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無經

第77章 大姨

時間在打打鬧鬧中很快度過，家家戶戶飄出來的香味讓整個村莊都洋溢着過年的味道。

住在農村的另一個好處就是過年可以放鞭炮。

除夕夜漸漸逼近了午夜，此起彼伏的鞭炮聲漸漸響起。央視晚會開始倒計時，煙火在一下子達到了鼎盛，各色的煙花在空中出現，鞭炮聲讓站在陽臺的孔文不得不伸手捂住耳朵。

今年孔文家依舊是孔爸兩人負責點火，孔媽和孔文躲在一邊避免誤傷。

煙火在空中綻開一朵豔麗的花朵，轉瞬即逝。

……

放完鞭炮，孔文兩人就被趕回了房間睡覺，“明天要早起去外婆家。去晚了路上車太多，不安全。”

孔媽和孔爸還要再等一會，等村子裏其他人都放完煙火，他們才會去睡覺。這是為了避免沒燃盡的煙火掉到自家陽臺引起火災。之前隔壁村子就有這麽一出，幸好只是燒掉了一個草垛子，但是也夠吓人的。

回到房間，蓐收還做在凳子上，津津有味的看春晚，“你們人族每年都有這個節目嗎？挺好玩的。”

孔文點頭，“對吧，好玩吧？那些沒眼光的，讓他們陪我回來還都不樂意！”

随後她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遞給蓐收，“給你！壓歲錢！”

蓐收神色很是精彩，“禮物？”

“壓歲錢，在我們這裏，是長輩給……啊呸，是老板給員工的！”孔文一看蓐收挑眉，想到眼前的人活了不知道多久，趕緊改口。

蓐收手一翻，紅包就不見了，“多謝！你是不是該休息了，你明天不是要去你外婆家！”

孔文悲壯的點頭，去外婆家，她很開心，但是想到要遇上的人，她就提不起精神，“蓐收，明天我要是發瘋了，你可得給我治好了。”

蓐收失笑，“誰能把你逼瘋？渾沌你不接受的挺好的！行了，你休息吧，我給你弄個結界，外面的鞭炮聲就吵不到你了。”

孔文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調好了鬧鐘，剛沾上枕頭就睡着了，蓐收都不需要設什麽結界。

早上7點，孔家已經陸陸續續有人起來，睡眠不足的孔文呆坐在床上，房門被敲響，“起床了豬！該去外婆家了。”

“知道了~”孔文有氣無力的回答，“我在穿衣服了！”

磨磨唧唧穿好孔媽欽點的新衣服，樓下熱騰騰的豆漿和小籠包已經準備好，孔媽催着她，“快去洗臉，你的金手鏈我給你放好了，你自己帶上。”

聽到金手鏈孔文才清醒了一下，孔媽手上粗粗的金手镯和戒指已經帶上了，“媽，這個好看！”

孔媽心花怒放，“快去，這個包子我包好了在速凍裏，就等着今天給你們當早飯呢！”

孔文轉頭走向衛生間，正好孔武從裏面出來，看着他脖子上粗粗的金項鏈，孔文不由嘿嘿笑了。

到外婆家的時候，孔文的大舅和大舅媽一家已經在準備中午待客的菜肴，孔文的外婆坐在院子裏曬着太陽，大舅的孫子，豆豆乖乖的陪着老太太。

孔文一行人剛踏進院子，豆豆一眼就看到了孔文，“文文姑姑！”

聲音響亮，态度熱情。因為孔文在過年前來了一趟送水果，小家夥對于送吃的過來的她印象很是深刻。

孔文一把抱住沖過來的豆豆，一邊喊人，“大舅，舅媽，外婆，嫂子他們呢？”

“他們上街買菜去了。螃蟹和蝦現買的才好吃。”舅媽一邊忙活一邊招呼他們，“你們進屋裏坐，屋裏暖和。”

孔媽很自然的上前給她們幫忙，很自然的露出了戴在手上的镯子。

大舅媽看了一眼，頓時驚訝，“喲，國萍啊，這镯子可真夠大的！什麽時候買的？”

孔媽矜持的笑笑，“文文買的，都說了讓她別買，浪費錢！說是快2萬呢！小孩子不知道打算！”

舅媽笑笑，“文文可以啊，國萍啊，你算是熬出頭了，孩子都知道孝順你了！”

孔媽沒打算多炫耀，問起年前孔文送來的烈火符，“那個東西，我們家文文說是新産品，你們用着怎麽樣？”

說起這個，舅媽笑的更真心了，“好！文文過來，把家裏從裏到外都放了，現在家裏可暖和了。我讓媽呆在家裏別出門，她就是喜歡出門曬太陽。”

孔媽看看坐在院子裏的孔文帶着豆豆跟外婆說話，“媽就是喜歡出門，跟人說說話，你們平時都忙！”

孔文看着眼前頭發花白，皺紋橫生的外婆，很是感慨，小時候孔爸孔媽忙着地裏的活，外婆就會住到她家來幫忙幹活，帶着孔文孔武。索性舅媽們不計較，外婆很是幫過孔文一家。

老年人的覺短，又容易随時瞌睡，眼看着外婆有開始不住的點頭，孔文趕緊把外婆攙回她的房間去。

豆豆交給了孔武去院子外放小小的煙火。外婆沉沉的睡去，房子裏沒有其他人，蓐收很快出現了。

“蓐收，幫我外婆看看吧！”孔文輕輕說話，擔心吵醒外婆。這是之前孔文拜托蓐收的事。

蓐收站在床邊，一道靈氣慢慢進入外婆的身體，細細的游走之後，孔文發現外婆看上去氣色都好了不少，呼吸更加平穩悠長。

“怎麽樣？我外婆的身體怎麽樣？”孔文着急的問。

“以人族的年齡來說，這個年齡有這樣的體質很不錯了”，蓐收想了想，“外婆的身體就是正常的衰老，我剛才用靈氣滋養了一下，可以減緩一下。”

“謝謝”，孔文開口，“蓐收，我外婆，應該還可以活很久吧？”

蓐收想了想，“好好調理，一定可以長命百歲。小文，人有生老病死，這是天命！”

孔文頓時洩了一口氣，“我知道，我只是想讓外婆活的更久，再久一點點就好！”

“你外婆就算沒有我靈氣的滋養，也還能活好久。”蓐收開口，“這個問題，你現在還不需要擔心。你家裏其他人的身體狀況我都看了，他們都很健康。”

孔文放松了不少，“謝謝你，蓐收！”

蓐收搖搖頭，看着外婆快要醒了，很快就離開了。

外婆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孔文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一邊守着自己，不由疑惑，“文文啊，就你一個人嗎？我怎麽聽着你剛才和人說話呢？”

孔文把外婆扶起靠在靠墊上，“沒有啊，是舅媽和我媽在外面說話吧！”

兩人一個靠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絮絮叨叨說起各自的生活。外婆一個勁的讓孔文不要太辛苦，好好找個男朋友，趕緊帶回來給她看。

孔文汗顏，也不反駁，只是耐心的應下。

兩人說了好久，卻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知道孔文的大姨和其他幾個阿姨一起進來，話題才被打斷。

大姨一進來就聲音誇張的跟孔文說話，“文文啊，聽說你開了個公司，還給你媽媽買了那麽粗的金镯子。你公司有什麽經理副經理的位置空着沒？你大表哥都快失業了。”

孔文想擡手扶額，又生生忍住，一個個輪流叫人，“大姨，三姨，小姨，小舅媽！”

孔文的外婆一共生了六個子女，長子李國強，就是孔文的大舅舅，然後就是孔文的大姨，李國鳳，孔媽是第三個孩子，在女兒堆裏排第二，然後就是孔文的三姨，李國愛，小姨李國珍。在生完小姨後，孔文的外婆又生下孔文的小舅舅，李國富。

在這些阿姨舅舅中，孔文的大姨始終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從孔文記事開始，大姨好像就沒有去上過班，或是打過工，更不要說去下地。她家裏的所有經濟來源都是靠在廠裏上班的大姨夫。

偏偏大姨還很喜歡搓麻，每次家裏有事要用錢，就會找哥哥弟弟妹妹借錢。還沒開口，就是淚如雨下，每次她開口的數目也不過100、200，幾個阿姨，包括自己的媽媽總是會忍不住心軟把錢‘借’給她。

反正，孔文是沒見過她還錢！你說她不上班，搓個麻，家裏的事總該擅長了吧！偏偏家裏亂的不行，孔文每次去都覺得沒有下腳的地方。做得菜，不是鹽放少了就是太鹹了。

以至于後來正月裏去大姨家，都是孔媽和其他阿姨舅媽一起幫忙做飯。大姨就站在廚房，說說自己當年是多麽辛苦把幾個弟弟妹妹帶大。

大姨口中的大表哥，就是她的大兒子，裘鋒。行為品行和大姨如出一轍，只是聽說最近開始承包了一個區域的快遞公司，幹起了小老板。只是聽說每個月都要丢件丢個好多，賠錢都要賠好幾百。

孔文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大姨，不是說大表哥都承包快遞公司了麽！多好啊！”

“就是，大姐，你不是說上個月，鋒鋒一個月就有5、6萬的收入麽！”這是孔文的小舅媽，看不慣孔文的大姨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