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在這個虛幻的時空,就連死亡都不會是終點。
埃絲特延續着她女巫始祖的強大力量:控制邦尼,讓她将自己的血喂給Ric,幫他完成了轉化。
轉化後的Ric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絞殺吸血鬼。
麗貝卡和卡羅琳在清理舞會時遭遇轉化後的Ric,卡羅琳被抓,麗貝卡僥幸逃脫。
麗貝卡無比恐懼,她對這種恐懼非常熟悉,她的父親邁克爾森曾追殺他們一千多年,Ric就是另一個邁克爾森,他們同樣的冷血、強大、兇猛而無可抵擋。
Damon和Stefan同樣因Ric的轉化無比頭疼,因為Ric有一根能殺死吸血鬼祖先,消滅整條吸血鬼血脈的白栎樹木樁,這意味着他們随時有可能因Ric的瘋狂舉動而陪葬。
“女巫并不能制造真正的不死之身,總有辦法撤銷咒語。”邦尼冷靜分析,問題是她并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但是,“我想我們都知道,有一個人的血可以破解埃絲特的咒語……”
這個人,自然是林安。
麗貝卡和克勞斯正在争吵,林安眨巴着眼睛在一旁聽着也不勸架。麗貝卡要求馬上走,克勞斯要帶上Elena再走——他從沒放棄制造他的混血兒。
麗貝卡說,“我們可以彼此保護,……Always and forever……”
相比之下林安其實更贊同麗貝卡,也理解她的傷心,克勞斯堅持制造混血兒是一種間接的,甚至是直接的對家人不信任的傷害。雖然克勞斯說是為了“防禦埃絲特的不斷襲擊”。
而這種不信任中自然也包含了林安。
林安一直知道,克勞斯始終游走于極度脆弱和極度強大兩個極端,她試圖幫他找到中間的平衡點。這是她需要的,也是他們共同需要的。她沒有問他本人的意願,因為她要做的,只是讓自己努力成為可以讓他信任的那個平衡點,如果他還不能,那只是她做的還不夠。而不是去苛責他。
麗貝卡傷心而憤恨的離開,林安留下。但是林安知道,家人總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無論她/他曾多麽失望的離去。
Damon和Stefan來了,甚至還有邦尼和傑米。來意不言而喻。
Damon總是能讓克勞斯某方面的消極情緒瞬間放大,林安覺得他不來反而更有幫助。
果然,克勞斯先生陰沉問道,“我為什麽要費力去救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Damon說,“因為你知道林安會願意。”他善于惹怒人,很多時候又善于說服。
克勞斯沒有替林安答應也沒拒絕。他慣于淩駕于她的思想之上,強勢的替她決定,林安并不反對,因為太明白他的初衷和保護。在他內心深處還不完全信任她的時候,她已全然交付了自己的信任。林安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就像交換,總要有一個人先伸手。在兩個人的感情中,他已經先一步邁出,那麽剩下的讓她來。
這次克勞斯沒有直接拒絕。他沒有拒絕,是因為他記得林安跟他說過,Ric救過她一次。林安也記得,那是她和克勞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說的,Ric曾和Damon一起救下過她。她那時候是想一報救命之恩的。
他看過來,林安就笑了,因為對方完全一副“不高興就不還”的狂傲表情,甚至微微帶着耍賴的可愛幼稚。
最終克勞斯取了林安一管血,那個隐忍無辜的歷史老師,林安一直沒有惡感。但是有了破除咒語的血,不代表一定成功——Ric現在強大到克勞斯都要暫避其鋒芒,不要指望他會乖乖喝下血液恢複成以前那個忍耐溫悶的歷史老師。
于是幾個原本對立的人神奇的暫時統一了戰線,并快速規劃好兩個計劃,其一,制服Ric,逼迫其喝下血液。這也是衆人所期待的理想結局。如果失敗,那邦尼只能施咒将Ric風幹。
克勞斯參與的原因很簡單,Ric抓住了Elena,他要的只是他的“血袋”,當然能同時解決Ric最好。
不過,他很快在争鬥中發現了另外一條捷徑。——
Elena被綁在椅子上,雙手和胳膊都紮着針管,新鮮溫熱的血液順着導管規規矩矩的流進血袋中。這些血可以讓克勞斯制造足夠多的混血兒。
過度的失血,Elena已經有些頭暈無力,克勞斯要抽幹她的血液。換做以前克勞斯并不想這樣做,他會需要Elena活着,他甚至希望過她結婚生子提供給他循環不盡的二重身的血液。
但是現在不同了。
他們的計劃都宣告失敗,Ric太過強大。不過可喜的是,克勞斯知道了Ric的生命是跟Elena綁在一起的。他的母親埃絲特是要消滅所有的吸血鬼,自然不會允許Ric永生,所以在創造Ric的時候将他與Elena的生命連在一起,只要Elena死,Ric也會死。
所以……對克勞斯來說,這是一個無需選擇的選擇。Elena死得其所。
林安現在的改變還不足以支撐她面對一個熟悉的人的死亡,克勞斯抱着她在另一個靜谧的房間,像是無謂的逃避。林安有些恍惚,她是不是終有一天可以平靜面對死亡,認識的和不認識。那時候她是誰?林安很想回頭看看來時的路口,可是她害怕那裏已空無一人,只能沿着一條失控的路往前行走。
“把她變成吸血鬼吧……”林安輕聲說道。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Elena死亡轉化成吸血鬼,Ric也随之死亡。雖然嚴格來說轉化為吸血鬼同樣是生命的終結,就當是她自欺欺人的選擇。
克勞斯撫摸着她的頭發說,好。
“我們今天就離開這裏。”林安說。逃避也好,去到一個全新的城市,隐沒在陌生的人群,假裝遺忘自己的來路和歷史,并保證沒有殺戮和血腥。好嗎?
“好。”克勞斯說。
天色在寂靜中一點點暗沉,林安數着時間,每一秒的滴答聲中似乎都摻雜了血液滴落的聲音。夜幕降臨後,沒有戒指保護無法在日光下行走的Ric将再無顧忌,而他們也将離開這個小鎮,踏上全新的旅程。
在煎熬中等待,樓下卻突然傳來克勞斯壓抑驚怒的痛吼聲,林安心頭一顫,她從沒聽到過他如此痛苦的聲音,慌忙往樓下奔去。
樓下泰勒和Damon、Stefan三人一起制住克勞斯,林安停在樓梯口沒有靠近,她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克勞斯的對手。可是很快林安就發現了不對勁,克勞斯像一頭被扼住死穴的巨獸,居然無法掙脫!
林安目中全是驚駭的不可置信,克勞斯臉上竟然慢慢布滿清晰可辨的藍色血管脈絡,如同山巒起伏,而他整個人像一片脫水風幹的枯葉,一點點失卻生機。
林安驚痛萬分,拔腿就想撞上去,有人先一步過來攔住了她。
林安看不清來人是誰,只是拼了命的掙紮,她用力到胸口都微微憋悶漲疼,可對方毫不費力的制住她所有的反抗。
在Damon輕易制住林安的時候,克勞斯微微掙動了一下,又馬上歸于寂靜。
這片風幹的枯葉終于飄落。Damon松開手,林安終于走到他身前,“克勞斯……”她叫了他一聲,可是根本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人回應她。
四周都靜止下來,Damon幾乎不敢直視俯在地板上的林安。那一句“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足以讓他理直氣壯。
“你們一開始的計劃就是用風幹咒來對付他?”林安開口問道,聲音是平靜的嘶啞。
“……不,林安。我們确實是打算用咒語來風幹Ric的,但是……克勞斯要殺死Elena……林安,Elena不死他不會罷手的,畢竟,比起Ric,殺死Elena要容易的多。”開口回答的是Stefan。
林安已經平靜下來,她站起身,盯着Elena,低聲而凜冽的說:“她該死!”如果說剛剛她還在為Elena将死而愧疚,那現在她只剩滿腔的恨意。
“她活着只是讓所有的人因她而死,最該死的人,是她!”
林安的這句話直戳Elena的心髒,也讓衆人對她的些微同情瞬間降溫。
只是,林安需要的從來不是同情。
她剛剛太過震驚,以為他們殺死了克勞斯,甚至忘了克勞斯是無法被毀滅的。但很快醒悟,在确定克勞斯不是轉化他們的始祖之前,不光他們自己,甚至要确保Ric也不能殺死他。他只是被邦尼的風幹咒暫時封住了心髒。
思慮清楚,林安就無心再浪費時間,她的血如果可以破解女巫始祖埃絲特的咒語,那何況邦尼呢?她只希望眼前的這群人盡快消失。
Elena在林安一針見血的話語中回神,扶着Damon的手臂說道:“林安,這一切本就與你無關,離開這裏,去過你想要的平靜生活。”
Elena現在這副虛弱的被害人面孔只是讓林安倍覺刺目,諷刺一笑,“是嗎?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停頓一下,又淡淡開口,“那你為什麽不讓Damon和Sefan離開,然後過你喜歡的平靜平凡的生活?”
Elena再一次面無血色。
林安的臉色也更加難看,她本不是尖酸刻薄的人,但此時尖利的嘲諷讓她心中暢快的同時,又有幾分難以名狀的自厭。
終于無話可說。
Stefan沉默上前,要帶走克勞斯的身體。
林安大驚失色,幾乎是尖叫出聲:“住~手!!”
Stefan動作一頓,林安已經搶步擋在克勞斯身體前。是啊,他們怎麽可能将克勞斯的軀體留給她,別說她的血,随便麗貝卡或者以利亞找一個女巫就可以破解邦尼的風幹咒。而蘇醒後克勞斯想而易見的怒氣絕不是他們敢于承受的。
想通關節的林安身體微微發抖,她從沒有如此真實的感受到自己将要真真切切的失去他。他有永恒的生命,幾十年或者幾百年後重新蘇醒仍舊可以再次尋找到另一個“林安”,而她,只有失去後獨自繼續的蒼涼旅程。在這場感情中,她從一開始就占據弱勢,并不可逆轉,可她已經有了如此身不由己的深刻依賴。
林安悲痛的想要大叫,可是大叫和哀求并不能挽留。
“如果你們帶走他,我會讓麗貝卡殺死Elena!還有以利亞、科爾,也絕不會放過你們!”林安說的無比緩慢平靜,心裏卻布滿了撕心裂肺的絕望。
Stefan看着林安,緩慢說道,“你知道你不會那麽做,林安,你不是他們。”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虐嗎?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