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

第5章 ☆、[四]宣誓與過往

[四]宣誓與過往

神從沉睡中醒過來了。

這絕對是一件大事，聖蠍獸很是開心得不知東南西北的樣子，回過神來時，雖然不包括平時也絕不出現的騎士長阿爾法獸，但七位聖騎士都整齊出現炎之在黑水晶前，一齊單膝跪下：“我主。”

這個被皇家騎士們稱為“神”、名叫那恩·凱撒的男人，就是前文中提到的那個為了整理出數碼世界所有資料而死亡的人，是個真正的技術宅——基本上除了數據，他生命裏唯一的常駐活物就是那只名叫亞歷山大的詭異藍蠍子，因此不可避免地患上了社交恐懼症。

眼前那些英姿飒爽的聖騎士們齊刷刷跪了一地，而自己被封在一塊巨大的水晶裏，能夠看到這些比意識裏清楚得多的時候，那恩自然害怕了，然後一雙異色的眼睛轉向了聖蠍獸。

那恩到現在都不知道聖蠍獸就是亞歷山大，不過顯然他的直覺比他的意識好用，他覺得這個唯一的黑衣騎士太眼熟，眼熟到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不過研究電子工程的男人腦子裏迅速轉了一圈，很清楚地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生前”唯一的朋友，變成了淩駕于這些擁有巨大力量的騎士們之上的強悍存在。

“亞歷山大……”不同于由意識發出的聲響，那恩真正的嗓音因為數碼世界數萬年的沉睡而變得嘶啞低沉，猛地一聽居然有種隔世的蒼涼，“可以解釋一下麽，騎士們來到這裏。”

不等他們的首座開口，聖騎士們向他們的神，眼中是那恩從未見過的狂熱——實際上這沒什麽不能理解，信奉的神靈就在面前從長眠中蘇醒過來——他們低下高傲的頭顱、使頭盔碰觸到膝蓋的護甲，卸下一切武器後将右手搭在左肩甲上，低聲卻統一地念出了字句：

“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

我主，我向您獻上我的忠誠和靈魂！

不畏不懼，果敢忠義，無愧信仰，忠耿正直，寧死不屈，無違天理！

我主，我發誓善待弱者！

我主，我發誓勇敢地對抗強敵！

我主，我發誓聽從您的一切命令！

我主，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

我主，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者！

我主，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我主，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

我主，我發誓将對所愛至死不渝！”

皇家騎士和中世紀的騎士們并不相同——後者是君主的所有物，不管是否樂意服從主君的命令就是他們的行動準則；而皇家騎士們的完全可以抗命，沒有人會責怪他們——即使這些騎士們難得有抗命的行為。

他們的神，是個意外善良的家夥。

事實上，用“醒過來”這個說法并不恰當，因為其實這位神的意識很早前就醒了。

不管是那恩還是亞歷山大，在現實世界的那個時候确實都已經死了，雖然亞歷山大在意外的情況下變成了數碼獸，不過并不代表在現實世界裏已經死亡的那恩還有複活的機會。

亞歷山大在成為數碼獸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将那恩的意識和身體完全數據化——不要問一只蠍子為什麽是知道這些，好歹也陪着那恩這麽多年——那恩在最後的時候身體壯況已經損壞到了一個極端，視網膜病變相比起其他的根本不算什麽大問題。

照常理，蠍子養不熟，可亞歷山大卻相當喜歡自己這個主人，之所以選擇将主人的身體及意識數據化，是因為他很清楚那恩當時的身體情況——他很清楚，主人的病在那個時候絕對沒有半點治愈的可能，就算是活過來也一樣——因此他選擇的是将數據化的主人帶往數碼世界，自然沒有忘記活學活用自己新得到的力量将這個小小的屋子毀幹淨。

之後聖蠍獸便帶着那恩身體的數據在數碼世界流浪，然後将數據在黑之海實體化，直到終于到達了他從一開始就定下的目的地——那片資料的空白集合。

唯一沒有被那恩既定好資料的地方叫做“水晶之地”，那裏有一個無主的冰晶神殿群，而當聖蠍獸到達那裏的時候卻發現最大的那座神殿已經被四只騎士型究極體數碼獸【阿爾法獸、奧米加獸、劍皇獸、杜納斯獸】占領（？）。光這樣也就算了，而面對抱着幾乎是屍體的那恩來到水晶之地的聖蠍獸，那些心高氣傲、連自己人之間也會有內讧的究極騎士卻選擇了以禮相待，不僅讓聖蠍獸進入了大神殿內裏，阿爾法獸甚至動用了身為虛空之座的力量，将“屍體”封進了那塊從“最初”就存在的火焰型黑色水晶中——在不久之後，那恩的意識在數碼世界得天獨厚的環境下奇跡般地複蘇——但只是意識，身體卻依然處在死亡狀态。

現在想想，也許那些騎士們早就察覺到，那個被那只完全體帶來的生命體，就是整個世界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