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看到他的眼睛，白瑤就确認，這個人是出現在他夢裏的斯諾。
“斯諾，你真的存在？”
白瑤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柔嫩光滑，哈希族果然不愧為被諸神眷顧的一個種族。
“我當然存在。你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
斯諾旁若無人的将亞斯套在白瑤身上的小醜服撕開。
讓白瑤露出一張白淨帶汗的臉。
“你不該來這裏的。”亞斯長袍與幽深的夜色融為一體，只有一張猙獰的面具，白面獠牙，看起來格外陰森。
“你怕我告訴她真相。”
白瑤站在兩人中間，外圍已經有腳步聲朝這邊走過來。
“這是一個陷阱。”白瑤推開斯諾的時候，亞斯揮出的長鞭在空中發出一聲響亮的嚎叫。
一時之間，米奇府亮如白晝，拿着穿着奇形怪異服裝的人，手裏都拿着武器，對準已經快速移動到牆上站立的斯諾。
“亞斯，我會帶走她。”斯諾挑釁的看着亞斯，“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只是變成了一個膽小鬼。你會為你的選擇後悔。”
斯諾一躍消失在白瑤的視線裏，她坐在地上，手臂上被亞斯那一鞭抽的皮開肉綻，痛的她什麽都說不出來。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白瑤覺得全都是騙人的，從飛機失事，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她就沒遇到過一件好事。
躺在自動醫生箱裏面，這一次白瑤看到了一個高級選項，是否修正破損的神經系統。
白瑤毫不遲疑的選擇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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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奇夫人确實将她交給了軍事聯盟，斯諾也确實将她從軍事聯盟手裏救了出去。
不過那天，亞斯也去了，斯諾因為安西的死，反叛聯合特洛伊黑幫入侵了軍事聯盟，救走了德裏達。
救白瑤是順手，也是變數。
斯諾在第一時間将安西的記憶插進了白瑤的身體裏，亞斯找到白瑤的時候，承載安西的記憶芯片已經開始與白瑤的記憶融合。
亞斯出賣了她的記憶，獲取了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最後他決定将白瑤這一段記憶連同安西與斯諾的存在一同切割。只是沒想到記憶神經的自動修複讓白瑤又開始恢複記憶。
“既然是用我的記憶換來的真相，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一聲。”白瑤光着腳站在亞斯房間門口，自動打開的門，讓裏面一覽無餘。
“你要真相有什麽用。你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失去了離開的機會。”亞斯的聲音帶着一股沉悶的氣流，讓人聽起來壓抑。
白瑤走近，聞到了亞斯身上不同以往的香味，應該是某種酒，白瑤猜測着，因為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支空掉的酒杯。
“如果我把你的腦袋切開，你說我能看到裏面的真相嗎？”
白瑤從誇大的衣袖裏掏出當初亞斯給她選的光壓粒子槍，對準坐在椅子上的人。
“你想殺了我。”
眼神一眯，一道犀利的光直穿白瑤的心髒，讓它驟然一停。
“你告訴我真相，還有回到地球的方法，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做朋友。”白瑤調整瞄準的角度。
“你是在威脅我嗎？”突然的笑容讓白瑤手抖，這個模樣的亞斯與她記憶中有很大的出入。
之前的亞斯還是一個徒有26歲年齡，16歲心智的少年。
現在倒是和他的年齡匹配，變得高深莫測起來了。
“不是威脅，只是想知道，真相與你的性命這兩個籌碼哪一個更重？”白瑤總是要給自己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然她會覺得心虛。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亞斯從座位上站起來，逼近拿槍指着他的白瑤。
白瑤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她只知道一道白光從她手裏射出去，穿透了亞斯的身體。而亞斯正握着從她拿着槍的手。
房間裏的警報聲占領了所有的空間，白瑤什麽都聽不到了。
“我現在送你一個回地球的籌碼，回地球以後，永遠不要再回來，不要去找什麽真相。”
亞斯拿着白瑤的手，指着自己的腦袋的時候，米奇夫人與薩恩已經帶着人堵在了門口。
“亞斯，你受傷了。”米奇夫人表情失去了優雅，一臉驚吓。
薩恩則一臉嚴肅的看着白瑤。
“亞斯，你不應該再次帶這個女人回來。”薩恩的聲音冷冽的沒有一絲感情，他看向兒子的目光裏帶着責備。
“米奇先生，你說過要送我離開這裏，回地球。”
“你太心急了，白小姐。”薩恩至始至終表情都沒有變化，語氣也是一副慢條斯理，要和白瑤慢慢理論的樣子。
“亞斯，我知道你把白小姐當你的朋友，所以當初你說斯諾為了她，會再次回來的時候，要留着她，我答應了。”
“斯諾來了，你并沒有抓住他，還把他放走了。你是真的在聽從我的命令嗎？”薩恩不怒自威的聲音充斥在空氣裏，讓白瑤膝蓋一軟，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白瑤手裏的粒子槍擦過亞斯的後腦勺，擊碎了房間裏的挂着的一張全家福。
“白瑤，你住手。”米奇夫人大喊，想上前又不敢。
“薩恩，你真的是一個地球人嗎？”白瑤簡直不能理解，為什麽身為地球人的薩恩，會變得這麽冷血。
“他現在是星際公民，不屬于任何種族。”亞斯聲音嘶啞的說，吞咽痛苦的動作很明顯。
“亞斯你真的是把自己弄的太慘了。作為曾經的朋友，我很擔心你。”斯諾的聲音從空氣中想起的時候，所有人都神色一禀。
斯諾在牆壁上切割出了一個長方形缺口，從外面走進來。身後空中盤旋着密集的飛船，顯然是有備而來。
“你一直尋求的真相否定了你，你變得更痛苦了是嗎？”斯諾揮手，飛船開始向下投放武裝士兵。
“你是選擇成為安西，還是成為這虛無星際裏的一粒星塵。”斯諾走到安西面前，擡手讓白瑤看着他的眼睛。
“真相到底是什麽？”
“你知道為什麽你會活下來嗎？其他所有人都變成了塵埃。”斯諾的聲音破具玩味。
“為什麽？”
“因為你來自外層世界，宇宙是個不斷向外膨脹的模型。每個外層世界都是內層世界的模拟。內層世界裏的人模拟上一層的世界，外層世界模拟內層世界，還有外層的外層在模拟外層世界。”亞斯低沉的嗓音響起，衆人都沉默不語，所謂知道真相的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和我有什麽關系？”白瑤聽不懂亞斯的解釋，她轉而看向斯諾。
“探險號飛船執行的任務就是穿越異世界，到達外層世界。沒想到最後失敗了，把你帶到了內層世界。”斯諾給出了白瑤不能理解的解釋。
“沒錯，當條星人發現世界的本質的時候，他們就預測到了世界坍塌的那一天。宇宙爆炸會從外層世界開始，最後所有的生物都将毀于一旦。所以他們開始進行實驗，他們不止培養類人準備毀滅外層世界，還準備改變內層世界，回到計算機剛出現的世界，消除一切科技，阻止世界的不斷自我模拟。”亞斯調整了呼吸，語氣冷靜沉穩。
“意思就是我只是一個數字模拟産生的個體，而在外層世界，我還有我的模拟體。”白瑤不管探險號的任務是什麽，但按照他們所說的理論，她能窺見的一點就她的存在，只是計算機模拟的産物。
白瑤的話說出了他們每個人都意識到，但又不願承認的真相。
白瑤被斯諾帶走的時候，亞斯被他的父親關了起來。整個米奇府的防護系統在斯諾破解後，不堪一擊，薩恩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白瑤被帶走。
他答應的送白瑤回地球并不是假話，只是需要時間，等穿梭世界成功的時候，他會讓白瑤帶着類人大軍回到她所在的世界。
“你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應該讓我失望。”薩恩米奇用凝重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兒子。
“是你們太瘋狂了，多好笑，一群模拟産物去幻想着摧毀另一群模拟産物。”
亞斯的冷笑從骨子裏冒出來，帶着頹廢的鄙夷，看着形象在她心中完全坍塌的父親。
“你的心太脆弱了。既然你不能無憂無慮的活着，那就成為星際的戰士，為了星際存在而奮鬥。”
随着薩恩米奇的聲音落地，被電擊的感覺襲擊了亞斯全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