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19
姜延桦打電話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煲好的湯都要涼了。
“你說溪~她怎麽還不來？打電話也不接？”
“沒事沒事，那麽大人了！”邱筱秋腳搭在桌子上塗着指甲，“姜延桦啊，你的指甲油還真挺好看的，不明顯但是有光澤哎~”
“不行，我得打電話給她。”姜延桦解下圍裙，一臉擔心，電話打出去開了免提，“萬一再被占了便宜怎麽辦！”
“哈哈，”邱筱秋笑了兩聲：“一個你情一個我願多好的事！幹柴烈火你還非要打擾人家！”
姜延桦白了她一眼，見電話通了：“溪~你在哪……”
“哦，那個，我現在不方便跟你說，我待會給你回過去哈！”
接着就沒了聲響。
“怎麽回事？”姜延桦看着胸大心寬的邱筱秋，一頭霧水。他剛要挂斷電話就聽到一段少兒不宜的對話。
“哎哎，疼疼疼……”
“第一次都會這樣，我不是教你了嗎，要這樣……”
聽到尚暇溪一陣無力的喘息，姜延桦頓覺得臉都熱了，剛要扣死，邱筱秋猛地撲過來攔住他：“哇哦~~可以啊~看不出來尚暇溪這家夥居然這麽奔放了……”
姜延桦要解釋什麽，被她一個眼神堵了回去，示意他不要打擾她聽好戲。兩個人坐在手機前面，清晰地聽着那面的故事。
“哎呀，我不行了，我累了，我反悔了……”
“那可不行，你還把我放眼裏嗎？！推車，推車都不會？”
“哇哦，”邱筱秋本來深谙此道最是八卦，她眨了眨眼一臉刺激：“老、漢、推、車、哦……”
“行了！”姜延桦猛地扣了電話，輕咳一聲滿臉潮紅。
電話那頭兩個人，正在繼續忙着事業。
“尚暇溪你長腦子只是為了顯得高嘛！！”
夏承墨恨鐵不成鋼地俯視着她，教了她半天，她還是學不會。
“那凡事不能急于求成啊！！”尚暇溪也氣急敗壞，一把甩開手中自行車，“我剛才也被車蹬子撞得很疼啊！”
“行吧，那就到這吧！下次再學！”
看她自己氣鼓鼓地坐到一旁秋千上，他也無奈地跟了過去。
“喂？！”
“嗯？”
“你為什麽來找我？”尚暇溪抿了抿嘴角，想起來在車站的事，換上一副小女兒情态。
“哦？你不會以為我是去找你的吧！哈哈哈！”
“啊？那你幹嘛對我又抱又安慰還陪我坐公交車！”
“這個啊，”夏承墨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邊抓着秋千繩一邊說：“我是為了公交車好不好！公交車座扶手還有上面各個位置要換一批合作廣告商，我是考察一下而已。”
“哦，這樣啊。”
尚暇溪深吸一口氣，冰涼卻幹爽的風吸到鼻子裏，她看了看頭頂，現在也不打雷了，真好。她小心瞥了一眼身邊的夏承墨，他一身西裝筆挺，棱角分明，寒星眸子比寥寥幾顆星星還要好看；坐在秋千上也寫不倫不類，就像個裝成大人的孩子一樣。
“嗯~~”尚暇溪舒服地抻了抻胳膊，頓時覺得周圍好安靜，自己心髒微微有些癢，說不清楚是不舒服還是怎麽回事。這樣跟他私下說說話還是很好的嘛，很居家。
“夏承墨，你為什麽之前沒有女朋友？你真的從來沒有這個審美需求嗎？”
夏承墨微微側頭，他一挑眉，尚暇溪一下背過臉去。
“審美需求？我平常照鏡子就可以了。”語氣平淡，自負十分。
(ノ⊙ω⊙)ノ嚯！尚暇溪翻了個白眼，真是毒舌小氣加心機！
“你剛才的表情是什麽意思……”
“哈哈，我沒……”
前面不遠處，停下來一輛白色寶馬。尚閑川身穿一件米白色風衣，白襯衫沾了一點口紅印記。他喝完最後一罐啤酒就要下車。他見韓美景要丢啤酒罐進垃圾桶，只攔着：“你知道嗎美景？”
“嗯？”他突然這麽深情，韓美景含情脈脈地一笑，知道這個久經花叢的男人又要開始了。
“喝完啤酒，一定要把拉環扔進啤酒罐裏。”
“哦？”
“因為拉環跟他一輩子，啤酒罐啊心裏卻只裝着酒，所以最後沒了酒，就要把拉環放到罐子裏。”
叮當一聲響，他湊到她耳邊邪魅地笑了笑，好像個妖孽，看到韓美景臉紅了才退了回去。他樂此不疲，征服的快感大于戀愛本身。
韓美景咳了咳，留戀地看了看車前的小別墅，拉住他滿臉柔情：“不是說不回來了嗎？怎麽突然改主意了？”
尚閑川往後一仰，拿起她手吻了吻她手背：“我不是還有個不成器的妹妹嗎？她怕這種天，不回來不行啊！她能打死我！”
韓美景不留痕跡地抽出手來。尚閑川每次提到她都是這副表情，不是那種發自心底的笑，但是他眼底卻有一種疼痛感，這種痛苦遠遠比笑意更深刻更難得。女人的直覺讓他大約能猜到自己男朋友心裏在想什麽。
“閑川，你從來沒有歸屬感。你在外面流浪慣了，沒有東西能絆住你。”
“嗯？”尚閑川好笑地摸了摸她頭發：“怎麽了wuli美景，想什麽呢？”
“除了小溪。”她頓了頓，說出下半句。看他有些僵住的笑意，她頭發別到耳後，繼續說：“你同時交往很多女孩子，我從來不管，因為我喜歡你；你莫名出國音信全無，我也不問，因為我喜歡你。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想的都是誰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想問你要個承諾，最後能娶我的承諾。”
“唉。”尚閑川笑了笑，仰頭透過天窗看着濃濃夜色，嘴角笑意顯得他魅力難擋卻也殘忍十分：“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不做承諾。況且，我并不喜歡重溫一段風情。”
“不喜歡重溫？”韓美景胸中一痛，略帶嘲諷地反問：“那你為什麽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回到小溪身邊。”
他聽她這樣說，只是微微擡了擡頭，卻不置可否，連解釋也不解釋。
“就算前一刻我們在一起怎麽溫存也好親密也好，你還不是會回到她身邊！所以我只是想問你要個承諾啊。”韓美景語調有些激動，眼睛也微微泛紅，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任誰看了也要心痛。
“所以等小溪結婚了之後我們也結婚好不好？”
她問道，瞥了一眼遠處秋千上的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小溪早晚會喜歡別人的。”
“那是她的事。”尚閑川眯起眼睛看了看打了夏承墨一拳的尚暇溪，神色晦暗不明。
“她很遲鈍，”尚閑川又補了句：“她之前喜歡過我的，只是她自己沒意識到，她以為和我真有血緣關系，後來又遇到了簡星海而已。”
“既然有簡星海這個例外，你就不能保證以後不會有其他例外。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會一輩子都照你的劇本走的。”
“她會的。”尚閑川後腦勺枕着胳膊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上，看着遠處手舞足蹈的尚暇溪。眼裏全是決然和掌控一切的孤傲：“她的命是我撿回來的，她的記憶是我重塑的，她的工作，她的朋友，她的學校，她的生活都是我給她安排好的，她會一輩子照我寫好的故事走下去。故事結局，只有我而已，只是時候未到。”
“如果鳥兒想飛走，折斷她翅膀只是為了不讓她受凍挨餓的善意而已。”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自負又狠辣，和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韓美景卻覺得背後發涼。她跟了他這麽些年，她知道他的一切，這些話雖然狂傲對于尚閑川來說卻易如反掌。不管是他父母的離開，還是簡星海說分手，還是在醫院工作還是怎樣怎樣，全都是尚閑川想到的。他在寫《男孩與兔子》之前，更是個知名偵探小說家。
“如果我告訴小溪，她會恨你一輩子！”
“你不會告訴她的。”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他搖了搖頭，湊到她耳朵旁輕聲吐氣：“因為你，喜歡我。”
“你！”
尚閑川似笑非笑，卻讓他比平常裝出的傻氣更有致命的吸引力。韓美景覺得自己就像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你真是個人渣！”
“姜延桦不是人渣。”尚閑川淡淡說道。他早慧，察言觀色窺探人心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強，姜延桦什麽心思，他一清二楚。
韓美景啞口無言，她在他面前一如兩個小時前在卧室一樣，毫無遮掩，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聽到她嗓子裏忍住的啜泣，尚閑川皺着眉頭看了看她，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別哭，一個床伴而已，不值得你哭。”
有種人生來就是玩弄人心的，韓美景看了看他，你明知道他要怎麽做卻無力反駁，還甘願被利用被欺騙。
“你怎麽知道這不是一種扭曲了的占有欲，你知道愛是什麽嗎？”
他理了理一副，往後一抹頭發：“誰又知道呢。”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連看她一眼都沒有，韓美景覺得打心底看不起自己。她緩緩攥緊拳頭，看着優哉游哉走向他們兩的尚閑川。
“我不會背叛你，但我也會幫她，幫她過她自己的生活。”
《男孩與兔子》——
小兔子，我之前想過要流放自己，讓你自由。
我生平從無難事一路康莊，只有這一次，我發現自己早已窮途末路，潰不成軍。我做不到。
果然，還是只想把你齧肉噬骨，吞入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