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東方欲曉随香港國際刑警去了趟老秦的家裏，他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但四室的房子，地段在旺角，也确實夠奢侈。老秦原來只是個小職員，這幾年突然就發跡了。若不是出了這件事，估計他家人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他的妻子和父母都在哭，孩子在美國上學，還沒有告訴她。鄭嘉美告訴他，香港刑警的辦事效率也很高，他的卧室早就翻遍了，什麽線索都沒有。
可東方欲曉就是不信，非要再來找一次。鄭嘉美有些不高興，他這是在置疑香港刑警嗎？其實他并不是在置疑搜索的不夠徹底，而是覺得有些線索還沒有暴露出來。
老秦有記日記的習慣，他覺得這裏面一定有所暗示。
“東方警官，這日記本我們每一頁都認真看過了，沒有涉及到這方面的內容。”鄭嘉美臉色陰沉的提醒他。
“我想再看看。”他堅持自己的想法。
鄭嘉美在一旁環着胸，也不理他。莫莫見苗頭不對，忙對鄭嘉美解釋道，“鄭督察，我們隊長的意思，是有可能我們沒有理解他日記裏隐藏的內容……而且，每個人看完的感覺都不一樣，你說對吧？”
鄭嘉美鼻子裏輕哼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那你們随便吧，看完了叫我一聲。”
莫莫吐了吐舌頭，香港的女督察都這麽冷傲嗎？
不過東方欲曉看完整本，的确也沒有感覺出哪裏不對勁，寫的都是一些生活的小事，如果女兒回國，他和朋友喝下午茶，打籃球之類的，也有工作中遇到不順心的事，發發牢騷。
“隊長，你覺得這麽大的事，他會寫在日記裏嗎？”莫莫怎麽覺得正常人想掩蓋都掩蓋不及，不會自己暴露出來吧。
東方欲曉摸了摸下巴，他也不敢肯定，但不排除他随手記下一筆的可能性。
出了老秦家，鄭嘉美冷嘲熱諷道，“東方隊長，還想查什麽？”
“我想再去老解家裏看看。”他昨天已經看過一次了。
“還真是麻煩。”鄭嘉美悻悻的上了車，東方欲曉和莫莫坐在了後面。
“鄭督察，你我都是刑警，應該知道，查案中若是遇到解不開的謎團時，就應該回到原點，從頭開始。”東方欲曉當然知道她不高興了，但他既然都來了，該查的自然要不厭其煩的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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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嘉美這次沒的講話，只是在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
“東方隊長，不可否認，你辦事時的樣子還真的挺帥。”
“我平時不帥嗎？”東方欲曉為了聯絡友誼，工作上有時也會開兩句玩笑。
“平時帥不帥那要問你馬子。”鄭嘉美方向盤一轉，駛上了大道。
香港的道路很窄，坐在車裏感覺像坐進了螞蟻窩。東方欲曉身材高大，還真的有些憋屈——今天上午的拍賣會，這也正是他要抓緊時間查案的原因，因為他打算和伊歐斯一起回去。
這幾天雖然忙，但晚上回到酒店還能看到她，若是讓她自己回去，他恐怕會想念的發瘋。
老解的情況要好一些，他沒有親人，就一個人，父母早已亡故，前妻遠走加拿大。他沒有孩子，這幾年一直自己一個人住。
那天他在酒店交易，最後酒店的監控錄像也調了出來，并沒有可疑之人，可見是對方還沒有出現，他就已經自殺了。但從美國來香港的人有如過江之鯉，不可能逐一排查。
他所有的通話記錄，有許多都是在公用電話廳打出的，而且還都是沒有監督區域的死角……還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東方警官，我覺得現在我們應該從老秦被殺這件事查下去，應該查查看監獄裏的人，那安眠藥定是有人送進去的。”鄭嘉美堅定道。
“恐怕不容易查，前期的事情都沒有頭緒，他們肯定隐蔽的很好。”東方欲曉翻找着書桌，但老解并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只是在臺歷上的五號上畫了一個圈，上面寫着“小五”。
東方欲曉閉了閉眼，問鄭嘉美，“我記得老秦的日記裏也提到了小五這個人，查查看，是不是他的同事或朋友。”
鄭嘉美不敢相信的拿過來瞅了眼，日記上涉及的人物，都是很親眤的稱謂，她以為是普通的朋友或同事。
“好，我這就去查。”
她剛要離開，手機卻先響了起來。
“madam，我們收到一封匿名信，上面寫着，今天港灣酒店的文物拍賣會，會場有人埋了□□。”
“港灣酒店？”這是恐怖襲擊，她不敢大意，“通知飛虎隊待命，我馬上過去。”
“港灣酒店怎麽了？”伊歐斯現在就在那裏。
“有人匿名舉報，說有□□……”
“快走——”
東方欲曉拉起鄭嘉美就下樓，跳上了車。他想打給伊歐斯，但手機沒有人接。他心裏焦急不安，一直在催促，“麻煩快點。”
“我都不急，你急什麽？”鄭嘉美奇怪。
“鄭督察，嫂子現在應該在那場拍賣會現場。”莫莫也着急起來。
東方欲曉全身輕輕顫抖着，嘴唇抿得已然泛白。他不停的在打電話，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是沒有人接。
“放心，應該還沒有爆炸，否則我們能聽的到消息，”鄭嘉美正安尉着他，就看見前面人山人海的在示威，“糟了，現在占中，車子過不去。”
東方欲曉再等不了，推開車門就跳了下去。
他延着銅鑼灣怡和街奔跑起來，不算寬敞的馬路兩側皆是高樓林立。拐入高士威道，來往的人流都在側目向他望來。東方欲曉飛狂的奔跑，他在擁擠的人行道上不方便，就跳到了汽車道上。
巡邏的警員騎着摩托車向他叫喊，東方欲曉全當沒有聽到。當那輛摩托車一下子橫在他面前時，他飛身一躍跳了過去，繼續狂奔。
跑到英皇道上，後面的摩托車由一輛變成了兩輛。東方欲曉知道香港警察辦事的規矩，愣是搶了一輛摩托車，“自己人，借用一下。”
那個穿着黑色制服，戴着白色頭盔的警員不停地在追趕他。東方欲曉本就擅長騎摩托，一給油的時間，人早已飛了出去。
他到這酒店裏，警察已經在現場維持秩序，有條理的疏導裏面的人員撤離。
東方欲曉沖進去時，被攔了下來，“先生，你不能進去。”
“我是警察，我老婆在裏面。”裏面的人流驚慌而快速的向外走，他撥開一個又一個，翹首尋找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欲曉——”伊歐斯在門外面看到他，向他揮了揮手。
東方欲曉一步跨了出去，在她面前停下時，已把她擁在了懷裏。他是真的松了口氣。
伊歐斯本來是有些晚了，她到時，這裏已經戒嚴，所以根本就沒有進去。
“你來找我？”他抱得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怕你有事。”他吻上她的額頭，
“我來晚了，沒事。”她笑着看他，心底是甜蜜又溫馨。
他跑了一頭的汗，連眉上都是一層薄薄的汗珠。他抹了把濃密的頭發，喘息都還不穩。
鄭嘉美和莫莫趕到的還不算晚，因為那個丢了摩托車的小警員也追了過來。他手撫着膝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的，摩托車……”
鄭嘉美笑了，只能拍拍那位仁兄的肩膀，“自己人，征用一下你的摩托車。”
那個警員抹着汗點了點頭，再擡眼一看伊歐斯，問他，“夥計，這就是你老婆……難怪拼命追。”長得還真是漂亮。
伊歐斯笑着睨他一眼，“誰是你老婆？”
“我都追成這樣了，還不是老婆……”東方欲曉簡直要跪倒了。
莫莫掩着唇笑。
酒店的人員都已經安全徹離，□□不算複雜，拆彈專家已經解除。
東方欲曉直覺，那個放□□的人應該還在這些人當中。而這次難得鄭嘉美同意他的觀點，現場所有人員都不能離開現場。警局的人在一一做着筆錄。
東方欲曉還在和伊歐斯貧嘴，莫莫不方便插手，只能在一旁觀望。
這時，人群裏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子趁着所有人不注意他的時候，想悄悄的遛走。東方欲曉眼睛多尖，耳邊伊歐斯還在喋喋不休，他卻是慢慢的走了過去。
饒是如此，還是驚擾到了那個男子。他一回頭看到東方欲曉，轉身就跑了起來。
東方欲曉和他有一段距離，馬上拔腿就追。
“欲曉——”伊歐斯和莫莫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追了上去。
“通知人員攔截。”他最後交待了一句話，便連人帶聲音一并消失。
伊歐斯追在他後面，自然沒有他跑的快。東方欲曉翻過欄杆，馬路上一輛轎車駛來，他一躍身從車頂上滾了過去，在雙腿落地的一剎那，人就像離弦的箭一樣，又飛了出去。
“欲曉——”伊歐斯不放心，在後面叫他。只是東方欲曉跑的太快，她自認是長跑冠軍都追不到他一個影子。
那個男的趁機截了一輛摩托車，東方欲曉在後面緊追不舍。
兩條街後，正好前方一輛大貨車擋住了摩托車的去路。那人一愣神之際，摩托車慢了下來。
東方欲曉像頭骁勇的豹子一樣撲了過去，連人帶車撲倒在地。
那人還想反抗，東方欲曉一扳他胳膊，将他扣倒在地，“警察，還跑......”
“欲曉——”伊歐斯跟着鄭嘉美的車子趕了過來。
東方欲曉把那人交給香港警方。
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真不像個玩□□的。
伊歐斯撲到他懷裏，緊緊抱着他的腰身。剛才他撞上轎車時真把她吓壞了。
東方欲曉前胸後背被汗漬浸透，頭發上嘀嗒着水珠。
“隊長，你也太勇了吧？”莫莫給他豎大拇指。
鄭嘉美雙手插着腰，贊賞的笑道，“按你們大陸的話講，東方警官真是太爺們了。”
伊歐斯從他懷裏擡起頭，他全身上下的男子漢味道只屬于她。
“東方警官先回酒店洗個澡，換身衣服，一會兒警局見。”
***
回到酒店，東方欲曉在洗澡，伊歐斯幫他整理衣服，心思還沒有回過勁來。
尤其是他剛才抓逃犯時的樣子，她既崇拜又擔憂起。愛上了這個男人，注定這輩子她都不會無聊了。
是不是以後她都要為他擔驚受怕？
東方欲曉出來後，上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胸肌和臂肌像砺石一樣堅硬有形。
他一身清爽的挑着她的下巴問，“現在是不是覺得你男人很帥。”
“對呀，尤其是抓逃犯的時候......”她所有的擔心都不想讓他知道。
她既然愛他，就要愛全部的他，就算他真的殉職，她也為他守寡。
呵，她是真的愛慘了這個男人，但他值得她愛。
東方欲曉一偏頭問她，“不應該是我去救你的時候嗎？”
“但是我沒看到你在奔跑啊......”伊歐斯突然兇巴巴的問他，“你跟我打架的時候是不是讓着我的？”
“打壞了你我心疼，”東方欲曉嘬了下她的鼻尖，道貌岸然道，“喜歡看我奔跑啊......我在床上也可以奔跑。”
他溫熱的氣息在她耳中翻滾，燒得她火辣辣的熱，她放在他背後的手都蜷縮到了一起。
她想，如果他現在要，她一定給，因為他的男性荷爾蒙正在一點點的滲進她的體內，而産生的化學反應就是，她也想要這個男人。
東方欲曉的手機響起時，伊歐斯甚至還有些憎惡，
他轉過身去講了會電話，整個人都肅沉起來。伊歐斯只斷斷續續的聽了幾句，這麽嚴肅的語氣，應該是和工作有關。難道又出了什麽情況？
東方欲曉挂斷電話後，還是一語不發，他在思忖。伊歐斯知道，東方欲曉一沾了工作，就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男人了。
“怎麽了？”
“鄭督察打來電話……剛才我抓到的那個男人，在刑訊室裏撞牆自殺了……”
伊歐斯非常不解的問了他一個專業性的問題，“撞牆真能撞死人嗎？”
“如果撞到腦幹部分，很有可能一擊致命。”這些人分明就是經過專業培訓的，寧死也不會招出其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