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家裏把買來的菜放到廚房裏，“爺，你看我今天好好給你露一手。”見到坐在堂屋的爺爺，戴書雅信心滿滿地說着。
她很喜歡自己的爺爺，她有記憶的時候，還記得他對奶奶多好呢。
奶奶五年前病死之後，爺爺就一直一個人住着，一個人下田種地，從來沒打算再找個老伴過日子，也不靠孩子們養。
她小時候就很羨慕爺爺奶奶的愛情，聽爸爸說爺爺奶奶當年是自由戀愛，感情很深，家裏人反對就私奔到了這個小村子。
一住就是幾十年。
“小丫頭又要烤番薯給爺爺吃？”戴爺爺清楚記得，每回和老伴來大兒子家，這大孫女就喊着“爺奶，我給你們烤番薯去。”
那時候老伴都念叨着，讓他去種番薯送大兒子家，大孫女愛吃。
這話戴景聽了都忍不住笑開，“我會炒菜，爺別瞧不起我。”她真的整天烤番薯挂在嘴邊？戴書雅有些懷疑人生。
“這小黑狗是新養的？”戴爺爺看到黑呆呆，問了戴景一句。
“雅丫頭撿的，怕這狗凍死就帶回家。”戴景解釋一句，戴爺爺也不再開口，喝着小酒吃團圓飯。
戴書雅時不時就給黑呆呆夾菜，今天的菜色比平時豐富，不只有蘿蔔青菜了，還有金瓜筍尖的一些素菜，讓呆呆都嘗嘗。
吃完晚飯，戴書雅和媽媽一起收拾廚餘，爺爺已經洗漱好回房間休息了，今天小酒喝得過頭了，困。
晚上外面的炮仗聲不停，大城市裏可不讓放炮仗煙花，她老家這些偏遠的農村倒是沒那麽嚴，過年就放炮仗煙花，除夕夜能響一個晚上不停的。
媽媽每年除夕夜都會去和姑姑婆婆們去村裏一個祠堂點蠟燭燒香，這也是她們這裏的一個習俗，雖然她至今沒搞清楚是拜的什麽，有什麽說法。
今晚她不必守歲，這村裏她也沒什麽夥伴朋友，很多小學同班的姑娘這會兒都是幾個孩子的媽了，家裏親戚小孩也基本是幾歲十幾歲的小孩，她不可能玩在一塊兒，幹脆早點上床睡覺。
外面炮仗聲音實在大，家裏的牆也基本不會有隔音效果，戴書雅幹脆拿出手機。
回來家裏之後就沒掏出過手機，畢竟她也不是離了手機就活不了的人。
“你側躺着，給我當手機架，我看電影。”戴書雅的想法很好，讓黑呆呆給她當手機支架。
奈何黑呆呆一點不願意配合，它想和戴書雅一起看，不管看什麽。
戴書雅只好把手機靠着牆，她側躺着看，黑呆呆就趴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手機屏幕。
她手機裏下載了幾部電影，找了部熱血題材的動漫電影看。
一人一小怪物看起了動漫。
意猶未盡看完一部，“我去上廁所，你不要跟着，你上不上廁所的？”穿上外套準備去上廁所，黑呆呆見戴書雅要走，連忙想要跟上，聽她這麽一說，倒是搖了搖腦袋，乖乖待在床上。
“黑呆呆？”上完廁所回來，戴書雅喊了一聲，黑呆呆怎麽不見了？
棉被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戴書雅直接掀起來…黑呆呆舒舒服服地側躺着呢，她這個角度，那四條小短腿正好是朝着她的方向。
“也不怕在被子裏悶死就鑽進去？上次的教訓還不記得？”直接把小怪物提溜出來，放在毛巾床上，“繼續看電影，看完電影在你自己的毛巾床睡覺。”
家裏的被子是純棉被，一年又一年地曬用，重的不得了，“不被悶死也要被壓死，你這小身板哪能受得了。”
其實手機就放在黑呆呆的毛巾床上，畢竟靠牆，只能順便征用黑呆呆的“領地”，所以被放在毛巾床上的黑呆呆還挺擋視線的。
“外面炮仗聲音大，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麽？”在看第二部電影之前，戴書雅覺得自己該好好教育小怪物。
黑呆呆是背朝着她的，圓圓的身子圓圓的尾巴，還真是讓人萌得不要不要的。
黑呆呆是故意要和她作對？這會兒什麽動作也沒有，都不吱聲，就拿屁股對着她……雖然黑呆呆的屁股被黑毛掩住，但她确定，這個位置就是屁股，那團圓尾巴不算，它就是拿屁股對着她！
看來要拿出必殺技了，戴書雅伸手，捏了捏小怪物尾巴的軟骨。
果然，又縮成小黑球了，這招真是屢試不爽。
“有消息發過來。”本來想要看看小怪物這會兒能堅持多久，看到黑下來的手機屏幕又亮了，直接拿過手機。
[袋鼠，我分手了，嘤嘤嘤～]是齊糯的消息，已經很習慣袋鼠這個稱謂了，她的名字取得很容易諧音…從小到大不是“袋鼠呀”就是“帶書呀”。
齊糯是和她同期的員工，秀恩愛狂魔，而且大膽狂放…心眼不壞，和她關系也很好。
[你看起來不像是分手了，像是在說笑話。]不管黑呆呆，戴書雅和齊糯發着消息。
[真的分了，你不知道多過分，他居然說要帶我見父母…我還想多玩幾年，這種男朋友就該分，不然留着過年？]
[讓你見父母又不是讓你馬上結婚。]
[有什麽區別？你不是不知道，他都三十了，就算不馬上結婚，也會被逼着馬上結婚。]
[我大概懂了，所以你主動提的？]
[是啊，我勾上了一個小鮮肉，正在約會呢。]
[春宵一刻，你為什麽要發消息給我？]那個三十歲的男人，她就知道不會長久，還真是不長久，才談了一個月啊。
[不是想要有人和我一起分享喜悅嘛。]
[大過年大冬天的出去和男人約會，不知道有什麽喜悅可言。]
[反正今年不回家過年，就好好玩幾天。]
還在編輯消息的戴書雅，感覺到枕頭的動靜，轉過臉，黑呆呆正在費勁爬枕頭，她的枕頭不高，對黑呆呆來說就是太滑了，根本立不穩。
看她拿手機打字，黑呆呆也想要看看。
“你去睡覺，別打擾我。”直接把黑呆呆推到毛巾床上去，戴書雅繼續打字發消息。
[這回幾歲的？]
[好像念大二的。]
[你不會有罪惡感？]
[這有什麽罪惡感的，你情我願，而且都成年了。]
[記得保護。]
[知道…他快洗好澡了，byebye~]
[……再見。]
聊完天，看到黑呆呆依舊死心不改，繼續爬着枕頭，滑下來重新爬。
她的枕頭不高但挺長的，所以對黑呆呆來說，爬枕頭并且來到她身邊，就是項大工程。
“要睡覺了，再爬，明天出去還不帶你。”戴書雅和齊糯聊天聊着就聊困了，警告黑呆呆一句，把手機放到包裏，包的拉鏈拉好就放床頭櫃上，好了，睡覺。
黑呆呆聽話地不再爬枕頭，回到自己毛巾床上，安安穩穩睡覺，明天它也要出門。
就算外面炮仗聲音再大，也抵不住戴書雅睡意濃，沉沉睡去。
正月初一，她們這裏還有吃果子酒的習俗，去年哪家哪戶生了小男孩，都會在今天辦酒，說是酒，其實擺的都是幹貨水果。
上午基本都是小孩兒去，在桌上抓了一把核桃牛肉糖雞爪就藏在自己的大口袋裏，邊吃邊藏。
戴書雅也不覺得和一桌小孩兒坐一起有什麽，抱着黑呆呆放自己腿上，黑呆呆差不多算是在桌底下了，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它，一桌的小孩都忙着摸東西藏。
剝了一根香蕉，掰了一小塊給呆呆嘗嘗，它不吃就她自己一個人吃完剩下的。
黑呆呆能吃，用小短腿蹬了蹬，示意戴書雅它還要吃。
見黑呆呆能吃，她直接自己吃掉大半根，留下一小截喂呆呆吃。
吃完香蕉吃柑橘，黑呆呆也能吃橘子，所以不愁吃，戴書雅自己吃也不忘記喂黑呆呆。
等小孩兒們差不多摸完“值錢”的小吃食，準備走的時候，戴書雅悄悄把黑呆呆放地上。
黑呆呆知道她的意思，邁着四條小短腿，等戴書雅起來一起走。
走的時候順便拿了個柚子，這種小柚子拿的小孩不多，蘋果之類的也不怎麽受歡迎，這些東西很快就會把口袋填滿，裝不下其它東西，關鍵是“不值錢”。
吃完這一家吃下一家，戴書雅感覺自己撐了，才帶着黑呆呆回家。
黑呆呆沒有吃撐的現象，反倒挺精神的，回家了就用肉墊拍拍小柚子，昂起小腦袋，圓圓的眼睛看着戴書雅，想讓她剝開給它吃。
戴書雅現在是在自己房間，她規定黑呆呆出門回家，不擦腳就不能上床，這會兒黑呆呆是在地上，因為想吃小柚子，就讓戴書雅把小柚子也放地上。
小柚子吃的時候，裏面的果肉衣也要弄掉，戴書雅這會兒懶得弄，直接剝了根香蕉，用她盛瓜子花生的盤墊着，放地上。
香蕉皮已經完全剝掉扔到垃圾桶裏，整根香蕉剝好躺在盤子上，盤子因為洗過不髒，黑呆呆開開心心吃香蕉，暫時把小柚子放一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