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晚上八點,游輪四層的宴會廳裏燈火輝煌,豪富們陸續到場,寒暄一番後各自落座,等待着拍賣會的開始。
盛初時和盛長青去得晚,拍賣會已臨近開場,會場裏已經幾乎座無虛席,人聲鼎沸,這個船上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
他們在僅剩的後排位置坐下,盛初時好奇地四處看了看,問身邊的盛長青:“哥你有什麽想要的嗎?”
“看看再說。”
倆人小聲說了一會兒話,有人過來邀請盛初時:“俞少請您去前面坐。”
盛初時:“……”
他順着對方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個俞少就坐在前面幾排的vip席裏,他是這艘船上的常客,也是拍賣會上的大客戶,每一次都出手闊綽。
盛初時搖頭:“謝謝俞少厚愛,不用了。”
盛長青握住了他的手,冷淡掃了一眼來人,對方很客氣地退到了一邊去,卻沒有離開,他們也懶得管,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低調點好,能不惹事盡量不要惹事。
俞少轉過頭來沖着盛初時勾唇笑了笑,盛初時沒有理他,這種自命風流的公子哥他見得多了,以前跟他一起玩的纨绔全是這個德性,都什麽套路他用腳趾想都想得到。
拍賣師走上臺,一番致辭過後拍賣會正式開始,第一樣送上臺的拍賣品就是一幅十分名貴的前朝名畫,光起拍價便是兩百萬。
早晨的時候康承之就跟他們說過這場拍賣會上的拍賣品小部分來自船上的這些貴客,剩下大部分都是康志朗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的,但絕對都是好東西,不過這也不稀奇,拍賣會本來就是康志朗用來洗黑錢的手段之一。
對名畫感興趣的不少,叫價的人很多,價格一路攀高,最終這幅出自前朝大家之手的名畫以兩千八百萬的價格被一個大腹便便的南方暴發戶拍走。之後一樣一樣的拍賣品陸續送上展臺,大多是稀世古董、名貴珠寶,每一件拍賣品搶的人都很多,一擲千金買的不只是東西,更是面子。
一路看過來盛初時并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盛長青也始終沒有競價過,倒是同樣來捧場的趙心怡花了六千多萬拍下來一整套十分名貴奪目的紅寶石首飾,盛初時感嘆道:“還是女人的錢好賺,幸好你對她沒興趣。”
盛長青彎了彎唇角,扣着盛初時的手輕輕摩挲。
又是幾件拍賣品過後,終于出現了一樣讓盛初時感興趣的東西,那是一株據說在長白山的地裏長了有八百年的珍藏級野山參,而且非常的粗壯,一看就是好東西,盛初時側過頭,小聲與盛長青提議:“哥,我們把那個拍回去給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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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富康的身體時好時壞的一直沒太大起色,人參救不了命,但要是真能給他補補身體,花點錢還是很值得的。別的不說,盛初時一直都是個孝順兒子。
盛長青捏了捏他的手,眼中有什麽情緒轉瞬即逝:“好。”
盛長青亮起了競價牌,價格不斷上升,想要搶這株野山參的人不少,畢竟是延年益壽的好東西,而原本對這玩意兒沒有興趣的俞少在看到盛長青開始叫價後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加入了競争。
價格越來越高之後其他人都陸續放棄了,最後還在叫價的只剩下盛長青和那位俞少,價格已經擡到了一千八百萬,對方很明顯是故意跟他們杠上了,每次叫價只加最低增幅,慢慢悠悠地像是故意逗着他們玩一般。
盛初時暗罵了一句“神經病”,提醒盛長青:“太貴了就算了,劃不來。”
他們雖然有錢但也不是冤大頭,野山參再名貴也不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真想要總還能找得到,正因此在場的其他人才沒有執着于它,這株人參的價值撐死也就兩千萬了,再多就真的虧了。
盛長青點了點頭,在俞少叫價過兩千萬之後沒有再追加很幹脆地停了下來,俞少得意地回頭沖他們挑眉,盛長青神色淡然,盛初時直接翻了個白眼:“哥,我們走吧,挺沒意思的。”
原本是想來湊個熱鬧,但碰上有人故意膈應他們就實在沒意思了,看那位俞少的嚣張勁,估計之後不管他們看上什麽都要跟他們搶,盛初時并不想繼續留下來陪對方耍猴,他昨天在賭桌上贏的一千萬注定是花不出去了。
盛長青自然沒有異議,起身之後他們打算從側邊門離開,卻被之前那個過來邀請盛初時去前面坐的男人擡手攔住了路,對方微彎着腰,語氣依舊恭敬地對盛初時道:“俞少說請您稍等,一會兒拍賣會結束了他還有話跟您說。”
盛初時已經不耐煩了,沒了心情再裝斯文:“滾開!不然我叫保安了!”
對方猶豫了一下,退開了路。
從拍賣會場出來,盛初時受不了地抱怨:“什麽東西,跟我來這一套,再有下次老子直接揍得他媽都不認。”
盛長青憋着笑意提醒他:“別說髒話。”
盛初時輕哼了一聲:“去喝酒嗎?我想喝酒,就喝一杯。”
“好。”
他們去了樓上的靜吧,這裏人很少,音樂舒緩,氣氛暧昧,多是成雙成對的男女在各個角落喁喁私語嬉笑調情。
挑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喝着酒盛初時貼到了盛長青的懷裏,迷醉地聞着他身上的味道,輕笑出聲:“哥你到底用的什麽香水啊?怪好聞的。”
“你喜歡?”盛長青低聲呢喃,“回去給你,以後我們一起用。”
這麽私密的東西都分享,盛初時有些燥得慌,盛長青捏着他的耳垂,低下頭吻住他的唇,冰涼的酒度進嘴裏,在彼此唇舌間來回推擠。
盛初時把酒吞下肚,紅了臉,盛長青的親法太情 色了,他真有些招架不住。
一吻過後他低喘了一陣,尋着盛長青的嘴唇又想要再次貼上去,盛長青卻忽然按住了他的背,将他的腦袋壓向自己的肩膀,盛初時正納悶,就聽到身後那個讨人厭的聲音:“原來你們在這裏快活。”
盛初時坐直了身,轉頭見果然是剛剛還在樓下找他們茬的俞少,對方大咧咧地往座椅裏一坐,半點沒有自己不受歡迎的自覺。
盛初時沒好氣:“幹 你什麽事?”
俞少笑道:“那株野山參送你,要嗎?”
盛初時冷言譏諷:“俞少可真大方,兩千萬的人參,說送人就送人。”
“你喜歡就好。”
好個屁,剛才在會場裏這個俞少的人就一直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盯着他們,估計是看出來想要人參的其實是他,才會故意跟盛長青搶。這麽大手筆的說送就送當然不是這個俞少真對自己有多喜歡,盛初時很清楚這種花花公子的心理,錢不重要,就是不能丢了面子而已,尤其能從盛長青這樣身份的人手裏撬到牆角,他大概會很有成就感,盛長青越寶貝自己,他就越是躍躍欲試。
盛長青想說什麽被盛初時用力握了一下手,阻止了,盛初時實在覺得很好笑,換做是以前的自己,有人敢這麽死纏爛打,他大概會直接把對方扔海裏喂魚去,管他是不是俞家大少,現在嘛,揍人都得考慮考慮,他還不想給盛長青惹麻煩。
“人參一會兒你派人送到我們房間裏來,再留個賬號,錢打給你。”
俞少:“……”
這麽嚣張不給他大少爺面子的人俞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他還就不信了:“你跟我不好嗎?這位盛家大少能給你的我一樣能給你,我還能雙倍給你。”
盛初時嗤笑:“我要你給我什麽?我什麽都有,我也姓盛,我跟他一個爹生的,他有的我都有,他的就是我的,懂?”
俞少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你們是親兄弟?”
“是啊。”
“可你們剛才明明……”
“這是我們的事情,與你無關。”盛長青冷淡打斷他,眼神裏含着警告。
俞少好半天才從震驚裏回過神,詭異的目光在盛初時和盛長青之間來回轉了幾圈,再一想他們這樣家世的人家誰家會沒點不能對人言的秘辛呢,其實這也不算個事,就是玩得比他還大一點而已。無視盛長青不善的目光,他笑眯眯地給自己倒了杯酒,舉杯沖盛初時示意:“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行,算我之前看走了眼,多有得罪,我跟你道個歉。”
話說完他很痛快地把杯中的酒給喝了,晃了晃杯子:“我是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你不會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我吧?”
盛初時嘴角微撇,好吧,對方的态度确實變了,話語間再沒有半點暧昧,也不那麽讓人反感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子并沒什麽不好,于是他也舉起了杯子,總算是給了這個俞少一回面子。
回房間之後那株野山參果然被人送了過來,還真的附上了個銀行賬號,盛初時笑問盛長青:“哥,你說他到底什麽意思啊?”
“他是個聰明人。”盛長青中肯評價。
這位俞少玩歸玩,但很清楚什麽能碰什麽不能碰,如果盛初時只是盛長青一個正熱乎着的玩物,他搶了就搶了還能說是一段風流韻事,但盛初時也是盛家人,那便是他玩不起也沒興趣玩的了。
盛初時點頭:“反正他以後不來纏着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