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試探
行者泛紅的眼眶裏透着止不住傷情凄慘,“師父,你錯怪我了也!”
“猴頭,執此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
才一話落,轉頭就見着白骨森森的妖魔朝自己伸手來,殷呖呖猛然驚醒,坐起身子,汗濕的衣衫貼着脊背十分難受。
她喘了口氣,看向枕邊攤開一宿的話本。
喃喃:“魔障了。”
她可不就是看話本看得魔障了,昨夜挑燈夜戰看到屍魔三戲唐三藏,聖僧恨逐美猴王。
簡直看得心塞,要說唐三藏就是被屍魔吃了也是活該,最好将那豬頭也炖了。
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昨晚熬得太晚,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還困得慌。
她又倒回床上,眼睛無神地盯着房梁,過了一會兒視線才重新聚焦,心中有片刻的怔神。
怎麽覺得忘記了什麽事。
好像“吳公子”有些日子沒來信了。
但忘掉的應該不是這件事,她冥思苦想半晌。
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起來。
她要領那位表哥逛鎮子來着!
匆匆穿好衣服,洗漱,跑到正堂時,老爹他們連午飯都吃好了。
趙譯正慢悠悠地飲着茶,聽到外面着急淩亂的腳步聲,微微擡了擡眸,笑道:“表妹,你起來了?”
“……嗯”
殷呖呖沒由來得心虛,差點爽約是因為睡過頭,怎麽想怎麽丢人。
她看向積着不滿準備劈頭蓋臉一頓罵的殷老爹,搶過趙譯手裏的杯盞後拉起他就往外跑。
“事不宜遲,帶你逛街。”
趙譯猝不及防,望着锢在手腕的那只手,一抹怔愣稍閃即逝後,淡淡道:“你還未曾用飯。”
“用什麽飯,反正也是要溜達的,不如去外頭吃。”
說完殷呖呖已将趙譯拉出了镖局,轉頭看向他,“你午飯吃得不多吧?”
趙譯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的手腕從殷呖呖的手中抽回,“不多。”
他用膳向來是嚴格按着分量來的。
“那就好,不然一會兒你只能看着我吃了。”殷呖呖伸了個懶腰,一轉身卻看見隔壁宅子出來個人。
易鶴安。
他今日穿的錦袍與平日的淡色不符,是墨色的,少了些風逸,多了些沉穩。
易鶴安注意到有人在往這邊瞧,他偏過頭,看見殷呖呖未有半分驚訝,但視線淡淡地掠過她,落在了她身後的趙譯。
趙譯也饒有興致地看着易鶴安,兩人目光相觸。
趙譯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易鶴安面色無波無瀾,漠然到懶得再看他一眼,望向殷呖呖,微抿的薄唇道出二字,“還可。”
睿智如趙譯此刻卻并不能領會這二字的深意,殷呖呖卻霎時氣紅臉,毫不客氣地瞪回去,“你閉嘴!”
易鶴安挑挑眉,不再言語,朝與殷呖呖二人相反的方向去了,單留給二人他修長筆挺的背影。。
“呸!一出門就晦氣!”殷呖呖跺跺腳。
“表妹,‘還可’是何意?”趙譯看着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微眯了眯眸子。
殷呖呖跺腳的動作一僵,還能有什麽“還可”,無非是說趙譯還可了。
為什麽要突然說趙譯還可,不就是因為兩家那吃飽了撐的二位的賭約。
只是趙譯這樣在易鶴安眼裏方得了“還可”二字,觀他依舊閑閑散散的,倒也真沒必要特地嘲諷她才評論一番。
那究竟得什麽樣的,才能将這家夥徹底打垮?
她又惦記起“吳公子”了。
一旁的趙譯還在等她回她,她支支吾吾地答:“說我穿得還可。”
“哦?”趙譯不信。
“你沒看他穿得那麽騷包?”
“騷、包?”
“是啊,大白天穿得跟什麽似的,夜行衣?”
殷呖呖說完,發現她良久不動的表哥和易鶴安撞色了。
“……”殷呖呖憋了半天,對望着她目光極淡的趙譯賠笑,“表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生氣。”
“嗯,我沒生氣。”趙譯神情寡淡,施施然朝與易鶴安相反的方向走去。
“……”
還說沒生氣!肯定生氣了!
殷呖呖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少說少錯吧。
唉,男人!真麻煩!
她想,“吳公子”當與他們不一樣,果然還是“吳公子”人美心善。
前方的腳步陡然一頓,她險些撞上去。
“吳公子?”趙譯轉身,好以整暇地望着殷呖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