大包天得,什麽都敢說得小團子,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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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什麽,兒子什麽都沒說!”
縮了縮脖子,秦子軒猛地搖了搖頭,看着自家父皇那模樣,他怎麽敢承認呢。
雖然現在否認,難免顯得慫了點,但沒辦法,誰讓他才是那個做兒子的呢,官大一級壓死人,有的時候,該慫就是要慫??
輕哼了一聲,看着抱着小腦袋,可憐兮兮的趴在塌子上,哼哼唧唧,連動都不敢動的某只小團子,秦君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得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書冊放到一旁,站起身走了兩步,便坐到了兒子的身邊。
“不……不許看!”
意識到秦君想要幹什麽,秦子軒連忙往塌子裏面滾了滾,還是呈趴着的姿勢,但兩只手卻護住了自己的褲子,小臉微紅聲音都有些結巴了。
心裏更是懊悔不已,早知道會這樣,他剛剛就不裝疼了,現在可好,那個混蛋父皇竟然還想扒他褲子,這可要他怎麽辦啊。
“昨天都已經看過了,小五你現在害羞,不覺得晚了點嗎?”
從身上掏出準備好得藥膏,秦君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看着害羞的兒子,語氣中帶了些笑意。
“還不都是父皇的錯,昨天還是兒子的生辰呢,父皇都一點不在乎,打得那麽狠,到現在都不能坐!”
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哭喊着求饒的那一幕,秦子軒頓時覺得臉上燒得厲害,仗着身上有傷,更是對自己父皇怒目而視。
跟秦君相處了也有小半個月了,不說摸清楚秦君這個人,秦子軒卻也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對方既然想要跟他父慈子孝,那不管是不是有什麽目的,他就應該配合,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反正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麽壞處。
只要明确的知道,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不要對方說什麽都相信,不要觸及到秦君作為一個皇帝的底線,就算言語上随意一些也沒有關系。
這也是沒有辦法得辦法,古代講究君臣父子,對方既是君,又是父,無論如何都是秦子軒無法反抗的存在,與其表現的冷漠抗拒,讓對方以為他心有怨恨,倒不如像是現在這般。
“若不是你太混賬,父皇怎麽會在你生辰之日打你……”
一只手摁住兒子捂着褲子的雙手,另一只手拽下兒子的底褲,看着那已經過了一夜,但卻還是紅腫得很明顯的臀部,秦君不禁有些錯愕,他記得昨天下得手并不重啊,怎麽到現在還沒好。
看着不老實的還在掙紮的兒子,再想到兒子昨晚上哭得紅通通的眼睛,秦君心裏面不禁有些內疚,小五到底還是太小了,自己下手雖然有分寸,但對兒子來說,也不容易承受。
“行了,別亂動了,父皇給你上藥!”
無奈的看着像是個麻花一樣不斷扭來扭去的兒子,秦君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摁住兒子的手也不禁松了一些。
秦子軒那是一個多麽機智得人兒啊,一聽秦君這語氣,頓時就明白機會來了,他也不再亂動了,乖巧的趴在那裏,讓秦君為他上藥,眼珠子卻在滴溜溜的亂轉,顯然打着什麽小算盤。
“父皇以後不要打小五了好不好,打屁股好疼得,小五怕疼……”
小胳膊疊在一起,秦子軒頭枕在胳膊上面,微微偏過頭怯怯的瞅了眼秦君,聲音小小得,軟軟糯糯得,小臉上有些委屈又帶些期待,圓溜溜的大眼睛星星閃閃得,看上去即乖巧又可憐。
“你以後乖一些,不要總是做那些惹父皇生氣得事,父皇自然不會打你!”
雖然知道兒子是有意賣萌讨巧,但秦君還是看得心中一軟,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哄着兒子的同時,也不忘給自己留下餘地。
“……”
小臉瞬間拉聳下來,秦子軒悶悶不樂的趴在塌上,一點都不想說話,心累到了極點。
什麽叫做乖乖的就不打了,那明顯是在說不乖了,就會打嘛,這麽一個皇權社會,那乖不乖的還不是對方說了算,哪裏有他抗議的餘地,說得倒是好聽,但其實根本就是空話,簡直是比霸王條款還要霸王條款。
“怎麽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在喊疼嗎?”
抹完了藥,秦君拉過一旁的毛毯蓋在兒子身上,看着郁悶得趴在那裏的小團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喊疼有什麽用,難道喊了就能不疼嗎!”
撇了撇嘴,秦子軒怏怏得回了一句,腦海中浮現得全是自己今後的凄慘生活,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好笑的看着趴在那裏,一本正經說出這話的小團子,秦君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剛剛也不知道那個哼哼唧唧的人是誰,打擾得他連書都看不下去,現在倒是知道喊疼沒用了。
秦子軒的小情緒也只不過是轉瞬之間得,甚至沒等秦君想好怎麽哄兒子,便自己恢複了過來,他想得很清楚,既然一條路走不通,那就要走另一條路,怎麽着,這頓打也不能白挨啊。
“父皇,你昨天問兒子想要什麽禮物,那話還算數嗎?”
想起昨天秦君跟自己說過的話,秦子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會出宮得願望太強烈了,倒是把其他的事情給忘了。
“影一不是已經給了你嘛,還想要什麽禮物?”
眉毛一跳,秦君看着瞬間來了精神的小團子,只覺得沒有什麽好事,頓時委婉的回絕道。
“影一是父皇主動給我得,不算數,二皇兄和三皇兄每年都有父皇給的禮物,兒子以前可沒有,父皇要把兒子這幾年的禮物都補齊了才行!”
秦子軒眨了眨眼睛,板着手指頭開始數了起來。
今年他四歲,秦君這是給他過得第一個生日,前面還有三個,這麽一來,他便有提三個願望的機會,就算有很多願望都不能提,但也夠他做挺多事了,想想就好開心有木有~/~
眉頭一皺,秦君有些無奈的看着面前這個小家夥,人不大,算數倒學得挺好,還會跟他玩這一手。
秦君有心想要拒絕,畢竟,也不知道這小家夥會提出什麽不靠譜的要求,可一想到昨日小家夥哭喊中,無意間說出的那些話,頓時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算你三個禮物,說吧,想要什麽,只要不離譜,父皇都可以答應你……”
想着小團子第一次過生日就被自己給打了一頓,秦君也有些心軟,想着只要兒子的禮物不太過分,便都答應了他。
“父皇,兒子去上書房不是需要伴讀嗎,兒子覺得賈琏挺好得,讓他去陪兒子讀書吧!”
秦子軒仔細斟酌了一下,出宮不能提,不去讀書大概也不行,其他得,暫時也想不出什麽來了,便把讓賈小琏做伴讀這事提了出來。
他對那個蠢萌蠢萌得少年還是有些好感的,與其讓秦君指一個陌生的不認識得人過來做他的伴讀,那還不如把對方劃拉到身邊呢,反正皇子的伴讀也不止一個人,就算秦君另有別的人選,也不愁沒有安排的地方。
“賈琏是誰?”
秦君眉頭一皺,回想着這次跟來的那些少年,其中比較合适的他都了解過一些,并沒有賈琏這個名字,小五這是從哪聽來的。
“賈琏是容國公府賈赦的兒子,這次是跟着賈國公一起來的,是賈國公的孫子……”
對于秦君不知道賈琏的名字,秦子軒當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別說是賈琏了,恐怕就連賈琏的父親賈赦,對方都不一定會有印象。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男人,秦君的腦容量就那麽大,光是滿朝文武和封疆大吏的名字,就夠他記得了,不時還要抽空認識一下新鮮的年輕俊傑,哪裏有那麽多功夫去關注這些不重要的人物。
“容國公府……”
秦君眸色一沉,瞬間便想到了那個讓他不快的老狐貍,對于小五口中賈琏的印象也差了幾分,思維更是忍不住轉到了別得地方。
在圍獵前,他放出風聲,讓那些家中有适齡子弟的臣子把孩子帶來,可不是為了讓小五自己選伴讀的,兒子雖然早慧,但這種事情,哪是能讓一個皇子去決定的。
秦君只不過是想趁着圍獵這個時間,找個機會,觀察一下這些孩子的表現,等回宮之後,再決定兒子伴讀的人選。
那會讓德公公把那些孩子叫去陪小五,也只不過是怕兒子自己待得煩悶,再弄出點什麽事來,完全不存在着讓兒子熟悉認識一下這些孩子的想法。
連人選都沒确定下來呢,熟悉認識了又能有什麽用,況且身為皇子,這些人都是選來陪兒子讀書得,哪裏需要兒子去費心認識熟悉。
可讓秦君沒想到得是,就在這麽短短的不到半天得時間,這個叫賈琏的少年,就能讓兒子萌生出選他做伴讀的念頭,別說是本來就好腦補的秦君,換了任何一個人來,也不可能不多想。
尤其是這其中還牽涉到了賈家,那個立在那讓他厭煩,卻沒到非要除掉不可的程度,又關系網密布,動起來有些費事得家族,就更是讓秦君忍不住懷疑起來,這賈家是不是又要耍什麽手段,還把主意打到了小五的身上。
“父皇,您在想什麽,讓賈琏給兒子做伴讀,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遲遲沒有得到秦君的答複,秦子軒疑惑的扭頭看了兩眼,見自家父皇一直沉默着,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對,頓時不解的問道。
對于紅樓,秦子軒當初看得差不多都忘了,只淺淺的記得那麽幾個主要人物,和一些有意思的劇情,對于那故事裏面的隐喻,和一些複雜的東西,別說現在了,就連當時看得時候,他都沒有過心,自然不知道他父皇對賈家是一個什麽樣的感官。
若是他知道得話,就不會貿然得提出這麽一個要求了,也不會讓他父皇腦補了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