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從陳清源趕到涑涼江大橋開始, 事情就開始脫軌了, 朝着另一個軌跡發展了。越來越不受控制了。
直到現在, 站在自家門前, 肩上還架着一個醉得不醒人事的女人,陳醫生都覺得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幻,而又匪夷所思的。
就在二十分鐘前,他還和于心謠一同站在涑涼江大橋上吹風。而梁滿滿則躺在地上, 睡得格外酣甜。
不愧是梁滿滿的好閨蜜, 于心謠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堪稱一流。她故作接了個家裏的電話,然後對陳清源說:“不好意思啊陳醫生, 我媽剛給我來電話,說是家裏有急事,讓我趕緊回去一趟。你看現在這個情況,滿滿醉成這個鬼樣子,肯定是不能自己回去了。而我着急回家,自然也來不及送滿滿回去了。就算你送她回去,我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今天晚上就只能麻煩陳醫生先收留她一晚了。”
于小姐一口氣說完,也不等他回答, 直接坐進車裏,潇灑地走了!
陳醫生:“……”
陳醫生當時心裏簡直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卧草,真是日了狗了!
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多管閑事。無數次慘痛的經歷告訴他, 但凡沾上這姑娘, 就會有一堆的麻煩接踵而至。
于心謠是潇灑利落地走了,可苦了陳醫生了。他不能放任這姑娘不管啊!他得收拾這爛攤子啊!
他恨地牙癢癢, 将于心謠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陳醫生不知道的是,為了成全他們倆,于小姐今晚也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因為酒駕而被交警小哥請進局子喝茶了!
他艱難地将梁滿滿弄進車裏。原以為她喝醉了能安安靜靜的睡覺。殊不知,這姑娘喝醉酒了也能讓人不得安生。
他一把她弄進後座,她就開始鬼哭狼嚎。先是背詩,什麽《靜夜思》,什麽《夜泊秦淮》,什麽《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從唐詩宋詞,再到元曲,挨個輪了一遍。
背完了古詩,又開始吆喝起了現代詩,什麽《致橡樹》,什麽《沁園春.長沙》,什麽《我愛這土地》,舒婷,毛爺爺,再到艾青,這些文學大家,一個都沒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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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完現代詩,陳清源心想這下總該能消停一會兒了吧。誰曾想,這姑娘居然又唱起了歌兒。
左一句“死了都要愛”,右一句“我是這世上最傷心的人啊”,過一會兒又來一句“當山峰沒有棱角的時候”。
滿滿姑娘唱地那叫一個帶勁兒。那些家喻戶曉的經典老歌,信手拈來,中途都不帶停一下的。
總之是一刻都沒安靜過。
好不容易後面累了,不背詩,也不唱歌了。這姑娘居然又開始罵他了。
“陳清源就是個混蛋……我讨厭死他了……”
“他一點也不溫柔……不成天給我擺臉色會死啊……老娘特麽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他以為他成天扮高冷就了不起了啊……老娘特麽早就想揍他一頓了……”
“看到他那張冰山臉,老娘就想沖上去給他撕爛了……”
……
陳清源:“……”
陳醫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它如今還能安然無恙,想來還是這位姑奶奶手下留情了的啊!
梁滿滿躺在後座上動來動去,一路上就沒安靜過。
進了他家小區,他在車庫停好車。繞到後座去扶她下車。
這姑娘看着很廋,卻很沉,将她從後座弄出來委實吃力。
他一只手扶住她大半個身子,甩了甩另一只手,活動活動筋骨。都酸澀發麻了。
從一下車,梁滿滿就開始喊不舒服。一會兒說熱,一會兒又說冷。隔一會兒又開始喊媽媽,喊謠謠。嘴裏哼哼唧唧,亂說一通。
陳清源沒理會,反正喝醉酒的女人不管說什麽都是正常的。
一路連扶帶抱,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将梁滿滿拖到自己家門前。
他堪堪将鑰匙插/進鎖眼,尚且來不及擰動鑰匙,這姑娘便一聲作嘔,将胃裏的東西一股腦卻吐了個幹淨。
滿滿當當地吐在了他身上!
陳清源:“……”
陳醫生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慘不忍睹的白襯衫,臭氣熏天,那張臉頓時就黑了一度,陰雲密布。恨不得将眼前人給扔出去。
可罪魁禍首卻渾然不覺,一雙手環住他腰,腦袋埋在他懷裏,胡亂蹭。
幾下一蹭,他襯衫上的嘔吐物自然蹭了她一臉。頓時就出現了一只狼狽不堪的大花貓。
陳清源頭痛欲裂,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姑娘怎麽辦才好。
她靠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睡,在睡夢裏呢喃:“他那麽不好,可我依然愛他呀……他不知道我有多麽喜歡他,沒有人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這個是秘密……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滿腔怒火瞬間熄滅!
——
一進屋,第一件事就是給梁滿滿清洗。好在她就臉上蹭到了污漬,身上倒是幹幹淨淨。替她洗了個臉也就好了。
這個女人如今醉成這樣,一點意識都沒有。他不好貿然給她洗澡。
今晚收留她已經是極限了。
可他自己卻慘了。他被梁滿滿吐了一身,白襯衫上卻是讓人惡心的東西,臭氣沖天。
把梁滿滿安置在床上,他立馬就跑到衛生間洗澡去了。
洗完澡出來,将髒衣服扔進洗衣機。再回到房間,這姑娘已經直接滾到地上去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估計是熱的,棉麻襯衫被扯開了好幾個扣子,短裙也被她自己給扒了。只剩下一條黑色蕾絲小內褲。
他輕輕瞥了一眼,就忙不疊移開了目光。
還真是辣眼睛呀!
他真想拿手機把這一幕給拍下來,明天讓她看看,這睡相簡直不敢恭維!
他無語地捏捏眉心,覺得這姑娘連睡着了也不讓人省心。
他俯下/身,一把将她打橫抱起來。
女人的身體剛貼到柔軟的床墊,他正欲直起身給她蓋毯子。卻沒料到,腰部猝不及防傳來一股力道。梁滿滿探出一雙手直接抱住了他。
陳清源:“……”
動作迅猛,來勢洶洶,亦來得突然,他毫無防備。一個趔趄,身體本能地往下一傾,直接撲到了梁滿滿身上——
兩具年輕的身體來了個親密接觸。
梁滿滿的那兩團東西頓時就和他零距離,緊密相貼。女人豐腴柔軟的東西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他驚地大氣都不敢出,渾身緊繃。只知道死死盯着她看。
下一秒,他聽到女人的呓語:“陳清源……”
——
那一夜梁滿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境很羞恥,夢裏她如願以償地把陳清源給睡了。
她終于感受到了這個男人的八塊腹肌,那麽有料,身材好到能讓人直接流鼻血。
她也終于感受到了他那雙修長有力的手,骨節分明。在她身體裏動來動去,攪動了一池春水!
嘤嘤嘤……好爽啊!
她終于見到了這個男人狂野十足的一面。不再像過去那樣高冷禁欲,神聖不可亵渎。他變得很真實,觸手可及,臉上是沉醉和銷魂的表情。眼神迷離,一雙幽深的眸子裏終于完完整整只倒映着她一人。
他緊緊抱住她,不斷在她身體裏殺伐進攻。他們糾纏着對方,抵死纏綿,不止不休。一起在欲/海裏馳騁,沉淪。
似乎誰都不打算放過誰。
他額間不斷滑下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砸在她臉上,脖頸,胸口,更砸進了心裏。
他意亂情迷的樣子真美!
這樣的陳清源讓她深深癡迷,為之瘋狂。
她覺得她這輩子大概都逃不過陳清源這道沉重的魔障了。
一生平庸,卻一生迷戀陳清源!
——
宿醉的後遺症就是梁滿滿第二天醒來後頭痛欲裂,腦袋幾欲炸開。
她用力地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疼痛感方有所緩解。
睡眼朦胧,驚訝自己房間的擺設怎麽變了!書桌怎麽放到窗戶邊去了?明明是在床邊的呀!
等會兒,窗簾怎麽也變了?明明是檸檬黃的小碎花,這特麽怎麽變成黑白相間的直條紋了?
不對呀!她房間的裝修不是這樣的呀!小清新的裝修風格咋變成冷硬的黑白配了呢?
卧草,這打開方式不對啊!
她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悲哀地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個陌生的環境。
這特麽是什麽鬼地方啊!她怎麽會在這?
她驚地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一扭頭,徹底淩亂!
因為此時此刻她的身旁正躺着一個她熟悉的男人。
陳清源抱着被子,睡得酣熟!
她使勁兒掐了把自己的臉頰,很疼很疼,疼到發麻。
原來真的不是在做夢。
下一秒,滿滿姑娘直接哭了!
卧草,她居然把陳清源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