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無經

第96章 提問狂魔

孔文沒想到她就這麽暈了，“這下怎麽辦？”

句芒上前看了看，“沒事，記憶太多，這一世她不曾修煉，有些受不了。讓她慢慢吸收融合就好。”

“行了，沒事了，大家散了吧！”句芒長出一口氣，看到準備溜走的棉花糖，開口叫住，“界靈，當年你和蘇妲己不是關系挺好？你留下吧！”

餘下的神妖一聽這話，頓時鳥獸散，棉花糖無奈的留下，順便喊住了小九陪着他。小九一無所知，歡喜着有了一個同類還是一個有着傳奇故事的前輩，很開心的就留下了。

孔文看着一行人紛紛回自己的房間，很是疑惑，“蘇妲己再厲害，能難倒你們？”

句芒深深看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話，“當年蘇妲己死的時候，青丘山上的九尾狐都是活蹦亂跳的。”

孔文停了一會而才領會了句芒的意思，“哦！”

……

第二天孔文下午就從學校回來了，因為句芒發消息說蘇妲己，或者單姍大概下午就會醒了。她很快請假回去了，走進小樓正巧單姍揉着自己生疼的腦袋坐起。

小九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很是期待。

九尾狐時的記憶混雜着這一世作為人族的記憶，單姍一時間有些混亂。看到坐在一邊的句芒幾人，不由喃喃叫人，“幾位殿下怎麽一起在這裏了？還有界靈，你怎麽也在這裏？伏羲大人不是？嘶~”

單姍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鹑鳥很是同情，用靈力幫忙緩解了一些疼痛。

“多謝鹑鳥大人。”單姍雖然沒有了靈力，但是大部分的神祇的樣貌她還是記住的。

“不用客氣，你兩世的記憶會讓你有些混亂，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鹑鳥溫柔的開口。

單姍聞言也不客氣，繼續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期望自己的記憶可以快速融合。

等她再次睜開眼已經傍晚，孔文已經趴在沙發上看了半本筆記，看到單姍醒了，開口招呼，“你醒了？”

“老板！”單姍開口打招呼。

孔文驚訝一下，“所以你現在是單姍，不是蘇妲己？”

多了幾千年前的記憶，單姍整個人的氣質變得很是寬和滄桑，她笑着回答，“老板，我是單姍，也是有蘇氏妲己。你會開除我嗎？”

孔文呵呵笑，“我這不是擔心我這座廟小麽！你不想修煉，成為九尾狐嗎？”

單姍搖了搖頭，“不想，起碼現在不想。老板，我第一次不用把氏族的興衰抗在我的肩頭，我覺得這樣很好。而且，上一次我還被天魔入侵，一敗塗地。”

她嘲諷的笑笑，“有蘇氏那麽多長老，他們肯定會有別的辦法。這一世，我想自己活。沒有我妲己，難道他們就得吃帶毛的豬嗎？老板，你可別開除我啊，我看幾位殿下也在呢！我會好好幹活的。”

孔文一看這個話題開始變得危險，不由呵呵笑的站起，“怎麽會？你願意在我公司上班我開心都來不及。我突然想起實驗室有個實驗要去看看，你繼續休息，姑雁給你請了兩天假了。”

孔文走出小樓就看到一衆神妖站在不遠處打量，“幹嘛，想看熱鬧就進去，在這裏能看到什麽啊。”

“不用，這裏用神念看的挺清楚的。”精衛回答的随意。

孔文，“……你高興就好！”

“我去實驗室，你們去不去？”她順口問了句。

“不去，這裏好玩多了！”餘下的人紛紛點頭。

剛要離開，就看到小九邁着小短腿也從門裏走了出來，“界靈師傅說有事要單獨說，讓我出來。”

孔文聞言立刻要擡腳離開，卻聽到一聲絕望的悲泣從小樓裏低低傳出，壓抑的狐鳴讓大家都跟着心裏一緊。

孔文看向他們，“現在還好玩嗎？”

句芒臉上無悲無喜，“走吧，去實驗室待會兒。”

孔文忙到自己不停打哈欠才回到小樓，單姍眼角微紅，坐在沙發上背挺的直直的。

看到孔文一行人進來，不由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參拜大禮，“老板，多謝你收留小九，多謝各位大人教導小九。”

蓐收沉聲，“起來吧！我們做這些不是為了你，只是看着青丘一脈可憐而已。單姍也好，蘇妲己也好，你既然決心做人族，就好好做人族，不要再犯當年的錯！”

“多謝殿下！”單姍又是一個磕頭才慢慢起身。

孔文在她行禮的時候就跳開了，看到她紅紅的眼角，想說點什麽，又覺得不管說什麽好像都是浮于表面，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安慰。

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孔文默默的上樓了。

單姍拉住了準備回房間的小九，忍着悲傷對他笑，“小九，我們來聊一聊你的修煉吧？你有哪些不懂的嗎？”

小九是個好孩子，棉花糖說了不準他偷聽，他真的一點都沒有偷聽。看到單姍紅紅的眼角，他開口安慰，“姐姐，是有人欺負你了嗎？別怕，等老板打開山海界，我們就可以回青丘山，那裏大家都會幫我們的。我爸爸，他肯定會幫我的！”

單姍聞言，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悲傷，摸摸小九的頭頂，“是啊，我們小九這麽乖，大家肯定會幫你的。”

等到單姍回去上班，一些同事開始發現了不同。對于單姍當上了小組長，有些人是不服氣的。他們早就想了好多辦法，打算整治一下她，只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運氣好，單姍每次都可以完美避過，反而是那些出手的人紛紛倒黴。

“我知道，你們有些人覺得我當上這個組長，很不服氣。如果你不服氣，麻煩你做得比我更好，而不是在背後搞什麽小動作讓我看不起。”單姍站在自己的組員面前，眼睛掃過幾個人臉，意味深長。

孔文需要功德，而這個公司可幫忙帶來很多很多的功德，單姍不允許有人在這個公司做任何的小動作，任何可能損壞公司的小動作。

她做了那麽久的九尾狐，還跟着纣王在他的前朝後宮興風作浪，沒點實力，誰吃得消。這些人的小招數，在她看來，幼稚的不行，如果不能一擊致命，還是不要來丢人現眼了。

姑雁自從知道了單姍的身份後，很是放心的把客服小組徹底交給了她，對于其他人默默來打小報告的行為，她都笑眯眯的聽完把人送走，順便在心裏給她記一筆帳。

孔文在知道單姍把小組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後，也就不再管這些事。她要開始準備答辯用的論文了。

陳亮最近盯她盯的可緊了，三不五時就在微信、QQ上詢問進度，以至于孔文快要對這些聊天工具有陰影了。

這次的課題很是泛而大，只要寫是關于植物的生長培育中運用到的一些新的技術和藥物對于植物的影響。

很多人都是打算選擇其中一種技術或者藥物進行描述，圍繞這個查找資料會更加方便。孔文看了陳亮提供的資料，一瞬間腦海裏湧出了不少藍月文明關于這些技術的優化與創新。她決定寫其中兩種技術對于植物的不同的效果及适用的範圍。

等到陳亮看到了孔文提交的論文課題和大綱後，他特意把她叫去商量了一番，“孔文啊，你現在才是本科的畢業論文，不需要寫的這麽深入，這個課題你完全可以等你研究生階段作為論文來發表，你現在不如挑一個相對沒那麽難得，這樣你完成也方便些。畢竟時間有些緊張了。”

孔文思索了一下，“教授，是我這個課題有問題嗎？如果只是時間的話，我來得及的。”

“你的課題很好！就像我剛才說的，這篇論文要是寫好了，研究生階段都夠用了。這兩個技術，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陳亮對于這個天才學生，事實上內心有些忐忑。

孔文的天賦遠遠超過自己的想象，自己甚至有時候擔心能不能勝任教導她的責任。許多天才，因為學習的不費力，到了後期，很有可能會轉向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想到這一點，陳亮不由覺得課題難一點也沒關系了，“不過如果你喜歡的話，就這麽寫吧！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來問我，或者系裏別的教授都可以！”

孔文一聽，很快就從包包裏拿出一本筆記本，“教授，這些日子我做實驗，有不少問題，我都記下來了，當時實驗的情形我也寫在了上面，你現在有空嗎要不幫我看看？”

陳亮看着厚厚的筆記本，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他怎麽就忘了這個學生還是個提問狂魔，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消停了，這是又被自己的一番話給勾出來了？

第2頁 單姍在公司裏工作兢兢業業，把整個客服小組管理的井井有條，那些刺頭也被收拾的服帖。

吸血鬼們有了自動化的培養液生産線，都被轉移到了最新朔草的培養液的配置中。只是這個安排讓他們有些戰戰兢兢，因為還有好多功力高深的大人和他們在同一個車間工作。

包括那位殺了希太族親王的大人和那位據說可以随意增加和剝奪人的壽命的大人。窮奇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了用武之地，這些吸血妖每天來的比她早，走的比她晚，這讓她很是郁悶。作為一名監工，當你手下的員工一個賽一個的勤快，你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于是窮奇成功的從一個壓迫員工的神祇，變成了一個被孔文壓迫剝削的員工。

孔文已經好久沒去大車間，她一直呆在自己那個小小的溫室裏，為自己的論文收集數據。一切仿佛都在蒸蒸日上，原木色的建木手環又開始泛起金光。

……

這一天的孔文剛打算出門去學校跟陳亮讨論論文的事宜，孫悅成一臉焦急的走到了小樓的大門口，兩人面對面差點就撞上了。

要是以前，孫悅成還會有心和孔文開個玩笑，這一次他急急的開口，“老板，出事了！”

“怎麽了？”孔文看他的神情心中一緊，心裏飛快的轉着最近公司有什麽大動作。

想來想去，公司賣賣花草樹木，能出什麽事？是新建的工地出問題？還是物流公司的運輸出了問題。

沒等她想出什麽來，孫悅成已經替她解答了疑問，“這幾天客服部同時接到好多客戶的投訴電話，好多我們公司的植物突然出現了大面積的枯萎死亡。我找人去确認過了，确實都在枯萎。老板，怎麽辦？”

單姍正巧指導完小九的修煉從房間裏出來，孔文不由看向了她。

單姍一挑眉，“老板，出什麽事了嗎？”

公司可能會被你毒翻了算不算出事？

孔文繼續跟孫悅成說話，“先別急，具體是哪些地方你知道嗎？把資料什麽的拿過來，我這兩天過去看看。不會有事的，最多補發一批，這點損失，不算什麽。”

孫悅成長出一口氣，“我就擔心這是那些植物的問題，到時候就糟糕了。”

“不會”，孔文搖頭，“我培育的植物我知道，不可能大批量一下子都死了。你讓人把整理好的資料給我拿來。”

孫悅成點點頭，急匆匆的離開，孔文轉身回了餐廳跟大家說了這件事，“單姍啊，啊不，妲己啊，我開個公司不容易，你說你都弄死了一個朝代了，你就放過我吧。”

單姍“……老板，真不是我！幾位殿下在這裏呢，誰能做手腳？”

孔文轉向句芒幾人，“怎麽辦？公司倒閉了怎麽辦？”

別看她剛才在孫悅成面前信心滿滿，可要是真的所有的植物都開始大面積死亡，以後誰還來買自家的産品啊？

蓐收開口，“不要急，還沒去看過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如果是植物的問題，我們就回來調整培養液的配方，如果不是，我們這麽多人，辦法總比困難多。”

孔文點頭，“等下孫悅成資料送來了，大家都一起看看吧！”

等到資料送來，孔文幾人發現孫悅成把大部分的資料都總結了一番，這一次植物的大面積死亡發生在西豫州，更準确的說，發生西豫州的成武市、祝阿市、高唐市這三個地方。大面積枯死的主要是水木和乙草這兩種植物。

這三個地方事實上都是相鄰的，都是以水系網絡發達，江河湖泊衆多而出名。這樣的幾個城市，訂購的水木差不多達到了隔壁北青州整個州一半的訂購量。

事不宜遲，孔文決定帶上句芒、蓐收、精衛還有渾沌一起出門，精衛卻要求自己留下看家，“這裏不能一個都不留，他們的戰鬥力跟我還是有差距的。”

孔文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整整5個小時的飛機孔文幾人終于到了高唐市機場，事先聯系好的當地一個客戶已經在機場等他們了。

蔣健是高唐市的一位珍珠養殖大戶，這些年的環境污染，讓他的珍珠品質都受到了不少影響。幸虧山海公司推出了水木配合乙草這種可以幫忙淨化水質的植物，他一聽說就立刻訂購了500株，了人幫忙搭架子在自己的養殖水域周邊都種上了。

蔣健承包的水域是當地建湖的一個小小一角，像蔣健一樣承包了一塊水域來養殖珍珠的人不在少數。在看到他買了不少水木種在了自己的承包區域邊上後，不少人也依樣畫葫蘆，或多或少買了些。

最大手筆要數當地的高唐市政府了，大手一揮，訂購了足夠鋪滿半個建湖的水木，搭建好架子後，一眼望去，建湖的水面上水波蕩漾，波光之上，綠意蔥蔥。一時間成了附近幾個縣市的又一個擺拍景點。

水木茁壯成長，建湖的水質也在日漸清澈。蔣健上一批開出的珍珠品質明顯提高許多，包括附近的養殖戶都是如此，這讓大家不由喜出望外，紛紛覺得自己的錢花的真是值。

只是最近的幾個星期開始，水木居然開始不停的落下枯黃的葉子。一開始大家誰都沒有在意這些，只是幾片葉子而已，誰家的大樹不掉葉子

等到枯黃開始蔓延，大半個建湖水面都被黃葉子覆蓋時，大家開始慌神了，紛紛猜測是怎麽回事。

有人說是水木壽命太短，已經開始死亡了。

也有人說是建湖的污染太嚴重，水木的吸收已經到了極限不能再承受了。

後一個說法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只是不管怎麽樣，大家還是焦急，不少人開始撥打市長熱線、山海的售後客服反應問題。

山海公司不愧是大公司啊！辦事效率就是高，聽說這次來的還是他們公司幾位高級工程師。

蔣健在機場把自己的手寫大牌子舉得高高的，以便山海公司的人一出來就能看到。

在孔文還在找接他們的人時，蓐收他們早就注意到了蔣健和他的大牌子。

“在那裏！”幾人毫不猶豫的走到了蔣健面前。

孔文開口招呼，“你好，請問是蔣健，蔣先生嗎？”

看着幾個容貌氣質出衆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個面容平平的小姑娘開口問話，蔣健就知道是他們了。

“哎呀，是山海的人吧？辛苦了，走吧，車子就停在外面了。”蔣健客氣的招呼。

上車之後，蔣健熱情的說話，孔文無奈的接話防止冷場。

“你們那個水木啊，是真的厲害，以前的建湖，那個水喲，都髒成什麽樣了，我那個珍珠，開出來都歪七扭八的，賣不上價格！那個水木一種，沒到一個月，建湖的水都幹淨了好多啊。”蔣健大力誇獎。

“蔣先生你太誇獎了！”孔文笑的謙虛。

“不要叫什麽蔣先生了，我女兒就跟你差不多大，你叫我聲蔣叔就好。”蔣健很是健談，“小姑娘真是厲害，小小年紀就是高級工程師了，我女兒還天天就知道跟我要錢買這買那的。你們年輕人怎麽說這個來着？啃老，是吧。”

孔文笑笑不接這話，“蔣叔，這個水木是什麽時候開始變黃的你還記得嗎？”

蔣健皺着眉想了想，“差不多有3個星期了。說起來一開始吧，只是一兩片黃葉子，水木還是沒問題的，只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飄在水上的黃葉越來越多不說，水木和乙草都開始整個的變了。”

他想了想合适的話語，“就像那些樹一夜之間被人抽走了精氣神，葉子一下子全掉光了，樹幹也是那種死氣沉沉的灰白色。”

孔文點頭，又跟着問了不少問題。

等到了建湖邊上，一行人才真正理解了那個葉子全落光的意思。大半個建湖的水面都被葉子覆蓋，幸好水木乙草不像灰系植物是把有害物質儲存在體內，否則現在建湖就是面臨二次污染。

只是這麽多葉子也是夠嗆，要是任由這些葉子繼續在水裏，富營養化是妥妥的了。

“沒人把這些葉子撈一撈嗎？”孔文好奇。

“撈，怎麽沒撈？”蔣健擡擡下巴示意孔文看向遠方，幾個人劃着小船，拿着漏網在不停的從水面撈起落葉放在船艙裏，“建湖太大了，落葉又太多了，這些是政府的人，聽說這個周末開始，機關工作人員每個人都至少要來建湖裏做一天的志願者呢！全靠清潔工得忙到什麽時候去！”

孔文“額，這個想法不錯！蔣叔，我們也要去湖上，你能給我們弄條小船嗎？”

“我有一條，隔壁老劉家也有一條，不過都是手劃槳的，你們會嗎？”蔣健狐疑的看着他們。

“額，”孔文看了眼幾位大神，“應該會吧？”

“行了，還是我們帶你們過去吧！這要是在建湖裏落水可不是鬧着玩的！你們跟我來吧！”蔣健很快就帶幾人到了一個小小的，用幾根木頭拼起來的簡陋的碼頭上。兩條小船被系在凸起的木頭樁上，船身随着水波蕩漾而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