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工作找到了
麥葉把名片又仔細看了一遍，每一個字都沒放過。
黑色做底，銀白色的字，這名片和他本人還真搭，她奉承道，“你的中文名，很好聽，高俊，一看名字就知道人很帥氣。”
“是我中國朋友幫我取的，不過大家都習慣叫我小黑。”高俊笑着回頭望着麥葉，一口潔白的牙齒格外打眼。
“小黑？”
“不，你該叫我黑哥，或者是大黑，哈哈。”
“冒昧問一下，什麽是公關經理？”麥葉明知故問。
“就是人力資源部負責人。”
“做管理的咯？那你的工資很高吧？”她嘴上這樣說，心裏卻想你哄小孩呢。
她想問還招聘嗎，譬如客房服務員什麽的，只要管吃管住就行。
“怎麽，有興趣？要不去我們那兒上班，我們也招女公關。”
“可我這麽醜……公關小姐都是有氣質，又有內涵，我怕我做不來。”麥葉心裏冷笑，你真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性質的工作？
“你長得不醜，做公關工資高，月薪幾萬，又自由。”
“那，主要工作是什麽？”
“很簡單，類似于陪聊，陪客人吃飯，聊天，購物……”高俊開始口若懸河吹牛。
“那豈不是白吃白喝，還有工資拿？”麥葉故作驚訝。
“可以這麽說吧。你還在讀書嗎？可以先來做兼職，我們熱烈歡迎大學生的加入。多勞多得，上不封頂。怎麽樣，有興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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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要陪客人睡覺吧？”
“這當然也是其中一部分，習慣了就好，這是工作，靠勞動吃飯，有錢才能硬氣。”高俊毫不避諱又理所當然。
“我……考慮考慮。”麥葉心想如果萬一真的走投無路……那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你考慮好了，打我電話。”
“好。”
“那，你的電話多少？沒事一起出來吃頓飯聊聊天把，可以麽？”
“我沒有手機，因為家裏管得嚴，父母不讓用手機，怕耽誤學習。”
“你還在讀書？什麽大學？大幾了？”
“我是舞蹈學院的，大二了。”麥葉信口胡謅道。
“難怪，我一看你，就覺得你氣質不凡，像藝術系的學生。你們藝術系很多大學生，都在我們那裏工作，有的上學時就來做兼職，後來畢業就來做了全職，現在都買車買房了……”
“哇，是嗎，真好，我也想試試，但我還是回去先問問同學吧。”
“你在什麽學校，我送你到學校門口。”
“不，就在這裏下車好了。謝謝你。”
車子在市區的街邊停下，麥葉又打出租車到了婚紗店，将身上租來的婚紗送還。
因為婚紗被海水泡過，所以被扣了一筆破損費，但她還是拿回了一半押金。
身上有了一些錢，她的心這才稍稍安穩。
在婚紗店的浴室裏，她洗了個澡，四肢被蚊蟲叮咬的皮膚，依然紅腫奇癢。
穿着自己的衣服和鞋子，這才感覺舒服自在。
白色韓版蝙蝠袖T恤，手工刺繡牛仔迷你褲，一雙黑色帆布鞋，感覺自己還真像一個學生。
按年歲來算，她現在應該是大二學生，只不過她運氣不好，辍學而提前進入社會。
現在，她得趕緊去找工作。
去找工作的路上，她又忐忑無底，這城市如此陌生，要如何着手呢？
夏天這麽熱，又沒一個朋友。
身上的錢，雖然夠回去的路費，但回去能做什麽工作呢，又投身夜總會？
她害怕又抗拒，不想繼續那種紙醉金迷、沉淪堕落的生活，想要崛起，從良走上正道。
沿街而行，有些服裝店寫着招聘導購，很想進去問問，可因自己沒銷售服裝的經驗，而不敢進去問；
也有花店招學徒，她去問了，結果很失望，花店學徒不包吃住，也沒有工資；
也有發廊招學徒的，雖然包吃包住，但也沒有工資。
想要學門技術很難，前期沒有收入……
她知道自己需要一份有收入的工作，至于學技術，得等有了穩定收入後再說。
走了好長一段路，渴，卻連一瓶水都不舍得買。
肚子早就餓了，但她也不舍得花錢吃飯，一定要先把工作問題解決了，再吃飯。
來到街邊廣場的十字路口，路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花壇，成千上百盆太陽花開得分外妖嬈。
這兒真美！
站在樹蔭下乘涼，準備休息一下再到處走走，她的目标是看看有沒有飯店要洗碗工，管吃住又有工作。
茫然望着四周，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卻誰也不理會誰，大家只是專注趕路。
不經意間，在一個小角落，她看到了一個廣告招牌“找好工作中介服務”。
太好了，這下有希望了！
她立刻朝廣告招牌走去。
走進中介服務的門店，她很緊張，卻大方說道，“我想找工作。”
店面不大，就一間十平米左右的房子。
一張辦公桌，幾張椅子，陳設簡陋，空調都沒有裝。
兩個二十幾歲的漢子正抱着一個水袋煙，你一口我一口地抽得歡。
她沒見人抽過這種煙，那煙筒是很長一截竹筒，有她的小腿長大腿粗。
裏面放了水，他們抽煙時，竹筒裏咕咚咕咚作響。
一個漢子拿着煙絲往煙筒裏放，一個漢子對着煙嘴兒享受地吸着，他吸了兩口，另一個漢子也對着煙嘴兒猛地吸上兩口。
她驚訝地看着他們抽煙，等待他們回答。
“坐吧，你想找什麽工作？”一個漢子吐着煙圈，站起來朝辦公桌這邊走，他個頭很高，一口東北口音。
“做客服，或者文秘，或者打字員，都可以。”麥葉一心想要找個正經工作。
“那先交一百元手續費。”男子說着就打開抽屜，拿出寫收據的本子，準備寫收據。
“可我沒錢。”
“沒錢？那就沒辦法啦。我們也只是為老板打工，必須得按規矩來。”
“大哥，你就行行好，我真的很需要工作，我都兩天沒有吃飯了，身上又沒有錢。”她哀求着，希望能得到同情，并以此獲得幫助。
“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另一個抽水煙的漢子問，那漢子也是一口東北腔。
“嗯。”麥葉點頭。
“一個人來這邊？”抽水煙的矮個子漢子繼續問道。
“是。”
“膽子夠大啊。看你年紀不大吧。”
“也不小了。”她不想說自己的實際年齡。
“要不，你在我們這裏做接待吧，管吃管住，工資看個人業績，多勞多得。”漢子吐着煙圈。
“真的嗎？太好了！好感謝你們！”她激動起來。
“你先去給她買個午飯。”抽水煙的漢子對站在一旁的漢子說。
“好。”高個子漢子點頭，問麥葉，“你要吃什麽菜？我去買盒飯。”
“随便，謝謝。”麥葉受寵若驚。
不一會兒，高個子漢子提着盒飯回來了。
她本以為是大家一起吃午飯，結果只買了她一個人的，一盒菜，一盒飯。
菜是茄子炒蛋和炒絲瓜。
她看着菜，垂涎三尺，問，“你們不吃嗎？我一個人吃怎麽好意思。”
“我們都吃過了，你自己吃吧。”高個子漢子沖她一笑，給她倒了一杯涼開水，然後和矮個子挨着坐，繼續你一口我一口地抽水煙了。
她渴壞了，接過杯子把水一飲而盡後，開始狼吞虎咽地吃飯。
吃過飯，感覺到飽意，心裏這才踏實起來，開始餓得發慌的感覺太糟糕了。
她想，有了這一頓飽飯，又可以撐兩天了。
高個子漢子見她吃完了飯，說，“要不上樓去休息下，午睡一會兒，明天起再工作吧。”
“好。”麥葉感動點頭，心想，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現在，她超想在一張大床上，美美睡一覺。
高個漢子和抽水煙的漢子打了招呼，就帶着麥葉上了樓。
房子是老式簡陋的居民樓，斑駁的牆面在烈日下，越發滄桑，灰中帶白。
高個漢子在前面帶路，麥葉跟在後面。
進了屋，屋內也異常簡陋，兩室一廳的房子，沒有任何家具，只有卧室裏有張床。
“就這裏了。”高個漢子說着就往床上一躺。
麥葉站在床邊，猶豫了，就一張床怎麽睡，不是叫我睡嗎？那他幹嘛躺這裏呢？
“愣着幹嘛？坐呗。”高個漢子揚眉笑起來，拍了拍床鋪。
床上就一張竹席，光溜溜的別無它物。
麥葉見他不像有歹心的人，便在床沿上坐下。
她隐隐不安，兩人單獨在一個房間。
她緊張地坐着，不去看坐在一邊的漢子，也不說一句話。
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還是走吧，離開這裏，這裏不屬于自己。
她剛起身，卻被漢子抓住了胳膊，“去哪兒？”
她慌到不行：完了完了，他會不會有非分之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