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馬失蹄
驿館春風亭。
孤獨的背影坐立，蔥蔥十指，靈活波動琴弦，猶如天籁一般的曲子緩緩流淌而出。
耳朵一動， 他聽到背後的動靜，當即起身行禮。
“王爺，屬下回來了。”
石硯裝腔作勢的點點頭，“你那治療疫病的方子，本王已經收到，鐘靈和吳縣，已經派了人去支援，想必不日，疫病就能控制。”
“是。”
程翼作揖準備退下。
就在這時，小吏帶着楊紫瑛出現，“王爺，這位楊姑娘，是李大人派來伺候您飲食起居的。”
石硯不着邊際的瞥了一眼旁邊的男人，見他寒芒四射，不禁嘴角抽了抽。搞不好，那女人将來就是自己的女主子，要她服侍，有幾個膽子啊。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見小吏走遠，程翼二話不說，黑沉着臉，将楊紫瑛一把拉走。
“哎，你幹嘛，拉疼我了。”
“這病才剛好一點，不在藍田待着，你跑梧州來幹什麽。”程翼的話帶着愠怒，但更多的是心疼。
“人家擔心你嘛。”
楊紫瑛委屈巴巴的垂下頭，她還以為他見到她會很高興，沒想到這麽兇。
程翼臉色有些尴尬，松開手腕，替她揉了揉，“還疼嗎？”
意識到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因為過分關心，楊紫瑛的心情一下子飛上了天。
“不疼了。”
忽然想到什麽，她怯怯的出聲，“剛才那個人……就是宸王爺吧，你敢當着他的面把我強行拉走，你好大的膽子啊。”
額——
程翼倒是忽略了自己現在只是一個侍衛。
“沒事，我和王爺關系交好，回頭，我和他解釋解釋，他不是那種蠻不講理之人。”
“是吧。”楊紫瑛顯然半信半疑，“對了，李昂見王爺在醉香樓多看了我一眼，以為王爺喜歡我，便派我來當眼線，還讓我把王爺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他。”
程翼嘴角扯出一抹鄙夷，“這回，李昂可算是老馬失蹄，認栽了。”
“就是，他不知道我們是一夥的，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探聽一下他們的虛實，你都不知道，這個李昂收刮了百姓多少錢兩，你可一定要讓王爺把這些個貪官一網打盡。”
想到上次的拍賣會，這李夫人和李守仁可是做了巨大貢獻，若不是李昂貪污，就他那麽一點俸祿，能如此闊氣？
程翼總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麽，但紫兒是女兒家，不能讓她做那麽危險的事。
伺候石硯？只怕他無福消受吧。
“紫兒，你且暫時留在驿館，王爺那，就不用伺候了，李昂傳你時，你小心應對便是，其他的，交給我們來做。”
楊紫瑛皺了皺眉頭，“可是……我是來幫你的。”
“沒有可是，就這麽決定。”
招招手，一個侍衛過來，将楊紫瑛帶到一處房間，而她旁邊的房間，正是程翼的。
事情交代後，程翼閃進了石硯的房間。
“主子，您回來就好了，這個李昂，不好對付啊。錢庫空的，糧庫也是空的，理由還說得冠冕堂皇，我竟挑不出一絲錯來。不過，暗衛傳來消息，說那些被洪水泡過的糧食，根本就是多年的陳米。新米早就被李昂偷龍轉鳳拿出去賣了。既然要賣，定是官商勾結，我正在查李昂的下家是誰？”
“那有眉目了嗎？”程翼負手而立，聲音淡淡的。
“能吃下李昂糧食的人，必是梧州最有錢的商人。趙無雙，許嵩，董敬庭，這三人是我的懷疑目标，但不确認是三人都參與了，還是……”石硯說出自己的猜測。
“嗯，派暗衛盯着他們，總能露出蛛絲馬跡。”
托程翼的福，楊紫瑛吃了這段日子以來最豐盛的晚餐。吃得有些撐了，便捂着圓滾滾的肚子，大半夜的在花園中散步，沒想到，就這樣，還能發現隔壁房間有動靜。
瞧那凜凜的身影，一看就知道是程翼。不過，他去哪兒？
楊紫瑛随手撕下一塊裙角，給自己蒙上，然後悄悄跟在男人的身後。
“唔——”
“你是誰！”程翼豈是普通人，沒多久就發現了後面有人，身形一閃，退到了女人的身後，緊緊摳住她的脖子。話音剛落，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當即扯掉她的面巾，“紫兒，怎麽是你？誰讓你跟來的。”
“嘻嘻！”楊紫瑛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我看你鬼鬼祟祟，所以來看看你搞什麽鬼！”
“我要執行任務，你趕緊回去。”
“其實，我有武功傍身，你不必擔心我的。”
古代的男人，就這麽大男子主義麽，劉天翔是這樣，易揚是這樣，面前的男人也這樣！
看她一臉倔強，程翼無奈道，“也罷，跟緊我，知道嗎。”
得到首肯，楊紫瑛點頭如搗蒜，重新将面巾蒙上。
兩人翻牆進了府衙，剛找到李昂的書房，準備偷聽，就見董春晖從裏面出來，之後叫了轎子，去了“慶華館”。
對于這點，楊紫瑛并不意外。見到漂亮女人就像蚊子見了血，不是色胚是什麽！
“進去嗎？”楊紫瑛好心詢問。
程翼嘴角微微上扯，這種煙花之地，他去就罷了，一個女兒家去，豈不是敗壞名聲？
轉過身，男人準備打道回府，就算他要去，也不能在紫兒面前堂而皇之進去吧！
大掌驀地被扣住，楊紫瑛露出一抹妖孽的微笑，“來都來了，進去見識一下嘛。”她自然知道那裏是妓院，雖不是個好地方，但她還真是沒見識過，不知道……是不是和現代的夜總會、酒吧類似。
沒等對方反應，楊紫瑛便扯掉了各自的面巾，大大方方從大門而進。
這種地方一般是不接待女人的，所以看門的打手當即攔住了她。
“呵呵，我是少爺的丫環。”
聽了解釋，打手沒有再為難她。
只是，那些莺莺燕燕像蒼蠅一樣，一下子全湧了上來，對着程翼糾纏不休，拉拉扯扯。
誰讓他長得俊俏非凡呢。
頓時，楊紫瑛有些小後悔，程翼是她的，可不許別的女人染指。
“幹什麽幹什麽，我家少爺，也是你們這些胭脂水粉可以觊觎的。”頓了頓，她繼續道，“最起碼，也得像蘭芝姑娘那樣的花魁，才勉強配得上聊聊天。”
“……”
被這麽一打擊，那些女人各自識趣的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