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快速賺錢
在房卡“嘀——”地一聲響後，麥葉推開了客房的門，終于，她又回到了之前和衛天住的房間。
窗簾拉着，光線很暗，她打開了所有的燈。
房間裏兩張床，之前她和衛天一人睡一張，雖是情侶關系，卻還未同過床。
她一直守身如玉，說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夜。
衛天也就随了她，從來不勉強她，也不會因為她的固執而生氣。
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還算得上是個情操高尚的男人，雖然這輩子做了不少壞事。
麥葉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他想趁此機會，在她面前改頭換面，重新做人。
不曾想，現在倆人成了兩只勞燕。
床頭櫃上有一本關于心理學的書，那是衛天從舊書店淘來的。
沒事的時候，他就會翻翻，雖然他覺得自己對女人的心理已經很了解，但學無止境，開卷有益。
從這點出發，他覺得自己還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曾經做的壞事實在是迫不得已。
此刻，她環視着四周，房間裏的擺設和他們出門前時一樣。
兩個行李箱擱在電視機旁的櫃子上；桌上的煙灰缸裏，躺着幾個煙頭；杯子裏，還有他們沒有喝完的水；地上淩亂躺着，兩雙一次性白色拖鞋……
她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已暮色，天邊還有一絲光亮，好似人們昏昏欲睡的雙眼半睜半閉。
兩天前發生的一幕又浮現在她的眼前，那天早晨的天色也是這般——天邊僅有一絲亮光。
他們要趕早去婚紗店化妝，去教堂，所以那天天不亮他們就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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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起床了嗎？我還沒有睡醒。”她躺被子裏，被衛天撓癢癢撓醒了。
“起來吧，我的新娘，我的小小新娘。”衛天在她的嘴角一吻，從床上跳到地上，抖了抖雙臂雙腿，吹着口哨開始穿衣服。
“你叫我新娘，那我是不是要叫你新郎？”
“你說呢，難道不是嗎？”他說着走進洗手間洗漱。
“是，新郎哥哥。”麥葉笑着從床上跳下來，從行李箱裏找了牛仔迷你短褲和黑色T恤換上。
“你快一點啦——”衛天在洗手間催促。
“好了啦，人家已經起來了，正在穿衣服。”
“快來刷牙，牙膏我已經幫你擠好了。”
“來了，來了——”
麥葉光着腳丫跑進洗手間，接過衛天遞過來的牙刷和杯子。
趁她雙手沒空之時，他雙手從後面抱住麥葉，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今天起咱倆就是夫妻咯，這是不是在做夢啊？”
她笑着放下杯子，拍拍他攬着自己腰的手，“好啦，你這樣，我沒辦法刷牙。你去坐着慢慢想，看，是不是夢。”
“我要你告訴我答案。”他松開雙臂，不過又立刻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肯定不是夢，你好笨，這都不知道。”她吐掉口裏的泡沫說。
“那你真的不後悔嫁給我嗎？”
“你別後悔就成。”她嘟着嘴。
“我沒有錢，一無所有，你跟着我只怕會吃苦呢。”衛天沮喪地說。
“你不是還有我嗎？我就是你的無價之寶，好不好？如果有一天，你沒有錢了，就把我賣掉吧，好不好？”她細長的眉毛輕輕一揚。
“你是我的生命，絕對不可以賣——”衛天深情地感慨。
此刻，麥葉想起衛天說的這一句話，眼眶濕潤。
一回來，看到和衛天有關的東西，她就難過得要命。
命運這樣的安排，她只能咬牙承受。
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自己能做的只能是默默承受，因為不可能會有人來幫她分擔，也不會有人來扭轉局面。
她輕輕靠在衛天睡過的枕頭上，就好像靠在他的肩頭一般。
雙手捧着他的睡衣，将臉埋在睡衣裏，閉上眼睛，用力呼吸，用嗅覺留住他殘存的味道。
睡衣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又有一絲男人特有的體味。
這味道讓她着迷，她每一次呼吸都想把這味道，深深的深深的吸到身體裏去……
想着進了警署的衛天，她忍不住失聲痛哭，如同母親當年去世般的悲痛。
非常絕望、悲傷，好想此刻他能在自己身旁，好想他能抱抱自己，親親自己，并用溫柔的語氣說話給她聽……
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西山那麽有錢，買通警察給衛天判刑一點也不難，可她相信，衛天絕對不會殺人，他一定是無辜的。
可自己手無寸鐵，要如何才能為他讨回公道呢。
她恨西山，恨這個無情無義而又卑鄙的人，竟然用這種手段來拆散他們。
自己和他早就恩斷情絕，他怎麽會突然冒出來，如魔鬼一般出現，又做着魔鬼一般的事情。
難道是報應嗎？報應？她疑惑地問自己。
自己并不虧欠他什麽，憑什麽說報應。
天哥，天哥，你在哪裏？快回來，帶我走，帶我走啊，我不想一個人啊……
她在心裏撕心裂肺地大喊。
她哭得已經要昏厥過去了，只有這樣一個人時，她才敢這樣哭，只有躲起來她才敢什麽都不顧忌地哭。
在別人面前，哪怕是西山和衛天面前，她都從來不曾流過淚。
在別人眼中，她陽光、活潑、開朗，愛笑，只有她自己才懂自己的脆弱。
她最喜歡的就是一個人，而最害怕的也是一個人。
她全然不顧地哭了好一陣，一顆顆眼淚落在枕頭上，衛天的睡衣上，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湖泊。
這樣的痛哭，不是她想要的。
大哭很耗能量，哭完後，她渾身綿軟，腦袋昏沉，大腦似乎也沒有了思維。
她愣愣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要幹嘛，也不知道該幹嘛。
這個房間外所有的人和事，似乎都和她不再有關系。
她真想，就在這間房間裏呆着，哪裏也不去，誰也不要見。
平躺着，眯縫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知道一切都還沒有結束，自己還活着，就要去面對所有的一切。
她真的很想很想衛天，真想天天和他在一起。
在她心中，不管他是什麽模樣，就算他毀容了，不管他是身份，就算他殺了一百個人，她還是會愛他。
為了他，她寧可與全世界翻臉。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不管他去哪裏，我都要去找他，一定要找到他！
他一定不會有事，吉人自有天相！
他一定會平平安安，他一定也是牽挂她，愛她的……
她這樣想着，心中又有了一絲光亮，為了他，必須振作起來。
振作，振作，還有希望，一定會再見到他的！
努力工作，努力賺錢，為了衛天，也為了自己！
現在她只有一個想法——快速賺錢。
只要有了錢，自己的行動才有主動權。
依衛天的情況看，他根本不可能判死刑，頂多坐幾年牢就出來。
所以她想要用最快的方法賺最多的錢，等衛天出獄……
很想見衛天一面，聽聽他的想法，想親口告訴他，自己會等他。
可現在她身上沒有錢，寸步難行，她最怕沒有錢的無助，被錢困住的無力。
從前沒有錢，她也不在乎，沒有就沒有，所以這幾年，她根本就沒有一分積蓄。
現在缺錢急用，她才意識到錢的重要，開始後悔。
她這樣想着，就起身在衛天的行李箱裏翻起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或者現金，可箱子裏除了衣服和日用品，什麽都沒有。
唉——她喟然長嘆，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繼而又倚着牆壁坐在地板上。
她意識到，她現在所有的錢，就是這裏的房間押金，還有預付的兩天房錢，之前交了七天的房錢。
可這樣算下來，也只有幾百塊而已。
如果要吃飯，要住房，這根本就不夠用。
她用頭輕輕撞牆，雙眼緊閉。
真想立刻傍個大款，做做小丨三兒，靠那種交易賺錢。
從前她非常鄙視小丨三兒，現在她覺得小三兒挺好，能賺錢就好。
餓着肚子裝什麽高尚，她為自己找着開脫的理由。
坐地板上又是一陣苦思冥想，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明天就要退房了，一定要找到一個免費住的地方才行。
然後找工作，去打探衛天的消息。
能包吃住，還能快速賺錢的工作，想來想去只有去夜總會了。
陪客人喝喝酒，哄客人開心，日進鬥金不是夢。
哪怕只是做一個月，節約一點，回去也夠花好一陣子了，見衛天應該也不是難題了。
她從牛仔褲左邊的口袋裏，拿出那張黑色的名片，打電話問問黑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