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籃球]昨夜逢青

第5章 ☆、005.

出院後的青峰大輝照常上班。

“青峰君沒事了？”

迎面上來和他講話的是他的上司小野警官。對方年過四十，一向待人和藹。當他看到青峰大輝安然無恙地來上班，表現十分欣慰，“再見到你可真是開心，恭喜出院。”

“謝謝你。”青峰大輝其實也喜歡和他打交道，因為他的慈祥不亞于他姐姐對他的溫柔，“我沒有什麽事情了，今天繼續上班。”

“既然沒事了，那就回去工作吧。”小野警官安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語畢，青峰大輝就回到自己的崗位工作了。

“青峰君，這是你的工作清單。”青峰大輝擡眼看了對方，那是再局裏同他關系最好的同事柴田。只見柴田抱着一沓資料搖搖晃晃地走在他的面前，“雖然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但每天小事還是有很多的。”

他接手道了聲謝。

其實青峰大輝只是一名普通的警員，重要的工作并不多，瑣碎的事倒是一大堆。于是，在面對電腦整日之後，青峰大輝便把遺留下來的工作完成了一半。

“青峰君，已經下班很久了，你還不回家嗎？”說話的還是柴田。

“啊，嗯……關電腦完就回家。”

若不是來自同事好意的提醒，他根本不知道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他點頭，以示了解。直到柴田離開他的視野，青峰大輝才将筆記本電腦阖上。

在外人眼裏，青峰大輝是名副其實的工作狂，但只有他本人才能夠知道，他對“警/察”這個職業并不是很上心，只是單純地不想早點回到只有他一個人的家罷了。

拿起桌上的公文包，離開辦公室。

無聊的生活繼續進行。

青峰大輝拖着疲憊的身子，慢吞吞地走到地下車庫。他熟練地操作着方向盤，順便接起電話。

“綠間，你還在不在你那兒？”

被稱呼為綠間的男子就是他中學時的同學綠間真太郎。對方在問完問題後立馬回應，“我不在，你要來我家嗎？”

車子駛過綠間真太郎的家門口。

“過了。”青峰大輝很平靜地講話，“你明天幾點在？”

“和平常一樣。”綠間真太郎的話同樣也聽不出什麽味道，他停頓了一會，一口氣把接下來的話講完，“你明天早點來吧，我可能有點事要早點回去。”

“好，我知道了。”

沒等對方與自己道別，青峰大輝很沒有禮貌地先挂掉電話，

于是隔天，青峰大輝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綠間真太郎的診所。

“歡迎觀臨，請問這位先生您有預約嗎？”說話者是前臺服務的小/姐，“如果沒預約的話，很抱歉今天已經沒有位置了，只能等明天了。”

青峰大輝翕動着嘴皮子，吐出了好友的名字，“綠間真太郎。”

對方了解後撥通了綠間的電話，便讓青峰大輝上樓了。

青峰大輝毫不客氣地坐在綠間真太郎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去後習慣性地手插口袋翹起二郎腿，完全沒有一副正經樣。

“什麽事？”好友不喜浪費時間，一來便切入主題，“需要溝通些什麽？”

“我見到我妻子了。”說完話後，青峰大輝覺得這樣講不太合理，繼續解釋，“不，應該是……我見到一個很像我妻子的女人。”

綠間真太郎透過玻璃眼鏡看着這個青發男人，“這很正常，世界上有多件無血緣關系卻長得十分相似的例子。”

“不，我覺得不可能那麽簡單。”

綠間真太郎低着頭想了一下，起身站立後，轉到身後從櫃子裏拿出一包零食，“自己撕，咀嚼有助于緩解焦慮。”

青峰大輝皺了皺眉頭，捶了一下桌子，“我沒有焦慮。”

早就知道老友要反駁自己的話，綠間真太郎這幾年讀的書也不是白學的，他很冷靜地對青峰大輝講話，“你剛剛的行為已經證明了你正處于焦慮。”

“……”實在是說不過對方，青峰大輝自認倒黴，他撕開包裝袋将零食往嘴裏塞。

的确如此，青峰大輝不覺得感到心煩意亂了。

“你的心病還是沒有完全的得到治愈，看來那個時候你欺騙了我，青峰。”鏡片突然折射着亮光，綠間真太郎這才擡頭直視對方。

綠色的眼睛強迫着自己與對方直視，青峰大輝捂着眼睛，身子向後躺，“不，那個時候你的方法确實有效，可是當我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我總會忍不住想起阿咲。”

“……”

綠間真太郎不言。

“我有懷疑。”青峰大輝突然拿開手，緊緊地盯住天花板不放，“當年阿咲的死亡，一定不是自殺那麽簡單。”

綠間真太郎拍了拍他的肩膀，“科學證明是不會騙人的。”

“別忘了，我也是警/察，屍檢報告這種東西也有可能是假的。

對于青峰大輝的執着，綠間真太郎只能換身份跟好友講道理，“你還是不敢認清你的妻子已經死亡的現實。”

明知道這般講，對方只會越來越抗拒，但作為心理醫生的綠間真太郎，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事情，“放松點。你想一想，你的這些疑惑這些年有什麽重大突破嗎？”

綠間說的一點兒也沒錯，他的疑惑也只能局限在疑惑中。青峰大輝一時半會不知道拿什麽話來堵住對方的嘴。

“或者，就算這些疑惑是真實的，你又該如何做？”綠間真太郎每一句話都太過于真實，令他感到有點兒失望。

“抱歉，青峰，你的夢确實該醒了——三年來，你大概是這般糾結吧。”綠間真太郎把零食袋放在青峰大輝的面前，“咀嚼還有利于緩解不良情緒。”

猶豫不決後，青峰大輝接過對方的零食。

“綠間，我不得不說，你确實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青峰大輝往嘴裏塞了幾口零食，模糊不清地講話，“以及，我果然還是不能和你打交道。”

“謝謝誇獎。其實我也這麽認同。”綠間真太郎彎了彎嘴角，抓起椅子上的衣服穿了上來，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我還有事，要走了。”

“嗯，等等我。”趕忙将嘴裏的東西吃完，青峰大輝把空空如也的零食袋扔進垃圾箱裏，跟上綠間真太郎的腳步，“你那個零食哪裏買的，挺好吃的。”

“滿大街都有。”

“是嗎，我怎麽不知道。”

……

出了綠間真太郎的診所後，青峰大輝和他全是分道揚镳了。天色漸暗，黑夜逐漸接受白天的工作，青峰大輝擡頭看了眼被撲上灰粉的天空，淺淺地嘆息了一聲。

回家的時間真不巧，趕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塞車。

青峰大輝聽着車裏的廣播，無聊地等待着綠燈的顯示。雖說剛剛在綠間的辦公室吃了些碎嘴的零食，但他一向胃口大，那麽點兒東西根本不能給他塞牙縫。

在回家的途中，青峰大輝的肚子很沒骨氣地餓了，于是他決定不回家了，先去吃晚飯吧，反正他也不急着回家。

也不知道哪家味道不錯，青峰大輝想能填飽肚子就成，就随便挑了一家。

解了解領帶，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因為這樣無聊時也能看窗外的風景。青峰大輝接過服務員拿開的菜單，感覺每樣都差不多，就讓對方給自己選了幾樣。

此刻還在塞車，只是沒有剛剛那個時間段嚴重。青峰大輝無事拿出手機來玩，當他剛從口袋裏掏出來時，青峰大輝就看到手機屏幕裏反射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淺倉咲。

青峰大輝轉過身子，發現那頭的女人也往他這邊看來，而她的手上——

還牽着一個孩子。

“是你阿。”出于禮貌，青峰大輝首先和對方打招呼。

淺倉咲今日不上班，身着休閑裝，聽見對方的招呼，她點點頭，“嗯。”

緊接着她對她牽着手的孩子講話，“小彌，叫叔叔。”

由于身高的巨大差距，粉色頭發的男孩子只能仰着頭看着高大的青峰大輝，看青峰大輝沒有表情的臉孔，他顯得有些兒害怕。朝日奈彌只好咽了咽口口水，給自己鼓着勇氣後，才弱弱地跟青峰大輝打招呼。

青峰大輝當然看得出小孩子對自己的莫名的恐懼，他摸了摸自己沒有刮幹淨的下巴，無奈地笑笑。

無奈之後，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來，“你的孩子？”

“……額，不是……”淺倉咲并不因為他的問題表現得很尴尬，實話實說，“……只是朋友的孩子。”

“哦。”

面對這個淺倉咲，青峰大輝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坐嗎？”淺倉咲突然主動同他搭話，指了指窗口，“孩子說想坐靠窗的位置，其他位置都被預定了。”

“随便。”

雙方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