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我好像聽到誰小聲嘟囔了一句“出門還帶保镖”,于是小心翼翼地回頭打量了幾眼。
果然都是人高馬大一副練家子的模樣,不知道劉良義是不是覺得自己錢多怕遭人惦記,所以找幾個保镖求個心裏踏實。
不過說錢多的話,許君延的錢肯定也不少,他怎麽就沒想到找保镖呢?
等一等,宋岩犯事兒的當天晚上,房間裏的幾個男人看着也不像是善茬兒。
我一邊腹诽一邊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旗袍美女見房間裏的氣氛變得嚴肅,也抱着琵琶悄悄告退了。
幸好我左邊坐的是個嬌小的印度小哥,否則以魏總的豐滿身材,再叫上半路上殺出來的劉良義,我恐怕只能坐在桌子上了。
我一邊喝湯,一邊聽劉良義和許君延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确切地說,是劉良義和魏總在說,許君延只是偶爾回應。
生意人大概都一個德行,無論何時何地三句話離不開老本行。劉良義也不例外,說了幾句又說起了良義和正清的合作。
不過他是老江湖當然懂的話不宜多的道理,只是簡單提了提,說良義現在的質控體系和售後服務絕對是超過TC的,還邀請許君延去良義的工廠參觀。
話不在多,在精,許君延對産品的質量和服務一直是最關心的,聽劉良義這麽一說,明顯也産生了興趣,點頭說改天會抽時間安排。
“許總,其實我過來主要是想跟您說聲謝謝!”劉良義話鋒一轉,語帶歉意地說,“倩倩她自作主張改婚期的事情我也是剛剛知道,連着讓您收了兩次請柬,我心裏還真是過意不去!不過我還是厚着老臉請許總賞個光,婚禮一定要來啊!”
許君延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說,“劉總親自邀請,我當然會去。”
我心裏開始犯嘀咕,改婚期?兩次請柬?
這麽說,許君延早就知道陳建仁和劉倩倩的婚期了,可是他卻什麽都沒告訴我。
為什麽,難道他還以為我會去大鬧婚禮現場?難道我在他眼裏就是這麽上不了臺面的潑婦?
心裏突然覺得不是滋味,接下來劉良義他們說了什麽我幾乎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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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君延也似乎意興闌珊,沒說幾句就婉言表達了送客的意思,劉良義也識時務地站了起來。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劉良義停住腳步,有些詫異地打量着我。
我緩緩站起身,“劉總,我叫謝蓉。”
“你爸爸是不是叫謝晨?”劉良義臉上表情突變,我心知他是在同情我的悲慘遭遇。
可是當着同事和客戶的面,我不想跟他說那麽多。
我機械地點了點頭,還好劉良義并不多說,只是随口跟一臉困惑的魏總說了一句——她是我老同事的女兒!
“以後有什麽難處可以來找我,我對機械廠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劉良義的語氣聽起來十分真誠。
話音未落,許君延的聲音不冷不熱的響起,“劉總,我的人能有什麽難處,就算有難處,也是找我。”
“對對對,我們正清是個大家庭,員工的難處就是公司的難處,公司的難處——還是公司的難處!”魏總話音剛落,衆人都笑出了聲兒。
連許君延臉上也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劉良義讪讪一笑,轉身對着許君延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許總了!”
說完,他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興許是因為魏總的俏皮話,劉良義走後,氣氛變得輕松了不少。
“謝蓉剛才的表演太精彩了!”
“是呀,她竟然會背那麽多古詩詞!”
“關鍵是人家朗誦詩歌還飽含深情,真的是如臨其境的感覺!”
桌子和桌子隔的不遠,聽着來自同事們的稱贊,我心裏還是暗暗高興的。
“既然你們這麽崇拜謝蓉,不如組團來敬她幾杯酒吧!”魏總舉起酒杯,對着衆人喊道。
于是在魏總的起哄下,不勝酒量的我竟然連着喝了三杯紅酒,還好同事們只是點到為止,三杯之後就都止住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先前被劉良義勾起的負面情緒仿若漸漸融化,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某種暢快,連印度小哥的英語聽着都覺得順耳了。
恍惚中,我覺得兩道灼熱的視線一直在盯着我,不經意間地望過去,許君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飛快地轉過臉去。
因為外國客戶第二天還要趕飛機,所以宴席不一會兒就散了。
可可已經提前安排了車送客戶去酒店,正好順路,她索性也蹭了一把車,其他的人各回各家。
許君延喝了酒,所以叫了司機來開車。
車開的不快,我把車窗開了一條縫,夜風微涼,瞬間清醒了幾分。
可是正吹得舒服,許君延卻把車窗關上了,還理直氣壯地扔過來兩個字,“我冷。”
我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我熱!”
“為什麽喝那麽多酒?”他皺着眉問。
我想起陳建仁和劉倩倩的婚禮,心頭一熱,随口說,“為什麽不告訴我他們的婚期?”
其實我只是随口一問,可是有時候顯然問問題需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比如現在是夜晚,現在我坐在許君延的車裏,而我和許君延的關系——
反正我的話一出口,許君延黑了臉,馬上讓司機在路邊停了車。
我心一顫,什麽意思,不會是想把我丢在路邊吧?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許君延只是對着司機揮了揮手,司機就乖巧地下了車,跟哨兵似地站到幾十步開外去了。
“告訴你?然後呢?你打算去別人的婚禮上大鬧一場?還是像現在這樣借酒澆愁?”許君延語氣嘲諷,不給我一絲喘息的機會,“謝蓉,你是不是還想着跟陳建仁舊情複燃?他到底哪一點好,讓你這麽對他念念不忘、愛得深沉愛得投入愛得犯賤?”
聽他這麽一說,我只覺得頭痛欲裂想打人。
我喝酒根本不是為了陳建仁。
我喝酒是因為同事們認可我贊美我,我心裏高興我美滋滋,跟陳建仁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可是在許君延眼裏,我變成了聽到前男友的婚期黯然神傷、借酒澆愁的怨婦。
他總是這樣先入為主,總是這樣一廂情願,總是這樣自以為是。
真是讓人恨不得咬死他的節奏!
我心頭一熱,随手抓起手裏的包對着他扔了過去,“陳建仁是我的前男友,我付出過我愛過,行了吧?”
“你付出過你愛過?”許君延一手抓過包包,眼神可怕的能殺人,“你愛上一個拿你當SB的男人,你是不是SB?”
他極少爆粗口,顯然是急了。
“他拿我當SB,也比你拿我當火包友強,”我想了想,不甘示弱。
許君延瞪大眼睛望着我,“你真是個SB。”
“許君延我告訴你,你再說一句SB,我今天就——”我怒了。
“就什麽?”
“就跟你分手!”話一出口,我自己都傻眼了。
什麽鬼臺詞?
誰能告訴我火包友之間怎麽“分手”,在線等,挺急的!
許君延突然笑了,但是直覺告訴我,我剛才的話讓他覺得我更像一個“SB”。
“分手?”他緩緩靠了過來,一臉玩味地望着我,眼眸裏閃爍着令人琢磨不定的笑意,“謝蓉,你是不是喜歡我?”
058 不過是一場游戲
“你是不是喜歡我?”——這句話,我并不陌生。
陰雨天,昏暗的房間,許君延溫柔地為我上藥還對着我的腳腕輕輕呵了口氣。
于是我情難自制地問出了這句話,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話,讓我別自作多情!
可是現在他這麽問我,我卻百般滋味在心頭。
怎麽會不喜歡?
只是——害怕去喜歡。
憋了半天,我對着許君延說出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你不喜歡我我憑什麽喜歡你?”
他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動容,“謝蓉,你這個樣子,真是讓人……”
“也許,你可以試着喜歡我。”黑暗中,他的聲音格外平靜,甚至帶着幾分不真實的缥缈。
我愣了,以為自己聽錯了,“許君延,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寂寞了。”他像是突然回過神來,對着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一手順着我的鎖骨撫下去。
正經不過三秒鐘就原形畢露,枉我以為他吐露真心了!
我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側身躲開他的手,“我今天第一天,恕不奉陪!”
車開到小區樓下,剛想上樓,見許君延似乎還在望着我,我又折了回去。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你可不可以滿足我一個心願?”我彎下腰,隔着半開的車窗跟許君延說。
他靜靜地望着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