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戀

第37章 Chapter 37

杜涵香正在怨天的時候，發現有一雙高跟鞋正向自己走來，她慢慢的移動起腰，然後與沐正風的視線對上，終于還是被她看到了，杜涵香心中更多的是坦然。

既然碰上就打個招呼吧，可她的聲音似乎啞在喉嚨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見沐正風問道：“你還好吧？”顯然在這口氣裏，她并沒認出杜涵香來，她不會想到一個女孩子若是念了文科，氣質也會有根本上的變化。她所有對杜涵香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西瓜頭的層面上。

“啊，沒事，崴到腳而已。”既然沐正風沒認出她來，她又何必揭穿。

“我看下。”沐正風檢查了一下杜涵香的腳踝，動了幾動，好在沒有傷到骨頭，但腳面已慢慢浮腫。“鞋子別穿了，去藥店買點消腫藥擦下，你若沒事最好休息下，要不讓你朋友來接你。”

杜涵香道：“好。”她打了電話給林慕然，“林姐，我傷到腳現在不能回去，正站在公司對面不遠處的餐館前，來接我下好嗎？”

林慕然接到電話就飛奔下來，杜涵香可是她公司裏的第一主将，這要是傷了哪，都妨礙她的經濟發展。

“涵香。”林慕然搖着手，身後還跟着幾個男子，顯然是來忙着架人的。

林慕然的喊叫就算夾在來往的汽車中，沐正風已聽得清楚，“杜，杜涵香？”她有點不确信道，就見杜涵香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難道還是被沐正風認出來了嗎？

杜涵香極力的讓自己看上去沒什麽兩樣，“沐正風，你回來了。”杜涵香的回答，無非是證明了沐正風的猜測。眼前的人竟然是杜涵香，那她早已認出自己，為何不肯跟她說話？

沐正風的心思翻覆着，任由林慕然讓幾個下屬将杜涵香擡走。

“杜涵香。”沐正風跑了上去，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喊住她又能說什麽呢？一肚子的話，到底想說什麽？杜涵香微微的回過了頭，沖她揮了揮手。

心裏卻在懇求着，希望沐正風不要追上來，她們就這樣擦肩而過，點水相遇。她已好不容易不去想和沐正風的點點滴滴，做個普通的女人。可她也知道，自從知道沐正風要回來的消息，她的那些刻意封鎖起來的記憶就開始不斷的重播，重播到她不得不去正視那些過去。她在那個初戀的位置上，深深的刻下了沐正風的名字，明明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

但看到沐正風那樣欲言又止的樣子，杜涵香的心卻深深的疼起來，就像一把利刃不住的割她的心，那雙眼睛裏真得有很多想說的話，她一眼就明白過來，她的滿眼睛都是自己，但是不能呀，不能在一起的，那是妄想，是不該擁有的東西，她們該回到本來的位置。

沐正風一直目送杜涵香被人擡進了一座辦公大樓，才與其他人一起離開。同行的凱瑟琳保持了她一貫的好奇，她已知沐正風是認識那個人的，兩個人大概也有深深的羁絆，“你的女朋友？”

沐正風淡淡道：“不，我的好朋友。”她将雙手插/進口袋，然後依舊跟大家混在一起，只是比之前更沉默就是了。她假想過與杜涵香相遇的各種情形，就是沒有猜到會在她相親的時候，她剛有看到一個胖胖的男人坐在了杜涵香的對面，那種男人怎麽會配得上杜涵香呢？

沐正風的心裏竟然有點兒惱怒，不知道這股怒意從何而起。當初兩人已說好，說好分開後要好好過，不能自甘堕落，說好分開後還是好朋友，反正初戀沒有幾個有好結果，她們只要作為彼此的初戀就好。真得初戀就好了嗎？沐正風總感覺到心上有個洞，那個洞變得越來越大，好像是誰都填不滿一樣。她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就破壞規矩的回了頭，于是有機會出國的時候，她就一個勁兒的逃了，越遠越好，只要見不到杜涵香。

但她還是回來了，可能是離開得太久想要回來了，人總是要歸根的，不管是否葉落。越靠近祖國，她的回憶就越多，她終究是忘記不了的。

杜涵香自從被同事架回來之後，就一直坐在座位上，目光直直的望向前方，沒有人知道她在看什麽。林慕然用着打量的目光在杜涵香面前轉了好幾圈，杜涵香竟然沒有發覺，目光一直在出神。

“涵香。”林慕然大大的叫了一下，杜涵香被吓得回神了。

“林姐。”

“你還知道我叫林姐呀，知道你腳上的藥膏是誰幫你塗的嗎？是我！知道在你面前轉了很多圈的人是誰嗎？是我！”

“是。”

“所以，你可以告訴我你在發呆什麽了吧？”林慕然将整個身體都傾到杜涵香面前。

“沒什麽。”

“沒什麽？見鬼吧。”一向目光狠辣的林慕然不曉得杜涵香在想什麽？“你知道你的異常是從哪天開始的嗎？”

自從杜韻香突然從樓下跑上來閑聊說誰誰誰要回來的那天，杜涵香就開始不正常了。

杜涵香的辦公桌上，還放着一張合照。是高二開學的時候，與沐正風在校門口的合照，這也是唯一的一張，她一直帶着，從家裏帶到學校，從學校帶回家裏，從家裏搬到公司，後來又複印了一張。

她怎麽會忘記當她問沐正風的眼睛為什麽斜着的時候，沐正風大義凜然的說，她在看自己頭上的兩只螞蟻打架。想到那時候，她總是不經意的笑起來，還在心裏說一句‘臭屁’。

林慕然拿起那個相框，道：“沒想到涵香小時候這麽可愛的呀！”跟現在的長卷發真是天壤之別，尤其是兩個人別扭的比着一左一右的剪刀手，滾熱的太陽幾乎要把人融化掉，林慕然當然也注意到了有人在惡作劇的環住杜涵香的腰，笑得一臉賊兮兮的樣子，兩個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羞澀感。“年輕真好。”林慕然放下相框，道：“剛才那個是你的同學吧？”跟照片上的女孩子一模一樣。

她可沒有忘記沐正風也在場，而且美女總是賞心悅目的，讓人不去注意都很難。

杜涵香難得的開口了，“嗯，我的好朋友。”可她的表情卻像在說着另一件事。

林慕然道：“幹嘛這麽苦逼的樣子，她搶了你男朋友？”

杜涵香搖搖頭。

“那你還這樣，好像難過的快要哭出來。”

“沒有。”杜涵香将語調拉得很長，她不太喜歡哭泣這種事，也不擅長。因為沐正風根本就不太會安慰人，她只會說點讓人發笑的事。沐正風只會做點讓她生氣的事，一直都是這樣，波動着自己的心弦，然後不知何時就淪陷下去，怎麽也阻擋不了的愛上了那個人。

“那就看開點。”林慕然竟然吹着口哨出去了，她似乎也想到了一點關于青春的那些事，眼角不自覺的有點濕……

38Chapter 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