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家怎麽這麽亂
第二天下午，齊涼在圖書館給林安進行測驗，開始之前，林安戰戰兢兢道：“會，不會很難啊。”
齊涼：“不會。”
“那我多少分及格？”
“60分。”
“那我……”
“你會問主考官這麽多問題嗎？”
“不會。”林安嘟囔着，“我中考都沒這麽緊張過。”
試卷的難度對她來說中等，但時間只有半小時，所以林安覺得，她及格就應該不錯了。
時間到了，林安把卷子給他，齊涼看看手表：“快上課了，我帶回去改，明天給你吧。”
“哦。”林安看他面前攤着她昨天新買的《穿條紋衣服的男孩》，湊過去問他：“好看嗎？”
“小學看過，現在溫習一遍，感覺不錯。”
林安只好道：“我昨天帶回去看，太感動了，沒想到他們最後會死。”
齊涼低聲道：“那個時候，死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回教室的路上，林安又問他：“齊涼，你國慶節打算怎麽過？”
齊涼：“不知道。”
林安：“你不出去玩嗎？那麽多天的假期，要好好規劃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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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已經規劃好了？”
“媽媽本來讓我出國的，但我得回一趟老家，談不上什麽規劃。哦，舒意她們有興趣去我老家看一看，你要參加嗎？我們那裏，風景秀麗，大部分人家以捕魚為生，所以到處都有船，可好玩了！你要來嗎？”
齊涼沒說話。
林安只好承認：“其實也沒那麽好玩，我框你的。說不定你還暈船呢。”
齊涼頓了頓，“不好意思林安，我不能去。”
“沒關系啦。”她擺擺手，“我就是客套一下，我們那裏人，都熱情好客。”
走了一會，他又道：“對了，上次說給你的小提琴教材，我忘在家裏了，你急着看嗎？”
其實林安早忘了那什麽教材，但她還是點頭：“哦，挺急的，我去找你拿吧。”
下課休息，舒然問她：“哎，同桌，你老家那裏四處都有水，你游泳應該很厲害吧，到時指導指導我呗。”
林安：“說來慚愧，我并不會游泳。”
丁然：“啊，那你豈不是要被笑話死了？”
林安解釋：“我小的時候嘛，跟着我表姐去趕鴨子，結果一不小心掉河裏了，差點沒撈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時留下的陰影，我根本不敢下水，到現在都不敢。”
正說着話，丁當突然跑過來，一臉驚愕的看着她：“林安，你老實告訴我，你犯什麽錯了？”
林安搖頭：“沒有啊。”
舒然：“你這表情跟遇見鬼似的。”
“比遇見鬼還可怕。”她瞪大眼睛，湊近道：“我在門口看到周雪沁了，她讓我叫你出去一下。”
“周雪沁？”林安反應過來，起身，“知道了，謝謝你啊。”
舒然一把拉住她：“哎，我陪你一塊出去吧。”
林安笑：“我知道她找我什麽事，用不着那麽緊張。”
周雪沁只在教室外立了一會，突然間走廊就多了許多同學，但都是來來回回走動，沒人敢停下來明目張膽的看。
她看到林安，把卷着的鈔票遞給她，微微笑：“昨天謝謝你啦。”
“沒事。”林安接過來塞進口袋裏，問道：“你家也住在那個方向嗎？我好像沒在公交車上見過你。”
“我騎單車上學。”
“哦。”林安答應一聲，突然有些驚恐的指指她的臉，“你，你流鼻血了。”
她用手摸一下，低低的罵一聲。
林安慌忙從口袋裏掏出紙巾來，遞給她一張，讓她仰着頭，又扶着她的肩膀，“我陪你去處理一下吧。”
她微微掙紮一下，“不礙事，老毛病了。”
林安不依她，只道：“仰着頭就行。”
路不是很好走，林安不禁有些煩躁，走廊怎麽這麽多人。
打水間，周雪沁洗淨手，校服上滴上了一滴血跡，她用力搓了搓，血洗掉了，只有一大片水漬，林安把最後一張紙巾遞給她，有些擔心道：“你真的不用去校醫那裏看看嗎？”
“早看過了。昨晚我又熬夜了，今天才這樣的。”她随意道，用紙巾擦幹校服上的水，然後輕輕一丢進垃圾桶，“再次謝謝你了，我還從來沒有一天謝過這麽多次人。對了，你的名字是什麽來着？”
“林安。”
周雪沁輕輕念出幾聲，又納罕道：“我好像沒在光榮榜上看過你的名字。”
光榮榜是年級前五十的榜單，每月更新一次，林安窘，她何時才能登上這個榜單啊，但是她有很好的理由，“我剛剛才轉來的。”
“哦，這樣啊。”
林安是個好孩子，知道謊言只是騙一時，她主動承認，“我的成績不怎麽好，所以你在榜上看不到我的名字。”
周雪沁還未開口，林安只感覺面前有一陣風刮過，剛剛看清，就瞧見她們之間站了一個人，聲音着急道：“沁沁，你沒事吧，你怎麽又流鼻血了？啊，你還感覺頭暈嘛……”
不是沈炎又是誰，林安默默向後退了幾步。
周雪沁兇巴巴的開口：“你別這麽叫我行嗎？惡心死了，你，你離我遠一點！”
沈炎松開她，還是自顧自的關心：“你真的沒事吧，啊你怎麽回事，不是好久都沒有……”
“你離我遠一點就沒事了。”周雪沁再次重複，又對林安道：“要上課了，我先走了啊。”
“哦哦。”林安點頭，“再見。”
她走後，林安戳了戳沈炎，“那個，你确定，你還要執着下去嗎？”
“怎麽啦。”他奇怪的問。
林安扶額，“我就是覺得，校花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和對你的态度不一樣。”
沈炎傻呵呵的笑：“你也覺得她對我很特別是不是。”
林安：“……”
沈炎：“別說這個，林安，看來你們的關系不錯啊，這麽快就和我家沁沁認識了？”
林安如實報告，又道：“不過，她今天才知道我的名字，而且知道我成績不好，所以我覺得，我是沒什麽希望了。”
“成績不好怎麽了？我家沁沁又不是那種勢利眼。”他有些寬心道，“看來我果然沒有挑錯盟友，林安，我有直覺，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的。”
做完今天的作業，林安伸懶腰的時候想到，她和齊涼說要去他家拿書的，沒說具體的時間，但這也代表，她随時都可以去啊。
說做便做，林安從衣櫃裏拿出衣服來換，出來的時候，穿着圍裙的譚錦正準備從冰箱裏拿食材，他看到林安：“要出門嗎，爸爸已經在做飯了哦。”
林安摸了摸頭發：“哦，我去附近的超市買點東西，爸爸你要買什麽嗎？”
譚錦看了看：“哦，買瓶醬油回來吧。”
他準備去拿錢包，林安已經飛速的換好鞋要出門了，“不用了我帶着錢呢。”
到了齊涼家門口，林安微微呼氣，第一次來的時候，裏面的吵鬧讓她猝不及防，兩人不歡而散。這一次，應該不會的吧。
她按了門鈴，等了一會，沒有人應。
“有人嗎？齊涼？”林安輕輕敲門，還是毫無應答。
難道不在家嗎？林安想，下意識去擰門把手，沒想到沒有鎖，林安心裏一跳，貼在門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裏面的燈卻亮着，她心裏想，我就進去看看，如果齊涼不在家，我再出來，幫他把燈關掉。
然而剛剛進去，林安便被裏面的場景吓到了，她的第一反應是：齊涼家遭賊了！
客廳亂糟糟的，書架上的書籍散落一地，沙發也倒了，幾乎所有的東西都丢在地上，沒有一處縫隙。林安喚了一聲齊涼的名字，沒有得到應答，卻突然聽到一聲貓叫，“喵嗚！”
喜格格白白胖胖的身影從一個房間裏晃出來，又很快跑向林安，林安彎腰抱起它：“喜格格你在家啊，你的主人呢。”
它又叫一聲，林安往它剛剛出來的房間走去，發現齊涼側身躺在床上，衣服鞋子都沒脫，一只手還握着眼鏡。
林安吓了一跳，趕緊跑過去，輕輕叫他一聲，他沒有反應，又探手摸摸他的額頭，有點燙，可能是發燒了。
喜格格跳到床上，又喵喵叫幾聲，林安把它抱下來，輕聲道：“別打擾他睡覺，等會我喂你。”
林安把床邊的被子拿過來給他蓋上，又起身把關上窗戶，抱着喜格格出來了，看到客廳裏景象，林安掏出手機給譚錦打了電話，編了個理由，說晚點再回去。
林安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原來是擺在哪裏的，只能把書摞成幾摞，整齊的堆起來，喜格格在一邊吃得歡快，林安一邊收拾着一邊想，萬一齊涼不是發燒怎麽辦？萬一他暈過去了怎麽辦？
林安又蹬蹬蹬的跑回去，輕輕晃着他的手臂，“齊涼，齊涼……”
少年的眉頭擰着，好像有些難受的樣子，不一會，他緩緩的睜開眼，眼中的濃霧漸漸散去，剩下一片清明。
“你醒啦？”
齊涼看到旁邊的人，吓得不輕，“你怎麽在這？”
林安只問：“你感覺怎麽樣？頭還暈不暈啊？”
他卻執着的問：“你為什麽會在這？”
林安：“我來找你借書啊，之前說好的。齊涼，你怎麽睡得這麽死，你家裏好亂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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