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夜設局
一大清早,楊紫瑛就被外面嘈雜的聲音所吵醒,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嘟着個嘴不滿的走出房門。
隔壁鄰居家的院子,簡直是雞飛狗跳。
而房東程老板,和幾個鄰裏街坊正大聲的議論着這反複無常的天氣。
“雨下了這麽多天,怎麽還不停啊?昨兒經過永定河,看那兒的河水都漫上來了。”
“剛才上街,我見布告欄裏貼了張告示,說是嚴禁商鋪趁機擡價,并提醒百姓盡量待在家中。回來的路上,還遇到劉大人親自帶領衙役去疏通附近的河道、水渠。我這左眼皮一直跳,該不會出什麽事吧?”
“有劉大人在,能出什麽事兒。”
……
這些話一字不落的落入楊紫瑛的耳朵,不禁倍感欣慰。
沒想到劉縣令如此虛心受教,居然真的按她的話去做了,實在令人刮目相看。看來,先前是誤會他了,得找個機會,跟他道歉才是。
想到這,楊紫瑛從牆角舉起一把大傘,緩緩走向程老板,跟幾人講了一翻道理後,大家各自行動起來,聯絡左鄰右舍,說定一同前往永定河幫忙。
劉天翔披着蓑衣,卷着褲管,不顧傾盆大雨,親自指揮着衙役和捕快們加固堤壩。看見一團棕黑色的東西晃于眼前,不禁蹙了蹙眉,“那誰,河邊危險,速速離去。”
道路實在泥濘,楊紫瑛光顧着看地上了,人本來就瘦小,以致于劉天翔沒看清她的容貌。
“劉大人,是我。”
“你?一個姑娘家來這裏做什麽,如今永定河水位迅速上漲,你快走,別妨礙大夥兒做事。”
若是沒有發生先前的事,楊紫瑛定會誤會他野蠻不講理,現如今,她知道,面前的男人,是真心擔心她的安危。
不過,他未免也太小瞧女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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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下心口一絲絲的不快,她大聲開口,“劉大人,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先前是我太莽撞,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個小女子一般計較。”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快回去吧。”
劉天翔拂拂手,示意她趕緊離開。但楊紫瑛本就是來幫忙的,自然不會走,“不走,我是特意來幫你的。”
“胡鬧,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肩不能擡,手不能提的,能幹什麽!”
楊紫瑛腮幫子氣鼓鼓的,有氣無處發洩,“大人,您有偏見,您瞧不起女人。”
“瞧不起怎麽樣,別連累大家照顧你,就算是幫忙了。”
話音剛落,前方便陸續有人往河邊趕來。
劉天翔怔了半天,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狀況。
“大人,您別驚訝了,是我帶人來幫你們的,這堤壩若不加固,一旦山洪暴發,後果不堪設想,就你們百八十人,怎麽夠用,何況,大夥兒都累了,您總得讓他們休息休息,換口氣吧。”
後面的衙役和捕快讨好的看了一眼楊紫瑛,沒想到這丫頭倒是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好吧。”
劉天翔将衆人分成了三組。一組整治河道,分叉、或清淤塞。一組以巨石加固堤壩,其他兩組在忙時,另一組休息,三組輪換,勞逸結合。
一直忙到天黑,大家才逐漸散去。
臨近子夜,楊紫瑛黑衣蒙面,再次翻入吳家後院。
比起白天,這雨小了不少,否則,行動起來也忒不便利了。
尋着昨日的記憶,她找到了吳富貴的房間。還以為已入深夜,這家夥早就睡了,誰知房間裏依舊燈火通明。只見滿地瓷片殘骸,想必和李氏發過大火。
這是他與李氏共同的屋子,卻不見李氏人影,估摸着是去陪閨女睡了。
楊紫瑛擲出一顆石子,以吸引吳富貴的注意力,随後手指輕輕一彈,将一顆藥丸沒入他的口中。
殺人是犯法的,她可是良民,才不會蠢到下毒。
那藥丸名曰泥僵丸,是之前和程翼逛街時,她從一個西域商人那裏購得。據說可以令人短暫麻痹神級,但意識卻不受影響。所以,吳富貴吃了這藥,身體便無法動彈,可以任她為所欲為。
到不是怕打不過他,畢竟他都已經瘸了。只是怕他大喊大叫,擾亂計劃而已。
見旁邊放着一張新制的輪椅,楊紫瑛烏靈的大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直接将吳富貴扶了上去,利索推向書房。
由于夜已深,吳府的下人們基本就寝,所以一路走去,倒沒遇到什麽人。不過,就算被一、兩個人見到,知道吳富貴脾氣不好,他們也唯恐避之不及。
将他安置在書房中一個大木櫃裏後,楊紫瑛立刻趕去了郁娘房間,卻沒想到,自己的相公發生了那樣的事,她還能睡得那麽香甜,竟是半分情意都沒有。
叩叩——
敲了幾聲,無人應聲。楊紫瑛只能锲而不舍,繼續敲着,直到裏面的人懶洋洋的吐出一句,“誰呀,大半夜的,擾人清夢。”
“三夫人,老爺請您去老地方一敘。”黑影故意捏着鼻子,換了個腔調。
聽到是吳傑尋自己,郁娘頓時清醒了幾分。
他這是故意等夜深人靜了找她幽會?為何不提前吱個聲,也好讓她裝扮裝扮。
不敢怠慢,郁娘迅速穿衣,連頭發都沒有绾起,就出了房門。
楊紫瑛還在想,要怎麽把吳傑引來,誰知天助她也,他睡不着,自己掌燈去了書房。
聽到動靜,郁娘從背面一把攬住了來人的腰,聲音嬌嬌柔柔,讓人渾身酥軟。
“老爺,您來了。”
其實,她之所以屈服吳富貴,只是因為他吳富貴買下了她。
在她眼裏,這個好吃懶做、頤指氣使的色胚,還不如吳傑來得有魅力。
昨晚上,她已經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今這情形,唯有跟着吳傑才有出頭之日。她已經受夠了以前那種賣弄風-騷、奉承讨好的生活,要做——就做人上人。
吳傑抓住自己最後的一點理智,強行壓制體內的沖動,轉過身來,“郁娘,你這是做什麽?”
“老爺,如今相公那方面……已經不行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您唯一的依靠,您是不是得給我正正名分?”
威儀的中年男人面色一暗,“你想我怎麽做?”
“我要做這吳府的女主人!”誰都沒想到,郁娘竟有如此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