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見到遲栖塵時，她還真沒有認出來，不過她敢肯定，東方欲曉一定不會無緣無故來這種地方。
“很多年不見了，伊歐斯。”他連起身都免了，擡着眼看她。
伊歐斯打量了很久，才哦了一聲，“遲栖塵？”他們兩個人的名字都拗口，當時在全校都很出名，“真的是你呀，你原來多矮呀，沒想到現在都這麽高了，不過還是這麽瘦……”
東方欲曉輕咳一聲，提本自己的親親女友，別只顧着別的帥哥。
“原來你們認識？”
“我們是小學同學。”伊歐斯環着他的手臂，趕忙賠罪式的笑笑。
東方欲曉點點頭，“還真巧，我們也是一起長大的……”
遲栖塵看着這兩人，還真是甜蜜，他替東方欲曉感到高興，終于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
“難怪你要來西餐廳……”她笑嗔着瞪他，“真是差別對待，你怎麽不說請我吃西餐？”在她面前老裝得一副混混的樣子，沒正經也就算了，還天天帶她吃路邊攤。
她也太廉價了吧。
遲栖塵還在冷笑着火上燒油，“你還沒看見他外面的那輛車……”
伊歐斯一愣，轉頭問他，“你開了幻影？”
東方欲曉忍着笑點頭，很豪氣道，“送你了……把你的攬勝借我用用，那車還沒過磨合期，不好飙車。”
沒一輛便宜的。
遲栖塵看着他倆，敢情在這跟他炫富來了？
伊歐斯翻了個白眼，也不想跟他客氣，把車鑰匙往桌上一拍，“悠着點開，那車子正是好開的時候。”他上次追韓成的時候，那飙車的水平她見過，後來她還特意把攬勝修了修，花了不少銀子，大少爺現在還要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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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盡量吧……”他把車鑰匙也給了她。
其實早就想給了，他不怎麽開車，在外面跑時開警車，皮實，撞壞了不心疼。但伊歐斯的攬勝據說是方為安原來開的，性能各方面都不錯。在城市裏開車，實在不需要太豪華的。
如果這次不是為了遲栖塵大少爺，他也不至于向她借攬勝，不過那種SUV的車，挺适合飙車，他上次已經領教過了。
“我這次回來暫時不打算走了，所以打算買車買房，有好的可以推薦給我。”遲栖塵這幾年一直世界各地跑，邀請他的公司數不勝數。
“車子房子我沒有，你要是想收藏個字畫古玩可以找我，算你八折……”伊歐斯又開始推銷自己的商品。
“可以考慮。”
遲栖塵喜歡吃牛排配紅酒，東方欲曉真是大出血，跟他叫苦不疊，“你一個網絡高手，一個漏洞就能拿千八百萬，我可憐巴巴的一個小警察，還得請你吃昂貴的西餐。”
“對了，你媽媽前兩天也找過我，說是公司要上市一款新産品，想讓我檢測網絡安全系統。”他這次回來也是受了萬薔的邀請。
“別跟我說這個，我不管公司的事。”東方欲曉沒興趣聽。
遲栖塵搖頭失笑，“我真替你媽媽感到悲哀，生了你這麽一個不孝子。”
萬青松只有一個女兒，萬薔只有一個兒子，他卻撇下家族生意不管，去當警察，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你還是先幫我把這個案子了解了，免得我總煩你。”他喝了口紅酒，兩萬一瓶……天天照這樣下去，他鐵定老婆本都賠了。
遲栖塵輕輕搖了下頭，“入侵個人電腦也要他人在這才行，否則我上哪裏去查他的IP地址。”
“邱越澤現在回了美國，也就是說我們要去趟美國？”
“也不一定，有他在美國的IP地址也可以，不過最好是他人在這裏，會快很多。”
“你們要入侵邱越澤的電腦？”伊歐斯還不知道遲栖塵真正的身份，但聽起來離她很遙遠。
“他電腦裏一定有相關的罪證。”如果單純靠查，不知道要查到什麽時候。尤其是邱越澤目前并沒有露出一點蛛絲馬跡，可見他隐藏的很深很好。
要想一擊致命，就得找到關鍵性的證據。
“如果他發現怎麽辦？”
東方欲曉眼角笑着挑了挑遲栖塵，“有他在，還沒人能發現。”
伊歐斯都不知道遲栖塵現在居然是個黑客，不過那時候他就喜歡鑽研計算機，果然從小就有這方面的天賦。
這方面她幫不上忙，但東方欲曉交待給她另外一個任務——幫忙照看梁微因。
***
對于梁微因，東方欲曉沒有采用提審的方法，考慮到這件案子現在并不明朗，如果公然提審，恐怕會讓邱越澤知道。另一方面，他也不相信梁微因與這起案子有關。
相識多年，他相信她不是一個泯滅良知的人。而且邱越澤那樣一個小心謹慎的人，斷然不會找梁微因這種膽小怕事的女人當拍擋，他估計邱越澤沒有讓任何知道。
他回過幾次家，把這個案子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并為她做了一份詳盡的口供。但似乎梁微因還真是一無所知，這些年，他們也不曾住在一起，都是在各自家裏生活，仿若兩人不相幹的人。
但她呆在東方欲曉家裏，他也就來過一兩次，問了話就走。她不敢出門，一個人提心吊膽——所以當伊歐斯來看她時，也顧不得是誰了，對着她大吐苦水。
包括當年自己的絕情，在美國這些年生活的不盡如人意，還有這次，她也很害怕，怕邱越澤會對她不利。因為她實在想不起自己知道他什麽秘密。
伊歐斯不擅長安慰人，只能聽着她訴苦，不過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的睡衣上——那是她放在東方欲曉家的睡衣。
“不好意思，我沒有衣服可以換，看見你的衣服在這裏，就拿來穿了。”梁微因垂着眸，在她看到東方欲曉家裏有伊歐斯的衣服時，是真的徹底死心了。
尤其還有內衣褲。
她知道東方欲曉不是一個随便的男人，從前他們小，交往時他連吻她都是一帶而過，唯一的一次在酒店過夜，他們只是躺在那裏，哭了一個晚上。
若不是他認定的人，又怎麽會肆無忌憚的跟她住到了一起。
伊歐斯臉有些紅，因為他家有一些內衣褲，是兩人逛超市時，東方欲曉硬要給她買的，回來後沒少讓他□□。現在居然穿在梁微因的身上？
“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帶些衣服過來吧，我的衣服……有點大。”她個子高，嬌小的梁微因穿上自然顯得大。
“謝謝，”她長長的睫毛垂下，“欲曉現在住你家裏嗎？”
這話問的，叫伊歐斯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回答是，顯得她多嘚瑟，可回答不是，梁微因明顯也不相信。
正猶豫着，就聽她又問，“你們的婚事推遲了？是不是因為這個案子？”
這個還算好回答，伊歐斯點了下頭。
梁微因苦笑，當時他追到機場時說的那些話，她一眼就看出來是違心的說辭，卻還是鬼使神差般跟着他回來了。
兩個愛着同一個男人的女人，坐在一起聊天，還是聊那個男人，委實有些畫面不協調。
伊歐斯又敷衍的說了幾句，便匆匆告辭。
東方欲曉說，他派了莫莫和老B輪流監視着梁微因。從他家出來時，還特意四下望了望，沒有看到人影。不禁失笑，現在的警察跟蹤起來與賊也沒有分別。
嘲笑着鑽進車裏，才想起她開着東方欲曉的幻影，還真有些不習慣。
***
剛進到店裏，錢多多就說有一個客戶打電話來要買字畫，但指名要她出面。好在是熟客，說不定是轉介紹的業務。伊歐斯沒有多想，拿着照片開車就去了。
錢多多擦擦眼睛，仿佛眼花了一般，“她怎麽開了輛幻影？”
伊歐斯到了約定的咖啡館，客戶還沒有來，她看了看那幾張照片，都是昂貴的字畫，一副他們能賺不少。看了看時間，東方欲曉還在外面跑，她卻坐在這裏喝咖啡……
現在當警察的真是不容易。
手機微信響了兩聲，正巧是他發過來的：你在哪兒。
她回：見客戶。
他馬上回了句：剛接到消息，邱越澤早上入境了……你自己小心點。
伊歐斯正在震驚時，後面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真怕你不肯來見我。”
他上午入境，下午就想方設法約她見面？伊歐斯自認還算淡定，不管這個案子他是不是主犯，單他上次的那幾句話，就讓她對他失望透極。
本來就無感，現在更加有幾分厭惡。
“學長回來了？”她淡定如斯的問他，“是你想買字畫嗎？何須如此拐彎抹角？”
“怕你不肯見我。”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伊歐斯怕東方欲曉擔心，快速在手機上回了兩個字：知道。然後若無其事的輕啜着咖啡。
“你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幹嗎怕我不肯見你？”她似假還真的問他。
邱越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佛在猜測她心中所想。但伊歐斯連個正眼都不給他，讓他無法洞悉乾坤。
“歐斯，東方欲曉和梁微因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他切入正題。
其實他大可以不再回來，但思來想去，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東方欲曉劈腿，這個時候的伊歐斯正是需要人陪伴和安慰的時候。
他是真的喜歡伊歐斯，所以他不想放手。
“知道。”她大方承認。
如果沒有這件事，今天28號，就是他們結婚的日子。他特意選了今天回來，是為了她嗎？
邱越澤嘆了口氣，慫恿道，“東方欲曉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這樣為他。趁現在還來的及，也應該各歸各位了。”
伊歐斯擡眸，不是很明白‘各歸各位’的意思。
“梁微因應該是屬于東方欲曉的，而你，應該是屬于我的。”這樣霸道的話，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讓人壓抑而恐懼。
“很抱歉，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們的婚禮只是延期……”她看到邱越澤皺了下眉，勾起唇來笑道，“我懷了他的孩子，就算他喜歡梁微因，也不得不娶我。”
這樣自私且卑微的借口，是如今處理三個人關系的最好說辭。
邱越澤果然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又聽伊歐斯強調了一句，“外面我的那輛幻影，就是東方欲曉的媽媽為了獎勵我，送給我的禮物。”
她手肘撐在桌子上，五指撫着自己的下巴，稍稍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他失望痛苦的搖頭，“歐斯，你這樣做值嗎？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留住一段不會幸福的婚姻，這樣有意思嗎？”
伊歐斯有些出神——昨晚東方欲曉不知幾點才回來，她都已經睡着了，居然被他叫醒，折騰了她大半個夜。今天一早，她可以晚起，但是他早就沒了人影。
唉，果然以後暗無天日啊！
“可是我愛他，我不能沒有他。”眼角微微泛着淚光，只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尖都是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