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跟哥回家
雙城站在青樓外頭,見裏頭人來人往,莺莺燕燕的,少不得心裏有點發怵,他是記得的,他哥葉祯可是發了話的,若是雙城還敢跑青樓裏頭,眠花卧柳,那就把他腿給打斷。
李澤佑到是不清楚這些,見雙城在外頭杵着,臉上神色變換不定,也不做他想,伸手一拽,就将他拉了進去。
雙城乍一驚,整個人已經進來了,他不免怒道:“你拉我做什麽?我自己不會走啊?”
李澤佑皺眉道:“那你杵外頭做什麽?擋別人路啊?”
雙城翻了翻白眼,心想進都進來了,也不好再出去,反正今個葉祯出門辦公去了,想來也不會知道。于是哼了一聲,擡腿往二樓走。
李澤佑跟上前去,四處打量幾遭,道:“也沒什麽稀奇的。”頓了頓,又輕碰了雙城胳膊一下,問道:“上回你說的秦桑,就在這裏?”
雙城點頭,李澤佑又道:“那好,我到是很想瞧一瞧,到底是怎樣傾國傾城的美人兒,才能得你那般誇獎。”
如此,二人上了二樓,又開了間雅座。青樓裏頭的媽媽,見他二人衣着打扮皆是不凡,一來就讓秦桑姑娘出來,便知是貴客,于是奉承幾句,又讓人去請。
不一會兒,珠簾微動,露出一只纖纖玉手,只見那手白若美玉,輕如柔荑,一截白皙的皓腕處挂着一串鮮紅的琉璃珠,更襯的她皮膚白皙。
雙城和李澤佑循聲而望,就見一懷抱琵琶的紫衫女子,蓮步姍姍,從珠簾後頭,走了出來。這女子便是此處頭牌,名喚秦桑。
“秦桑見過二位公子。”
秦桑莞爾一笑,身形姣姣,楚楚的行了一禮,絕美的容貌下,通身自帶一股子輕靈之氣,皮膚白皙若雪,唇不點而朱,神态悠然,桃腮帶笑,說不出的溫婉。一颦一笑間又隐隐透着幾分出塵的氣韻。
李澤佑颌首,離的近了,越發覺得秦桑生的動人,眼裏不免閃了幾分驚豔,可卻轉瞬即逝,又偏過頭來,對葉雙城道:“長的還行,也沒你誇的那般好。”
葉雙城撇了撇嘴,心想:你父皇後宮佳麗三千人,各個絕色,你又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日後妃嫔必不會少。尋常人哪裏随意入眼?
面上卻對着秦桑道:“你不必多禮,今日找你過來,只是我這位朋友,久聞秦桑姑娘大名,知你彈的一手好琵琶,想借着機會聽一聽。”
如此,秦桑微微一笑,“那秦桑就獻醜了。”
只見秦桑婉婉落座,隔在屏風之後,白皙纖長的手指拂過弦絲,耳邊驟然清冽,如遠山雲霧缭繞,又似清風微微吹皺了湖水,泛起層層疊疊的漣漪。似高山流水,又似柳梢柔風。忽而節奏猛的一緊,恰冬日裏大雪紛飛裏一抹鮮豔的紅,讓人眼前驀然出現層層畫面,如癡如醉,由遠及近。
葉雙城聽過秦桑彈琵琶,如此也早就知道她技藝精湛,如今又聽一次,竟又多了幾分喜歡。
一曲終了,李澤佑忍不住贊了一句,“好。”又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聞。”
秦桑僅微微施了一禮,神色仍然清淡,聽了誇獎也絲毫不起任何波瀾。
如此,李澤佑暗暗感嘆,心道世間果真有葉雙城所說的絕色女子。
另一面,雙城小酌一口清酒,餘光見李澤佑在愣神,一時忍不住笑道:“怎麽?看上人家了?”
李澤佑不自然的偏了偏臉,生硬的回了一句,“不要胡說!”
這時秦桑将懷裏的琵琶遞給了一旁候着的小丫頭,這才款款走來,對着葉雙城微微一福身,道:“秦桑多謝葉二公子那日解圍。”
葉雙城疑惑不解,心想自己不曾替秦桑姑娘解圍過,她這可是謝錯人了。
秦桑好似明白葉雙城心裏疑惑,又一福到底,輕聲道:“葉二公子許是還不知道,那日公子救下的那個女子,是秦桑的一個妹妹。”
如此,葉雙城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日他閑來無事逛青樓,又從聶庭風手裏救下來的青樓女子,正是秦桑的一個好姐妹。
雙城随意道:“不必多謝,舉手之勞,不足挂齒,日後那聶庭風再來找你們的事,只管派人來葉府通知我一聲,我饒不了他。”
秦桑自然是心懷感激,附身道謝,又親手斟酒。雙城素來會說段子又挑了幾個同李澤佑說了,剛開始李澤佑還能繃住臉,假正經,後來也就一起笑了,一時間氣氛十分歡快。
又過了好長一會兒,雙城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心想他哥應該也要回府了,這才對李澤佑說了幾句,想要趕緊打道回府去。
李澤佑也很爽快,說走就走。告別了秦桑姑娘後,二人又出了青樓,一路往宮門口走。
一路上,李澤佑都同雙城有說有笑,一時說,下次再一同騎馬,又說還要一起喝酒。待至宮門口時,又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拉着雙城的胳膊,“明日你進宮伴讀,順道将那斛夜明珠拿走,我素來說話算數。”
雙城:“是是是,五皇子言而有信,願賭服輸,人之楷模。”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接着道,“殿下請回宮吧,我這也要回去了。”
如此,李澤佑點了點頭,看了雙城幾眼,守門的幾個侍衛認得他是五皇子,可卻又不知他是何時出的宮。一時間駭的面面相觑。
李澤佑道:“你們只管做沒看見便是,有什麽過錯,自有本皇子擔着,同你們不相幹。”
幾個守門侍衛,立馬恭敬的将門打開,放了李澤佑進去。
回去的路上,雙城很是随意,因他牽着花椒,一路晃晃悠悠,哪知才至半路,竟然下起了雨。
如今已然入了秋,雨水也很急,豆大的雨珠滾滾落下,雙城一時只得牽着馬,找了一處屋檐避雨。
雙城一手擋在頭上,擡眼見遠處煙雨朦胧,路上行人匆匆,街道兩旁的小商販,慌忙的收拾了東西,踏着水窩往回跑。擡手順了順花椒的鬃毛,雙城笑道:“吶,等雨下了些,我們再回去,省得你淋了雨,等下又給我鬧脾氣……哎!別尥蹶子!我才說你幾句啊!”
花椒吐了吐氣,馬蹄忽而往上揚了揚,雙城剛想斥一句,忽見遠遠有輛馬車經過,他定眼一看,馬車前面挂的俨然是葉府的旗幟,想來裏頭坐着的必然就是葉祯了。
雙城面上一喜,站在屋檐下連連招手,駕馬的馬夫認得雙城,連忙對着車內低聲說了一句,随後便拽緊了馬缰繩,将馬車停了過來。
葉祯伸手揭開車簾,見雙城渾身濕漉漉的站在檐下避雨,旁邊還有一匹馬,此時笑嘻嘻的,很興奮的喚了一聲,“哥!”
葉祯頭微痛,淡淡道:“還不回去麽?”
雙城擡手指了指天,意思是外面下雨了,我回不去。忽而把馬缰繩往一個下人手裏一丢,扭身進了馬車。人才一進去,就猛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幸好遇見哥了,要不然還不知道這雨得下多久!”
雙城揉了揉鼻子,慶幸道。剛回身迎面就遞過來一條毯子。葉祯正坐在裏側,語氣平緩,“快擦一擦,當心受涼,再染了風寒。”
如此,雙城笑嘻嘻的應了,胡亂擦了擦頭臉,見身上衣服濕噠噠的,穿着也難受,索性直接脫了外裳,外馬車裏頭又拱了拱,直接就湊到葉祯身邊去了。
他腆着臉笑,“哥,你今日回來好早啊!”又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往葉祯身上貼。
葉祯但笑不語,拿過毯子又給雙城擦了擦發間的水珠,他今日又去了趟衙門,同季如臣又見了一面,因着那靖安省的知府,不知怎麽的,在監牢中發了病,郎中還未到,人就死了。
季如臣氣的将鎮紙摔的震天響,發落了一衆衙差,又在葉祯面前念叨,說還未深查,怎麽就讓他死了。對此,葉祯自有打算,姑且不提。
待回了府上,葉祯見雙城淋雨了,便又吩咐下面的人熬些姜湯送過來。
雙城素日最是讨厭生姜的味道,可因是葉祯吩咐的,也不敢不喝,咬着牙關一口氣喝了,又辣的連連吐舌。
葉祯不免勾唇一笑,伸手遞了蜜桔過去。
雙城連連吃了幾個蜜桔,這才覺得嘴裏的味道淡些,這時又下人進來道,“二爺,馬已經牽回來了。只是不知怎的,那馬也不吃草了,在馬廄裏頭直喘氣,還尥蹶子往人身上踹。”
雙城一聽他的花椒撅蹄子踹人,立馬道:“肯定是你們沒照顧好,花椒脾氣最大了,淋雨了一定會鬧脾氣!不行,我得去哄哄!”
他剛要起身,立馬被葉祯一手按住,“你消停些,讓下面的人去。”
如此,雙城又坐了回去,千叮咛萬囑咐,讓下人們好生照顧他的花椒。
自葉雙城同李澤佑騎過一次馬,又逛過一遭青樓後,李澤佑對葉雙城的态度明顯好上許多。不僅如此,平日在弘文殿上課之餘,還能同葉雙城說笑幾句。
一時又惹得好些世家公子,各種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