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男人的淚
秦雪坐在沙發上,一雙玉手撐着美麗的臉蛋,有些癡迷的看着身邊默默喝酒的段飛。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有着什麽樣難以忘懷的往事,可是她很清楚,每一次靜靜看着安靜喝酒的段飛都給她一種心疼的感覺,平時的時候,段飛經常會肆無忌憚的調戲自己,說不着調的話,甚至沒有邊際的吹牛,說他以前在軍隊的時候如何如何厲害,一個人可以打倒一個連,尤其是到了上戰場的時候,他能夠一個人殺死十幾個敵人,而自己可以如何如何的潇灑脫身。
每次秦雪都是聽的抿着嘴偷笑,任由段飛胡吹猛侃,對段飛嘴裏說的那些誇張的故事根本不相信,這個年代哪裏有什麽戰争,他又上什麽戰場。可是她并不點破,任憑段飛吹牛,然後崇拜的看着一臉得意的他,看着這樣的段飛讓她心裏說不出的踏實。
可是,每次當段飛喝酒默默喝酒的時候,他的神色會變得完全不同,此時的段飛就像是一座壓抑的墳墓,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尤其是他那寒冷的眼神,似乎有冰冷的血光從身上散發而出,讓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已經認識了一年,早已熟悉這個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可每當這個時候秦雪都會感覺到身子不由自主的感覺到寒冷。
眼角再次瞥了一眼段飛手邊那三只孤零零的酒杯。
段飛喝酒用的酒杯很小,只不過,他每次都會拿出四只酒杯,其中一只自己用,另外三只倒滿酒放在手邊一動不動。最開始的時候秦雪以為這是段飛家族的風俗傳統,可是漸漸的她發現自己錯了,喝酒時的段飛每次不經意的看向手邊另外三只酒杯的時候總會露出一抹深深的殺意和悲傷,她總是覺得那三只酒杯好像是在段飛心中代表了什麽,讓他難以釋懷。
“咳咳——”秦雪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小口的抿了一口,強烈的烈酒頓時嗆得她止不住的咳嗽,她真的想不通,段飛為什麽會尤其喜歡這種烈到心髒難以負荷的烈酒。
“呵呵——”段飛擡起頭,看着被嗆得小臉通紅的秦雪,嘴角露出一絲難得一見的溫暖笑容。
“真難喝。”秦雪撅着小嘴放下酒杯,繼續靠在托着下巴看段飛喝酒,她喜歡這樣的情景,她總覺得只有在這種時候,靜靜喝酒不說話的段飛才是真正屬于她一個人的。
一瓶酒靜靜的不到半個小時,全部到了段飛的肚子裏,他慢慢的放下酒杯,看着面前的茶幾,雙眼空洞無神,這一刻,被酒精刺激的大腦中有無數的畫面在飛快的閃過,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在腦海中浮現,有對着自己微笑的,有對着自己大喊的,還有在自己面前放聲大哭的……
最後,所有的畫面全部消逝,定格在一張女孩的臉上,美麗的臉蛋上全部是泥土,透發亂糟糟的散亂在腦後,在女子的右側太陽穴上有一個深深的雪洞,鮮血不斷的從裏面流出,流滿了女人的臉,落到地上……
段飛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壓抑的痛苦,忽然轉頭看向手邊的三只酒杯,三雙眼睛在杯中的酒中慢慢浮現……
“隊長,這次你回去結婚,我去給你做伴郎怎麽樣?”一只酒杯中的青年不懷好意的笑着,說不出的猥瑣。
“去你的,伴郎是我,我早就預定了,滾一邊去。”另外一只酒杯中的青年大聲罵道,不講道理。
第三只酒杯中的女孩卻沒有說話,一雙透亮的眼睛堅定的看着他,倔強的說道:“這次我一定要去,為什麽你能去我就不能去,我偏要去。”
女孩的聲音倔強的在段飛耳邊清晰的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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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子忽然一顫,下意識的伸手,将三只酒杯掃到了地上,酒杯落地,酒水灑出,耳邊的聲音卻沒有消散:“我偏要去,我偏要去,我偏要去……”女孩的聲音說不出的倔強,刺激着段飛的大腦。
段飛忽然抱住腦袋,通紅大眼睛布滿血絲,忽然看向吃驚看着自己的秦雪……
在秦雪一臉驚訝的目光中,段飛猛然撲到了她的身上,将她那柔軟性感的嬌軀使勁的壓在柔軟的沙發上,雙目通紅,如同一只發情的野獸……
“啊——”
秦雪剛發出一聲驚叫,耳邊已經傳來一聲“刺啦”的聲響,身上那件淡粉色足有上千元的睡衣已經被段飛粗魯的撕碎,感覺到身上一涼,她那完美的嬌軀已經裸的出現在段飛的眼前……
看着沙發上那波瀾起伏的女子,雙眼血紅的段飛絲毫沒有顧忌秦雪眼中的驚恐,勇猛的撲了上去,不一會,房間裏傳出了段飛的濃重呼吸,其中還伴随着秦雪一聲聲難以壓抑的歡樂……
被段飛失去理智的一番折騰,讓秦雪渾身無力,最終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正在睡得香甜,忽然聽見身邊傳來一聲聲壓抑的哭聲……
秦雪慢慢的睜開慵懶的眼睛,然後被身邊的一幕深深的震驚。
赤身的段飛用力的抱着腦袋,低着頭,将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下,正在難以控制的低低哭泣,那壓抑的哭聲,似乎是深藏在地底的凄涼,聽的秦雪一陣心酸,看着這個在自己面前終于卸下所有面具失聲痛哭的男人,兩行淚水順着光滑的臉蛋也流了下來……
毫不避諱自己的身上沒有穿任何衣服,她悄悄坐起身子,輕輕的摟過段飛,将他的腦袋緊緊的抱在懷裏,秦雪也是淚流滿面,嘴裏輕輕的說:“哭吧,哭吧,我知道你心裏壓抑的難受,哭出來就好了……”
“嗚……我又夢見她了……嗚嗚……”壓抑的哭聲忽然放大,埋首在秦雪懷裏的段飛開始放聲大哭,嘶啞凄涼的哭聲,哭的秦雪一陣揪心……
緊緊的抱着這個男人,耳邊是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和一句句斷斷續續不明意思的話語,秦雪帶淚的臉上卻揚起一抹堅強的笑容。這一刻,她很清楚,自己今後的生活再也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第二天一早,蔡大河急沖沖地跑上電梯,直奔十六層,對于他這個身份,進入十六層已經是他的最高權限,這還是因為安保部主人的辦公室就在十六層,否則僅憑他一個小小保安隊長,想要進入上五層根本就不可能。
電梯兩側站着兩名身穿灰色襯衫的青年男子,兩人的表情很平靜,長相也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這樣的人随便扔在大街上絕地不會有人注意。
可是當蔡大河走出電梯經過這兩人身邊的時候,他的心裏沒有來由的一顫,那是一種身為老兵的特殊直覺,蔡大河以前也是一個老兵,他敏銳的從兩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蔡大河暗中吸口冷氣,他知道這就是上五層的保安人員,一個身份特殊的小隊,完全直屬于上層領導,根本不受他這個大隊長的管轄。有些時候,蔡大河甚至感覺到一陣悲哀,他覺得自己帶領的那些保安就是一個擺設,是給別人看的,跟上五層的這些身份神秘保安比起來,他率領的保安隊根本不值一提,人家随便出來兩個人都可以輕易将整個保安隊單挑。
“小張,主任找我。”蔡大河裝出強自壓制住怒氣的神态,對主任門口的秘書臺說道。
“哦。”秘書小張迅速撥通了主任辦公室電話,很快就挂掉,對着蔡大河不好意思一笑:“蔡隊長您先稍等一下,主任現在有事,馬上就接見你。”
蔡大河沒敢說話,站在一邊等着,足足等了五分鐘,安保部主人辦公室的門打開,一道銀色靓麗身影從裏面走出,旁若無人的從蔡大河的面前走了過去。
“秦助理怎麽會來這裏?”蔡大河一邊納悶一邊在秘書小張的提醒下走進了辦公室。
安保部廖忠誠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外表十分幹練,是雲氏企業的開國功臣,可以說是曾經和雲鼎一起打拼雲氏企業的老人了。
蔡大河小心翼翼的走進辦公室,尚未說話,廖忠誠已經擡起頭來,呵呵一笑:”大河,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讓小張給你電話叫你上來呢。”
“廖叔您有什麽吩咐嗎?直接吩咐我就行,我馬上去辦。”蔡大河趕緊賠笑,将自己要說的事先壓在心裏,因為遠房親戚的緣故,廖忠誠對他一直都很不錯。
“你這小子啊。”廖忠誠從桌上拿起香煙點上,又随手扔給蔡大河一根,蔡大河趕緊接住,卻不敢點上,一臉奇怪的看着廖忠誠,不知為何,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廖忠誠惬意的吸了一口煙,這才看向一臉迷惑的蔡大河,說道:“大河,你保安隊裏有個叫段飛的吧。”
“是。”
“恩,還有一個叫方輝的,一會你去通知他們倆一下,以後不用再在下面站崗了,讓他們直接到上五層報到。”
“……”蔡大河一臉震驚的看着廖忠誠,以為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