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墜落}
那小玉發現了周心遠的一些古怪,但是她并沒有對第二個人說過。她其實有點喜歡周心遠。這也不奇怪,很多演員演戲的時候朝夕相處,圈內這樣擦出火花結婚的情侶并不少見。
那小玉喜歡周心遠的什麽呢?她也不知道,可能是他身上那種還沒有被完全馴服的少年感吧。
周心遠對待電影十分認真,每一個動作和臺詞都要精益求精,這一點,他甚至有一點點像梁嘉譽。但是一旦周心遠離開了電影,他整個人就變得傻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雖說如此,周心遠絕對不是随便讓人欺負的軟柿子,那小玉偶爾也見過周心遠的小脾氣。梁導大人有大量,簡導心寬體胖好說話,劇組裏也沒人真的和周心遠生氣,他的那點小脾氣也很快就消散了。
應該只是她想多了吧……那小玉強迫自己忘掉那件事,她選擇接受周心遠的解釋——在別墅的晚上,周心遠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
第二天,梁嘉譽去了楓行娛樂。
他做足了準備,帶了詳細的資料去找康岩。康岩剛開完會,西裝革履,兩人握了握手,康岩邀請梁嘉譽去吃午飯。
他似乎很忙。梁嘉譽想,要不然也不會吃飯的時候還要抽空跟自己談事情。梁嘉譽自己吃飯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和別人談事情的,他喜歡一個人吃飯,或者跟朋友一起吃飯,總之,工作靠邊站。
梁嘉譽來之前,還做了點關于康岩的功課。楓行娛樂是國內三大泛娛樂公司之一,資源很好,本身他們自己拍的電影就很不錯,前前後後也捧出了不少知名演員。康岩接手楓行娛樂五年多,沒出過什麽纰漏,也沒什麽醜聞。梁嘉譽跟康岩不熟,但是他想不出什麽理由康岩會害他。
餐廳是自助餐,梁嘉譽跟着康岩選了點東西,便坐到一個安靜的角落裏。
“康總,一直都這麽忙?”梁嘉譽問道。
康岩停下了動作,朝他笑了笑,道:“一直都很忙,不過習慣了,梁導拍電影也很辛苦吧?”
梁嘉譽真心實意地道:“不辛苦,跟你比起來,我簡直天天像是在度假。”
“說笑了,梁導在電影方面的追求是有目共睹的。”
梁嘉譽也笑了笑。
等到吃完東西,梁嘉譽便把劇本遞給康岩,康岩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接。
梁嘉譽挑了挑眉, 康岩看着他的眼睛,道:“上次我看過了,是個好片子,我相信梁導,我會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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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梁嘉譽反應過來,康岩又道:“《蜉蝣》的男主角好像很有意思,是新人嗎?”
這是康岩第二次說周心遠有意思,梁嘉譽就算再遲鈍,也有點覺得不對勁。
梁嘉譽皺了皺眉,道:“是的,小遠他還在上大二。”
“小遠。”康岩跟着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從他嘴裏念出來時,梁嘉譽忽然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像是一腳踩進了濕漉漉的水塘。
梁嘉譽想了想,試探着道:“康總,你……”
“梁導誤會了。”康岩一愣,笑了起來。
話不用說滿,一瞬間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梁嘉譽輕聲咳了一下,掩飾着自己的尴尬,道:“不好意思,康總。”
“你很在乎周心遠。”康岩意味深長地道。
梁嘉譽道:“他是一個好演員,我對好的演員比較寬容。”
康岩翹了翹嘴角,輕聲道:“是嗎?”
梁嘉譽自己都不信,但還是表面上義正言辭地道:“是的。”
“簽合同吧。”康岩忽然道。
傍晚,梁嘉譽出了楓行娛樂的大廈,帶着康岩給他的錢上了車。
太容易了。梁嘉譽簡直不敢相信,但是合同就在他手邊真真切切地放着,像是早就等待着他上鈎一樣。
他在車上抽了一根煙,然後才慢慢開車出了車庫。
路上,他給周心遠打電話,第一通電話占線,只有冰冷的電子女音。梁嘉譽等了一會兒,又撥了第二次。這一次,周心遠接了。
“喂?”梁嘉譽笑道,“幹什麽呢寶貝。”
周心遠道:“沒做什麽,剛剛室友打電話讓我幫他帶飯。”
“你帶了嗎?你怎麽還做這種跑腿的事情啊。”
“帶了。”周心遠笑了笑,“我們食堂有個煎餅特別好吃。”
“嗯。”梁嘉譽停了車,“等會兒帶你出來吃個飯,然後去酒店?”
周心遠安靜了一會兒,道:“好。”
他們時常這樣約會,無非是一起吃飯,最後再回酒店。梁嘉譽還是有幾次沒有履行上次的約定,晚上就回家了,讓周心遠一個人睡在那裏。梁嘉譽喜歡和周心遠在一起,或許這就是最完美的狀态了。不用考慮太多,他所能做的就是好好拍電影,好好地拍周心遠。
車後座上,梁嘉譽把合同和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放在了一塊兒。
禮物還是之後再給吧。梁嘉譽在心裏想。
周心遠過來了。
梁嘉譽還是在老地方等他,看見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圍着圍巾,整個人縮着肩膀在寒風中朝他走過來。上次下大雪,梁嘉譽把自己的圍巾送給了他。周心遠開心死了,一直戴着,從那以後就沒摘下來。
車門被拉開,周心遠笑着進來,梁嘉譽也笑了起來。周心遠湊近,輕輕吻了吻梁嘉譽。
“事情談的怎麽樣?”周心遠拍了拍頭頂,外面又有點下小雪,他頭發上沾了一點冰渣子。
“康岩投了。”梁嘉譽說。
“真的?”周心遠睜大眼睛,“那我們能繼續拍電影了?”
“嗯。”梁嘉譽點點頭。
周心遠說:“太好了。”
梁嘉譽說:“你想吃什麽?”
“我也不知道,随你吧。”
梁嘉譽想了想,突然想到之前自己有個朋友開了個按摩店,一直還沒怎麽去過。
梁嘉譽道:“我帶你去吃牛排,然後我們去找個地方玩。”
周心遠不明白,道:“玩什麽?”
“到了你就知道了。”梁嘉譽對他笑了笑。
他真的是瘋了頭,難怪別人都說色令智昏,梁嘉譽覺得自己就是被周心遠下了蠱。
“到底要去哪兒?”周心遠還在問。
車裏暖和,他把圍巾從脖子上扯了下來,露出白皙的脖子來。周心遠低着頭, 梁嘉譽看着他,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好像迷失了自己。他順着周心遠的脖子往下看,看見他放在膝蓋上的手……周心遠的手腕也露了出來,梁嘉譽甚至能看到上面淡淡的青筋。
這雙手……
在被他狠狠欺負的時候,也只能緊緊地握着白色的床單。他握得越緊,梁嘉譽越是心驚。
“你……沒事吧?”周心遠擔憂地看了梁嘉譽一眼。
梁嘉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他感覺自己對周心遠的占有欲越來越強,剛剛梁嘉譽甚至有一個片刻忘記了電影,忘記了自我,只想和周心遠墜入到無邊的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