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樣,是我任由得了的嘛?”程若航無名之火。
“她喝醉了!”
“……”程若航剛想說什麽,急診那邊通知來了個病人。
“我現在走不開……”
“我算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程家的。”紀東行匆匆挂了電話。
程若航知道紀東行一定會管程西,可是他所有的心性還是被攪亂了,調動所剩無幾的理智來平靜不該有的愠怒,他身邊的診療才是正事,那些作天作地的兒戲,程若航心一橫,他還是那句話:
離經叛道,出了什麽事也是活該!
程西光着腳踩在地板上,程若航回頭時,正好一寸日光罩在程西肩頭,他瞧不真切她的面容。
程西知道免不得一通罵,能在紀東行這兒,勢必程若航一定知曉了大概。
“哥……”這些年,程西不輕易這樣喊他了。
“昨晚和誰喝酒了?”程若航眼看着程西繞到沙發對面,正對着他,他興師問罪的态度也沒片刻容緩。
“……設計所的那個負責人,就是你見過一面的,賀先生……”
“我沒有興趣知道他姓什麽,我只想問你,如果昨晚不是紀東行打電話給你,你預備怎麽辦?”他貼着沙發靠椅坐着,面上有熬夜通宵的蒼白,聲音聽得出倦怠和極力的不滿。
“我以為對方客戶給得是杯飲料……”
“程西,你今年二十歲了,不是十二歲,……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還要人教嘛?你不是一直不要人管你的嘛,那就別像個二百五讓人笑話啊!”程若航忽然劈頭蓋臉的罵聲,所有的好脾氣與教養全沒了,那種陌生的戾氣,吓得程西不敢再說什麽。
“你知道你答應一個成熟男人去那樣的場合意味着什麽嘛?還是你覺得你真得長大了,即便發生些什麽,你也承擔得起,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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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航質問裏的假使,讓程西無地自容,以及膽怯地後怕。
事實上,确實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算了,我自己的事還顧不過來,為什麽要在這裏和你白費口舌?咱們平起平坐,哪來這麽多言辭鑿鑿對你!老程與程殊是親兄妹還管不了多少,更別提咱們這夾生的表兄妹了。這件事,我會跟姑姑說,她是表揚你勇氣可嘉還是批評你不知輕重都是你們母女倆關起門來的事,與我們這邊沒有幹系。”程若航一口氣說完他要交待的,一秒不多留地起身要走。
二樓睡眼惺忪的紀東行趴在欄杆上,“鬧什麽鬧,一大早不得安生,要鬧全都給我滾蛋!”
紀東行的起床氣配合着程若航的摔門聲,
砰~,
程西難堪極了,被人剝皮抽筋般地無地自容。
016
秋雨綿綿且密,水洗過的城,染上了未幹透的青黛色,天涼了好幾度,落地窗上總是白霧漪漪的,分不清時辰。
拾光商務酒店裙樓內飾裝修的工人都知道現場施工來了個壁畫師,還是年輕漂亮的女壁畫師。
她站在腳手架上,側臉望去,小翹的鼻梁十足的少女氣,兩只耳朵裏塞着耳機,一忙就是大半天,從沒半句喊苦喊累的話。
“小程,歇會兒吧。”帶她的孔師傅,在腳手架下喊她,并沖她丢了瓶水。
程西摘了耳機,又順勢将畫筆別在耳後,謝着接住礦泉水,站在架子上,大口大口吞着水,兩面立牆,客戶要求60個工作日完成,不得延期。程西剛來幾天,始終覺得沒上手,出來的效果始終沒她在畫臺平面上出來的理想。
這幾天的磨合,算是進入狀态,先畫了一個景,孔師傅也覺得很穩當,程西才慢慢找回些自信。工期其實有點趕,這幾天程西都是早來晚走,眼下她T恤牛仔,臉也是灰頭土臉的,孔師傅取笑,不是一頭長頭發,沒人瞧得出她是嬌氣的小丫頭。
“我正有剪頭發的打算呢,太長了,有點礙事。”程西這段時間回去都已經很晚了,累得爬不起來,還要一系列的梳洗,一頭長發不怎麽保養了不算,每天起碼得讓她晚睡半個小時。
唐唐說她變糙了,這就是她想要的理想工作?
理想不理想談不上,可是心裏百分之九十的還是美滋滋,這是實在的感受,比窩在辦公室裏端茶送水打文件有意思多了。
唐唐譏諷程西,這玩票真發燒了,早知道這樣,大學四年就別念了,浪費國家資源也浪費錢財和氣力。
程西:(我能說什麽,我也很無奈)式攤手。
“早先洪經理帶你過來,我們還打賭呢,這丫頭一天不到頭就得走,哪有這麽細皮嫩肉的姑娘來作畫師的。”
“事實會證明,你們輸了。”程西莞爾一笑,摘下耳上的畫筆,繼續捧起調色盤工作。
程西現在這面牆的主題是海與路,長漫漫的路,像是始于白色泡沫的海洋,更像是終于這片無休無盡裏。路延展出森林、遠山、近石、村莊、農場、學校、江河、城市……
她的筆帶過的景永遠比人更細致點,最沉重的黑與灰都集中在人物上,當然這種消極且厚黑只是她一個人的念頭,她希望孩子看到的更多的是色調的平和。
裙樓中庭外面窸窸窣窣傳來些人聲與腳步聲,話音還未落到腳跟,孔師傅負責的這片兒童游樂場區域就踏進來一行人,孔師傅很是和善地和來人們打招呼,“賀總……”
程西下意識垂眸看了腳手架下,賀正庭照樣衣冠楚楚之樣,帶着個白色安全盔帽,随行之人之中也只有付明森她識得,他們在對着圖紙一一檢查施工進度及情況。
程西沒作停留,繼續手裏的活。
“嗯?好面生的壁畫師,新招的?”隊伍裏賀正庭身旁一個清瘦儒雅的中年男士細細打量了下半截初步完成的壁畫,偏頭問。
“不是新招的,還是新買的?”賀正庭聲音聽起來着實欠,程西朝腳下站着的一行人匆匆一瞥眼,連招呼都省了。
“乖乖,好靈的姑娘,賀總這眼光是愈發得好啦……”那人的一句意味深長,惹得一行人跟着笑。
賀正庭也不打緊,把手裏的圖紙暫時擱給付明森,揚起眼眸,看程西,“程西,下來,見見咱們工作室的大老板,原總。”
“你做甚,這興師動衆地是作弄我,還是作弄人家小姑娘?爬上爬下的,行了,你的兵別來給我作揖啊,我當我的甩手大掌櫃自在得很。”那位原總說着轉身就走,巡監也跟着草草了事了。
賀正庭晚上組了個局,工地上的包工頭及項目的幾個監理一并喊了犒賞,他讓孔師傅也來,……“程西,要一起過來嘛?”
“不用了賀總,我手殘腦殘,就這樣工期還未必趕得上呢,我想緊一緊時間,謝謝賀總關懷。”程西都沒轉身瞧賀正庭回話,腳在架子上移了移位置,順便踩落了些泥灰,揚了賀正庭一臉。
上回腦袋一熱聽了賀正庭的話,去了那個應酬,被程若航訓斥一通,她即便沒程若航說得那麽不堪,也委屈憋悶了很久。
她事後也懊悔,她确實不知天高地厚,腦回路太簡單,即便沒有陰謀算計,起碼的嫌隙還是要避一避的。
她正式接了這份牆繪活開始都是和付明森在聯系,至于賀正庭這邊,她還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大頭兵形象更為妥善。
賀正庭再玲珑通透的一個人,瞧出了小妮子經那場醉酒後的不适從,她越斂聲靜氣的收性子,賀正庭越存疑。
看似一個哭唧唧的小丫頭,可是話裏話外,卻不是個吃過生活苦楚的女生,偏生這樣的苦差事,她也能受得住;甚者,那晚還是被一個很有名氣的明星接走的,饒是賀正庭亂花從中過,還是覺得這個小妮子太紮眼。
不過,眼下她拒絕得太分明,多多少少折了些賀正庭的顏面,他沒再勉強她,臨走前,還體恤下屬的口氣,關照孔師傅收了工就和洪經理一起過去。
紀東行的新電影首映在這周周六晚上,程西拿票給唐唐的時候,唐小姐幾乎叫翻了屋頂,“你真認識紀東行?我靠?!”
“哼,”程西撇撇嘴,“我經常講謊話嘛,我起碼說過三次我認識紀東行!”
“你這人就這點不好,沒什麽話語權威性,你那哼哼唧唧的蚊子聲,說認識紀東行誰信,紀東行啊!”
“現在怎麽信了?”程西想揍唐唐。
“因為你拿實實在在的內場VIP入場券把我砸醒了呀,OMG!”唐唐捧着那張入場券,作星星眼,“你怎麽會認識東哥?親戚?!”
“他是我哥的發小。”
“你老實說,東哥臉有沒有動過刀,他是不是一路三十年都這麽帥過來的?”唐唐少女心都要炸了,因為周六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