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7. 死于非命的太子妃
一切事物的發生都有着它的戲劇性與必然性。
這天,醫師與警官翻遍了整個病房也找不到布雷德。這個他們認定的、從歐幾裏得號生還的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患者憑空消失了,昏迷過去的小護士一問三不知,就連監控錄像裏都沒能留下他的蹤跡。
“他是怎麽不見的?” 醫師目瞪口呆,“我們這裏的網絡每15分鐘自動檢測一次,劫持監控完全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
被緊急召來的專家推了推眼鏡:“歐幾裏得號發生的事情恐怕超乎我們想象。”
“您的意思是?”
“大約上個星期,天文學會聯盟利用微波電子輻射技術,收到了來自暗物質群的帶有特定重複性波段的信號。也就是說,暗物質中很有可能存在有生命體,他們在向我們傳遞信息。”
“竟然這樣!”醫師驚呼道,“根據您的意思,也許是在這些生命體的幫助之下,他才能從這裏逃出去?”
專家點頭。
警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還記得,那天在車上,他似乎被太子妃殿下的蛋嚴重地刺激到了。”
“那就錯不了了,那些生命體應該是以卵生的方式繁衍的。你們趕緊聯絡上級,我們需要DNA檢測儀器把這個人找回來。”專家緩緩看了其他人一眼,嚴肅地斷言,“必須認真對待,如果他被寄生的話,那可能是我們塞壬星的末日。”
在這種氣氛的推動下,警方的行動效率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只花了半天,DNA檢測儀器就送到了。
儀器開始工作的同時,正是深夜。布雷德借着夜色的掩護,偷偷地靠近了警方的隔離帶。
“文森,”他輕聲呼叫,“我需要确認一下裏頭的警戒狀況。”
“您的機械師表示只能截獲民用衛星的信息,準确度可能不是很高。”
“已經夠了。”
“三點鐘方向有兩個人,”文森轉述,“背對您,在聊天。五點鐘方向還有一個人,在小範圍內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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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
布雷德鑽進隔離帶,朝五點鐘方向走過去。那是一個靠近花壇的地方,樹蔭遮蔽了昏暗的燈光。沒幾步,就能看到一束冷光揮動,估計是守夜的衛兵正在巡邏。
他靜靜繞到衛兵身後,繃緊神經,像捕獵的野獸一樣,等待着攻擊的機會。
仿佛感受到他的氣息,衛兵突兀地回頭。就是這個時候!布雷德一掌擊在衛兵的大動脈上,讓對方因為大腦暫時缺血而失去意識。
他快速地搜了一下,在衛兵胸前找到了徽章形狀的聯絡器。打開翻蓋,他輕聲對文森報告:“聯絡器公共頻道號是2915043。”
“記住了。”文森答道,“那兩個聊天的人分開了,一個還在原地,另一個去了十一點方向,離您挺近。”
布雷德蹲下身,在草木中潛行着,慢慢靠近第二個目标。他在移動中發出了沙沙的輕響,這個衛兵警惕性很強,立刻将冷光源對準掃了過來,同時喝問:“什麽人?”
“喵~”
灌木叢底部輕輕晃了晃,幼貓的叫聲傳了出來。
“原來是野貓。”衛兵放松心情自語道,轉頭準備走回去。
這一瞬間,布雷德從灌木中撲出來,左胳膊勒住他的口腔及下颚,讓他無法發出聲音;右手擰住他胸前的聯絡器,一把揪了下來扔在地上。
衛兵的牙齒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中,他用右手勾住衛兵兩只想要掙紮的胳膊。左臂再稍稍向下,朝頸部使勁一扭,士兵終于陷入昏迷,癱倒在地。
布雷德小聲地吹了個口哨,将兩個聯絡器都裝入口袋裏,對文森開玩笑:“真感謝他們三十年以來,一直執着地使用這種裝飾性大于實用性的聯絡器。”
“中立國,理解一下。”文森笑着回答,“最後一個目标還在原地,衛星圖像顯示,他好像在打瞌睡。”
那個人确實是在打瞌睡。布雷德無聲無息地走了過去,他眼睛都沒睜開,迷迷糊糊擡起頭問:“嗯?沒事就再讓我睡會兒。”
布雷德用行動讓他躺着睡個夠。
這麽順利,真是個完美的開端。他調大液晶屏呼喚:“文森,你幫我找一下塞壬官方發布的關于索菲遇刺的消息,篩選出有用的念給我。我現在才來到現場,警方可能已經帶走了許多證物。”
“好。”文森答道。他稍微花了點時間搜索,然後給布雷德總結:“刺殺當時,太子妃殿下正從廣場西邊的綠茵道入場。根據當地小學的安排,會有一年級新生為她送上鮮花。”
“然後。”
布雷德走到那條綠茵道上,把自己想象成當時的索菲。他身邊應該有一排排的警衛,同時整個場面都在衛星的監控之中。
“那個新生獻花的時候,子彈從花束裏飛了出來。通過下巴,穿透太子妃殿下的大腦。”
他想象着那個場景,問道:“那個小學生是假扮的?”
“沒錯,警方确認了他殘留的DNA痕跡,雖然基因無任何相應的身份記錄,但端粒長度表明兇手應該在24-28歲之間——目前的科技手段還不能在這方面作假。真正小學生在事發三小時後被發現昏迷在更衣室。而且事後,警方核對了當時的熱紅外圖像,也發現兇手體溫比正常的學齡兒童低零點幾攝氏度。”
“還有嗎?”
布雷德問着,蹲下來伸開手掌,貼着地面一寸寸摸過去。
“由于兇手在事發後選擇了自爆,并且自爆殘留的腦波頻率與分裂症患者相似,他們懷疑兇手存在一定精神障礙。”
“他們認為那個人只是報複社會的瘋子?”布雷德冷笑。
“是的。”
他站起來,拍拍手:“這件事情和塞壬當局本身脫不了關系。”
“從獻花新生被替換這件事來看,他們确實有一定嫌疑。”
“不止如此。”布雷德往回走,“他們隐瞞了事實,事發現場有精神操控者殘留的壓迫感,兇手的自爆應該是被控制的。他們之所以封鎖現場,很可能就是為了等到幾天之後,壓迫感自然散去,從此真相再也不被發現。”
文森提出質疑:“中将,您目前并沒有感應器,又怎麽能确定?”
“對于精神操控者,我就是感應器。”他強硬地說,鑽出隔離帶,回頭看着索菲的遺照。
夜色深沉,一點點白光浮在屏幕的四周,烘托出太子妃柔和而慈悲的笑臉。布雷德和她的溫柔眼神對望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文森,你忙完了可以先來一趟塞壬嗎?我改變主意了,一定要奪回瓦格特家族最後的血脈,不能讓索菲的孩子在這個所謂的中立國長大。”
“是,中将。”文森答應。
他又忍了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說:“林非,我知道這兩次你一直在幫我,謝謝你。”
回答他的是沉默。
文森在液晶屏上擠眉弄眼,他一怔,文字消息跳了出來:“中将!!他還沒斷開連接!!一定不要浪費這個好機會啊中将!!!!!!”
這是必須的,他嘴角翹了翹,放軟了聲音勸道:“我知道我的請求很過分,不過我還需要你更多的幫忙。我們回到之前的合作關系吧,好嗎?”
文森的感嘆號在咆哮:“中将!!直接一點!!繼續告白不要放棄啊中将!!冷淡的人就需要您用熱情去融化!!!!!!”
布雷德鎮定自若地把短信框關掉,眨眨眼,真誠地對着顯示屏說:“林非,你還在聽的話,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剛才提的建議。”
“追心上人不應該用這樣的方法啊!!難怪您當了五十年的處男啊中将!!!!!!”
他忍無可忍地拉黑了文森。
“林非,”布雷德最後嘗試着哀求,“就算你不願意,但是看在我曾經照顧你吃藥喝水的份上,你就最後幫我一個忙好不好?”
挾恩圖報,真是太卑鄙了,他邊說邊在心裏評價着自己。
液晶屏閃了閃,一瞬間黑了。
布雷德苦着臉重啓了聯網儀,把文森從黑名單裏拖回來,向他輸入信息:“你說得對,但是我已經徹底地把林非給得罪了。”
正準備發送的同時,林非的短信突然來了。
“兩小時內抵達,這件事了結之後不要再聯系。”
語氣這麽絕情,但還是連夜趕了過來。
布雷德輕笑,裝作無辜地回道:“這怎麽行,我答應過幫你調查拍賣會的。”
暫時沒有回信,安格前皇子摸摸鼻子,覺得自己漸漸找到了對付這個別扭的地球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