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逆襲大佬二號屠夫将軍07
高大壯還是進了軍營，連中秋節都沒來得及在家裏過，就踏上了南下的路。
趕路途中的一天深夜，恰逢中秋佳節，高大壯因為憂心家人，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便悄悄起身，一個人去了林子外邊的小河邊坐了一會兒。
那天，他去村長家中雖然沒能得到最想要的結果，但是，村長宅心仁厚，體恤他們家，跟他細細說明他從軍後對于他娘和弟弟的安排。
村長說，他們家的幾畝田地可以租給別人種，租銀少收一些，讓對方多給點糧食，其次，官府對于他這個情況，是可以給些銀錢補貼一二的，兩廂結合，他們家的日子就跟他在家的時候差不了多少。
如此安排之下，高大壯才稍稍放心些。
其實，高大壯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第二天，高氏和他弟弟高鐵柱就被葉子安排的人精心“照顧”起來了，雖然沒讓他們住上華屋美宅，但是在吃食上，可比從前好多了，三五不時來一頓雞鴨魚肉的，小日子過得可好了。
忽然間，高大壯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因為來人的步調不緊不慢，規律齊整，沒有惡意，所以，他并沒有驚慌，只是稍稍轉了個身，看向身後的來人。
是他！那個錦衣公子！
葉子依舊一身男裝打扮，她停下腳步，捏了捏手裏的兩塊月餅，與高大壯隔着十來步的距離，坦然地接受對方的打量。
“你也睡不着？”先開口問話的是葉子。
高大壯依舊一動不動的盯着她，聽到問話後，好一會兒，他才木着臉慢吞吞地微微點頭。
今晚是中秋佳節，葉子擡頭望了一眼天幕中的瑩潤皓月，很自然地問道：“想家了？”
依照這幾日路上的情況來看，高大壯大概能斷定，眼前這人在軍中是有身份的，而且很可能職位不低，所以，盡管他和這位錦衣公子算得上有過兩面之緣，他也沒想着上去攀談，免得圖添誤會。可眼下，這位錦衣公子似有與他聊天的意圖，他該接話還是直接離開妥當？
“喂，問你話呢。”葉子踢了一塊細石子過去，正巧落在高大壯的鞋面上。
高大壯微微縮了縮腳，低聲應了一句。既來之則安之，只要他行得正坐得端，就不用怕什麽。如此心裏建設之下，高大壯瞬間自在了不少。
在河邊另一塊大石頭上坐下，葉子原本是有一肚子話要問的，但是，就憑剛才那兩個問題，她直接放棄了原先的打算，和一個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人聊天，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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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葉風寒，葉子忽然覺得有些冷，索性挪到高大壯所在的那塊石頭上，靠着他坐下。
待高大壯看明白葉子的意圖後，他第一時間站起身來，剛想擡腳離開，就被葉子抓住了袖口。
“兩人靠着暖和些。”說這話時，葉子的語調情輕輕淺淺的。
不知怎的，高大壯覺得，此刻的錦衣公子似乎不太高興。
怔愣之間，高大壯被班強迫地拉坐下來。
葉子遞了一塊月餅過去是，說：“一起吃吧，應應景。”
高大壯不想接，但是對上她有些期許的眼神，他還是伸手過去了。
兩人之間隔着些距離，葉子掰了一小塊月餅放進嘴裏，甜甜糯糯的，她的嘴角因為這份甜意而上揚。
高大壯無意瞧見了她這個小動作，覺得有些怪異，一個男人，怎麽笑得這麽娘氣？
看着河水裏頭的大月亮，葉子就像對着老朋友一樣，和高大壯說話：“你叫什麽名字？”
高大壯嘴角動了動，可就是沒發出聲來。其實，他本能地是想回答的，但是，他又不習慣在莫陌生人面前輕易開口。
“我叫葉齊靈。”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葉子沒有報上真名，不過，葉齊靈這名字也不算假名啊，這可是她給自己“二合一”之後取的名字，多麽合适。
靜默在流淌，高大壯覺得，此刻，他似乎應該說點什麽。
“我，我叫，高，高，高大壯。”簡簡單單地五個字他居然是口吃般說完的，高大壯的臉有點黑，他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高，大，壯，嘿，這名字真有意思！”葉子說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睛可是一瞬不瞬地頂着高大壯上下打量的。
高大壯的臉更黑了。
哼，她就是故意的！
高大壯轉過臉去，拿背對着葉子。
葉子笑笑，想到她為高大壯“謀劃”的道路，她忽然正色道：“你知道自己這一去，是要幹什麽嗎？”
這句話，扯到了高大壯深藏在心中的一些東西。
“知道，打戰。”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的，好似在說今晚月色很亮一般。
“你怕麽？”葉子好奇。
“不知道。”高大壯說的是實話，他的世界，簡簡單單地過了二十年，經歷過最大的事情也就是喪父之痛，戰場離他太遠，遠到他根本沒資格去想。
葉子好像從他的回答裏聽出了落寞。
“你殺過人嗎？”
高大壯有些驚訝，這錦衣公子的問題怎麽越來越奇怪。
“我只殺過豬。”在對方灼灼的目光之下，高大壯最終回了這麽一句。
“殺人和殺豬可不一樣，兩軍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到戰場上，你千萬不能手下留情！”葉子說這話并不是心血來潮，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南巫是個很詭異的存在。她那個皇帝侄兒下了這麽大的血本，截至目前為止，東煌已經在南巫戰場折損了近兩萬士兵了，還沒有動及南巫分毫，可見，南巫是塊多麽難啃的骨頭。再有，她的師父武英侯在她離開歸離山之前也曾多次出言警告，讓她不要輕涉南巫戰場。
“你聽到沒有？”沒聽到回話，葉子難免有些小不滿，轉臉皺着眉頭問他。
高大壯木着臉點點頭，但他心裏卻覺得挺受用，因為葉公子的話，怎麽聽都透着些關切之意在其中。
“多謝大人提點。”高大壯抱拳道謝。
真難得，他居然開竅了，知道說客氣話了。不過，這聲大人怎麽聽怎麽別扭，也不利于他們之間拉近距離。眼珠子轉了兩轉，葉子故意板着臉道：“今晚咱兩也算有緣，中秋之夜，同食月餅，共賞明月，你這稱呼我聽着怪生疏的，不好不好，要是大壯兄不嫌棄，可以喚我一聲葉子。”
葉子？什麽奇奇怪怪的稱呼？高大壯暗道。
見他似乎有些為難，葉子直接下猛藥：“看來大壯兄是嫌棄小弟了，也罷，只怪小弟我沒這個福分，夜深了，大壯兄仔細着涼，小弟這就先回了。”順勢從大石頭上躍下，葉子作勢頭也不回地就要走。
“唉，等等！”高大壯急急把人喊下，他手裏還緊緊捏着葉子剛才給他的月餅。
葉子背對着高大壯得意地揚起了唇角，哼，小樣兒，跟我鬥！
“大壯兄還有何事？”葉子轉身過來，面露頹喪之色，聲音聽着也剛才那麽有力。
高大壯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樣，情急之下他撓了撓脖子，吶吶地低低喚了一聲：“葉子，葉子兄弟？”
那眼神，帶着些不确定。
葉子重展笑顏，月華之下，她的臉上閃耀着潔白的光彩。
高大壯覺得葉公子笑起來真好看，剛才緊張的心情也跟着寬慰起來。
這一天晚上，高大壯回到自己原定的休息之地，趁着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便閉目養神，對于剛才河邊發生的事情，他總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在他看來，兩人之間的身份差距有些大，可為何葉子兄弟對他這般客氣，言談之間也多有關切之意，甚至最後演變成二人以兄弟相稱，真是奇怪。
想也想不通，高大壯也不是個容易有心思的，睡了一覺，就把其中的怪異之處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