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戲
導演指着劇本裏的某一段，向顧冰講解劇情。
“校園元旦晚會的時候，女主表演了一段小提琴。表演結束之後，表演廳有幾個同學在打掃衛生，男主将女主按在窗簾後親，就是這一段吻戲。這是一對很相愛的大學情侶，你雖然只要負責被吻，但小動作還是要到位，這不難吧，想想MO那張臉。”
導演比劃了一下，“他那張能養活十四億人口的帥臉！”
顧冰默了。
這個梗到底是誰想出來的，難道不知莫戰霆最讨厭別人拿他的臉來說事嗎？不過……他都當了明星，自然不會再在乎別人對他的品頭論足。
莫戰霆輕輕摩挲着手腕手鏈上的繁複圖章，漠然的好似事不關己。
十分鐘後，導演喊A，一聲清脆的打板聲響，電影魔法正式開始！
晚會結束後的表演廳，如煙花綻放過的夜空，清冷中裹挾着空寂的落寞，文藝部部長集合文藝部成員和表演者在後臺講話，進行總結。
靠窗，酒紅色的帷幔後，本該是戲中的顧冰，卻染上了戲外的情緒，她看着對面的莫戰霆，心裏告訴自己，這只是演戲，僅僅是演戲而已，親下去，親完就結束了。
但——
為什麽，在和他沉寂如古潭的黑眸對上時，她會怕，會緊張，會忍不住後退，攥緊帷幔？
他的眼瞳裏，有光明和陰影自由嬉戲，表面上是平靜的，但實際卻像是神秘恐怖的黑洞，一不小心就将她吞噬，連渣渣都不剩。
“他們倆在帷幔後有兩分鐘了吧，怎麽還不親？”戲外，副導演不耐煩的看了看手表。
“再等等，我覺得小細節掌控得很好，這個顧冰很細膩的表現出女主害羞的情緒。”導演倒是冷靜沉穩。
顧冰在恐懼，她一時無法面對莫戰霆那雙純淨得毫無雜質的眼。
她後退，他卻跟了上來，她攥緊帷幔，他卻攥緊她的手。他将帷幔從她手中解救出來，牽着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Advertisement
吻時，他一雙眼深情的凝視她。
顧冰身子微不可見抽搐了一下，最深處絞起一陣疼痛的痙攣。她微微別開眼，他卻不允許，一手輕柔卻堅定的按住她的後腦勺，一手在她腰側徐緩游走。
莫戰霆炙燙微急的呼吸響在她耳畔，直達她心底。他緋紅性感的唇，從她發側，親到她的耳垂，吻得很碎，很專注。
他沒有直奔主題，似乎是在安撫。
當他的吻終降臨到她的唇上時，因前奏醞釀太久，她幾乎想舒服的長長喟嘆出聲，那甜蜜使得她不寒而栗。
他卻仍是不急不慢的，唇貼着她的唇，以極小幅度移動，似乎是在臨摹她的唇形。真的如此氣閑若定嗎，他出汗了，她能感受到，在帶着熱度的潮濕下，那股好聞的清冽檸檬沐浴露香，更加濃郁，誘得她腦袋發暈。
就在她飄飄然不知何為謂時，他的舌輕而易舉撬開她貝齒，探進她的唇，舔、舐着她的牙龈和口腔內部。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卻不再是屬于她！
就在這火熱如夏的吻中，顧冰眼眶濕潤了，有潸然淚下的沖動。
這是戲，比一道閃電還難捕捉。
她小翅般的黑睫輕輕揚起，半開的眼眸與他對上，好看的誘人的紅，均勻的暈染在她臉頰、鼻翼，耳根……
妖精，肆無忌憚揮灑她濃郁的迷香。她不過稍微主動，舌尖輕觸了下他的舌尖，手按着他有點硬的後脖頸輕輕蹭了蹭，他便舉械投降，吻得更瘋狂。
像是整塊的金屬鈉扔進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有爆炸的危險。
顧冰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他的，她的體重靠在他身上，幾乎是靠他支撐。
兩片唇交疊，兩叢呼吸交換，兩處肌膚相膠。
柔媚的女性力量原本如一池死水，現在卻倏的在顧冰體內激起千層浪，一波接一波的拍打而來，她的眼睛只看得見他，只聽得見他的聲音，他就是全宇宙的中心，她的生命賴以他維持。
唇舌是一點點分開的，潮濕的熱氣噴在彼此臉上，有一縷暧昧的銀絲似斷未斷，若有似無的連接着他們。
他們都想看一眼對方，但目光卻不約而同躲閃了。再吻上時，比之前更密實更滾燙。
這是戲，還是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