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色深沉,零碎的西風在城市上空呼嘯而過。
從市中心向城區四周蔓延的霓虹燈路孤零零地亮着,像是黑暗中一支支伸向未知世界的漆黑觸手,趴在黑暗的邊緣,窺伺着街角的樹靜風止,和沿着環形城區工廠入口的馬路。
通往城中心的路旁是一排排規整的民居,只剩下幾盞殘燈斜照。
周遭黑漆漆的窗口偶爾會透出些許光亮,夾雜着聽不清楚的話語聲,如同暗夜的精靈。
天空上冷冽的月光撒照大地,街道上也空無一人。
只有倏然幾道殘影飛速掠過道路兩旁桉樹林,林後荒蕪後的,則是黑魆魆一片的空草地。
街道兩旁民居背後是一條條靜悠谧谧的小巷,小小的巷子曲折蜿蜒進高低不同的房門,繞開各式的生活軌跡,自然而然地簡約成一個個小小的世界。
庭院陽臺上的枝葉輕輕顫抖,牽動着月光的瑟索。
而田地裏的秋花靜靜地綻放,偶爾響起的犬吠聲驚醒了幼兒的哭鬧聲……
這個世界時針一點一點的前行,熙熙攘攘,就好像今日的疲憊早已收割,明日的人事卻還在繼續的那樣更疊。
一路灌去的西風透過無數的窗口,看見觥籌交錯的杯光酒影。
就在那黑暗的角落裏,在那滲人的西風吹進不去的舞池中央,夜店包廂,某個燈火朦胧的房間裏,在那些不為人知的某個建築,低沉迷亂的呼吸伴随心跳聲漸漸複蘇。
一張張迷人的面龐,一具具誘人的靈與肉交纏,指尖相觸的戰栗,輕聲曼妙的吟哦此起彼伏。
黑夜無疑是羞恥心最絕佳的掩護色,将白日裏千年社會的克制通通抛卻。
就像是在無邊的荒野中,人很容易地就被嘈雜的音樂推着靈魂追趕,失去理智,到最後如同羊群一般聚攏,只為追求着原始的快感。
只是即使這個世界轉換白天,日光變得曼妙,時光的浪潮變得輕盈,縱然甜甜的眷眷密密地撒印在了空氣裏,回蕩不休——可俗事紛擾,這些美麗無人觀看,又怎麽能算在世界上真的存在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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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最缺少的就是眼睛了,一雙眼怎麽夠看遍繁華大道,萬事滄桑?
惟有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的事才能被确認存在的話,那麽是不是可以說——如果你不曾看見過蛋殼,又怎麽能肯定這世界上曾經有那麽一顆蛋存在過呢?
呵!夜還是太清晰,引人注意。
但無論怎麽說,真正的生活從現在才算開始。
淩晨一點半,k城京華酒吧。
午夜夢回,喧鬧的酒吧人潮擁擠,舞臺上的脫衣舞娘瘋狂地扭動妖嬈的舞姿,衣袂飛揚,甩動的勾魂的電眼風情萬種,勾攝着無數黑夜裏猩紅色的眼光。
而另一邊臺下的燈紅酒綠的男男女女也在漸漸高泷的音樂聲裏圍攏起舞,看似不經意的摩擦,和持續發酵的嘈雜音樂聲将令人興奮的神經線推到了頂點。
炙熱暧昧的氣息将嗚咽的風聲擋在□□的建築之外,這座繁華的城市已然緩緩從沉睡中蘇醒。
K城的京華酒吧坐落于k城□□的中間,位于k城的建築布局中心圓的外緣。
是前任市長文疏衍提出的一個蓋涵絕大部分生活消費圈的巨大工程。
該工程最初的目的旨在發展經濟,提高享受,加強k城的融合。
那個方案也的确好,不僅在建設開發初期就為城區提供了無數的工作崗位,并且吸引了城中心的大量投資。
而之前因為貧富差距太大,一直屬于不好管轄的環形城區地帶,因為實行了這種做法,也使得文疏衍成為了首位獲得大部分城區人民支持的市長——很顯然,至少他消除了這座城市表面上的隔閡。
只可惜後來文疏衍被自己的娘舅查出是令人聞風喪膽的藍氏族人,城中心的高官怒不可遏,城區人卻是無比惋嘆。
于是,這個大型□□的計劃就這麽擱淺下來了。
只不過雖然到現在還剩下許多爛尾工程,但也有一部分的區域設施已經在本地區的試行。
所以仍有一部分城中心人外駐進了這個曾經不畏傳統的城區邊緣。
酒池的喧嚣仍在繼續,空氣中彌漫着點點熏人的過度文明的糜爛味道,反倒是這未開化的城區比城中心發達似的。
不多時,一個身材高挑,身穿紅色皮裙的女郎,跌跌撞撞地從酒吧的回廊深處走來。
她似乎打算離開,卻正好和一個剛進酒吧門口的高大的男子正面迎上。
男子正要從後門進來,見狀一下子微微側開身,誰料女郎竟是喝多了酒一下站不穩地倒向男子。
男人立即伸手扶住了她,女郎卻似乎不經意地按住男人剛剛扶住她腰的手,繼而轉身把男人推在了牆上。
男人一下子被她大膽至極的動作吓到了,立馬就要推開她。
但那一下的動作,卻因為女郎忽然仰頭柔柔地一笑,男人一下子愣住,那女子就趁着這個空當她,借機順服地貼了上來。
女郎凹凸有致的身材無比貼合男人的軀體,充滿挑逗意味的眼光也從他略顯深邃的眼流向有些胡茬的下颚和微微敞開的衣領裏的鎖骨上。
男人立時覺得自己□□在空氣中的肌膚都被她的柔舌舔舐過一遍,渾身突然湧起一股燥熱。
而後女郎纖長潔白的手指如若輕點飛鴻般滑向男人的□□,順着剪裁合體的西裝褲打了個圈,引得男人的身子不由地抖了一下,扶在她腰上的手驀然狠掐了一下。
女郎的眼裏也瞬間燃起一縷熱芒,不動聲色地緊緊環住男人的腰。
回廊門口幽幽打着一束光。
女郎張揚的金色大波浪下的臉精致妩媚,醉眼迷離,烈焰紅的唇色和衣服顏色相稱,加上白皙的皮膚和鮮血般的濃烈襯出一種窒息般致命的誘惑。
光影交錯下拉長的颀長身影,無端憑空地讓人無比沉淪。
男人自認并不是一個毫無自制力的人,此刻卻也不由自主抓緊了她按在他下腹上的手,喘着粗氣,眼神微眯望進了女郎低垂在他胸膛上的兩團渾圓——它大得幾乎要從緊繃的皮裙裏跳了出來!
女郎順勢将下巴擱上了他的胸膛,眯着狐貍般桃眼的笑盈盈地擡頭望着他。
在k市很分明的是人群的劃分,城中心和城區的人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男人看她穿的豔俗,猜想她大概是城區那些容貌出色但生活水平不高的“肉女”之類的人,心下了然,明朗的笑容一展,就決定了今晚的安排。
他從城中央被派來這裏監管的,無論資源還是人脈都比不上別人,相當于被流放的,不僅天天對着城中心的人點頭哈腰,管理店裏那些愚蠢的城區人,而且還不能對任何一方表現出一絲地不滿,累都要累死了,自然願意花點小錢把受得氣從這個城區女人“下面”找回來。
男人這樣想着,膽子也大了起來,于是他頂起一條腿抵在女郎裙擺兩條腿的縫隙裏,輕微地摩娑了一下,女郎不由自主的嘤咛了一聲。
這更是勾起了男人的興趣。
他繼而單手撩起她的長發,用他的大拇指扣在女郎精致的耳際,撫摸她桃花般豔麗的臉龐,手堪堪劃過女郎的眉眼時,那雙璀璨星眸似乎要攝走他的魂魄。
男人最終邪魅一笑,閃身就锢着女郎的身體進了身後的空房間,壓在沙發上從女郎細白的脖頸開始兇猛地吻着。
他帶着煙草味道的大手覆上女郎胸前白兔般跳脫的渾圓,重重地揉了下去,另一只手從皮裙的下面探了進去,急躁地一下一下揉捏着,女郎旋即弓起身子抱住了他,嘴角溢出了一點嬌喘的□□。
男人一下子扯開了她胸口束緊的皮繩,白皙的胸脯登時大開。
扭動的嬌軀已經讓男人控制不住地腫脹了,他解開自己的皮帶,剝開女郎下面的皮裙,剛要掀開的時候,女郎卻突然挺身親吻他的唇,一點一點往上,細細地吻住他的眼,身體也合了上去。
按說男人已經快□□焚身,也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心滿意足,只是不知為什麽心裏他的陡然生出了一份警覺。
輕巧地掙開女郎的環抱,男人眼光裝作不經意地往下一瞥,卻是頓時就愣住了:他的那個就抵在她的□□門前,正要蓄勢前行,而她的下腹深處卻微微閃着熒光,在昏暗的環境裏像盞指明燈似的。
男人好像不敢相信似的眨眨疑惑的眼,過了一會不由自主地松開攬住女郎的手,并且格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是的,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女郎下腹深處的熒光珠——那是艾滋病毒攜帶者的标志,是全城人為了避免艾滋病肆虐都必須定期接受不可拒絕的正規檢查。
只要确定了患有艾滋病的話,那麽那個人的下腹就會被打上這樣的标記。
只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了的男人拉起褲子幾乎落荒而逃。
而女郎本來揚起的嘴角也不耐地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眼神逐漸冷冽而且暴躁起來。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息,好似在盡力克制自己,但這種極度憤怒讓她突然無力,幾乎快忍不住身體的欲望。
無奈之下女郎只得在房間裏自己疏解一陣才忿忿地起身離開。
只是走出房間的時候,她明顯雙肩下塌,頹然地向外走着,踉踉跄跄。
眼前一片朦胧,心中泛着無盡的酸楚,似乎是醉意又湧了上來。
k城中心有三大家族。
張家最有勢力,莫家最有實力,一個錢多,一個路子廣。
而鐘家則是伴随k市一起生長的書香門第,在無數的風雨飄搖中存活,至今人人稱道,也算世家大族。
而她,鐘木戀,鐘家三房當中唯一的嫡孫女兒,社交場上的名媛,公共關系界即将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一直備受寵愛。
而這樣前途無限的她,怎麽能有艾滋病的标志呢!
她又要怎麽向所有人解釋,怎麽開口,才能挽回顏面?
不,其實這些事一查就會知道,只不過她以前用她自己的身體籠絡住了大部分的人而已。
可現在,她不敢讓他們看到這個,即使她沒病她也只有瞞着,躲着,不然的話,她知道,後果就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承擔的。
她的父親早逝,母親又只會和大伯母她們争長争短,作為三房裏唯一的子女,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學會了那些潛規則,并且靠着這樣的捷徑,和自己周旋于人的本事,才能在那麽多優秀的堂哥堂弟中脫穎而出。
可,可現在這一切都毀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有這個标志……好像是那次她和好幾個人上床一起醒來後發現的,當時她立馬捂住肚子跑進了廁所,所以沒有人發覺。
雖然她後來不相信,拿自己的血液去檢查也沒問題,可是熒光鑽标志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消除的。
現在,她沒敢和以前的人接觸,好幾次那些人打電話問她什麽時候回來,調笑着說那些□□都不像她那麽帶勁,她也只能假裝沒羞沒臊地說一句當然,之後也只能還是躲着。
不過躲着也沒辦法,她已經假裝去旅游一個月多了,再不出現說不定之前努力的一切就泡湯了,而她怎麽能放棄那該死的榮耀呢!
只不過不知道是吃錯藥還是本來身體就這樣的影響,她的欲望驟然變得很強烈起來,幾乎每天忍不住都要洶湧而至,讓她什麽事也做不了。
為了不被人看出異狀,她只能暫居到城中央的人都不愛來的城區邊緣。
而最近衛生部頻繁發布的文件又讓她處處碰壁,驕傲如她卻不得不一再忍受白眼,她在城中心的标準一降再降也沒有找到一個人願意和她交歡,只能跑到別的地方。
但只要有那顆熒光珠,除了盲人之外又有哪個男人肯和她那個?可她也不想的,她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尤其是這幾天來她的欲望更加明顯,以前衆星拱月的日子一去不返,她像個□□一樣到處游蕩的舉動讓她自己簡直要瘋了!
可更讓她無奈的事她無法解釋別人對她的誤解,她覺得這事蠻不靠譜的,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可是事情就已經發生了。
那些不敢跟她上床的人破口大罵她心思惡毒,可她又不能抓出自己的肉把細胞挖出來給他們看!
她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簡單粗暴的品質倒是和城區人很相似。
剛開始她在□□的運氣還好,畢竟她這種上乘的貨色還是非常罕見的——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見的,都把自己當成貨色了,呵!
只是後來,連小侍者都不肯和她進廁所裏厮混了,而□□這裏的人也都知道她,還給她取了個外號“夜女花”。
夜女,夜夜禦女,簡直比小姐還不如的稱呼!
不過鐘木戀雖然氣憤無比卻無可奈何,因為她的确每天都需要這個,并不是她自己能夠控制得住的。
最後還是在城區,這種防衛意識不那麽強烈的的地方她才能稍稍緩解欲望。
可那些人不是老就是醜,有些還渾身髒兮兮的,令她不由地就感到倒胃口,更何況談什麽享受。
她想想還是不甘心,所以今天她仍待在□□的酒店裏,決定晚上還在□□碰碰運氣,卻還是不得不喝了不少酒敗興而出。
只是好不容易在門口看見一個陌生面孔的男人,還以為得償所願,沒想到他也那麽不配合,鐘木戀這般恨恨地想着,不由地咒罵起來。
不過卻沒過多久,醉意又突然撲上腦袋,虛影疊生,鐘木戀幾乎是扶着虛空從酒吧的後門搖晃到臨街的樹下。
扭了扭身子,鐘木戀趴在讓人不舒服的冰涼長凳上,摸索着從紅色小皮包裏掏出電話,撥通助理的電話。
電話立馬接通了,是她家給她配備的3號助理陸曼小心翼翼的聲音。
“鐘小姐,你在哪裏啊?我已經在前門等您了” 。
鐘木戀聽了就不耐煩起來了,也不管對錯就遷怒于人,
“我在後門,後門啊,前門沒有你不會到後門來找啊,怎麽這麽蠢!還不快來,不是叫你早點過來,想讓我等多久?怎麽做事的啊!我跟你說,回去拿了這個月的工資給我走,現在馬上過來接我!”
電話那頭的陸曼頓了一下,知道這是鐘木戀這絕對是故意的。
鐘木戀并不是不知人情世故的人,相反她的對公共學也還是真的有點研究的。
她也知道說這些話不好聽,并且是很失敗的禦下招數——但鐘木戀就是喜歡這樣。
她就是喜歡這種把人當成喪家犬打發後,還要看着那人因為錢而不得不乖乖上前為她服務的樣子,說實話她很享受看着別人憋屈的感覺。
似乎想說什麽的陸曼,還是沒說什麽話,只顧連聲諾諾,似乎沒有土性。
鐘木戀沒有得到預想的發展後,聽了她的聲音感覺更煩,幹脆什麽也不掩飾暴怒地直接就挂了電話。
鐘木戀脾氣不好,大概是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委身于人也很凄慘,所得也非常不易才會這樣。
路雖是她自己選的,她也還是不免有些憤俗,所以才把火撒在這些人身上。
本來鐘木戀做這些事情是有些愧疚的,可後來做着做着就理所當然了,甚至還只能這樣做,她才能在其他重要的場合裏克制住她的壞脾氣
而這些助理也沒膽子說出,因為就算說出了也沒人相信,畢竟她左右逢源着呢!聰明點的話,最好是自己去找到一條別的消火的路子的好……
一不小心思念至此的鐘木戀臉上的怒容畢現,喘了幾口粗氣,發怔了一會兒,合起了手機,斜倚着身子的一只手困頓地從長凳上慢慢垂了下去。
風漸漸停了,路燈投下的光影打在樹上,露出點點光暈,微暖的黃色,把一切映襯得像幅老舊的圖畫。
除了那個鐘木戀不時發出的哼哼聲,一切都顯得那麽靜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一張安靜的臉上光影斑駁,鐘木戀的眼不知何時睜開了,直直地望進葉間深處,心裏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她最讨厭這種孤獨的時刻了,一個人的時候總讓她不由地回想從前,可那過程她不想面對,也才更讓她像個幼稚鬼一樣控制不住地随便對人亂發脾氣。
鐘木戀不由地恨恨地抓了抓頭發,暗恨陸曼來的太遲,而後還有些心跳加速。
樹影在晃動,突如其來的欲望讓她有些亢奮,但她已經忍受太久了,反而更感覺眩暈。
迷迷糊糊間,遠遠處傳來汽車的急速行駛聲在空曠的街道回蕩,鐘木戀心裏隐隐感覺有些不對,生起了一分警惕。
她勉強坐正,疲憊的眼睛眼皮還有些發燙,揉了揉耳朵,她懶懶地站了起來。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一輛銀灰色的汽車“刺啦”一聲停下,緊促的發出刺耳的剎車聲。
車門一下打開,卷起一陣熱汽油的大風,又透出一股冰冷的涼。
鐘木戀眯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外套,皺起好看的眉頭說“誰呀,趕着去死啊……”
只是那聲音在眼睛睜開的那一剎突然頓住,因為她看見陰森森的車裏一雙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
鐘木戀的呼吸一窒,立刻轉身跑進酒吧,但背後突然出現一只粗暴的手扣住她白皙的脖頸,将她往馬路上拖。
紅色高跟鞋細細的跟在粗糙的水泥路上摩擦,混着鐘木戀尖聲大叫的掙紮聲無比地刺耳。,然而此刻,寂靜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
酒吧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也使得她的求救聲無法傳達,驚恐萬狀下鐘木戀餘光瞟見剛好從酒吧門廊建築轉角匆匆趕來的助理,她的心裏頓時燃起巨大的希望,急忙喊道“陸曼,我在這,我在這……” 。
只不過那尖銳的聲音伴着一聲悶哼戛然而止,鐘木戀被打暈乎得像是一團布包被扔到到座位上。
然後她隐約聽見一陣皮鞋聲響起,緊接着另一個驚恐的女聲響起,似乎猶豫是要靠近還是離開,“你,你們幹什麽啊……別走,別帶走她,來人啊,救命啊,鐘小姐你醒醒……”。
而後一個沉穩的腳步聲響起,又是一聲悶響,萬物飄然的街道恢複平靜。
銀灰色的車極速駛出了這座□□最大酒吧後門的街巷,絕塵而去。
只剩拐角處粗大的榕樹似經年累月積澱的老人般溢着睿智那般不動聲色地凝望着發生的一切。
然而微風浸着潤透雨露的香氣緩緩漫過,這翩翩然的世界卻又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的一樣地淡然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