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工作就好
話說麥葉第二天睡到上午才起床，起來後又洗了個澡，精心打扮一番，收拾好行李，這才到酒店前臺辦理退房手續。
她将行李暫時寄存在酒店前臺，想着先去面試，再回來取行李。
今天她穿的是一條粉紅色娃娃領連衣裙，因為天氣熱，她紮了一個随意的丸子頭，發髻一側別一只果色布藝蝴蝶結的發夾，這樣的裝扮使她看上去甜美可人。
走出酒店，她在附近的面包店買了個椰蓉面包和一盒牛奶，算是早飯和中飯。
在出租車上，她細細嚼着面包，暗想今天的面試應該沒有問題。
依她的經驗看，面試不能穿得太老氣，要越可愛越簡單才最好。
她手捧面包，暗暗祈禱自己能面試成功，如果成功，她晚上就買個雞腿獎勵自己。
步入五星級的酒店，她的心緊張的撲通撲通直跳，她真想有人能陪着自己，給自己壯壯膽兒。
因為是來應聘工作，并且是坐臺小姐，她的心緊張到無法平靜。
到了KTV的樓層，她沒有見到黑鬼高俊，高俊在電話跟她說，到了後找一個叫黑玫瑰的大姐就可以了，說他已經跟黑玫瑰打過招呼了。
樓層裝潢幽雅高貴，五彩斑斓的牆燈編織出夢幻般的顏色。
麥葉問自己，難道以後自己就要在這裏謀生了嗎？
經過詢問，麥葉被工作人員帶到一個大的KTV包廂裏。
包廂裏四周都一片漆黑，只有一盞射燈亮着，燈光打在坐在沙發上的三個女人身上。
一個女人身穿一條黑色荷葉邊英倫風收腰連衣裙，沖麥葉微微一笑，說：“過來，先坐一會兒吧。”
女人嗓音渾厚而富有磁性卻又略帶嘶啞，大概和抽煙喝酒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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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葉心想這應該就是黑玫瑰了吧，她亦回以一笑，然後在沙發一角坐下。
她悄悄打量着黑玫瑰，黑玫瑰的臉孔算不上驚豔的那種，但是氣質很好，沉靜中有一股優雅的氣息。
她想，這是歲月鉛華洗練出來的味道吧。
沙發上坐的另兩個女孩兒，一個胖一個瘦，看上去倆人是搭伴兒來的，應該是朋友。
胖的那個還真胖，麥葉覺得她有自己三個大了，看着胖姑娘渾身肥膘的樣子，她想這樣的身材也來面試，勇氣可嘉啊。
她又目測瘦的那個女孩兒，似乎比自己還瘦些高些，五官很小巧，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
她想，這種類型的女孩兒是男人們都喜歡的，只是胸部好像平了點。
她一邊打量着她們，一邊聽她們聊着，因為她們已經聊了好一段時間了，所以現在說的都是有關上班的事情了。
“我們呢，會統一發放工作服，是旗袍，口子只開到小腿的長旗袍，都是根據你們身材量身定做的。”黑玫瑰說道，并用筆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麽。
“那，我有沒有？不會要我也穿旗袍吧？”胖姑娘張大了嘴好奇地問。
“你就穿自己的衣服好了，寬松一點的裙子就好，像你身上這種類型的都可以。”黑玫瑰點頭說道。
“那會不會沒有客人點我？萬一我一個月一筆生意都沒有怎麽辦？”胖姑娘擔心地問。
“哎呀，不會啦，什麽男人都有，說不定有喜歡你這種胖的呢，你這麽可愛。”瘦姑娘連忙安撫。
“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上班？”胖姑娘雙手搭在膝蓋上，挺直身體。
“今天晚上就可以啊，記得畫點淡妝。今晚就先穿自己的衣服，要穿裙子，穿褲子是沒有生意的。等工作服到了，再給你發兩件。”黑玫瑰對瘦姑娘說。
“我沒有做過，不知道自己可以不，心裏還蠻擔心的。”瘦姑娘有些忐忑，并下意識地扯了扯自己的牛仔短褲褲口。
“沒什麽，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唱歌，很簡單的，慢慢來，不難，習慣就好。”黑玫瑰說完，然後望着麥葉，微微一笑，說，“你好。”
“你好。你們好。”麥葉微笑着點頭對黑玫瑰，和那兩個胖瘦姑娘問好。
“你叫什麽名字？”黑玫瑰問麥葉。
“我叫麥葉，麥子的麥，葉子的葉。”麥葉腼腆笑着回答。
“我們是招聘KTV公主，你以前有做過嗎？”黑玫瑰笑着問，并上下打量着麥葉。
“我沒有做過，但是我有朋友做過這行，有一點了解。”麥葉不想說自己做過這行，她想裝得越純越好，所以她說話都是一副天真而真誠的表情。
“沒做過也沒有關系，只要你願意，我都熱烈歡迎。”
“嗯，我很想試試。”
“看你的條件還不錯，非常适合這份工作……我們的工作呢，很簡單的，就是陪客人喝酒聊天唱歌……”黑玫瑰又大概介紹了下工作性質和內容。
麥葉聽黑玫瑰說完，問道：“那工資怎麽算？”
“工資完全是你們自己去争取，一房客至少有兩百，如果一晚能進三個包房，那就有六百，有些客人大方，當然會給更多。
“我這裏呢是每個月的第一個星期，每天交一百，也就是說一個月交七百塊的管理費給我就好了，剩下的錢都是你們自己的。”
“那萬一我一個星期都沒有生意怎麽辦？要交嗎？”胖姑娘問。
“如果你沒有進包房工作就不用交，如果你進包房了就要交。”黑玫瑰認真回答。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上班？”麥葉期待地問。
“晚上，今天晚上就可以了。正好你們三人一起。還有什麽疑問嗎？”黑玫瑰用食指指了指三人。
“好。對了，有住的地方嗎？”麥葉問。
“有宿舍，但是要自己交房租。”
“可以。房租多少錢一個月？”麥葉希望房租不要太貴。
“這個要你們自己去算，到時候你問問她們好了，按人頭平攤，每個人也不要出多少錢。”
“那，我今天就要搬過來。我先把東西搬宿舍去，然後再上班。”麥葉迫不及待。
“好的，沒問題。東西多不多？要不要幫忙？”黑玫瑰問。
黑玫瑰不過是客套地随口一問，卻讓麥葉立刻對她有了好感，覺得她人真好。
麥葉正了正身子，似想馬上就起身去搬行李。“不多不多，我打個車就過來了。”
“那我先帶你去宿舍看看。”
“我們也去看看吧，到時候也搬過來住。”瘦姑娘說。
“好，那就一起吧。”黑玫瑰點頭。
宿舍在離酒店不遠的一棟電梯房，樓層還挺高，在二十一樓。
“這麽高，萬一停電怎麽辦？”胖姑娘擔心。
“你就少說兩句，你這烏鴉嘴。”瘦姑娘捏了一把胖姑娘的胳膊。
“這一層樓有兩套房是我們宿舍，住宿條件很好，家電齊全，和家裏一樣沒有區別……”黑玫瑰說着拿鑰匙打開一扇房門，“看這邊吧，那邊都住滿了。”
走進房間，麥葉立刻感覺到家的溫馨，房子很寬敞，目測應該有兩百平米以上。
裝修是地中海風格，白灰泥牆，回廊拱門，門窗是海藍色的，地板是不對稱的五彩陶磚。
房裏的家具都是海藍色，并且都是故意做舊的工藝。
麥葉非常喜歡這種自由快樂而溫馨的設計。
“這裏還有兩間房，一般一間房住一個人或者兩個人。房間裏的床還是新的，沒有人睡過的。你們要是搬過來，正好可以住。”黑玫瑰帶着三人到了空着的卧室參觀。
“房子很好，希望房租不要太貴。”麥葉說。
“不會貴，一天的工資就夠了，像你條件這麽好，估計還只要一天一半的錢。”黑玫瑰安撫。
“是嗎，呵呵。”麥葉有些不好意思搓搓手，“那我先去搬東西了，時間不早了，晚上還要上班。”
她說着就匆匆趕回酒店去搬行李。
想着工作有着落了，住的地方也有了，麥葉心裏開心極了。
回酒店的路上，她就開始在做夢了，幻想着自己數着一摞摞的鈔票，有了錢她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等衛天出獄也不會為錢擔心……
她希望自己只是短期從事這樣的工作，以後衛天開間小店就滿足了。
想到衛天，她又傷感了，她好想能看見他。
如果能聽聽他說話，看他笑一笑，或者讓他抱一抱自己，她會立刻像能量飽滿的發動機，拼命努力工作的。
也不知道衛天現在怎麽樣了，她哀傷的嘆氣。
并默念着，衛天，你要等我，不可以變心，我也會等你，永遠只愛你一個。
到了酒店，在服務生的幫助下，她将自己的行李和衛天的行李搬到了出租車上。
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衛天的行李才好，但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帶着一起走了。
反正到了宿舍，丢房間裏放着就好了，要做什麽打算以後再說。
只因為她不舍得丢掉衛天的衣服，一個信念就是：人在衣服在。
這些衣服是衛天的，所以她愛這些衣服。
到了宿舍後，黑玫瑰幫着麥葉整理了行李，這讓麥葉感動不已。
從小就沒有人照顧的她，受不了別人對自己好，哪怕一點好處，她都會感動的眼眶發潮。
兩人一邊整理行李，一邊像姐妹一樣聊天。
“好好做，姐看好你，等你以後有錢了，自己開店。”黑玫瑰安慰又鼓勵麥葉。
“是，我也這麽想。好想賺錢，有錢我才有安全感。”麥葉抿嘴點頭。
“錢是賺不完的，只要你想賺，它就會來的。”
“對了，我以後怎麽稱呼你？”
“叫我姐，媽咪，黑玫瑰都可以。反正大家怎麽叫，我就怎麽應，哈哈。”
“叫媽咪？這樣感覺親切。”
麥葉甜甜笑着，不過心裏卻在滴淚，因為她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叫過媽媽了。
她想難道這是上帝在補償自己嗎，讓自己有了叫人媽咪的機會。
“好啊，我還蠻喜歡的別人叫我媽咪的，反正都是做媽媽的人了，無所謂了。”
“你有孩子了？”麥葉驚訝。
“是啊，怎麽了，難道不像？”
“是啊，一點不像，你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吧。”
“哈哈，你可真會說話，我都三十有幾了。”
“那你保養得還真好啊。”麥葉贊嘆。
“問你個小秘密。”
“什麽？”
“你談過男朋友沒有啊？”
“沒有。”麥葉立刻明白黑玫瑰的意思，連連搖頭。
“那就是還沒有和男人睡過？”
“沒呢。怎麽了？”麥葉明知故問道。
“沒什麽，随便問問。那你介不介意客人對你動手動腳啊？有些客人會很難纏哦。”
“沒事，為了錢，我能忍，哈哈，我不會和錢過不去的。”麥葉故作輕松地回答。
她想自己現在是走投無路，就算是狼窩虎穴，她都不怕，反正已經是事到臨頭需放膽的心了。
“呵呵。很好，和我當年很像，好好做，會有回報的。”
“嗯，會的，我會努力的。”麥葉心中充滿了鬥志。
在她看來做KTV公主，也就是坐臺小姐，沒什麽大不了，這也是職業也是工作。
她想只要能賺錢，都是高尚的，因為拿到錢之前都是有勞動付出的。
再說了，誰願意來做這個，如果她能有傲人的學歷，優越的家境，出衆的能力，那麽她也不必淪落至此了。
對于生活，她曾經是充滿抱怨的，覺得命運不公，對自己過于苛刻責難了，但是進入社會後，她遇見了很多人，慢慢地心結也打開了，沒有了任何抱怨。
讓她打開心結的，拐杖姑娘算是一位。
拐杖姑娘，名叫萍兒，因為出娘胎時小腦受損，所以兩條腿發育畸形。
右腿勉強可以站立，但左腿就完全是廢了，從小她都是拄着雙拐，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中長大。
農村出來的她，沒有上過大學，但她的性格非常樂觀。
她在外工作，每個月工資都寄回去給父母，家裏要蓋磚房需要錢，有了房子才好讓哥哥讨媳婦……
麥葉無助的時候想起她，就會獲得正面的力量，所以對于新的工作，她能量滿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