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錫德物語
說起來也真是丢人。
但錫德不得不承認,希瑟做人實在比他好得太多,即使她才十七,而他都比她大了一歲。
可錫德就是感覺希瑟和人相處起來,就是那種很不動聲色地讓你舒服,又尊重,并且盡力引導你向上的那種。
而她在招待朋友,對待朋友之間的事,也是很值得參考的。
就比如說她發現其中地權部大人家的兒子斯坦,和圖奇王爵的小女兒茍合的事,當時伊洛絲怕她說出,但就像如斯坦那般不曾對希瑟了解很多的人,也知道希瑟是效忠皇權的,所以只要他們之間的事不會涉及到這個,她就什麽也不會說——
當然這種處事态度也給了她很多的便利之處。
此話不表。
而希瑟也還是有自己的交際圈的,比如說香農那種真的好友,以及王宮大臣的孩子,又或者是她需要維持關系的其他兩大王爵的孩子——
畢竟以後他們之間也會有成為王爵的人選,維持良好的關系當然是必須的。
希瑟在出孝之後的宴會,她還特地問了下錫德的意見,解釋了一下她會在城堡裏辦宴會的事情,還将出不出席的選擇權交給他。
當真是禮貌尊重到了極點!
雖然錫德并沒有想出去待着,但後來還是有人發現了希瑟留下文森特國王驅逐過的錫德的事。
衆人的吃驚,民衆的不解,和後來希瑟所遭到的孤立和刁難,她都一一不去理會。
當錫德忐忑地問她這個原因的時候,她卻是無所謂的低頭笑笑,“如果他們因為你而疏遠我,便是質疑我的為人,那樣看來,也并不算真的好友……”
斯坦可能見希瑟似乎站隊了似的舉動,怕她會成為潛在的威脅,所以示意伊洛絲說出那些希瑟想要成就盛名,想要取代王室職權的話,試圖來誘導所有人對希瑟的攻擊。
只不顧,向來是心性堅定,寵辱不驚的希瑟,只淡淡地一句,“難道我本是個好人,為了表忠心,所以要變成壞人,來讓欲望統治我自己嗎?我想那才是真的殘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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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由此倒可以看出希瑟隐藏的很好的對惡毒人性很冷漠的一點。
如果你是還好的人,那麽她就會對你很寬博,而如果你一開始就招到她讨厭,或者說是她實在是無法強迫自己忍受的那種,那麽你此生就不可能會得到她再進一步的相處了。
她從來不抱小孩,也不親近動物,但她卻很是對他們都很友好。
按照她自己說的原因,是她怕自己洞悉世俗的情性,會影響他們的純潔所致。
而且這點也體現在她莊園封地上的人群分布。
希瑟所統治的阿蔔修斯城堡,只有她越親信的人她才會放在離自己近的地方,而其他不喜歡的人,她則會放在很遠的地方。
當然還值得令人注意的一點就是,斯圖加爾王朝的維克多王爵,不知是什麽時候得罪了希瑟。
總之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之間的關系就不好起來了,但看上去卻更像是因為觀點不同而賭氣的小孩一般。
只不過從後來的一件事上看來,希瑟也的确是可以做到很令人傷心的地步的。
她和維克多王爵關系不好,但其實是希瑟不怎麽搭理人維克多王爵罷了,其實維克多王爵還是很經常主動找希瑟講話的,即使希瑟沒怎麽看他。
但後來一次,維克多生病了,病的不輕,巫師薩姆說情況很是嚴重,有可能會活不下來……
別的話倒是不提,但值得令人注意的是,一向對于自己私人空間非常敏感,從小也就是有自己獨立房間的維克多這樣獨立的人,有精神以及道德還有身體上的潔癖,所以從不會主動靠人太近的。
沒想到當時已經很虛弱的維克多竟然在進巫師塔前,向希瑟祈求了一個擁抱。
按道理來說,就沖着維克多有可能有進沒出的這種情況來說,別說一個擁抱,怎麽也都是會給的。
可希瑟卻是沉默了,定住了,什麽話也沒說。
維克多還故意更示弱了些,“你怕我會暗箭傷人?我不會的,這樣都不行嗎!”
維克多說的可憐至極,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快化成實質,把希瑟撕成碎片了。
但希瑟巍然不動,竟然拍了下他靠在輪椅上的肩膀,說了一句,“等你出來……”。
我再給你個擁抱。
希瑟是這個意思,不知希瑟到底是太讨厭維克多,真的怕他暗箭傷人,還是那些都不是那麽真的,他們只是有些小矛盾而已,而希瑟這樣說是為了激發維克多的求生欲望而已。
但她又是很成功的守護住了她的名譽和形象。
但這些都還不及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人心煩。
希瑟首先第一個要應付的,就是圖奇王爵的二兒子蘭頓——蘭頓是圖奇王爵的二兒子,有大哥亞特,和一個妹妹伊洛絲。
估計圖奇王爵是已經決定好了傳位給亞特的,所以圖奇王爵送蘭頓來阿蔔修斯城堡游玩的意思,大抵是送蘭頓來入贅阿蔔修斯的。
畢竟以希瑟的身份來說,她需要找的丈夫是能夠入贅的,而且身份還好的人,雖然她的身份已經很高,簡直堪稱斯圖加爾王朝第二,娶蘭頓有些門戶不當。
但伯度王爵只有一個兒子莫菲和一個女兒梅琳達,莫菲将來是要繼承王爵的,所以自然不可能入贅,而皇室的人相信國王為了錫德,肯定是會限制的,所以這麽看來,還竟然真的是蘭頓的身份十分合适了。
而錫德?原諒以前錫德的王子身份,根本沒有人會想到他們會有這麽離經叛道的想法——
如果他們真的結合的話,那麽有關于斯圖加爾王朝的一切,都将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還是令人無法想象的,所以他們才直接忽略了錫德這個人的選項。
錫德看她一直待在城堡裏,保持生活整潔,并整理不用的東西分發給窮人,偶爾學做蛋糕,或是幹些農活……
像是書中的狂人,外表心底柔軟,可腦海中的思緒卻是狂野。
雖然她做人一向中庸,但對待背叛之人卻很是心狠——
錫德也不知為什麽,總之就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總覺得她好像是和他們一起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似的,有的時候卻又不是。
然而終于有一天,錫德想明白了,于是他就問她。
“你一直看書有什麽用啊?你應該去解決所有人對你的誤會啊!你沒看伊洛絲怎麽說你的嗎……”
錫德也是為了她的聲譽好,才如此提議的,卻沒想到他話音未落,希瑟卻是第一次對着他皺起了眉頭,然後她沉默了一會低低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救你嗎?”
錫德當然不知道,因為之前的時候他雖然問過,但希瑟總是不動聲色地避開了那些話題,所以錫德眨了眨眼,表示他在洗耳恭聽。
“是因為這書中所有智慧凝結成的我的情性,讓我不能做一個落井下石,又或者是和幸災樂禍的人”
“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也沒有辦法。只是……”
希瑟伸出一手,五指并攏,微側,向門外示意他離去。
“以後你不能再進我的書房了。抱歉”
錫德再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甚至都忘了自己本來就是一直要故意惹希瑟生氣,好讓她可以放自己離開,去繼續東行的計劃呢!
是的,本來錫德出來的目的,就是隐晦地尋找那個他可以愛上的人,所以錫德在被希瑟盛情“邀請”進阿蔔修斯城堡時,就一直想要離開。
卻沒想到卻是到了現在也沒離開,而且自己還擔心起她的事情了。
錫德不禁也為這樣的自己而感到無奈。
這天,錫德本想忽略那天冒犯希瑟的舉動,去向她辭行的。
卻偶然聽見希瑟不知為什麽在安慰有些情緒的香農。
“……錫德王子并沒有被國王除名你沒發現嗎,維克多王爵和倫道夫他們對他做的不過是自尋死路……”
“他們做的事肯定會影響很多的,所以我才必須保護好錫德.斯圖加爾……”
錫德不知為什麽,一聽到那只言片語,但卻表意赫然的言語,心立刻就涼了下去——
因為這證明希瑟并不是因為想對他好才好的,她只不過是是更聰明地察覺到了那些東西,而對他下的賭注而已!
讓他對她更感激些,可能想得到更多好處而已!
錫德一想到這,一下子就惱怒起來,認為她這種虛僞假情假意的人真是惡心,虧他之前還對她有那麽多的旖旎心思存在!
錫德滿腔怒火,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差點沖進去質問的沖動,還是按耐下心緒,匆匆離開了。
可惜雖然錫德比起以前來說長大了一點,卻還是并不成熟,至少不如希瑟。
他聽了希瑟說的那番話,被一下子氣昏了頭腦,雖然很好的克制了,卻沒有仔細察覺到希瑟話裏的意思——
“維克多王爵和倫道夫他們對他做的不過是自尋死路……”
錫德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即使稍微準備了的,卻還是中了他們的道,被維克多派出的人馬追殺,掉落山崖。
錫德還以為十多年過去,他還會重新品嘗一次之前那未品嘗過得一個人的黑暗孤獨,卻沒想到這次陪着他的,仍是自己“跳下來”找他的希瑟。
希瑟的臉色十分難看,而且看他的眼神裏有忍不住流露的失望眼光,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跑出城堡,卻還是忍住了情緒,和他算是解釋,也妥協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事情要做,也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麽,但只有一點,那就是請讓我來保護你……”
希瑟的聲音很是沙啞,因為她在發現錫德失蹤後就飛快的從城堡一路追到這,又氣又急,本來也就挺單薄的身體自然是受不住的。
按理說希瑟如此追來的情誼應當令錫德感動,可他卻是不語,只是靜靜地看她,目光複雜,卻沒有讓她看得太過清楚。
錫德不同尋常的沉默,和遲疑讓一向睿智的希瑟察覺出了什麽——他們的水準似乎總是不在一個平行線上。
希瑟不由地就斟酌開口,試探道。
“你讨厭我?你覺得我在讨好你是吧!”。
希瑟看到錫德眼眸裏的閃動,更加确定起了自己說法,驀地低頭,眼皮一翻,似有無奈,但又瞬間擡起頭來,表情淡然,言語了一句。
“雖然這麽說很現實——但我已經有很多富貴了,我不用摻合你們争奪王位的事,我也已是顯貴……”
希瑟堪堪地頓住不語,但錫德此時卻奇跡般很快的,像是一下子長大了似的,腦海裏突然有了,這種“原來我一直認為小皇叔和堂弟不會有那為了種争奪王位而殘害他的想法”,一下子像是突破了重重生活迷霧,直接傳達到了他的腦中。
而他也很淡定地接受了被自己認為是最有血緣親近關系的人傷害他的事實,并且很快地也想到了希瑟那些話背後透露出來的意味——
是啊,歷來皇室的更替,從不會影響到王爵,而希瑟即使不管他,任憑他在外面被誰殺死,那也跟她是沒關系的,她只要忠心于現在的文森特國王,和下一任的,無論是維克多國王還是倫道夫就好。
當然前提是如果他們其中一個能當上國王的話。
所以這倒是希瑟在拿王爵的位置,在保錫德登上皇位了!
這種認知的驚喜突然傳遞到了錫德的大腦,他幾乎難以呼吸。
腦中全被希瑟為了保護自己而犧牲的感動包圍着。
然後,就在錫德心神倏然一震的時刻,他聽到希瑟堪堪地補充了一句。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為了人民幸福……”
而錫德自然是不相信希瑟的如此“博大了”,畢竟他還記得當時維克多向她祈求一個擁抱,可她卻借口說出來再給後,看上去像是激勵他的求生意志,但事實上,希瑟自從維克多回來後,也并沒有履行這個諾言。
希瑟似乎看出了錫德并不相信她這話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卻又一閃而過,并不言語。
…………
而自然,以希瑟這麽好記性的人,她自然是不可能會忘記那些事的,假裝忘記,只是因為她純粹的不想做而已。
而維克多其實也是同一類人。
可能正因為他們從小無父無母了,所以比凡事還有父母安排的錫德來說,心智太成熟又敏感了點,所以維克多還始終記得希瑟不肯擁抱他的事情。
而且也記得她拒絕了他事情——所以維克多才會第一次萌生那樣的心思,想要奪取王位,并且為了奪取那王位,還做了那些事情——
無論是錫德的大病還是那些輿論,都是維克多搞得鬼。
而且還去找了希瑟說了那樣的話,說如果她能嫁給他,那麽他能讓她當上斯圖加爾王朝的下一任王後,并且在她生下兩個孩子後,一個繼承王室,一個繼承阿蔔修斯家族。
而當時的希瑟聽完,卻是什麽神情也看不出地反問了他一句,“那你為什麽不現在做這樣的事呢?”
維克多當時聽到的那一剎那心中升起的是怒火,認為希瑟怎麽這麽沒有廉恥地,竟那麽想到王後地慫恿他去謀朝篡位麽!
可後來他看清了希瑟看進他眼裏的冷淡和漠然,而且嘴角還反常地吊着一絲笑容。
他立刻就知道,希瑟是在嘲諷他對他哥哥就有這種王權意識,但卻沒有意識到他暗暗和錫德争奪王位時,那種“出爾反爾”的可笑——
是啊,如果他答應了她,未來會未給為了她搶奪皇位,既然搶錫德的是搶,那為什麽不能搶文森特的,說到底他也只不過自己五十步笑百步,這番話出來,只不過證明了他是個既想虛名,又虛僞的人而已。
雖然錫德此番逃脫的舉動,成功的讓希瑟能夠讓他再去東部找人了,可他卻不想再找。
因為他無比确認,自己是非常喜歡她,以及愛慕她的,從以前到現在也是,只不過他一直沒辦法認清楚就是了。
只不過他想起巫師說的那些話,又有些猶豫,因為王室乃至民衆,向來都是對巫師非常尊崇的,如果他不去找尋東行路上那個可能還在等待他的愛人,而選擇就要希瑟的話,看上去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氣去下定決心。
錫德至此借口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向文森特請求恢複自己的身份。
當他恢複自己的勢力,也自覺比原來更成熟些,而且做好準備,要迎接文森特和巫師的怒火時,直到最後,他卻發現事情不像他認為的那麽簡單——
他好像永遠都無法追的上生活的腳步,總是落在後面,後知後覺。
錫德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打算就算巫師說希瑟不是他命定的愛人後,也會決戰到底。
卻沒想到去了巫師宮殿,薩姆說的那個原就是要東行才能找到的愛人,原來就是希瑟。
文森特一向很信奉巫師,這次也不免奇怪,因為按照巫師之前說的,錫德需要歷經千辛萬苦,才有那麽幾分可能找到那個那個能補全他無愛的人。
雖然希瑟的城堡也在東部,可那路程也未免太短了吧!
但薩姆卻并沒有回答那個問題,只是說了一句,“無愛誤國。你如果得到希瑟的心,那麽無論你是否擁有,自然是一世無憂的”
文森特見此,也就并不阻攔了,事實上,他也發現,此次的經歷不禁讓錫德成熟了,而且也看清了這個王朝的人心——
果真也是希瑟,才會冒了那麽大的風險救他,這才是真正對錫德好的人,文森特自然也是贊同的,只是其他的,就到時候再商量就是好了。
然而,過沒多久,錫德就知道巫師為什麽沒有回答的那個為什麽錫德會要歷經千辛萬苦找尋的原因。
因為那說的,錫德要走的很長的路,并不是指距離,而是指的是追求她的過程而已。
按理說,錫德恢複了他的身份,說是想要娶她,那種身份尊貴的高低來說,希瑟就算不太願意,考慮錫德的面子也要婉轉拒絕的,但她卻很快的就不假思索地拒絕了。
那種拒絕不像是讨厭他的那種意思,反而有種心虛的感覺,似乎,反而是希瑟很喜歡錫德,但因為某些原因,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了的,所以才這麽直接地拒絕。
而這點文森特也無法強迫,因為國王的指婚權不能對三個王爵适用,這是無可争議的。
錫德十分難以理解希瑟的心理,因為她明明就……表現得很關照自己,卻又在這件事上如此抗拒自己。
他的內心也因此十分煎熬,且難過着頹廢。
不過可能是錫德這并不成熟的自怨自艾的樣子,終于在某些程度上惹怒了希瑟,而且還成功的失去了她對他的耐心——
希瑟的睿智和冷靜,似乎無處不在。
“我不會喜歡任何人——用我自己情感。但我也會喜歡很多的人,雖然不是所有的人,但我會盡力……因為我沒有獨立的情感”
“這種能力,是我們家族向神明換來的東西,或者是那不是神明,只是我們的思考角度不一樣而已,所以我才被教養得如此”
“我一直認為,其實人最初的血脈都是純正非凡的,只是在流傳中一點一點沾染了惡習下來後,就會有各種性格隐藏在血脈流傳裏”
“我并不是标榜自己清高,但,我的血脈也已經污染了,因為我有了愛,無法公正了——因為我曾經對你有那麽多好感,所以我才做了那些事……拿阿蔔修斯家族的榮衰冒險”
希瑟眼睛一黯,似乎并不是為那件事後悔的語氣,但錫德聽出來,她就是責怪她自己當初怎麽不能換個更好的辦法去做而已。
而且還有些程度上,可能現在她對他的不喜歡,就是源于當初的自己,令她搖擺,不堅定的緣故,所以她現在才更加封閉冷漠起來,因為她不想再有那種在她看來很“愚蠢”的行為了。
“我的血脈現在也不值得流傳,反正也就來來回回也就那幾樣,所以不需要這樣……我不可以找別人,因為那種東西,還真有可能是血脈裏擁有的,只對我有用而已”
希瑟淡淡如是,但錫德卻是忍不住了。
“這麽說來,你認為喜歡上我是種罪惡?你認為你有這種掙紮,是因為你喜歡上我所以被污染了!”
錫德的眼睛不禁睜大,喉頭也不由地滾了下,似乎控制不住他的情感波動,眼睛直直地看着希瑟,雖然知道那不太可能,但還是期望她能回心轉意。
只是——
“你不能入贅阿蔔修斯家族,而我也因為那場大雪的凍傷根本無法生育……”
希瑟眼睛一斂,正要繼續說下去,錫德卻是冒出一句,“我們可以要維克多,倫道夫……甚至是希拉的孩子呀!”
錫德這話一說出口,就發現希瑟的眼神明顯變得意味深長了,那種近乎嘲諷,卻又不是如此尖銳的眼神,就那樣輕輕地瞥一眼你,真讓人感到難受。
“你可能不會理解,但我不相信他們的血脈,事實上我也不相信任何人的血脈,這是我的堅持。我的祖父把希拉驅逐前,也知道我不能生育的,我和他是同一類人,只對對這個世界有理想的人才會付出,而屬于我的這種邪惡,即使消失了,也是對這個世界的貢獻”
希瑟負手在城堡的二層複古繁紋窗臺上,語氣像寒冬一般冷冽卻又分明。
“聖人其實都不聖明的。其實有很大程度上,我會這樣說,是因為我自己失去了那樣生育的權利而已,所以我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無所謂的想法——但你知道嗎?人總是會變的,卻又一成不變”
“我的思想就是這座城堡,不是誰都可以進的,而我的那些不好,雖然我已經克制很多,盡力做一個很有修養的人,可我也還是沒法改變那些東西”
“其實我是一個掌控欲很強又霸道的人,我常打斷別人的話,只是我覺得不好,所以選擇了忽視……”
是的,希瑟的意思就是那樣。
說實在的,她就是覺得錫德太幼稚——當然她并不是說他有那樣其他的情感不好,只是不适合她而已。
因為她不喜歡,也不習慣那種因為情感而“出錯”,不受控制的場面。
她其實可以讓希拉嫁給維克多,或者是她自己嫁的,因為她可以保證不生孩子,确保維克多不會擋住錫德的路,也讓這個國家在正确的人手上。
但其實她就算自己不想的話,她也可以有辦法讓希拉嫁給維克多卻不能生孩子——
看,這就是感情,一個有能力的人,更有可能不懂深色地做壞事,而且無人知曉的本質了。
她也最終選擇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清心寡欲地待在這個城堡,與世隔絕,卻又與人為善。
因為她實在懼怕自己,她的世界是如此狂野,她可以有無數種方法斷絕他人夢想,并且不動聲色,玩弄人于鼓掌之間,但卻沒有人能窺見她的一絲情感世界,這讓她無論做什麽決定,都覺得似乎是在欺負小孩子一樣,甚感無趣。
所以她只能選擇引導,保護那些為了生活而掙紮的她的子民,而至于她曾經有過好感的錫德,她本就會幫助他了,因為那跟她的最初初衷也就一致,就那樣只好好生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