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30晉|江獨家發表 ...
鄭柯是有備而來的, 看黎若煙還在考慮, 又乘勝追擊：
“海邊的煙火你肯定沒有見過, 很夢幻。”
黎若煙應了一聲，轉過身在會場裏找黎言川的身影, 此時此刻婚禮已經開始了, 黎言川被黎言霖帶走，去了前排, 她擡着脖子才勉強看到二叔和小叔在說話的背影，想了想，問鄭柯：
“一會兒結束了，我找我小叔知會一聲？”
“有什麽好知會的，我和我媽說一聲就好。”
鄭柯大手一揮，忙着給她面前的盤子裏夾菜, 又給她倒了果汁，像個小大人一樣的。正在此時, 婚禮上響起了入場音樂，黎若煙的思維又被婚禮儀式給吸引了過去, 安靜的坐在兩旁，看到新娘被她的閨蜜牽着，交到新郎手裏, 她和周圍不怎麽了解情況的人一樣，小聲的支吾了一聲：
“新娘沒有父母嗎？”
“沒有唉。”鄭柯的媽媽平日裏就是他們社區最八卦的那個人，鄭柯自然也知道這段原本在商界就傳的不怎麽好聽的愛情故事。
婚禮上音樂聲很大，鄭柯怕她聽不到, 刻意坐近了一些，說起了今日這場婚禮的故事，說新娘原本就是新郎收養的，新郎是看着她長大的，這段原本不怎麽被看好的愛情，經過不少波折，還是走到一起了。
“這樣的也可以嗎？”
這場婚禮，幾乎刷新了黎若煙腦海裏對于她所以為的那些愛情觀念。
“為什麽不可以？”總是像個小大人一樣的鄭柯，不知道是從哪裏看來的言論：
“正所謂，喜歡就會無所畏懼，無畏周圍人的目光和議論，一路向前。”
黎若煙聽到他說的這句話，腦海裏首先想到的，就是那雙笑起來眼眸裏會泛着溫暖的眼睛，她在昏暗的會場燈光裏，默默把目光落到那個人所在的地方，那個人在光影籠罩下的側臉，溫柔安靜的看着婚禮舞臺上兩個人說話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也轉過身來，往她那桌看了一眼……
說不出來那一瞬間心裏觸電一般的感覺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黎若煙馬上把目光收回來，紅着耳根子，喝了一大口果汁。
她那時候才發現，當她在心裏想起關于他這個人時，和想起鄭柯葛薇，有着非常非常大的差別。
那時候她才肯定，也許，小叔在自己的心裏的地位，原本就是特殊的。
這種特殊，一定不是想念親人，想念朋友，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已經在心裏發生了默默轉變的那種喜歡。
喜歡一個人，才會有那麽多的，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感吧？喜歡一個人，才會無時無刻的在乎着，想念着吧？
她想起這些，又擡起頭，往那個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猛然間和他四目相對，她吓了一跳，趕緊轉過身，不敢再看似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打量她的小叔，低着頭往嘴裏塞東西。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只偷腥的小老鼠被當場抓住。
她的心髒不安的跳了很久，直到最後再一次被鄭柯邀請去看元旦煙火的鄭柯邀請打斷，她嘴裏塞了些車厘子，聽聞他又提起來，幹脆肯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那麽好看的話，就去吧。”
那就去吧，她暫時不知道，如何面前自己的心境和小叔。
鄭柯知道黎言川不會同意他們出去玩，走的時候也和自己的母親提及，順便讓她轉告給黎言川。
婚禮定的下榻酒店原本就離海邊很近，鄭柯對這裏很熟悉，之前就已經來旅游過，臨走時鄭柯的媽媽刻意拉着衣袖提醒了一句：
“你好好照顧好若煙，別給我亂來。”
“我才不會。”
鄭柯以前就來過這裏，熟悉路況，和母親随意糊弄了幾句，拉着若煙就往海邊走。
來參加宴席的，有年輕人，也有年長他們很多的長輩，刻意坐飛機過來參加婚禮的，基本都選擇留在這裏休息一晚，元旦煙花要放三天，在海邊欣賞煙花，原本就比平日裏要漂亮，不去參加婚禮後半場的女人和小孩子都在往這邊走，一路上倒是還有不少賓客：
兩個人随着大流，去了臨近海邊的大壩，正逢過節，節假期的海邊原本就有不少賓客，基本已經站滿了人，鄭柯拉着黎若煙擠進人群裏，找了個還算不錯的位置，鄭柯把外衣脫了鋪到地上，拉着黎若煙坐下：
“這裏位置好，一會兒開始了，還能用手機拍幾張照片。”
黎若煙坐下之前，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并沒有見到熟悉的小叔背影，看來這個人真的去了婚禮後半場，也不知道知不知道她來看煙火，他會不會來找她？
此時此刻的黎言川，還在婚禮現場和好久不見的家族親戚寒暄，突然間被鄭柯的媽媽打斷，告知兩個去了海邊看煙火，和他知會一聲。
二叔黎言霖毫不介意的大手一揮：
“小朋友能找得到玩的，不覺得無聊，倒是難得啊。”
黎言川隐約猜到她不太想和黎家人打照面的原因，畢竟知道自己是怎麽來的，害怕言論，沒想到還真的和鄭柯混到一起去了，面上雖然對鄭柯的媽媽點了點頭，心裏卻怎麽也不放心。
黎言霖看他在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還是了解他這個弟弟的脾性：
“十六歲啦，不用像十二歲那時候，還用事事親力親為。”
黎言川對黎若煙太過上心，這在一直在中間有斷斷續續幫助的黎言霖來說，實在是有些過頭了。看黎言川一晚上都不怎麽走心，便拉着去了婚禮後半場，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說是婚禮後半場，實則和新郎本人沒什麽關系，就是企業裏的公子哥們，大小姐們的聯誼，各種或是認識，或是不認識的人以這個名義，交交朋友談談生意。
黎言川之所以選擇從醫，原本就因為不怎麽喜歡這種場合，只随意喝了幾杯，腦子裏一直都在想着黎若煙的事情，後來看了看腕表，煙火晚上八點就已經開始了，給她看半個小時就是足夠寬容了。
黎言霖看黎言川打開門要走，跟着追出去：
“去哪兒，逮人去了？”
黎言川自然有點不高興今天被黎言霖拖到這裏喝了幾杯酒，反問：
“不逮回來，給小混球制造機會？”
黎言霖看他走的急匆匆的背影，無奈的聳肩，要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能和條件不怎麽差的鄭柯有些交集，以後完全不用愁她的後半生，到底是圈子和思想不一樣，從這個年紀就開始物色，他覺得沒什麽錯。
——
冬季原本就黑的很快，晚上七點就完全天黑了，八點開始的煙火盛放的剛剛好，在夜空點燃的一剎那，被海面上的水光折射着，波光粼粼，就像是一腳踏進了夢幻的童話世界，漂亮的像是在夢境裏，有點不真實的錯覺。
鄭柯在煙火開始之前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預調酒，騙她沒有別的飲料，打開遞給她，看着她眼睛裏倒映着的煙火入了迷，過了好久才問她：
“是不是和房頂上看的不一樣？”
黎若煙心滿意足的喝下去一大口，回答他：
“我沒在房頂上看過煙火，過年的時候站在窗口看看就好了。”
“那不是遺憾死了。”鄭柯見多識廣的和她說，“去年夏天和我媽去過日本，那邊最值得看的就是夏日煙火了，若煙，畢業季和我去日本看煙火吧？”
黎若煙順口點頭，又馬上搖頭：“我不去。”
“你拉上葛薇啊，怕什麽，我全程掏錢還不好？”
“不好。”
黎若煙沒說原因，像是這種難得一見的盛況，要是能和小叔去看，才是心裏最好的願景，她想要和喜歡的人，去欣賞這種盛況。
鄭柯知道很多東西和要求，都是需要死皮賴臉和一步一步來的，他和黎若煙還沒有到這種地步，便沒有多做挽留，給她又開了一瓶預調酒，問她：
“大學準備去哪裏？”
“我想去小叔的大學。”黎若煙果真是三句話離不開自己小叔，鄭柯聳肩，知道她的成績考不上，旁邊的那個人卻異常的認真：
“我得努力把學習提上去，文理分班之後我就可以專心攻數學，不愁考不上。”
“你也學醫？”鄭柯簡直要跪服了，“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理想？”
“還有別的專業的，聽說有藥學專業，那個應該很好玩吧。”
這時候的黎若煙全當這些都是因為好玩，都是離黎言川更進一步的方法，卻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
她的心裏只有黎言川，與之相關的所有一切都無關緊要，只要有他在身邊，世界是什麽模樣，什麽色彩，都無所謂。
黎若煙喝的有點多，腦袋有些暈，想起這些事情，心裏就有些難過：
“我和我小叔，相差的不僅僅有年齡，還有很多我無法企及的地方，我都不知道這種努力，什麽時候能跟得上。”
鄭柯并不喜歡她提及這個人，聽聞她的一切想法都和黎言川有關，眉頭皺起來，扶着她的肩膀搖了搖，吐槽：
“你對你小叔，是不是還挺喜歡的？”
鄭柯的這句“挺喜歡”，絕不是什麽那種喜歡親人的喜歡，他太清楚了，她看她小叔的那種眼神，那是喜歡一個人才會流露出來的情感，就像有一天葛薇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若煙，你眼裏可都寫着的”。
他知道，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永遠隐藏不住的。
黎若煙愣了片刻，只是點了點頭，卻不願意多說是什麽情感，是哪種喜歡。她歪歪倒倒的從地上站起來，不怎麽想呆在這裏，有點窘迫的和鄭柯說：
“走吧，回去了。”
兩個人只看了二十多分鐘，黎若煙喝的有點多，風一吹的就冷的發抖，鄭柯給她披上外衣，帶着她先離開，這樣提前一走，直接和來接黎若煙的黎言川相錯而過。
婚禮主辦方安排的酒店離這裏很近，只有十幾分鐘的腳程，黎若煙和小叔黎言川此前都沒有先來這裏看過，和酒店報了名字，被服務員領進去，兩間房，都是獨立的，還有個小小的廚房，和鄭家母子住的是同一房型。
鄭柯把她扶到沙發上，去屋子裏繞了一圈，看了一眼，有點嫌棄的說：
“你那麽大的人了，為什麽還要和你小叔住一間房？”
一沾到柔軟的沙發墊子，黎若煙就困的不行，直接裹着沙發上的小毯子打了個滾：
“這樣才好，明天要小叔帶我去海邊玩。”
“這麽巧，我們也要去，一起吧，你和你小叔兩個人有什麽好玩的？”鄭柯就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璀璨美麗的海灘，還有煙火在盛放，夜空裏嘭的一聲，就像是在心底裏炸開了一朵花，鄭柯的耳根子有些紅，擡起手指在玻璃窗上胡亂畫了好一會兒，這才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黎若煙，我發現自己，也……還挺喜歡你的。”
他喜歡她，是從她還是個“西瓜太郎”的時候就喜歡的，醜萌的小姑娘是班級裏的轉校生，聽說連六年級都沒上過，學習成績差的一塌糊塗，每每考試都看她揪着亂七八糟的頭發和葛薇發牢騷“小叔一定又失望啦”“我爺爺可不喜歡學習差的孩子”她就是在這樣的抱怨中，慢慢把學習成績提上去的，喜歡這個女孩子，不僅僅是因為第一次的一眼定終身，是因為在後來長久相處的日子裏，發現她越來越好，發現自己越陷越深，而後發現非她不可。
鼓起勇氣說起這番表白，鄭柯半響沒有聽到她回應，轉過身才看到黎若煙倒在沙發上，已經睡的很沉，他莫名的松了口氣，這種含糊的告白，不回應也罷，等到大學，那時候她能分得清楚喜歡是什麽的時候，也可以再來一次。
房間裏除了他們兩個就再也沒有別人，他走到沙發邊，拉了拉蓋在她身上的小毯子，看着她的睡顏咽了口唾沫，越來越漂亮的黎若煙，幾乎已經成了他青春期會随時出現在夢境裏的那個人，現在這個人就離自己那麽近，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喝了點酒的鄭柯膽子大了起來，幹脆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把她的手拉起來，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他還未睜開眼睛，就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剛剛轉過頭去，就看到那個人站在房門口，愣了片刻，看到他這樣大膽的行為，那人直接怒氣沖沖的走過來，他都還未開口，就被黎言川揪住襯衣拖起來，小聲的低吼：
“你給我起來！”
他不過是親了她的手，被黎言川當場撞見，就看到他沉着一張臉，直接拖起來，拉着他出了房門：
“我沒幹嘛……”
鄭柯被這人當場逮住，着急的喊了一聲，那個人一言不發，直接拖着他出了房門，在酒店外的過道盡頭停下來，舉起手想打他。
鄭柯被發怒的黎言川吓得不輕，那雙平日滿是安靜溫暖的眼睛，像是藏着利劍，看到他舉起手來，條件反射的擡手擋了一下，結果遲遲未等到巴掌過來，睜開眼睛才看到他拼命壓住怒氣，低着頭盯着他，像是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的，咬着牙警告：
“你明天開始就給我滾遠點！”
在鄭柯的印象裏，他從來沒有見過若煙的小叔黎言川發過什麽火，一直都覺得他是個溫潤的人，尤其他曾經還去他所在的醫院看過病，知道他是個非常好脾氣的醫生，突然間看到他勃然大怒，總覺得這态度不太對，大着膽子的說：
“叔叔，就算我和她有什麽，我也會負責的。”
黎言川一聽到他那麽說，臉色更沉，眉頭皺起來，冷的人發抖：“你不想死，就試試！”
這種威脅的言論，從沒在他的口中說出來過，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從剛剛進門那一刻開始就毫無理智，竟然會和一個高中生較真，指着他的鼻子威脅：
“明天開始和她分手，不分就等死！”
失去理智的黎言川，在鄭柯的面前，已經不再是長輩，和他的競争對手毫無區別，他并不怕他，靠着走道的玻璃窗，握着拳頭，看着黎言川的眼睛，輕呵了一聲，笑起來：
“黎叔叔，你該不是喜歡若煙吧？我知道的，你和她沒有血緣關系。”
這種挑釁的話剛落下來，鄭柯只覺得腿一軟，就被面前的黎言川撂倒在走道盡頭，背脊撞到了地板上……
作者有話要說： 黎言川：我的占有欲，只有一點點:)
黎言川：我只是輕輕的伸了一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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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愛的姑娘們，抱歉今天久等啦，今天是個五千字大肥章，這是個轉折，小煙兒要沒初吻了，敬請期待後續內容~~
押大押小咯，猜猜若煙的初吻給了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