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4
“尚閑川！”
邱筱秋慌張地甩開他手後退兩步。這不是她平常認識的尚閑川，她平常認識的尚閑川不正經但一定是個靠譜的好男人，但這個人狠辣的神情讓她有些迷惑了。她當人精當慣了，此刻她感覺到一種濃濃的危機感，她忍不住握緊了睡衣領口。
“我問你，你今天晚上為什麽沒來？為什麽打電話不接？”尚閑川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冷笑一聲，一個踉跄上前一步，猛地死死攫住她肩膀：“是不是你腦子裏只有夏承墨？”
夏承墨？邱筱秋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難道把自己認成小溪了嗎？看來他酒根本沒醒，還醉得滿嘴胡言。
“閑川你看清楚，我是邱筱秋！！”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尚閑川根本不理會她，他往後退了幾步把她逼到辦公桌旁：“我守了你20年，你才只跟他在一起兩年而已啊！！”
邱筱秋看他冷峻精致的五官染上一層神情夾雜着殘忍，只有些愣在原地，直覺告訴她，他瞞了什麽東西沒讓小溪知道。
“什麽20年？什麽兩年？”
“你都忘了，忘了好啊，可忘了你為什麽還要再到他身邊去！！”尚閑川猛地圈住她把她牢牢壓在身下，吼道：“我也是人，是人就會累，可是我累到半死還是對你死心塌地！！你真當我是死的嗎？”
他聲音有些沙啞，喘息也是又粗又重，感覺到他修長卻冰涼的手慢慢探到自己背後的皮膚上，邱筱秋心裏咯噔一聲。她到底是經歷過很多男人的人，當下只覺得媽呀，這是要上了我呀！你要是之前我歡迎啊，可是現在不行啊！
她一腳蹬在他小腿上，等他吃痛的放松時刻，她推開他就要朝門口沖去。尚閑川又冷笑一聲，一把拉住她把她扔到床上。邱筱秋頭撞到了床頭木板，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剛才開玩笑的心思半點也沒有，看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尚閑川，只覺得窒息般的恐懼一直漫到她喉嚨。
“尚閑川你醒醒！你這個混蛋！”
“你說誰是混蛋？”
他單膝跪在床上牢牢壓住她，輕而易舉地扼住她抗拒自己的雙手，他低頭細細吻着她修長潔白的脖子和鎖骨，連同熾熱的氣息一起灼燒她的皮膚：“你剛才要是不跑我不會這麽對你的，既然你怕我怕到要跑，我是不是應該加把力氣讓你怕到你連跑都不敢跑？”
“你，你滾開！”她抄起枕頭砸向他，以此來獲取僅有的安全感。她要嫁給馮昭逢了，她不想再和其他的男人有任何觸碰。
尚閑川猛地松開她站起來，單手解開自己襯衫衣扣。邱筱秋覺得他怪得很，他其實好像也在害怕什麽，俊美的五官殘忍摻雜着絕望。
“你不是之前一直問我，為什麽只有18歲那麽重要的成人禮沒有送給你禮物嗎？”
他冷笑一聲，解完扣子像一頭潛伏的獸一樣撲到她身上：“我這就把當時要送給你的禮物補給你。”
18歲了，雖然也成年了，可是你當時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樣子，我怎麽把你徹底變成我的東西！8年了，現在總可以了吧！！
“尚閑川！你看清楚！！我不是……唔……”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狠狠吻住，口裏夾雜着巨大的酒氣和血腥味。她覺得他不是在親吻她，他是在撕咬她，他是要把她剝皮抽筋吞到肚子裏啊。尚閑川發瘋似的掠奪她每一份所有地，冰冷的手游走在她光滑的肌膚上。
不要啊——
邱筱秋只覺得喊也喊不出聲音來，渾身的劇痛讓她沉入到一個無底的深淵，想起馮昭逢嚴謹卻清秀的臉，她絕望地哭了起來。但她感覺得到，臉上的不止是自己的淚水，還有他的。他确實在發瘋地齧噬自己，也确實在哭，他的絕望不比自己的輕。
“為什麽要逼我用我最憎惡的方式得到你啊……小兔子……”
天剛蒙蒙亮，尚暇溪就一邊打着噴嚏一邊回了家。和夏承墨說了一晚上這個那個的居然靠在一起睡着了，那可是天臺啊，希望他不要發燒就好。想到他自戀又傲嬌的樣子，尚暇溪只覺得嘴角忍不住上揚再上揚。
但是當務之急，她覺得是去跟尚閑川道歉。找到手機後發現那麽多未接來電，連他的帶馮昭逢的。
“聽說為了早回來改了機票，現在應該把小秋帶走了吧。”她笑了笑，想起邱筱秋那副“小人得志”的幸福樣兒，頓覺得老天真是把什麽好東西都給她了。
“閑川！”她開門走進去，臉上的笑意卻凝住了。
邱筱秋靠在床上面無血色，聽到她來了眼皮也不擡一下。
“小秋，那個，你怎麽在這裏啊？”她小心翼翼開口，直覺告訴她了真相，但是她不敢去信：“馮老師沒來嗎？”
“他已經走了。”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尚暇溪心裏平地起波瀾，看着她沒有半分生氣的臉，她想到了馮昭逢的錯愕和絕望。她不應該提前把家裏鑰匙給馮昭逢，也不該準備這種忽然出現的驚喜。
“小秋你還好嗎？到底是怎麽回事？”尚暇溪看她始終不看自己一眼，鼻子一酸，又急又惱。
“還不是拜你所賜？尚閑川上了我！！”邱筱秋冷眼看她，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在強忍着也還是眼睛紅了起來，她猛推一把尚暇溪，咬牙哭道：“躺在這裏的本來該是你！尚暇溪，你毀了我的一切！”
？！
尚暇溪看她情緒失控的大哭，仿佛被雷擊中一樣。從進門時的喜悅歡欣到此刻的五雷轟頂，她覺得自己人生太過戲劇化了。
“小秋你別哭了！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她看到她的樣子，只覺得心都被一點點撕碎。邱筱秋什麽性子她再清楚不過，平時計較得少，所以真遇到她要計較的事情她絕不會松口。不管是尚閑川還是邱筱秋，她覺得自己受到雙重刺激。深深的歉疚感和絕望讓她覺得之前和夏承墨在一起越開心，就對邱筱秋越是對不起。
她按了按跳的不安分的心髒，那裏似乎有一層膜把呼吸的孔全部封死，她心髒抽動得痛極了：“小秋我求你，你別哭了，我不會讓馮老師離開你的……”
“走，走啊你！！”
尚暇溪吃過藥，拿着尚閑川的手機打出租追了出去。有個人給了他一個會所的地址，約他這個點見面，他一定是在那個會所裏面。
這個會所比夜宮還要查的嚴抓得緊，倒是因為一個手機能放自己進去真心不容易。說是會所，這更像是一個人的巨大宅邸，徽式建築、蘇州園林等各種中國古典美的建築都能在這裏找得到，外面看沒什麽，一進來卻知洞中乾坤。夜宮那裏是巨賈談生意的地方，那這個地方一定是政要的聚居地了。
可是尚閑川為什麽會來這種地方？他一向文人氣重，最讨厭和搞政治的攪到一起，他怎麽回來這種地方呢？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定要他解釋清楚！想到這，她跟在侍女身後的步子快了幾分。
純水晶吊燈，紅木餐桌紅木椅，屏風是鎏金點翠鳳穿牡丹，四周牆壁上挂的都是書法家畫家真跡。房間寬敞帶着淡淡檀香，媚而不俗，只覺大雅。
尚閑川四周坐了七八個年長的男人，均是西裝革履金絲眼鏡，笑得滿面春風。
“閑川啊，什麽時候回去啊，這麽些年了，你父親可擔心你了。”坐在他身旁的譚春綸不怒自威，面容裏卻難掩慈祥。
“哎呀，我說譚伯伯，着什麽急啊。”尚閑川不耐得擺擺手，翹着二郎腿喝了口茶，沖他們拱拱手笑道：“剛才說的有忙一定幫諸位伯伯叔叔可不要忘了哦。”
“少爺您客氣，哈哈。”周圍幾個人也配合得拱了拱手，“有事您說話。”
“你這個孩子！”被稱作“譚伯伯”的中年男人也不生氣，只戳了戳他，不再說話。
“這麽早把我叫來有什麽事嗎？”
“很久不見你了，這趟來A市見見你不行嗎？”譚春綸“切”了一聲。
“少爺當然覺得早啊，年輕人嘛。”有個眼尖的看到他脖子上的指甲劃痕，帶頭笑了起來。
想到昨晚上的事，尚閑川頭都大了，他皺了皺眉頭，捏緊了杯子想說什麽，卻被一聲“尚閑川”堵了回去，他回頭一看，眼裏的戾氣柔和了幾分。
幸虧是試探性的喊了一聲，要是放到平常那個嗓門自己就跑不了了吧。尚暇溪看了看四周坐着的人，心中忍不住一陣緊張。不知道從政的人都長一個樣還是怎麽回事，有幾個人的臉她好像在新聞聯播上看到過，貌似是中央的高官。如今他們和尚閑川坐到一起是怎麽回事？
“來了？”他招呼她過來站在自己身邊，握着她手很自然地吻了吻，“手機帶來了嗎？”
周圍人一看頓時了然，又恢複一臉笑意。譚春綸站起來跟她握了握手： “你剛進來我就覺得是，就是沒敢認。”接着他給周圍人熱情地介紹道：“這是我們尚暇溪……”
“不是‘我們尚暇溪’，是‘我的尚暇溪’！”尚閑川打斷道。他覺得尚暇溪要抽出手就握的緊了幾分，可能是她覺得周圍都是自己的人不會對她造成威脅就想鬧一頓吧，這個欺軟怕硬的小家夥！
“我說侄兒媳婦，你快坐下吧！”譚春綸要拉她坐下，卻被她擋開，她微怒：“誰是你侄兒媳婦？！”
“哎，這……”
“好了，怪我怪我，家教不嚴家教不嚴，各位伯伯叔叔海涵啊。”
尚閑川站起來打斷他們的對話，接過一旁服務員遞過來的衣服袋子，拉着尚暇溪進了屏風後面的卧室裏。
尚閑川打開袋子，拿出來一件新的襯衣，也不管尚暇溪就在旁邊，自顧自地對着鏡子換了起來。今早上走得匆忙，衣服也沒換。
尚暇溪斜倚着門，靜靜地看他不急不緩地穿上了衣服。
“來來，給我系上領帶。”
呵呵，還敢招呼我！尚暇溪冷笑一聲，走到他跟前使勁一收差點沒勒死他，看他咳得滿臉通紅，她怒道：“你為什麽什麽話也不說，你知道我來是幹嘛的，你為什麽不解釋一下！！”
“咳咳咳……別鬧……”
“咳咳，你要我的解釋嘛？”尚閑川掙開來自嘲地笑了笑，低頭擺弄自己的領帶，氣氛瞬間凝重起來：“反正你什麽都知道了不是嗎？”
“你不用穿衣服了！”
邱筱秋的表情和話還在她腦海裏浮現着，尚閑川倒是分外清閑自在啊！！
尚暇溪看他這個樣子氣得雙手抓住他衣領，她紅着眼睛湊到他面前去：“你有什麽沖着我來啊！！來來來！！”
她邊說邊氣得扯掉自己領口蝴蝶結，牙咬得咯咯響：“來啊，你不是很想……”
“是啊，我是很想，”尚閑川單手撐在她身後牆上，似笑非笑地伏在她耳畔說了一句：“你倒是再往下解扣子啊，你敢解我就敢動你，你敢嗎？”
尚暇溪本來只想宣洩一下心中不可遏止的火氣，等他說“別瞎鬧了小溪，我錯了”她就停下來，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回答，她頓時有些傻了，只錯愕地盯着他，說不出話來。
尚閑川看她一驚訝就瞪大眼外加嘴唇微張的經典模樣，拍拍她腦袋，看透一切似地說：“這麽多年來我還不了解你嗎？老鼠膽，外強中幹，雷聲大雨點小……”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厭！！”尚暇溪一把推開他，用袖子胡亂擦了擦眼淚：“都是你的錯！你要是不對小秋那樣做她和馮昭逢就什麽事也沒有！！你要去向馮昭逢解釋清楚！！”
“你以為我想這樣做嘛！”尚閑川被她推開也是滿腹怒氣，本來還想厲聲說什麽，可看到她哭忍不住放輕了語調：“但是我很慶幸，昨天晚上不是你。”
是你我該怎麽辦啊。
尚暇溪本來在哭，聽到他這麽說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是我的話就讓你斷子絕孫！”她本來擡起腳想對着尚閑川命根子猛踹一腳，想想又作罷，轉身沖了出去。
尚閑川本來想追出去，兜裏手機卻響了，是韓美景。
“喂？”
“我都聽說了。”
“你消息倒是很靈通嘛。”他冷嘲熱諷地笑了笑。
“我不是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說你的酒量我清楚得很，你一瓶紅酒連上頭都不會，”那頭韓美景頓了頓，驚恐地問：“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是清醒的！！你到底想幹嘛？你為什麽這麽做……”
“你倒是很聰明。我改變主意了，她的心髒沒有那麽脆弱。”
尚閑川挂斷電話靠在窗戶旁，目光緊緊路上跟随着走兩步對路燈柱踹一腳的尚暇溪，目光殘忍深情各摻一半：“我的耐心耗得也差不多了，該收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