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一大早,賀圓滿的小店大門緊鎖,門上挂出了店主有事,停業一天的牌子。
幾個老頭老太慢悠悠的走過來,停在門口看一看,後來幹脆蹲在門邊上唠起嗑來,一個老頭開始吹噓:“小賀這點可不應該,年輕人就喜歡偷懶,要知道開店最忌諱的就是關門,想我當年開的肉攤子,連續二十多年,一天都沒休息過!”
另一個老頭馬上反駁他:“什麽呀,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想當年別人家店子頂多休到初十五,你可好,不到二月龍擡頭堅決不開門。”
牛皮被吹破的老頭只能生生熄了火:“我那不是為了讨一個吉利嗎。”
一個老太咂咂嘴:“可別說,我就喜歡吃小賀家的糖餃,味道正!”
王大媽也從店子裏出來了,還搬了幾條小板凳放在邊上,一看就是準備開一場唠嗑大會:“你們是沒吃到小賀昨天新出的那個什麽什麽包子,又香又甜,我老伴一個勁埋怨我給他買少了,可憐見的,我一共就買了兩個,全被他一口給吃了,我就望了一眼,還想着今天多買兩個解解饞,哪知道他今天不開門。”
王大媽拍着大腿,一臉的懊惱。
“那包子多少錢一個?”馬上有老太太問。
“要兩塊呢,還只有一丁點大。小賀家的東西是好,就是貴了點,隔壁街也有這種包子賣,價格倒是差不多,可我記得比這個大多了。”
“小賀家的味道我還是信得過的,料實在。”一個大爺杵着拐杖,特別中氣十足的定了調。
“小賀家的水還要二十呢,那麽點點大一杯,”又有人提起店裏的白開水,“說起來老李你好像試過了,是不是真的對腦子好?”
老李搖搖頭:“我老頭子一個,讀書都讀不進去了,能有啥感覺,不過應該吃不壞人,我昨天晚上夜尿都少了。”
其他人就笑:“你不是說自己從來不夜尿的嗎?”
老李白眼一翻:“這你們都信?”
又是一陣笑。
那邊胡爸爸也沒有閑着,他昨天剛從店子裏離開就直接去找了一個檢驗所的老同學,請他加急幫自己測了水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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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會兒,那老同學就給他打電話:“這水質還不錯,各項指标都正常,礦物質還挺豐富。”
“就是普通的水?”胡爸爸大聲說,還把電話端過去要女兒好好聽着。
“就是普通的飲用水啊,沒有什麽特殊成分。 ”那朋友奇怪的回答。
胡爸爸趾高氣揚,胡倩倩又哭了。
胡爸爸匆匆感謝了一句就挂了電話,連連安慰女兒:“那水至少沒有害處,你要真喜歡,咱就包月給你買,這總成了吧?”只要寶貝女兒別哭了,錢都是小事!
胡倩倩特別憤慨:“我問了,那個店長哥哥不給包月,包年也不行。”
“真是不會做生意!”胡爸爸和女兒一起讨伐那個小老板,“你要是願意,爸每天給你買回來喝?保證都特別新鮮!”只要女兒少見那個花裏胡哨的小青年幾面,其他都不是問題。
“我才不信你,店長哥哥說了,那個水時間久了就沒效果了!”胡倩倩這時候記性可好着呢。
“行行行,那爸爸每天早上帶你去買一杯?”胡爸爸終于妥協,小姑娘才現出了笑模樣。
胡爸爸算算自己私藏的小金庫,又是一陣肉疼。
父女倆終于商議好了,胡倩倩就拉着爸爸,今天就要去買一杯,順便也要老爸嘗一嘗。
結果到地方一看,老板關門了。
簡直氣哭!
胡爸爸挺高興,要是這店一直這麽關下去才好呢。
那一群老人還坐在那邊聊天,見到胡倩倩和她爸爸,忙過來問是不是真去化驗過了?
胡爸爸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又解釋說就是普通的水,沒什麽大不了的。
老人點點頭:“沒問題就好,你們那套洋玩意當然檢查不出咱們老方子的妙處。”
其他人,包括胡倩倩,全在理所當然的點頭。
這話聽起來好像是沒毛病……堅定的科學主義擁護者胡爸爸只覺得頭疼。
樓下熱鬧成一團,賀圓滿卻獨自躲在樓上,除了淩晨時候偷偷摸摸出來貼了一張歇業通知,他就再也不願意下床了。
他胸口沉重,普通奶黃包都看着都煩,還好翻出來幾包泡面,才能讓他安心的茍在床上裝死。
被系統狠狠坑了這把以後,賀圓滿連外套都穿不上了,只能裹着小被子,凄凄慘慘連鏡子都不敢照,還好這苦日子只需要熬到今晚上就到頭了,要不然他真覺得自己會瘋。
系統還在那裏不斷的發黃色警報:警告,警告,用戶在非節假日無故停業,超過三天,将扣除經驗做為懲罰,超過一個月,系統自動解除綁定。
賀圓滿一點都不帶怕的!他對系統冷冷一笑:解除綁定?我還求之不得了!”
然後……系統秒慫。
警報聲瞬間關閉,伴随着一段很柔和的音樂聲,系統甚至送出了一個補償禮包!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待遇,賀圓滿馬上領取,結果又是一次抽獎機會。
他忙搓搓手,結果一不小心,又碰到了胸前兩團東西,簡直想剁手!
賀圓滿這回手臉都懶得洗了,頂着一頭雞窩,在床上直接點了抽取。
圓盤飛轉,最後停在了一個白色的小格子上。
獲得獎勵:十個特殊奶黃包。
真是謝謝您了!
賀圓滿忿忿關上系統界面,倒頭窩進床上,大被一蓋,決定眼不見心不煩,這糟心系統滾得越遠越好!
隔壁院子裏,黑沉沉的小洋樓裏頭,那個黑衣人正慢慢翻着賀圓滿的資料,洗澡一頁一頁仔仔細細的看。
他終于把帽子衣領都放下去,露出一張深邃俊美的臉龐,只不過實在太瘦,給那罕見的俊美減了三分,但是依然足夠叫人驚豔。
旁邊一個中年人戰戰兢兢的站着,恭敬的向他彙報:“小吃店的老板叫賀圓滿,父母不詳,二十五年前的深夜被丢到孤兒院門口,十六歲時候開始學廚,一直做到五星級酒店副主廚,因為意外事故燙壞了舌頭,醫院的診斷是口腔中度損傷,永久性味覺喪失,後來離職,就開了這家小吃店。”
黑衣人點點頭,揮手讓那人下去,然後就輕輕撫摸着賀圓滿那張笑得沒心沒肺的大頭照,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