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呵。”柳氏嗤之以鼻, “這誰能知道。”
薛陸臉色漲紅的快要滴血, “大嫂.....娘以後肯定不會了,我保證....”
他還沒說完就被錢氏打住,然後錢氏梗直了脖子沖柳氏道:“柳氏, 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了, 就這麽個雞腿你還舍不得給我吃?”
柳氏瞪大眼睛, “娘啊,給您吃我舍得啊, 可您不能拿着大房給懷了身子婦人炖的雞給您五弟啊。”
錢氏眨眨眼,“我是拿過來這邊吃, 不是給老五的, 是我自己吃。”
常如歡和柳氏被錢氏這胡說八道的本事驚呆了,常如歡簡直不忍直視,柳氏則瞠目結舌, “您、您跟着我們大房過日子, 拿着大房的雞腿到五房這裏吃, 呵, 這事我可得跟爹好好說道說道。”
錢氏大怒, “這事跟你爹有啥關系?這事就是我一個人的問題, 老五兩口子啥都不知道呢。”
柳氏冷笑,“他們知不知道我反正是不知道, 這事我必須讓爹給我個說法。”
錢氏瞪眼,“你!”
常如歡被吵的頭疼,然後對薛陸道:“夫君, 你去後院抓只雞給大嫂送去,就當賠罪了。”
舍得一只雞讓她消停消停也算劃得來了。
可這話讓錢氏聽着卻更加生氣,“常氏你閉嘴,那雞可貴着呢,別拿着我兒子的東西亂送人。”
柳氏冷笑一聲,突然奪過錢氏手裏的雞腿然後扔進院子裏,“給狗吃吧!”說完然後大步離開了屋子。
錢氏一怔,“這、這....”她突然瞪了常如歡一眼,“敗家的娘們兒。”
薛陸一聽不幹了,“娘,您以後可別這樣了,這都分家了,你拿大房的東西偷偷給我吃這算什麽事啊。這傳出去我還有什麽名聲啊,人家不得說我分了家還惦記兄長家的東西啊。”
只要涉及到薛陸,錢氏立馬啞聲了,“娘也是想讓你補補身子,看你這段時間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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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如歡看了一眼瘦了好多的薛陸一眼,滿頭黑線。
薛陸這段時間雖然瘦了,可身子也結實了,個頭也拔高了,現在常如歡只到薛陸肩膀了。
薛陸見他娘這樣,又有些心軟了,“好了娘,您快回去吧。”
錢氏擔心的看了他一樣,“好好吃飯啊。”
薛陸點點頭,“我知道。”
分家的時候薛老漢就給他們新起了竈臺,這幾天泥巴已經幹了,常如歡已經開始開竈做飯了,常如歡做菜水平不錯,薛陸吃的也不少。
錢氏走後,常如歡道:“夫君打算怎麽辦?”
薛陸嘆了口氣,“我待會兒去找大哥,給大哥賠罪。”
常如歡點頭,“是該如此。”
從五房回去後,柳氏自然将這事鬧了起來,整個薛家都知道了此事。薛陸低垂着頭,臉都紅透了,常如歡也很尴尬,這錢氏可真夠疼兒子的,就好像除了薛陸其他的幾個都不是她生的一樣。
薛陸到了大房,對薛老大道:“大哥,這事是娘不對,我、我替娘跟你和大嫂賠不是了,我保證娘以後不會這樣了。”
薛老大看着這個五弟,心裏很是無奈,他還未開口說什麽,就見錢氏炸了毛一般跳腳:“老大,我哪裏做錯了,既然柳氏說舍得給我這雞腿,那就是我的了,我給老五吃怎麽了?我自己還不能決定了?”
本就在氣頭上的柳氏頓時尖叫起來,“哈,要不要讓全村的老少爺們都來聽聽娘說的什麽話?全村人誰不知道幾天前薛家分了家,這才幾天啊,您就拿着大房的東西去給五房的送。這日子長了我們大房的東西是不是就都變成五房的了?”
分家後柳氏簡直是翻身做主人,大房所有的一切她說了算了,對上錢氏的時候也有了底氣。
錢氏要強了一輩子,當了一輩子的家沒料到老了分家了卻被兒媳婦指着鼻子罵,頓時委屈出來了,張嘴便哭了起來,“老大啊,這就是你媳婦啊,這是要你娘去死她才甘心啊。”
柳氏皺着眉,“娘這話說的可就誅心了,分家之前我們都敬着您,分家後咱們也一樣敬着您,怎麽到您嘴裏就成了我要逼着您去死呢。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難道不是娘拿着大房的東西去補貼分家了的五房?”
“行了,你少說兩句。”薛老大怕錢氏哭出個好歹來,趕緊呵斥柳氏,然後又去安慰錢氏,“娘,您別說這話了,回頭我訓她。”
薛陸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薛老大對他道:“五弟回去吧,沒什麽大事,不就是一只雞腿嗎,大哥沒這麽小氣。”
薛陸瞅了錢氏一眼,哀求道:“娘,為了我和大哥,求您以後別再這樣了,我真的不缺吃喝,您放心吧。”
錢氏哭哭啼啼的抹眼淚,“都是娘錯了,娘不該生了那麽多兒子,臨老了沒一個貼心的....”
薛陸很是無奈,歉疚的看了薛老大一眼,“大哥,那我先回去了。”
薛老大點頭,然後扶着錢氏回屋去了。
薛陸回去将話說給常如歡聽,“以前也不覺得這有啥,甚至覺得這都是應該的,可現在卻覺得很丢人,這是為什麽呢。”
常如歡笑道:“這就是羞恥心,以前你認為全家對你付出是應該的,現在還這樣想嗎?”
薛陸搖頭,“那不能的。唉,生活可真難,都是銀子惹的禍。”
“好了,既然大哥不追究了,這事過幾天也就過去了。大嫂也不是小氣的人,就是被娘氣狠了,沒事。”常如歡一臉的無所謂,可也知道今日這事也已經傳出去了,村裏人又有了可以談論的話題了。
薛家不管是分家前還是分家後都是村裏話題八卦的來源,從未改變。
村裏人如何談論薛家,常如歡和薛陸已經沒有功夫去管了,因為天氣逐漸變化,七月已經到了月底,而童生考試是在秋收前,薛陸在考試之前半個月還得去縣城報名,為了照顧他,常海生與他一起去的,非但如此還做了薛陸的擔保人。
薛陸既高興又忐忑,高興的是常海生考校他功課的時候還算滿意,忐忑的是他怕再一次失敗。
報名後,薛陸就進入了緊張的學習當中。常如歡也暫停了抄書和教薛竹認字,每日都幫着薛陸鞏固知識。
轉眼就到了考縣試的前一天,縣試是在清河縣舉行,因為常海生是參加鄉試,要到琅琊郡去考,所以早在七天前就已經出發了,于是為了方便照顧薛陸,常如歡也跟着去了,順便将之前抄完的書也帶了過去。
到了縣城,兩人找了間便宜的客棧将東西安置妥當,薛陸便出門去看考場了,而常如歡閑着沒事,也出了門,将之前抄的書送到了書鋪。
上次來的時候李掌櫃不在,是一個夥計招待的她,這次也巧了,李掌櫃居然在,看見她來了,笑着道:“剛才還在想你該來送書稿了,沒想到這就來了。”
常如歡将包袱放下,“我夫君正好過來考試,我就順便一起過來了。”
李掌櫃一邊翻看她抄寫的書籍,一邊問道,“考縣試?”
常如歡點頭,“嗯。”她答道,然後想起自己的那個計劃,便問道,“掌櫃的這裏可收話本子書稿?”
李掌櫃手一頓,“話本子?小娘子是想寫話本子?”
常如歡見書鋪裏人也不多,便道:“嗯,我和夫君都不會種地,又沒有其他的營生,所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寫話本子賺些銀子。”
李掌櫃了然的點頭,“可以收,不過這話本子和抄書不一樣,是要看內容的。小娘子若是願意,下次可帶手稿過來,若是合适,我們這邊出合适的價錢買下來。你看如何。”
一聽有戲,常如歡松了口氣,“這當然好,不過因為我是女人,到時不會用真名,也麻煩掌櫃的能保守秘密。”
這個年代對女人有諸多的限制和要求,若是知曉是女人寫的,估計就算話本子寫的再好,也不會有人看的。
不過這樣的小事李掌櫃想都不想便答應下來,然後給她結算了抄書的酬勞,兩人這才告別。
常如歡走後李掌櫃的搖頭嘆息,“這小娘子想法倒是多,只不過找了個不靠譜的相公,居然靠個女人出來賺錢。哎呀,也不知道東家是怎麽了,還特別關照這小娘子。唉。”
常如歡這次依然得了五兩銀子,她去筆墨鋪子買了一般質量的紙張便回了客棧。
此時薛陸還沒回來,常如歡便等着他。直到夜幕初上,薛陸才一身酒氣的回來。
常如歡眉頭一皺,“你喝酒了?”
薛陸映着油燈看着常如歡,卻沒看到她臉上的不悅,笑嘻嘻道:“今日遇見幾個昔日的同窗,大家一起喝了幾杯。”
“明天要考試,夫君可還記得?”常如歡陰沉着臉看着他,真想拿根皮鞭抽他一頓。
薛陸點點頭,“嗯嗯,記得的,我只喝了兩杯,兩小杯。”說着還湊近她比劃了兩下。
常如歡被他身上的酒味熏到,往後退了幾步,“那夫君早些歇着吧,明日還得早起考試。”
誰知薛陸也不知是喝了酒壯了膽還是在外面被別人說了什麽,不聽常如歡的話去休息,反而一腦袋紮進常如歡懷裏,還扭着身子道:“娘子,為夫不想睡,為夫想娘子親近親近。”
“親近親近?呵!”常如歡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她甩開薛陸,瞪着他道,“夫君可還記得答應過我什麽?這喝了點酒就不記得了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