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唐安和開始呼呼吹氣了,嫣紅的唇瓣嘬起來,非常适宜接吻的口型。
程慕耶有些佩服自己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胡思亂想,真真是為了色連命都不要的人。可她是真控制不住自己了,好些天沒見,心裏想的不行。她柔軟的身體,她身上的清香,一切都是致命的毒、藥。如果不是兩手臂受了傷,她一定會把她牢牢箍在懷裏,好好親近個夠。
可她受傷了。
兩條手臂給夠抓傷了,一動就火辣辣得疼。
所以,她只能微微伸出手指,碰觸了她粉嘟嘟的紅唇,感受那兩片溫熱柔軟在指尖的感覺。
可惜,那感覺太短暫。
唐安和驚得身體往後仰,還張大了眼睛:“額,程哥?”
程慕耶表現得從容淡定,慢慢收回手臂,身體靠向枕頭,低聲問:“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
“有,當然有。”
每天每晚都有。
後一句她及時捂住了嘴,沒有說出口。
那樣說太怪了,而且每晚的羞羞事,她也不能說。如果讓她知道自己把她當男人,在床上各種撩撥,那就完蛋了。她肯定就氣走了。
唐安和想得心裏怕怕的,忙改了口問她:“程哥,你呢?有沒有想我?”
程慕耶沉默不語,氣氛驟然壓抑。
唐安和莫名地有些難過,意識到程慕耶可能沒有那麽想自己時,心裏湧出一種自作多情的羞窘以及一種無法言說的酸楚。
“沒有嗎?”她壓低聲音,又問了一句,水汪汪的眸光隐含期待。
Advertisement
程慕耶瞧見了,眼眸忽然含了笑意,然後,湊過身去親吻了下她的額頭。
溫柔濕熱的觸感,灼燒在她的額頭上。
唐安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嗯?程哥?”
程慕耶溫情一笑:“知道親吻額頭是什麽意思嗎?”
“不、不知道。”
“我會保護你。”
唐安和聽得雲裏霧裏,閃着疑惑的眼睛問:“什麽意思?保護?”
程慕耶并不點明,話題一轉,聲音堅定:“唐安和,相信我,我會保你無虞,誰都不許傷害你。”
“程哥?”
“所以,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只相信我。”
唐安和蹙起眉頭,更迷惑了:“我不是很明白,程哥,你想說什麽?”
程慕耶不準備說什麽,看似随意地轉了話題:“安和,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麽問題?”
“你是影後,身份不比常人,可照顧你身邊衣食住行的人太少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有什麽奇怪?我姐反對鋪張浪費,不喜歡我沾染娛樂圈的奢靡風氣。所以,就一切從簡了。而且,人貴精,不貴多。我身邊的人夠用的。”
這理由也就拿來糊弄她了。
程慕耶聽得心裏反感,眸裏也染上了幾分煩躁。唐安和太信任了宋绮羅了,可真正能傷害一個人的,就是她不設防的人。宋绮羅倘若真對她有二心,她絕對是被賣了,還會替她數錢。
“你相信我吧。”
別相信任何人。
後半句話她忍住了,握了握拳頭,扯到了手臂的傷,痛得眉頭緊皺起來。
唐安和趕忙捧着她的手臂,又吹了吹,一邊吹,一邊嘀咕“我倒是想信任你,可你招呼也沒打,就一走了之——”
“我不是故意的。”
她聲音急急的。
唐安和聽得心裏甜絲絲的,不過,面上并沒顯露,還故意板着臉道:“哦,那你之前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走了?”
“見了個朋友。”
“什麽朋友?”
說曹操,曹操到。
虞昭寧行色匆匆地走進病房,許是來得急,一張俏臉微微發紅,額頭更是沁着汗水。她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喘了幾口氣,才問出聲:“慕耶,傷得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程慕耶看到她來,詫異了會,笑着說:“還好,你怎麽過來了?”
“我在微博上看到了。”虞昭寧解釋了,眼神忽然淩厲起來:“你倒是能耐,都敢跟狗大戰了。火了!你現在是火了!這下連程老——”
“怎麽個火法?”程慕耶出聲打斷了,笑意冷冽:“虞昭寧,你冷靜點!”
虞昭寧聽出她話裏的警告,忽然生出一種委屈來。她擔心她的安全,急匆匆趕過來,卻是聽到她這樣的錐心之語。她是瘋了,為了一個女人,瘋了!而她也是瘋了,所以瘋子似的大喊大叫:“程慕耶,你可知道那狗若是染了疾病,若是你不小心得了狂犬病……那是治不好的,像癌症一樣,幾乎沒有幸免。你怎麽可以如此糟蹋自己?”
她這話有些誇大了,但唐安和聽得心裏非常不是滋味。她一直覺得自己連累了程慕耶,此刻聽到這些話,更自責了。她擡起頭,看着這個陌生的女人,正想開口說些什麽,虞昭寧就冷冷掃了她一眼,眼神帶着不善:“唐小姐,你是大明星,這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我剛來時,在樓下看到了記者,建議你還是先離開的好。”
唐安和想要道歉的話哽在嗓子裏,俏臉紅紅的,有些無措。她一直以來遇到的人都很和善,乍一碰到這麽個強勢的女人,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個惹事精!誰沾了你,都得倒黴。”
程慕耶聽不下去,低喝一聲:“夠了!虞昭寧,如果你來,就是說這些廢話,你可以走了!”
“程哥——”唐安和怕兩人因為自己而壞了友情,忙做和事老,溫聲說:“程哥,你說話客氣點。這位姐姐只是擔心你。”
程慕耶何嘗不知道?只是她并不想承她的情。倘若虞昭寧這份擔心裏單純出于友情還好,關鍵是她的友情不純,她不想她泥足深陷,在她身上犯蠢。
唐安和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接着對虞昭寧說:“這位姐姐,你別生氣,程哥只是受了傷,身上疼,所以心情不好。”
她到底是個善良單純的姑娘。
虞昭寧看着面前一心給兩人鋪臺階的人,心裏一澀,莫名生出一絲可笑來。本以為她們也算是互有好感,沒曾想,卻是程慕耶在單相思。而程慕耶要多喜歡一個人,才心甘情願守住那層窗戶紙,單相思到現在?
她忽然心裏生出無限的妒忌來。
她想,她是真的輸了。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可她真不甘心啊!她跟程慕耶相識了二十年之久,千千萬萬個日子的真心相待,那點青梅竹馬情也該發酵了啊?她怎麽就輸給了一個胸大無腦的花瓶?
虞昭寧再不甘心,也維持了表面的平靜,甚至平聲靜氣地說:“唐小姐,你先回去吧。馬上記者該到了,看到你,估計你們又要上頭條了。”
程慕耶怕虞昭寧抽風,也不想她留在這邊,也附和了一句:“你先回去吧,晚點手機聯系。”
唐安和不想走,可看兩人似是久相識,感情也不一般,有種她在就是礙事的感覺。她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所以,垂着腦袋、怏怏不樂地出去了。
她也沒走遠,就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等待。她腦子有些亂,心情也很沉重。虞昭寧的出現讓她明白:程慕耶也是有另一個世界的。那個世界有親人、有朋友,有她不能涉足的範圍。
她又想到她語言中若有若無的敵意,隐隐有種程慕耶要被搶走的感覺。這種感覺一襲來,就讓她惶恐不安。
好在,這種感覺并不長。遠處走來的一行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來者是沈肆,身後一排黑壓壓的保镖。
但保镖明顯不是保護他,而是保護他恭恭敬敬攙扶的老人。那老人古稀之年,拄着一根銀色手杖,步伐還算健穩。他滿臉皺紋,但光着頭,顯得年輕不少,氣色也不錯,尤其是眼神依然淩厲,暗藏精光。
唐安和雖然不是商業圈的人,但也認識這個重量級的大金主。事實上,她不僅認識,還算熟悉,程氏帝國涉及行業衆多,她曾為它代言不少産品。
所以,就在她站起身,想要打聲招呼的時候,扶着程樂天的沈肆溫柔一笑,然後伸出食指抵住唇,示意她噤聲。
“程老——”她的話哽在嗓子裏,然後,看到那老人淡淡瞥了她一眼,像是不認識她,邁步走進了病房。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圈裏的傳言:程氏家族是個土豪家族,但一直标榜自己是貴族,傳統又封建,尤其看不上娛樂圈的女人。
原來,自己在他們眼裏,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女人,連打聲招呼的必要也沒有。
這種自貶自傷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一個疑問冒上了心頭。
程氏帝國的掌權人走進了程慕耶的病房,這意味了什麽?
程慕耶是程家的千金小姐?
那她靠近她有什麽目的?
唐安和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吓到了,雙腳忍不住地靠近。她手扒着門,探過頭,望着病房裏面的暗流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