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學組織的冬令營和夏令營,主要面對優秀推薦生。
童淼和司湛之所以能去參與,也是為了不占用盛華領軍計劃的名額,改為了走推薦。
當初司湛去的時候,正趕上梁茵回國,這個關懷的機會,就讓給了他媽媽。
結果梁茵整整給司湛配了三個随行助理,還在學校附近給他租了個一百平的房子。
說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充分讓她兒子感受到母愛。
等司啓山聽說的時候,那幾個助理已經被司湛給趕回來了。
但房子租了就是租了,要不是購房限制,梁茵都能當即刷卡買下一棟。
為了不讓梁茵的錢打水漂,更不能傷了梁茵付出的心,司湛整個就相當于在首都度了幾天假。
但童淼這次冬令營不一樣,冬令營之後緊挨着自主招生,學校管得也嚴,招生氣氛也濃,密密麻麻的安排了好多課程,也規定學生必須住在學校指定的宿舍。
童美君提前一個星期跟學校請了假,和司啓山一同,想要送童淼去冬令營。
畢竟要住二十多天,行李也帶了不少,童淼又是個女孩子,多少放心不下。
司湛原本也決定要去,甚至連行李都準備好了,卻意外接到了一個項目。
資金不多,但對于他那個小破公司來說,意義重大。
對方要求第二天見一面,聽他們仔細說說計劃,再做決定。
可第二天偏偏是童淼出發的那天。
想要再改時間,可正趕上對方也要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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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乙方他們沒法再提條件了。
其實當着所有人的面,把PPT講的天花亂墜,司湛完全做得到。
他在司啓山的公司也見過不少做PPT的人才,十分的內容,能做成一百分也毫不誇張。
但童淼這邊怎麽辦?
司湛擡眼看了看陳冬:“我做PPT,你上去講怎麽樣?”
陳冬吧唧吧唧嘴,猶豫了半晌,實話實說道:“我講是沒問題,我唬人的水平也有保障,但你不到場是不是不好?”
他們一個沒有知名度的小公司,第一次有這樣的機會,卻有一個負責人推辭不去,給對方的觀感的确不好。
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們就是小孩子小打小鬧而已。
司湛咬了咬嘴裏的棒棒糖,眼睑顫了顫,沒說話。
陳冬知道,司湛不說話了,就說明這事兒沒得商量了。
他說不通,不代表沒人能說得通。
陳冬沒有童淼的手機號,于是偷偷給小哀發了信息。
童淼正在房間裏檢查自己要帶的東西,覺得差不多了,把箱子收拾好,放到牆角。
小哀從司湛房間裏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
“小卷毛妹妹,司湛為了送你上學,不想參加明天的會議,這是我們第一次獨立接項目,麻煩妹妹勸一下,謝謝了。來自陳冬。”
小哀說罷,自己調了個頭,骨碌碌的開了回去。
年頭久了,定位了不精準了,差點撞到門框。
童淼愣了愣,無奈的嘆了口氣。
有時候司湛對她好的,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兒慚愧。
所以當司湛回來看到坐在餐桌邊,一臉嚴肅的童淼時,他本能的意識到了什麽。
他謹慎的扔下背包,上下打量一番童淼,問:“你這麽看着我幹嘛?”
童淼眨了眨眼睛,給他推過去一杯白開水:“你先喝。”
司湛不渴,但還是抿了一小口。
“你明天去開會吧,有司叔叔和我媽送我已經夠多人了,你不用去了。”
司湛一皺眉:“靠,陳冬那小子跟你告的狀?”
童淼繃着臉,眼睛睜得大大的,微微凝着眉:“你別管誰跟我說的,你既然要發展,就要抓住每次機會,一點錯誤也不能出啊。”
啧。
司湛眯了眯眼,看童淼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突然揶揄的笑了。
“你知道你這樣子像什麽麽?”
童淼一愣:“像什麽?”
“像我老婆。”
她的臉驟然紅了,心跳都頓時加了速。
這種話,他到底是怎麽理所當然又不磕磕絆絆的說出口的?
她狠狠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骨,強迫自己從羞澀的情緒中逃脫出來。
“我沒跟你開玩笑,你的事明明更重要!都已經那麽多人送我了,我又不會出什麽問題。”
她特別怕成為司湛的負擔,也特別怕司湛因為盲目喜歡她而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畢竟以現在的狀态看來,司湛完全有可能犯這種‘錯誤’。
她希望司湛永遠都能得到最好的結果,永遠都不走彎路,哪怕和她相悖,也無所謂。
司湛拉了把椅子,坐到她對面,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伸手摸了一個聖女果塞到嘴裏。
“我知道你肯定沒事,阿姨也會把你照顧的很好。”
童淼也跟着坐下來,長發披散到桌面上。
“那你就去啊。”
司湛伸手捏過她的一绺頭發,放在手指尖按揉把玩,半晌才緩緩道:“我承認這個項目對我們來說意義很大,但也的确是個小項目,我們完全有能力做好,這個你不用擔心。”
童淼點點頭,司湛做的項目之類,她是完全不懂的。
“我當然相信你能做好。”
“我們雖然是乙方,但其實合同沒定之前,這也是個雙向選擇的過程,他們公司小,成本少,我們沒履歷,收費低,這也是我們能坐在一個桌子上談話的原因。如果明知道我們能達到目标,而因為我沒有到場就選擇更昂貴的合作對象,那他們的腦子也是白長了。”
司湛一臉平靜,松開童淼被他揉的擰在一起的發尖。
“你這是強詞奪理。”
別以為她沒經歷過就不知道,有多少合同都是之前說的好好地,結果桌面上談崩了。
甲方既然是出錢的一方,本來就喜歡刁難人,在這時候留下把柄,有害無利。
司湛輕輕舔了舔嘴唇,也沒反駁。
他繼續說:“我得給自己定個底線,如果在創業初期,我就能因為項目而對你失信,我怕自己以後會走彎路。”
童淼心裏漏跳一拍。
哪怕她再通情達理,再理智至上,也很難不對司湛的話動容。
她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成熟的姑娘才能跟司湛講通道理,但她知道,世上所有的姑娘都愛聽這樣的話。
哪怕只是一句話。
無論對錯。
無論做與不做。
“你......”她一時語塞,聲音也沒底氣起來。
司湛把她給的水一飲而盡,低聲道:“我心裏有數,你放心。”
“司湛。”童淼猶豫了一下,輕輕垂下眼眸,糯糯道:“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醫生,我可能沒法做到對你守信的。”
“我知道。”司湛探過身去,揉了揉她的頭發,“不限于做醫生,你不必永遠對我守信,因為哪怕是互相喜歡的兩個人,喜歡的程度也是不一樣的,我喜歡你,要比你喜歡我更深一點。”
“不和你在一起,是要我的命。”
童淼眼前模糊了一刻。
她承認司湛說得對,對于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可以隐而不發,甚至等待時間消耗自己的激情,等待人生無數次選擇把他們沖的越來越遠。
但是司湛不能。
他往前走了九十九步,還能再走一百步,哪怕她往後退,他也能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