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戀

第32章 Chapter 32

星期六那天，沐正風還是去了。最近數學的課題越來越難，杜涵香老是向她虛心請教，這讓她有點自豪感。

兩人坐在杜涵香家的書桌前，硬是擠在一張椅子上，沐正風慷慨的說：“杜涵香，姐姐的腿上坐。”

“呸，我還比你大好幾個月，怎麽叫你姐姐，家裏有的是椅子，誰稀罕跟你擠一塊兒。”杜涵香真個又搬來了一張椅子，放在沐正風的旁邊。

“幾何題真難做，又是相似又是證明角度相等，而且老是缺根關鍵的線，搞得跟偵探片似的。”杜涵香有些埋怨。

“啊喲，杜姐姐你稍微看下已知條件，再找找共同點嘛。”沐正風将一條隐藏的線給畫了出來，道：“你看，這樣不是很簡單了嗎？剛開始是有點心浮氣躁啦，但慢慢的就會好，杜涵香我看好你喲。”

見杜涵香有些不耐煩，沐正風不得不給她打下氣。

“我哪裏心浮氣躁了，我是在嫉妒你呀！”杜涵香用食指一戳沐正風的腦袋，“也不知道你這腦袋是怎麽長的。”

沐正風呵呵的傻笑，她當然不會告訴杜涵香，每次數學她都要提前預習，做好習題跟參考書對答案，只是想在杜涵香問她的時候輕輕松松的答出來，因為這個臉她丢不起，沐正風隐隐約約的感覺到自己很在意杜涵香的看法。雖然嘴上好像無意的說着很簡單，但杜涵香只要一說她好聰明，她就會從心裏笑出來。

春風好暖和，不停的從窗外灌進來，吹着杜涵香家牆壁上挂着的風鈴，叮叮當當的十分好聽。杜涵香又将椅子往沐正風這邊移了一點，兩張椅子幾乎都要撞在一起，“沐正風，這題你給我分析下。”

杜涵香的腦袋靠得很近，偶爾會有幾縷發絲飄過來，刮一刮沐正風的臉，她聞着杜涵香頭上的洗發水的味道，有種說不出來的陶醉。

“沐正風，你在發什麽癡，趕緊給我分析下嘛！”杜涵香用筆輕輕的敲了下沐正風的頭，讓她好回神。

“哦哦哦。”沐正風用筆勾出了那條隐藏的線，“這樣啦，這兩個三角形已有兩個同個角度的角，再差一條邊就好了。”沐正風手時不時的可以碰到杜涵香的手，杜涵香的手總是那麽的溫暖。

當杜涵香發現沐正風又在看她時，叫道：“你又在發呆了，沐正風你到底在幹什麽？”她叫的時候，臉色有些紅紅的，大概是被窗外的太陽曬得，溫度有些高了。不過沐正風的眼神總讓她有點不舒服，因此只好低下頭去找題目請教。

汽車的鳴叫，将沐正風拉回了思緒，她道：“媽開車慢點，別急着按喇叭，等一等沒關系啦。”

“知道，我不是怕你餓着，想讓你回去吃點嘛。”沐媽透過前面的車鏡看了下後座的沐正風，此刻的沐正風竟然臉龐有些發紅，大概是想到什麽害羞的事情了吧，沐媽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一聽說吃，沐正風很快來了精神，她說：“回去吃什麽？”

沐媽竟然很小女生的伸出食指道：“秘密！”

後面的車已在催，沐媽踩着油門開了出去，一邊道：“正風，累的話就休息會兒。”

“嗯。”沐正風又閉上了眼睛，準備等車到家才睜開眼睛，閉了一會兒竟然睡着了，等沐媽叫她的時候，她已在夢裏。

一回到家，門口就聚集了很多人，有些認識，有些不認識。看熱鬧的大人孩子特別的多，沐媽笑意盈盈的下了車，道：“多謝大家來看正風，她已回來了。”

沐正風接觸到那種新奇的眼睛，覺得十分有趣。其中有個丫頭特別的有意思，跑過來硬是要摸一摸沐正風的手，“姐姐，晚上的時候我要告訴我媽媽，說我摸過了留學生的手，我将來也要到外國去。”

“嗯。”沐正風微微的笑起，蹲下身體，伸出她那雙非常漂亮的手，攤開手掌讓小小手掌在上面來來回回的摸了很多次，才依依不舍的離開，其他孩子見了，也要摸手。

等大家都摸完了，沐正風的手也黑魆魆一片，其中有幾個男孩子把髒髒的手放在她的掌心蹭。

“好了，手也摸完了，大家都要留學。”沐媽讓聚着的孩子散了，對沐正風道：“洗手去，你知道剛才頭個孩子是誰家的閨女麽？”

“誰家的？”

“她姓杜。”

沐媽準确的捉到沐正風臉上那一閃而逝的驚訝，還有小小的悲傷。“杜韻香家的閨女都這麽大了，你可能想不到吧！”沐媽假裝無意的透露出來。

“是杜韻香家的，你幹嘛不早說，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沐正風沒說話，她以為那孩子是杜涵香家的，如果杜涵香真得結婚了，那她也只好放下心裏的最後一點奢望。

“快進屋吧。”沐正風拎着行李進了家門，想要躲避母親那聰慧而狡黠的目光，那目光似乎看透她心裏的所思所想弄得她渾身不自在。

一進門便聞到家裏的飯香，沐正風不由得認真的嗅了一下，想通過迷漫在空氣裏的香味猜一猜今日有什麽好菜。聞完之後滿意的笑了，“有紅燒五花肉。”她聞得出那種香料的味道。

“錯，這可是香辣五花肉。将肉片在油裏煸過，再放在滾燙得辣椒油裏浸個一天，弄出來的香辣五花肉。我也是聽聞某個閨女說你喜歡吃肉，又喜歡吃辣才弄出來的新鮮花樣。”沐媽意有所指道。

沐正風揉了揉鼻子道：“吃飯。”

兩人坐在老舊的桌上，上面紅色的油漆都蹭掉了很多，露出木頭的幹枯。沐正風邊吃着飯，邊問：“媽，最近村裏都有啥好事？”她一路睡過來，也沒來得及去看看鄉村的變化。

“多着呢！等有空我慢慢跟你說。對了，殷勤有孩子了，估計快要生了，人家還是董事長呢，說起來還是老殷有福氣呀，我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做外婆了。”沐媽說着有點遺憾。

沐正風只好默不作聲，沐媽道：“正風，在外這麽多年，就沒交個對象？”

“啊？嗯，不好找。”

“是你條件太高吧，要不你說個條件，媽幫你看看，托人找找也行呀！”

“算了，不提這事了，我很忙。”

沐正風吃完飯去浴室沖了澡，裏面裝了太陽能熱水器，洗澡很方便。又伸出自己的手，剛才在那上面還殘留着一群調皮的孩子摸出來的溫度。她回憶起第一個小女孩子，那種怯生生的，喜悅的，激動的小模樣，突然覺得很讨喜。小小的肉肉的軟軟的手掌，在她的掌心裏滑來滑去，就像一條小小的泥鳅。

她又想起殷勤也要生孩子了，那杜涵香呢？她始終不知道杜涵香的情況，大家似乎都有意在瞞着她，真奇怪。

33Chapter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