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後果嚴重(上)
方夜夜忽覺腹痛,香玉和蕭蕭連忙都過來扶住了她。
“你去看看燕月,我沒事。”方夜夜催促蕭蕭。
蕭蕭點點頭,慌忙地就跑了出去。
“到底怎麽回事啊?你們小卿少爺脾氣這麽大?”方夜夜坐下,一邊喝安神的果茶,一邊問香玉。
“婢子不知。”香玉上次得了教訓,這次可是不敢亂告自家少爺的狀了。
方夜夜喝了茶,依舊腹痛。
“我去請小君姑娘過來看看吧。”書畫進來奉茶,覺得方夜夜臉色不好。不能大意。
蕭蕭幾乎是施展輕功,穿廊繞亭,直接跑到喜悅居的後門處,略緩了氣,她穿過影壁和拱橋,直接自高廊下躍落,進了小卿的院子,穿過拱門,就驚立當場。
倒吊在回廊下那個一身是血的少年,是燕大哥嗎?是那個英俊潇灑、桀骜不馴、武功高強又溫柔體貼的燕大哥嗎?
蕭蕭根本不敢近前。
“燕姑娘,你僭越了。”小卿一襲藍袍,冷冷地出現在廊下,擋在燕月身前。
“你,你憑什麽?”蕭蕭氣得手腳冰涼,指着小卿:“你不過是他的師兄,你……”
“就憑我是他的師兄。”小卿截住蕭蕭的話。
“你就算是他的師兄,他又有何大錯?”
小卿答非所問地道:“唐小寶和溫小豆兩位姑娘,要随軍去西木草原,燕姑娘反對嗎?”
蕭蕭一時恍然,手足冰涼。
“還請燕姑娘多勸着點這個蠢東西,對唐、溫兩位姑娘,以禮相待。”
蕭蕭咬了咬唇,猛地擰身跑了出去。
“師兄,何必……”燕月忽然咳出了血。
小卿咬了唇。小卿想讓蕭蕭明白,燕月也是破不得已。蕭蕭若是有怨有恨,就讓她怨恨我這個不近人情的師兄吧。
小卿還想勸燕月,你既然惹上了那兩個小丫頭,溫唐兩家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鬧到師父那裏,也是這個結局,你再擰着,怕是連蕭蕭都不保了。
只是這些,小卿都沒有說。
“這次去西木草原,你可以帶着蕭蕭,但是溫小寶和唐小豆也去。若行事有一點偏差,便還是今日這般打法,你若不怕自己沒臉,盡管擰着。”小卿終于只是這般冷冷地道。
“傅雲卿!”
小卿只聽見這一聲斷喝,尚未來得及稱呼,一個狠辣的耳光已經“啪”地呼在他的臉上,小卿踉跄了一下,撲通跪落于地。
“五叔。”小卿剛要出聲,龍星又是一個耳光迎面又打了下來。
小卿只覺面前一黑,幾乎被打撲在地。
“你個小畜生!”傅龍星指着小卿:“你好大的威風。”
小卿只覺得臉上熱辣辣地痛,心髒差點停跳了,他忙跪直身體,垂下雙手:“五叔息怒,侄兒知錯了。”小卿惶急地應錯。
“五叔息怒。”“五叔請手下留情。”随後趕到的玉麒、含煙、燕文、燕傑等師弟,也都吓得跪落于地,為小卿求情。
“五叔……救救……月兒……”燕月呢喃。
“解下來。”龍星叱呵。
燕文和燕傑忙過去解開燕月腳踝上的繩子,燕文已經脫了長袍,包裹住燕月,扶着燕月跪在一側,燕月雖是痛得一陣陣眼前發黑,卻還是勉力保持着跪姿。
小卿跪在地上惶恐不已,不知五叔為何如此氣怒。龍星平素冷峻,罰侄兒們比這重的時候暢游。前些日子便因了玉翎和燕傑練劍時嬉鬧,也曾将玉翎和燕傑倒吊在回廊上打得皮開肉綻。
“你打燕月是打死還是打活,都随你喜歡。”龍星冷冷地看着小卿,吓得小卿直哆嗦。
燕月本還想掙紮着謝謝五叔相救,聽了五叔這話,才知道自己是自作多情了,敢情五叔并不是特意來救自己的,唉。
“小卿不敢。”小卿是真怕五叔,臉上挨的這兩巴掌,痛徹心扉,臉腫得老高,耳朵都在嗡嗡作響。
“你去大嫂那裏饒得什麽舌?”龍星用腳踢小卿:“若是驚了大嫂的胎氣,看你有幾層皮夠打的。”
小卿這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不由更是害怕:“小卿該死,師娘,師娘可……無礙嗎?”小卿的聲音都哆嗦了。
“幸好無礙。”龍星冷冷地,清俊的臉在月色下閃閃發亮。
小卿從心底裏舒了口氣:“侄兒該死,侄兒該罰,請五叔重責。”
“衣衫褪了,自己吊這兒。”龍星手一揚,将廊上的繩子切斷,接了,扔到小卿身前。
“五……五叔……”小卿差點沒吓暈過去。
燕傑本想去請三叔救命的,哪知轉過轅門便看見大哥燕文立在廊下,燕傑這慌慌張張的神态盡被大哥看了個正着。
“大哥。”燕傑強穩了心神,欠身為禮。
“今兒不是輪到你在老大的院子當值嗎?慌慌張張地要去哪裏?”燕文斥責道。
“我想去三叔的院子看看。”燕傑陪笑道。
“三叔、四叔在師父的院子裏議事,還不曾回來。”
“那大師伯呢?回房了?”燕傑不由擔心起玉翎來。
燕文輕蹙眉:“方才月冷奉大師伯的命令去備荊棘了。”
“唉,小翎慘了,要找誰來救救他呢。”燕傑急得團團轉。
“大師伯教訓玉翎,是為玉翎好,有什麽慘的?你仔細說話的內容,免招我教訓。”燕文雖然也心疼玉翎被大師伯責罰,可是他卻一點沒覺得大師伯做得不對。
燕傑就知道他哥會這麽想,但凡弟子挨揍,必定是咎由自取,就乖乖受着就是,若委屈辯駁,又或尋人托項,都是不服管教,不識好歹,絕不可取。
“是,燕傑失言。”燕傑琢磨,還是別跟大哥說自己是去找三叔救燕月師兄的吧,否則自己怕是先被大哥大義滅親,送到老大跟前去請責了。
“大哥忙,小弟先告退。”燕傑準備閃人。
“你今晚上輪值之後,回抱龍山莊一趟,爹有事情吩咐你。”燕文看了看弟弟:“不許惹爹生氣。”
“那我還是別回去了。”燕傑嘟囔道。他爹找他一定就是要說冷小襖不适合做他媳婦的事情了。
“你敢!”燕文聲音不大,燕傑還是吓得一縮脖子。
“老大也覺得冷小襖不錯呢。”燕傑小心翼翼地道:“況且,冷家和傅家的關系那麽好,哪至于為了兒女私情影響兩家的交情呢?”
“老大那裏,自然有爹去說,你管好自己就行了。”燕文用手點了點燕傑:”不許耍花樣。”
“燕傑不敢。”燕傑嘆氣:“小傑先回去了。”
燕文點點頭,剛想命燕傑先走,那邊書畫慌張張地跑了過來:“燕文少爺,燕傑少爺,你們看見小君姑娘了嗎?”
燕傑點頭道:“小君好像和小襖去釣魚去了。”
燕文瞪了燕傑一眼,燕傑連忙賠笑。
“哦,那如何是好,難道要禀告大老爺嗎?可是夫人不讓啊。”書畫有些焦急,看燕文和燕傑。
“方師娘有什麽事情嗎?”燕文問。
“是,好像動了胎氣。”書畫道:“不過夫人不讓聲張,說是沒事兒。”
“大嫂怎麽了?”随着清朗的語聲,一個穿着淡藍色長袍,俊逸得猶如谪仙的青年走了過來。
“五叔。”燕文和燕傑一起躬身失禮。“五老爺。”書畫也忙跟着見禮。
“你說大嫂動了胎氣嗎?”龍星聲音清冷,問書畫。
書畫的臉立時吓白了,糟了,夫人不讓聲張的,這下可好,怎麽被五老爺知道了,這,這下,小卿少爺怕是要慘了。
玉翎到大師伯龍玉門前時,龍城正送了剛吃過飯的龍玉回來休息。
玉翎跪下,向師父、大師伯請安。
“你且回去忙吧。”龍玉攆龍城:“順便把你府裏的碎瓷片、荊棘啥的,讓徒弟們送過來一些,備用。”
玉翎跪在地上,聽見龍玉說要拿“碎瓷片”和“荊棘”備用,心裏就不知翻了幾個個兒。毫無疑問,這些好東西,當然是要賞給自己用的了。
龍城看看跪在地上的玉翎,心疼。可是也無奈。大哥酒足飯飽,正是有力氣收拾自己兒子呢。誰讓你惹怒了你爹,後果嚴重啊。
“仔細聽你大師伯訓責。”龍城冷着臉,吩咐玉翎。
“是。”玉翎恭應。
龍玉對龍城今日的态度很滿意,總算是知道幫着自己這個大哥,沒幫他徒弟了。
“你大師兄吩咐你過來的?”龍玉問玉翎:“他打你了嗎?”
“是。”玉翎俊臉通紅,他太知道他這個爹的脾氣了。
“請大師伯驗傷。”玉翎雖然話說出口,可是手放到腰間盤扣上,還是窘迫。
“快點兒。”龍玉不耐煩。
玉翎無奈,只得紅着臉,心一橫,褪了褲子到腳踝,雙手撐地,按壩上恭請尊長驗傷的标準姿勢,撅好:“請大師伯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