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文宇蘭還是沒有赴約成功。
因為當她走過上午走過的道路,要回別墅時……當然也就只有她那樣敏銳的人,才能發現路旁深處被抛棄的luo女了。
不像平常人的生活都是平淡,文宇蘭因為她的職責嗅覺,很是能接觸那些灰暗,所以這也不甚奇怪。
只是報了案,文宇蘭卻并沒有負責這個案件,因為每年一個月份都是她的休息期,而且這裏是塗洛市,她也不是這裏的警察,所以她并沒有答應那戶女孩人家的請求,前去幫忙找出害那女孩如此的歹徒。
只不過即使如此,文宇蘭還是為他們簡單指明了方向。
可誰知當辦案民警找到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一個房間時,這才知道原來還有個女孩是被剝光後大字型綁住,然後被歹徒打開門讓很多路過的人可以進去侵犯她……
當文宇蘭第二天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後,再加上醫院那邊傳來那個女生結束了自己生命的消息後,她不禁就萬分震驚了。
因為她實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産生,那個女孩,是因為自己拒絕一起去抓捕犯人,所以才沒能及早逃脫厄運,才會選擇死亡的。
文宇蘭滿心被這個念頭充斥着,內心充滿着痛苦的針腳,可——文宇蘭也不禁想為自己開脫起來了。
這世界上那麽多的黑暗,也并不是完完全全都是她能拯救的,那她,那她沒有辦法救所有的人,也不算是一種開脫了吧?
這只能是一種事實而已。
文宇蘭自然是無法在這裏抓到那個犯人的,而且她也每資格插手——這也是當時她為什麽沒一起去搜尋的原因。
可現在她需要對那個女孩負責了,所以她要回k城,去要得這件案子辦理權。
文宇蘭因為這件事情困擾着,全然忘了還在塗洛海邊來找她的那些個人,只是去那個自殺女孩的面前,輕聲說了句對不起後,就提前返回k城了。
這頭還未等來文宇蘭的沐森林在賓館着急了——因為他們約好第二天一起回k城的。
着急之下,沐森林索性跑到一直在她門前徘徊,莫星穗她們就不滿起來,紛紛指責起文宇蘭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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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森林就不由地皺眉,“我沒讓你們來,本來我有她就夠了……”。
莫星穗她們聽了難免不舒服,覺得氣的慌,只是也沒有人再多說些什麽。
沐森林等不到文宇蘭開門,只好大喊大叫,弄得旁邊家的張稀霖出來了。
她有些愧疚,“對不起,因為昨天……宇蘭叫我跟你們說她有事先走了,我昨天事太多給忘了,抱歉……”。
張稀霖還在為昨天景曉萌的瘋狂而有些害臊,所以很是誠懇的道歉,只是莫星穗卻冷冷嘲諷,嘲諷文宇蘭就算一個人事情也搞很多的樣子。
張稀霖聽了就率先不滿了,“你這人怎麽這樣說,你知道她多辛苦嗎?昨天發生了那麽大的案子,她都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明明是自己的時間卻一直為別人活着,走的那麽急還特地叫我要招待你們,結果還是……哼”。
張稀霖眉目一斂,自覺雖也是有脾氣的人,但還是第一次這麽情緒化,也不想再管他們,只是想着到時如何和文宇蘭道歉也好,反正她是不會招待她們的,所以徑直走回房去。
衆人鬧了一個沒臉,只好回到k城。
只是他們卻仿佛都當不知道這件事一般,沐森林借口文宇蘭上次跑掉,又邀請文宇蘭在塗洛那件事情處理完後,和他們一起旅游去。
老實說,文宇蘭度過一段曾經很快樂的時光,也但也有相當大的部分,過得十分辛苦,所以她的個性是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她的身心健康的。
而沐森林,藍恡钺,以至于文雲瑞這樣知道她的,自然希望她能夠多快樂一些,所以才老是會做這些事情,希望她能多出去走走,開闊下自己的心境。
但文宇蘭是很難邀請的,基本上她少年時期的躲避追殺生活,和她對于自己身材的自卑,已經讓她有些抗拒人群了。
只不過她一向文人,或者算是武者的孤傲和好鬥,才讓她不至于在人群面前顯得諾諾,反而有些“過于自信”而已。
文宇蘭也不去管他們是什麽想法了,因為張稀霖已經給她解釋過了哪些。
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實并不是能一直那麽殚精竭慮地把一件事做到精益求精,不餘餘力的,她也需要被人推着做一些“浪費”時間,可以調劑生活的事,所以她看上去很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和其他人一起“圖個熱鬧”的旅游了。
那天早晨,沐森林他們一早就來到她後山家的門口,只不過沒想到那麽早敲開門時,卻發現文宇蘭毒品犯罪組的手下也全在,而且個個精神萎靡,倒是一向精神飽滿的文宇蘭有些溫和了下來——
不知道為什麽文宇蘭會讓手下進她的房間,但看這情形,大概是他們徹夜讨論了案情之類的。
沐森林在此刻終于覺得自己,好像是他自己太“任性”了,只覺得自己經常帶文宇蘭出去,她又不會拒絕自己,應該也是想去的吧?
但其實他可能真的一定程度上給她造成了些困擾,畢竟她也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而那中向往公平,和對他人命運的感同身受的追求……
都是自己難以理解的,但卻是文宇蘭珍重的。
沐森林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說些什麽,卻又是看見文宇蘭一身簡單的長裙,被那嬌小美好身形閃的花了眼,就說不出話了。
而跟在沐森林後面的藍域利就一臉吃驚,“你怎麽穿這樣?”。
文宇蘭因為藍氏家族和文雲瑞的緣故,自然對他們做不出什麽事來,但也不會有個什麽好臉色就是了,只是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就轉身進去了。
沐森林白了一眼藍域利,搖了搖頭笑答,“因為她怕麻煩又怕冷,所以厚棉材質不易洗好不要,扣子太多也不要……”——
這麽算來,只有最簡單的長裙最适合她的胃口啦!
這是沐森林沒有說出口的,倒也是符合文宇蘭之前一直說過的極簡主義法。
文宇蘭其實這是在給前來問她事情的手下分配任務的。
她讓他們進來等一下,自己先和組員吩咐完剛剛未完成的事項。
而被讓進來的其他人都拘束的坐在客廳裏,這才發現好像文宇蘭住的地方都是這麽空蕩封閉的。
其他人,諸如藍域利這等怕惹她生氣,也不敢亂動東西的,都只是靜靜地坐着,只有好動的沐森林,突然竄在在文宇蘭身後,喂給她一塊餅幹。
文宇蘭五感很是敏銳,一下子就察覺了,卻只是不動聲色看了一眼他,嘴巴湊了過去咬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講完了給組員們吩咐的工作日程,就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因為沐森林和其他人還有關系,所以即使文宇蘭已經和其他人有些龌蹉,也還是不能改變他們一起同行的事實。
坐車的時候,文宇蘭又是梳光額頭,露出大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子,細薄的唇,尖尖的耳朵。
那種面容,即使即使看過很多次也還是能看出不同的韻味。
藍域利一直在偏頭看着文宇蘭,可又偏偏每次在文宇蘭回頭看他時假裝看風景,是以文宇蘭也不好說什麽。
而坐在後頭的藍域利,看文宇蘭拿着攥着糖果凍條一把,心裏暗笑文宇蘭是個小女生,原來愛吃零食,倒也只是靜靜地看着,看她什麽時候會吃。
車裏靜悄悄的,只有沐森林吃甘蔗的聲音。
而藍域利沒有像他哥哥藍恡钺那樣,可能是不想自己看了更心煩,所以直接閉目養神,藍域利是一直看着前面的文宇蘭的。
只是,當他看到沐森林吃完後,拍拍手,而不知什麽時候拿出剛拆開的濕紙巾的文宇蘭,就一同把零食給沐森林遞了過去,而一直都有暈車症的沐森林笑笑,很是理所當然的樣子,笑容綻放地刺人雙眼。
一看到那閃亮的場景,藍域利就一陣心酸,但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麽沒用,所以就什麽也沒說。
而一上車就閉目養神的藍恡钺,自然看不得她和沐森林坐在一起,因為他只要一看見她,就會驀然想起上次在她家泳池落地窗外見到的身體,然後不由得內心火熱起來。
可這次他的身旁坐着文修蘭,他沒有辦法再貪婪地看着自己想看的人,又不想和文修蘭交談,所以只好忍着,閉上了眼睛。
當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最後下車的文宇蘭提出禮物,那個當地人說謝謝他。
文宇蘭看那個人以為是他們一起的禮物,所以也沒有否認,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只是彼時坐進了大堂裏的張潇潇就不滿地說,“呵,那寒酸的禮物也好意思代表我們……”。
後腳也提着行李跟着進來的沐森林,一下子聽見這句話就陡然生氣了。
“如果宇蘭說只是她送的,你又會說她出風頭,現在你們沒帶禮物,她說是一起送的,你又這樣說她,真是……”。
沐森林彼時是真的氣急了似的,正要奮力說個什麽似的,那時文宇蘭正洗完手端菜進門,于是他們的交談也自動停止。
在這鄉下山村野游了一個上午,可能“感受”到了沐森林一直邀請她來時所說的那種大自然的情懷,文宇蘭的确比以往少了些陰沉。
尤其是她一向寒涼到冰冷的身體,也逐漸暖和了一點,所以吃飯的時候文宇蘭終于感覺到熱脫了外套——以往她也是因為實在感覺太冷,所以才會穿的那麽嚴密。
而這次罕見地露出手臂,卻只見裏面也是純灰的短袖,可她細細的手臂,卻是胳膊手臂和手三等分的,足以見到文宇蘭的手指有多長。
他們正着吃飯,沒想到那主人家女兒卻跑了進來。
那個小女孩似乎對他們這群人很是不怕生地,或者來說,是對像沐森林藍域利這樣溫和的大哥哥們,還有文修蘭那樣的漂亮大姐姐,以及深沉的藍恡钺都是不怕的。
只不過所有人不明白,為什麽那個小女孩敢直接就和文宇蘭說話——因為按照文宇蘭不茍言笑的性格面容來說,很多小朋友怕會被責怪,所以會下意識地覺得不想靠近她。
而這個女孩,也沒人吩咐,徑直和文宇蘭說話,卻奇跡般地合上了文宇蘭其實也挺喜歡小孩子心情的怕了。
那個小女孩在他們吃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跑了進來,趴在桌子上看着他們,見文宇蘭淡淡看了過來,那女孩就笑了。
“你筷子拿那麽後面哦,以後肯定嫁很遠啦!”。
那女聲聲音軟糯,但文宇蘭卻還是微微一笑沒出聲音。
然後那個女孩繼續道,“那你會嫁沐哥哥嗎?”。
沒辦法,這女孩其實唯一熟的就是之前曾有來過這裏沐森林,不然其實要是換別人來選出游地點的話,也不會選擇到這種鄉村來的。
而那女孩知道沐森林是從國外來的,那可是她知道的最遠的地方了,而文宇蘭拿筷子拿得那麽後面,自然嫁的會是最遠的沐森林啦!
文宇蘭聽到這兒,終于噗嗤一笑,好看的眉眼星目流轉。
“他以前住我隔壁呢”——所以這意思是不可能的意思了。
文宇蘭搖了搖頭起身,沒吃幾口就出去洗了自己的碗,然後堪堪地站在門口說了一句我去後山,然後這才離去。
其實這還算是文宇蘭對他們的優待了,這要是在別的場合,文宇蘭做什麽事根本不會和別人說。
只是這次是私人游玩,她又不好不說獨自行動,才只好和他們這麽說一句,其實也和獨來獨往沒什麽兩樣,只不過更有禮貌一點。
而這麽突兀地做法,沐森林可沒想到她會這樣做,一下子也想跟去,可沒那麽快。
只不過很迅速的,在他們才剛吃完的時候,就在鄉村牧野的邊色黃垣美景的暮色中,看見文宇蘭從平遠的果樹林裏走了回來,在綠油油稻田的水池旁清洗蘭花。
剛剛那小自來熟的女孩湊過去問她送給誰,文宇蘭只想了想,露出淡淡笑意。
“大概送給我回去以後見到的第七個人吧”,女孩不置可否,只是徑直自己跑開了。
夜裏小鎮放煙花,當然他們來這裏也就是因為來看煙花。
但在過水橋時,五感敏銳的文宇蘭一下子看到什麽,來不及做什麽只好大喊趴下,然後撲倒沐森林。
結果突然一個□□響起,在衆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文宇蘭就已經起身追去,并在很快的時間內就逮住犯人交給警察後回來,只不過搞得灰頭土臉的就是了。
劫後餘生的衆人也來不及想為什麽他們會有這樣的遭遇,那會不會是個陰謀之類的,卻只是都沉浸在安然度過今日時光的歡樂中。
所以此時,一個人獨自悶悶不樂的藍域利終于忍不住問,“你不該解釋一下嗎?我那時候離你那麽近……“——你難道不該先救得是我嗎?
這句話是藍域利沒說出來的,但卻是文宇蘭也知道的意思。
就算再不愛解釋也還是要說呢吧,文宇蘭卻沒有。
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後面上有些羞愧浮了上來,而後又點頭。
“是,對不起,我無話可說”。
藍域利還想說什麽,想說他要的也不是這個可他想要的,在那麽多人面前又很難以啓齒……
文宇蘭似乎察覺了他的意圖,然後打斷,也算解釋吧!
“那是我的本能,而你不能責怪一個人的本能。沐森林奶奶去世的時候,我說過會照顧他一輩子——如果要用我去換他的話,那我也願意”。
很奇怪,聽了本該非常高興的沐森林,在聽後不知為什麽心情卻低落了下來。
就是在晚上的那場縱火鬧劇後,只不過那火的威力大了點,那女孩知道文宇蘭是警察。
那小女孩向文宇蘭絮絮叨叨地求幫忙,說什麽她奶奶給姑姑坐月子的土雞蛋,卻被親家母拿去煮給她女兒吃了之類的事。
文宇蘭聽了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得用以往慣常地對待大人的方式來對待她。
“我不能按照我自己的意思來判決別人,你奶奶有愛女之心,那個人也有,只不過一個手段不怎麽高明而已,所以我不能評判——所以抱歉,我不能幫你的忙了”。
小女孩還不懂什麽,只知道文宇蘭不肯幫她,不禁細碎地埋怨起來了。
文宇蘭聽小女孩的抱怨有些尴尬,有這樣坐立難安,而沐森林不好說什麽,畢竟他和小女孩的爸爸還算認識的,也不好偏幫文宇蘭。
但文宇蘭慣來是不會喜歡住在和不喜歡的人住在一起的地方的,所以就決定一個人去野營。
可沒辦法,因為文宇蘭要去野營,不知是被什麽勾起了興致,還是覺得讓她一個人去有些危險,而不是君子所為的沐森林和藍域利他們就非也要跟着一起,于是他們只能決定一起。
可能是文宇蘭從來都不适合和人一起的文宇蘭與人在一起,總是會出各種各樣的麻煩,沒想到她上山的時候,卻是不知怎的一個不察,就掉下溪水。
還來不及感傷為什麽以往敏銳如斯的她現在卻會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她明明都很盡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了,可卻還是掉下溪水。
但沒辦法,連同包裏的衣服也一起掉下去的她,只好穿起別人的的衣服。
本來沐森林要去幫文宇蘭問在場的女士借的,反正衣服晚上也能晾幹,但卻沒想到她們似乎會介意穿文宇蘭穿過的衣服似的,好像介意她的性情,或是她的病,也或者就是她這個人,所以并不願意。
那種被嫌棄的刺痛一下子如當頭棒喝打在文宇蘭的頭上——這也是為什麽她以前總是不願意和人一起出來的緣故,因為每次只要到這個時候,她們的那些舉動,總是能勾起她心底最深沉的自卑,讓她覺得自己從源頭上就低人一等的感覺。
沐森林率先察覺了這邊的情況,在文宇蘭的心越發要沉淪谷底,更封閉自己之前,他取出自己的衣服,笑的像個獻寶的小孩。
“我怕覺得穿我的衣服尴尬呢!你先穿我的吧,趕快換上……”
沐森林看文宇蘭似乎怔住了,并沒有動作,越發想起剛剛文修蘭她們的舉動就很是有些惱火,雖然文修蘭沒有拒絕,可當文宇蘭認為自己和她借能成的時候,其他女生也沒有立刻站出來。
這樣肯定令文宇蘭自己家覺得很丢面子的場景下,沐森林就難得地起了如此“惡毒”的想法,他看文宇蘭依舊沒有動作,只是反應過來後的眼看向他有些感激,和其他莫名濃得化不開的悲傷時,心裏就更義憤填膺了。
他看着落寞站在原地地文宇蘭,也不知怎麽就招呼起其他人了。
“哎呦,肯定是你穿過我太多次衣服了都不愛穿我的衣服了……不然你看下藍域利的你要穿嗎?或是……”。
沐森林一笑,也不介意文宇蘭是不是會真的穿別人的衣服了,只是想要幫她把這次面子給找回來,讓那群女生好好看看文宇蘭想要穿上的衣服也還是可多的,要不是之前怕一下子跳過女生直接給她衣服有暧昧之嫌,他才不會讓文宇蘭如此尴尬呢!
藍域利是因為自己有艾滋,又有沐森林在前頭,剛開始的時候并不好意思拿給文宇蘭,此時一聽,倒是飛快地掏出了自己的衣服,一臉暗含期待地看着仍堪堪站在原地的文宇蘭。
而後是一向高冷的藍恡钺也湊了過來,再然後是張仲賢,莫星辰……
他們的衣服身形太大,又不像沐森林那種喜歡有些緊身的那種,都不适合文宇蘭穿,拿過來也是沒用,可卻是狠狠地甩了在場的女性一個巴掌,畢竟張仲賢和莫星辰都是有婚約的人,而且還都在場,這麽做可就不同心了。
文宇蘭看着堆積在眼前的男性衣服,落下溪水的水珠還在臉上,從沒想過維系什麽友情的人,也沒奢望過有什麽能救自己的人,此刻卻對這溫情的一幕感受的不只是受寵若驚,而且被那種更深層次的溫暖把心填得滿滿的。
滿得她的似乎有一根水銀溫度計般,因為那溫情來的太過猛烈,一下子傳導進她的腦海裏,似乎把她的神經線給燒斷了似的,眼裏的溫情也滿滿地要溢出來了。
既對以往自己對他們也沒給好臉色,現在他們又如此對自己維護的愧疚,可以她沉悶的性格,也的确說不出什麽的文宇蘭就這樣站在原地,努力克制着眼裏要留下來的眼淚,可卻還是因為那情緒來的太快太滿,所以一下子滾了下來,整個人顯得既茫然又無措。
然後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的文宇蘭更是慌亂了,猛的低下了頭,眼淚卻是掉的更快更多了。
從來流淚也只在自己的一角天地偷偷流淚的文宇蘭,從來沒在別人面前懦弱過的她頓時感到了一陣挫敗,只是再也止不住眼淚的她幹脆放棄了抵抗,只是突然很想離開這個令她沮喪,和不像自己的地方。
怕他們擔心自己,也不想有任何人在身旁,于是文宇蘭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啞着嗓子道了一句“我去換衣服”,然後就沖進了密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