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藍恡钺在結婚前的那天晚上把所有的花茶都泡了,喝到要吐了,卻沒文宇蘭說的那中午厭惡情緒産生。
而文修蘭也以為,藍恡钺會在第二天婚禮上給她情緒看的,畢竟這婚姻是自己和媽媽一起逼來的。
但卻沒想到沒有,藍恡钺仿佛還因為和文宇蘭是親戚的份上和她對她好的很多。
文宇蘭被邀請坐在了主桌,趙熙微不敢否決,幸好文宇蘭自己拒絕了,說她要和沐森林坐一塊兒。
而文宇蘭那天也很性情中人,至少裝出來得也像,她就是那種演起戲來能騙到一大片人的那種。
文修蘭不禁想起他們白天所讨論的,當然那其實也是她偷聽而來的。
在她眼中,文宇蘭天生仿佛就是有那種好運,也可以說是厄運,沒人當她是女的似的——在他們的婚禮儀式後的宴會,男士聚在一起的談論,反而将本該在女士席位中的文宇蘭囊括進去了。
文修蘭是借故去送水果拼盤要推門而入時聽到文宇蘭說分那句話的。
“……這不是很矛盾嗎?如果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卻發生關系,那麽肉體的歡愉并不能建立在精神層次的基礎上,那并不算發生關系,只是機械運動。而如果是認識的人,那麽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因為在日常的交集,而引發更強烈的快感,這就是所謂的由xing生愛的例子……”。
裏面的其他聲音,在文宇蘭說完後似乎愣了一瞬,然後沐森林的聲音響起,“額,可是我還是沒聽明白……”。
文宇蘭啧了一聲,“就是,如果是一夜情,那麽歡愉最盛,但要是那關系發生在上司和下屬中,認識的人裏,那種歡愉會打折扣,因為和社會關系扯上了……不過也是那種關系最危險,因為很容易就會丢了心,愛上那個人罷了,因為你經常和那個人相見,自然會下意識地關注……”。
沐森林似乎還想說什麽,就是文修蘭推進去的時候。
文宇蘭正朝沐森林擲了一包紙,砸在他的肩上,不屑道。
“哼!你這種初二就看片的人,看得還是gay片,還好意思說聽不懂!”,文宇蘭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這實在是因為文宇蘭待其他人也如同沐森林那般熟稔,也知道他們不會嘲笑自己,而且還會很認真聽她說話,也會從心底尊重她,所以她這才漸漸也放開了些,不怕展現出真正的自己了。
沐森林那時躲了開來,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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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候不是也叫你一起看了嗎?是誰當初面不改色地應了,然後到那一天……”
沐森林把臉湊到文宇蘭面前,學做無辜而又震驚的模樣。
“啊?我以為你開玩笑的!啧……”
沐森林嘆了一口氣後,又恢複他的原本模樣,急匆匆道,“然後你就走了,這樣搞得我很狼狽耶!”
衆人哄堂大笑,這下也知道了文宇蘭才真是這世間真正水性的女子——
以前她是因為所有人都對她誤解,所以才如此冷冰冰地對待所有的人,而現在別人理解了她的思維,并不誤解,甚至包容她了一點,她就也如此,更加寬容和睦的對待她人。
只不過她還是有自己的堅持,像比如趙熙微這樣危險的人,她會遠遠避開,而像宋墨揚,也就是欺騙了她多年的李佛松,她也不會原諒。
文修蘭也寄希望于藍恡钺能和她因xing生情,畢竟鐘淳希不也是一點都不睿智的人,到最後也還是讓文疏衍愛上她了嗎?
自然文修蘭也是希望能夠如此,讓藍恡钺喜歡上自己的?
沐森林在最初把話題引導到xing愛這個點方面,本沒想到文宇蘭會參與,然而文宇蘭不僅說了,還表達了一定的态度,機會難得,這就值得深入了。
于是他又問到,賊嘻嘻地,“說老實話,你那時候在掃黃組工作的時候有沒有……”,沐森林講到這裏,反而不知道要用什麽形容詞來措辭,一下子愣住。
文宇蘭皺眉了一下,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了。
剛剛那是在辯論倒還沒有什麽,可是現在那種隐私的事情,怎麽能這麽恬不知恥地宣之于口呢?而且還是在別人的婚禮上,如何能如此低俗呢!
“我要走了”,文宇蘭突然起身說。
沐森林不敢去攔,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遲秋人。
遲秋人則是一動不動,等她出去了後才看向他,“你不知道她沒有人教導,所以什麽也不懂嗎?那些強行懂得的事情是生活逼迫的……她的心理和生理上都早已經被她自己閹割了——她是個性冷淡。所以別再欺負她了”。
遲秋人輕蔑地看了一眼沐森林,不知為什麽,他就是不喜歡沐森林這樣老拉着文宇蘭“堕落”,又改變了她的樣子。
就是這種做法,讓文宇蘭在這個一向遲鈍,有自己做事一套原則程序慢慢來的人,卻在如此快速變化中,即使茫然也十分盡力地想要跟上他們,所以他徑直拉着孔繁西也跟着走了。
文宇蘭因為文疏衍死前的忏悔,所以也算默認和文氏三姐妹的親緣關系,又加上已經正道昌盛的藍恡钺的盛情邀請,加上那地方又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樣子修建的,所以她有時會留在他們的城堡裏過夜。
藍恡钺晚上還偷偷進去文宇蘭的房間,有時默默地看着她,親吻她到鎖骨,卻還是忍住。
而且因為知道文宇蘭怕人,白日裏的藍恡钺變得更加溫文爾雅。
文修蘭為藍恡钺家族事業的漂白身份做的很好,卻還是抵不過文宇蘭為了救藍恡钺被竹子刺到的痛楚。
藍恡钺在所有人面前第一次哭,就是看到因為文宇蘭為了救不小心摔倒的他,而傷的血肉模糊的手臂。
那時的文宇蘭終于遲鈍地感覺到了藍恡钺的愛意,可她沒說什麽,只是意有所指,卻并不明顯說。
“我這輩子最讨厭背叛和打上別人的标簽,連我的媽媽,雖然是不經意,也當了小三,我不可能走她的路”。
趙熙微假裝覺察到他們之間的不正常的暧昧,事實上她本來也就知道,這次的表露也只不過是有目的的,而這點藍恡钺肯定也早已經反應過來了。
趙熙微再一次用那兩萬人的生命,向他們要了孩子,當她好不容易說完的時候,藍恡钺冰冷地看她一眼。
趙熙微就知道,如果自己再威脅一次的話,絕對會死的很慘。
當然,最後還是如他們所願的,文修蘭還是生了個女兒。
而之前的文宇蘭一直因為她為藍恡钺受得傷而被留下,已經在那裏常住一段時間了。
那城堡有藍恡钺特的為她空出的一大塊房間位置,不用見到其他人,到後來也覺得自己人生有些孤單,想要陪伴的文宇蘭,也很是有時,在她不在去沐森林國家的時候找沐森林的時候,就在藍恡钺的城堡裏住着。
而在她空出時間,應沐森林的邀請去沐森林國家玩的時候,藍恡钺也會去她房間睡,也親自打掃。
經常獨自一人的藍恡钺知道,以沐老爺子的性子和眼光,他不會讓沐森林娶文宇蘭,所以才在後來急急的叫回沐森林回國。
而沐森林也堅持不娶別人,可能就是等着自己能掌權的那一天,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對文宇蘭好。
而文修蘭的女兒,看得出來也是十分繼承了她們家的睿智傳統,聰明的察覺了父親對文宇蘭的情感,一邊笑吟吟讓文宇蘭陪自己出去莊園城堡玩,卻又一下子在一側湖邊一側樹林的湖緣路口的柳樹下,她變成了文宇蘭最不喜歡的趙熙微的臉。
小小的一個公主女孩,不知為什麽卻會有那麽多的能量和力量,她不不僅嘲笑文宇蘭矮,醜,還用時下最新款的尖頭皮鞋踢文宇蘭。
她只留下文宇一個人站在湖邊哭泣,卻在回去的時候,又立刻聲明文宇蘭欺負她。
而這麽多年過來軟化下來的文宇蘭,因為身體的力不從心,所以也沒有了以前不可一世的淩人傲骨。
要是以前的話,就算她不會做什麽報複嘲諷,那也是會說明事實情況的,但這次她可能是覺得那樣說一個小女孩,而且還是藍恡钺和文修蘭的孩子實在不好,所以誰也沒說,就直接離開了城堡。
文修蘭覺得自己對文宇蘭一向不錯,聽了女兒說的話,只覺得文宇蘭太過分,不時地直罵文宇蘭的虛僞。
藍恡钺了解後卻是冷笑。
“你是心生不滿了吧,我到寧可宇蘭要是像你這樣無恥才不至于那麽可憐。自認為已經救贖,而且毫不愧疚,卻是從一開始就錯了的人,就算受再多的不公平,也還是錯的”
藍恡钺搖了搖頭,一臉嘲諷。
“是你爸爸的事情為什麽卻一直要我們承擔,你和你媽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起碼你要夾着點尾巴活才是,你女兒才幼兒園就甩人巴掌,小孩不懂事如果不是大人教她,她怎麽敢對文宇蘭說文宇蘭是狐貍精?”
“而且你根本沒和她說過宇蘭為她做過的事吧,她的大腿上本來應該有個傷疤的,要不是文宇蘭為她擋着,她現在能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過得那麽肆意?宇蘭那麽怕痛,卻硬生生地忍着,什麽也沒說過,只是你這樣的母親,和我又能對她有什麽奢求呢?別把我對她最後的父女之情磨光了”。
藍恡钺認真地說道。
文修蘭只覺得應付不了藍恡钺說的話,哭着,“她也是你女兒啊!”。
只是藍恡钺卻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露出痛苦的深色,“她是我的恥辱,這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你也知道為什麽我會有這種想法的原因——但我想你應該為文宇蘭對你表現出如此大的善意而感到感激,她從來不會保留無用的東西,但你看她房間留下的你女兒的所有物品,她都替你完好地保存着……”。
藍恡钺眼眸流轉着,卻還是沒說出剩下的話,因為他看着她那樣覺得不堪屈辱的神色,就知道她聽不進去,而且還會更加在心裏針對文宇蘭才是。
這叫他又能如何挽回他們之間本就沒有的情感呢?
可能自私的人就是這樣,總是天經地義地想要享受所有的一切,卻拒絕一丁一點的付出。
因為在她們眼裏,他是不能怪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