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梁清與紀寧一道回去，倒是将迎出門的曾管事驚了一回，綠娥更是看着自家夫人欲哭無淚。
好在，也沒等來什麽懲罰，倒是曾管事好聲好氣地過來，“夫人下回若是想出門去，便直接從角門出吧，小人已吩咐過守門子的下人了。”
“只是夫人出門，好歹将綠娥帶上。”
都這樣了，梁清能不點頭麽。
将軍府後門的腰牌，曾管事也沒問，梁清倒是又得了個角門得牌子。
雖如此，梁清倒是安分地在府裏待了好些日子。
剛被紀寧逮了回來，所有人都盯着呢，梁清即便是裝的，她也得安分地在府中待幾日不是。
期間，綠娥老是瞧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梁清無奈，只得道：“有話便說吧。”
幹嘛一副便秘的模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
梁清這夫人和氣，綠娥在這臨景院過的可比在針線房松快的多了，近些時日，眼看着梁清和自家将軍似是越發的融洽，心中也是極高興的。
當妾确實沒什麽好的，只是将軍若有幾分情誼，呆在将軍府總比去外頭好些。
“夫人，”本身也不是個心眼多的，既然梁清這般說，綠娥索性也便有話說話了，“東院的芳草姑娘被許給将軍手下的一個游弈使了。”
梁清還當她要說什麽，“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到底在這将軍府呆着，許多事兒，即便梁清不打聽，随着她大淼語的精進，該曉得的還是會曉得的。
她知道紀寧從前極少來後院，知道芳草是旁人送來的美女，也知道紀寧不曾娶妻。
“如今後院中，除了夫人和将軍，便沒有旁的主子了，夫人這回子出門去便不要如往日那般，可得帶上奴婢。”綠娥見她沒沒有自個兒想象中高興，只得轉了話頭。
“知道了。”梁清笑了笑說。
因着過了明面，梁清安分在府中呆了些日子，還是出門去了，只是這回帶上了綠娥。
左西街她是不敢再去了，便去茶樓聽說書，去書齋買些書來看，書齋中沒有星象類的書籍，醫書倒是還有幾本，可惜的是，梁清能認得字卻不懂意思。
什麽“陰陽雩重，重傳為一周，氣裏形表而為相成也”，看得梁清兩眼發昏，索性棄在一旁了。
直到梁清大淼語已然說的相當順溜，一本話本也能一字不錯地念下來時，帶着綠娥将迦南城所有的醫館都走了一回，尋了有女子幫忙的一家詢問是否收徒，被醫館大夫毫不留情拒絕了。
最後，還是綠娥告訴她，一般醫館幫忙的女子皆是大夫的親眷，沒有醫館會收女子當學徒的。
當然，若是梁清真心想要學醫術，倒是可以求了紀寧尋了大夫來教授。
梁清想了想，還是算了。
不說以她的基礎，她這一學要學多久吧，在如今這個大環境下，連個女大夫都沒有，她這即便學成，恐怕也沒幾個人願意找她來看診的。
這費了老鼻子的勁，學出來還不能糊口，那又何必呢。
而除了正經大夫，其實，她還有一個選擇，當個婦産科醫生，俗稱，穩婆。
在梁清尋思着去哪兒找個穩婆拜師去呢，大淼與南域和談之事經歷幾個月扯皮終于談妥了，将軍府得了诏令，護送南域使者前往玉京。
得了消息的将軍府，立即便如冷水中滴入一滴熱油，炸了開來。
梁清對這些事兒不敏感，外頭那些的灑掃的婆子竊竊私語卻是聽的到的。
“綠娥，外頭出了什麽事兒了？”
綠娥剛從廚下拎了午膳回來，也才得了消息，“将軍得了诏令，送南域使者去玉京。”
梁清“哦”了一聲，沒興趣了。
去就去呗，大不了一個人吃飯嘛。
見自家夫人一無所知的模樣，綠娥一邊将菜從食盒中端出來，一邊繼續說道：“聽廚下的許媽媽說，将軍這回是立了功的，又出身侯府，這回回了玉京，指不定便留在那兒了。”
梁清一怔：“為何？”
綠娥道：“當然是高升了，聽說這回打了勝仗多虧了将軍，且将軍還救了七皇子，這般大的功勞，回玉京享福多正常。”
梁清握住筷子，想想，也是，有功勞有背景，從地方官員升遷知中央，是挺正常的。
“夫人，不多吃一些？”
“撤了吧。”
梁清坐在梳妝臺前，翻出壓在下頭的木盒子，四個月時間，她總共攢了十幾輛銀子，而當初跟着掮客看的房子，最便宜的也要三十二兩。
如果她離開将軍府，除非将紀寧給她買的衣裳首飾都帶走，否則她依舊買不起房子。
梁清長長地嘆息一聲，而她依然沒找着工作。
太慘了。
看來，只能租房了。
“綠娥，換衣服，出門。”
這麽些時日下來，梁清早便将西市附近的地兒都摸了個清楚，徑直便帶着綠娥去了永德街，那兒是西市附近住戶最多之處，屋子大部分只有一進，房子不大，住的人皆是平常百姓，相對租金也便宜。
“夫人，你不跟将…老爺一道走嗎？”綠娥問道。
梁清這跟着沿路的住戶打聽哪兒有房子租賃，綠娥哪兒還能不知她的意思。
“說什麽傻話，原本便是紀公子見我孤生一人，這才收留我一段時日，我又哪兒能這麽順杆兒爬。”
原本在将軍一住便是近半年，臉皮也已經夠厚了。
放在現代呢，就是她憑着一點小恩惠，就住進一個單生男人家裏，關系還沒确定呢，就想跟着人家回去了，不要臉！
不管古代還是現代，看房子都是一個很累的事情，看了三處，天色便暗了下來。
待梁清回了臨景院，紀寧早便坐在屋子裏等着他了。
夕陽的餘光從西邊大開的窗戶中照進屋子裏頭，紀寧端正地坐在窗邊的坐踏上，手中正拿着一本書翻看着。
梁清起先倒是沒在意，“今日怎麽來的這般早？”
紀寧擡起頭，朝跟着進來的綠娥看一眼，一旁候着的曾管事便擡腳往外頭走去，“綠娥，去傳飯。”
“是。”
待兩人都出去了，紀寧這才開口，“今日事兒不多，便想來與你說說話，倒是不曾想，你又跑的不見了人影，外頭真是這般有趣？”
當然是…
“有趣啊。”梁清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
不說有趣，梁清還擔心将紀寧将她關家裏，他也不是沒能力做不是。
“是麽，”紀寧笑了一聲，“那過幾日，我帶你去個更有趣地方玩一玩，可好？”
更有趣的？
梁清眉頭輕蹙，眼帶狐疑地看向紀寧。
只見他神色自然地将手中的書翻了一頁，大抵沒聽到梁清回答，擡起眼皮側頭朝她看去。
将手中翻了一半的書往兩人中間的案頭上一放，紀寧忽地對着梁清露出個笑來，“夫人愛看書，那兒藏書之盛，大抵能滿足夫人。”
對于紀寧這般促狹，梁清早便免疫了，只是對上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眸，不過兩個數的時間，還是垂下了眼皮。
這下倒好，案頭上那本書倒是瞬間映入她的眼簾中,梁清背後一凜，腦子中瞬間閃出幾句豔詩：乃出朱雀，攬紅裈，擡素足，撫玉臀…
這本《陰陽樂賦》是梁清買話本附贈的，當時她還當是什麽詩詞歌賦之類的，不曾想裏頭居然是文字版的春宮十八式。
當然對于梁清來說吧，還差了點味道，但是也算是她看過的話本裏最露骨的了。
梁清：“……”
被飼主發現自己看小黃文要怎麽處理？
“聽說夫人一直在找星象之類的書卷…”紀寧看着僵住的人，唇邊的弧度越發明顯，點了點案上的書道，“當然，若是夫人喜歡這類書，那大抵是沒有的。”
“不，不是，這是書齋送的。”梁清只得吶吶地反駁。
她這會兒真怕紀寧問，買什麽書，書齋還能送她這麽一本當贈禮。
“哦，”紀寧笑了笑，倒是沒有追問，“那可要跟我去？”
“去，去，去！”梁清趕緊将案上的書合起來，現在只想趕緊轉移話題。
紀寧一直不曾跟梁清說起過要去玉京的事兒，梁清也沒提，只是待梁清将與掮客簽了租賃文書，交了一年的房租後，忽然與她說：“收拾些衣物，明日帶你出去玩兒。”
想着之前答應了，梁清倒也沒說什麽，簡單收拾了兩件衣裳，便帶着綠娥一道上了馬車。
作者有話要說：
紀寧：下回，我們可以探讨探讨這本《陰陽樂賦》梁清：我冤枉，雖然我看了
紀寧：你還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