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是個小福女[紅樓]

第62章 踩了寶玉的臉

怎麽不去看我呢

李纨和鴛鴦都聽到賈寶玉的話了, 她們沒有想到賈寶玉竟然會在賈迎春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府上的人一直都寵着賈寶玉，似乎都是別人去看他的份, 他很少去看別人。

“因為你不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也不是一個父親”賈迎春回答，“我找你做什麽, 聽你叫丫鬟姐姐，再回頭叫我一聲姐姐嗎”

賈寶玉愣神, 二姐姐的話是什麽意思

“你要跟那些丫鬟當姐弟, 本縣主做不到。”這不是人人平等的社會，有封建階級, 要是她把丫鬟當姐妹，別人就該當她腦子有問題了。賈迎春做不到這一點, 何況她是既得利益者, 作為既得利益者, 得到了, 就別在那樣作。

要是真的把丫鬟當姐妹，又怎麽會讓丫鬟伺候他們呢，說白了, 還是把丫鬟當成下人。而丫鬟因為主子的話，容易心大。

賈迎春認為這不是好事情, 主要是她也不想那樣。自己矯情作也就罷了，別間接害了丫鬟, 丫鬟心大, 遲早也會出問題。倒不如讓丫鬟們一開始就認清他們的地位, 反而不容易出事。

有的人自己心大，還怪別人養大他們的心。

賈迎春看着賈寶玉愣愣地站在哪裏，沒有因為對方小，就放過對方，“怎麽，這一次想讓本縣主跟你的丫鬟稱姐道妹，還是要本縣主多給你一些果子”

“二姐姐。”賈寶玉忽然有些害怕賈迎春，對方的神色太認真了，“你們都是女孩。”

好一句你們都是女孩，是不是還得說一句女人何必為難女人

賈迎春還是不喜歡賈寶玉，她無法當對方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鴛鴦見此，就知道嘉和縣主一定是在外面聽到什麽流言了，府上的事情沒少傳出去的。府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認為那是榮國府厲害，也沒覺得有什麽，還認為主子們和善。

可是他們這些下人認為和善，在別人的眼裏不一定就是如此。

“二公”

“鴛鴦姐姐。”鴛鴦的話還沒有說完，賈寶玉就委屈巴巴地看着鴛鴦。

“”鴛鴦笑不出來，嘉和縣主才說那些話，賈寶玉就對着她叫姐姐。就算她是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那也比不上嘉和縣主啊。

“鴛鴦姐姐在祖母的身邊照顧祖母，二姐姐都沒在。”賈寶玉想到了之前上學堂的時候，夫子說到過孝，他随即就用這一點說賈迎春，“我叫她一聲姐姐又何妨”

賈迎春不去說鴛鴦如何，單單就說賈寶玉，這一位腦子絕對被一個巨大無比的石頭砸過，腦門上一定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坑。

賈寶玉這麽說話，分明就是給鴛鴦拉仇恨啊，要是換一個人，也許就怨恨上鴛鴦了。

“你身邊的小厮也照顧你，你是不是應該叫一聲哥哥，還是你要叫一聲父親呢”賈迎春嗤笑，“你當那些下人都是白白做事，沒有拿銀錢的嗎”

“二姐姐，你怎麽那麽惡毒呢”賈寶玉睜大眼睛看向賈迎春。

“哦”賈迎春挑眉，上前一步，一把把賈寶玉推到地上。因為地上鋪着厚厚的毯子，賈寶玉倒是沒有摔疼。下一刻，賈迎春一腳踩在賈寶玉的臉上，“這樣才惡毒吧。仁善的寶玉堂弟，你知道那些人怎麽說我的嗎說我有幾個丫鬟姐姐丫鬟妹妹，你說我這臉往哪裏擱啊”

賈迎春原本不想這麽做的，可她覺得要是自己不狠一點，這個賈寶玉根本就不明白她有多麽兇殘。

正是因為她不夠兇殘，所以賈寶玉才敢在那裏亂說話。

當年，賈迎春在末世的時候，沒有少打那些小孩子。因為有的小孩子就利用自己年紀小，意圖诓騙別人，還搶奪別人的食物。因此，賈迎春沒有少打過那些熊孩子，要是那些孩子好，她也會想辦法讓他們覺醒異能，送他們去基地。

而賈寶玉這種的，恰巧是賈迎春最為厭惡的一種，看上去就跟一朵白蓮花一樣，一副別人的人沒錯、就他心善、就他懂事的樣子，他與世間其他人格格不入，是因為他有仙氣。

呵呵，真是夠了，賈迎春不想慣着賈寶玉。

這一兩年來，賈迎春沒有少出去，也沒少接觸其他人。那些人沒少諷刺她的，拿那些丫鬟的事情來諷刺她，說榮國府對待丫鬟都比對她好，說她也許不是榮國府的孩子。

那些人不僅僅是在侮辱賈迎春，更是侮辱死去的永安郡主。

賈迎春當時就怼他們了，可是這一件事情也不只有他們錯，榮國府也有錯。榮國府這些年就沒有多送東西到安遠公府，根本就不像是別人的府裏在養榮國府的孩子。

要不是賈寶玉天天叫丫鬟姐姐，還傳出去，哪裏會有這樣的事情。別的人家叫丫鬟姐姐，也沒有跟賈寶玉這樣天天叫的，也沒有為了丫鬟去找姐妹要東西的。

而賈寶玉不但天天叫丫鬟姐姐，還為了丫鬟找姐妹要東西。

不管賈寶玉小不小，這種事情傳出去之後，就可能被別人利用。

李纨沒有想到賈迎春會那麽做，但她也沒有阻止，甚至沒有說話。因為她說了不一定就用，在她看來，賈寶玉确實得治一治，不能讓他總是那樣。

她有時候就覺得賈寶玉總跟丫鬟那麽親近，對待丫鬟比對親哥哥還要好，對了，比對庶出的妹妹也好。

李纨就想不明白了，賈寶玉怎麽就會養出那樣的性子，這樣的弟弟有必要要嗎難怪賈珠總是不喜歡賈寶玉，李纨想要是自己有這麽一個弟弟，也不可能喜歡弟弟的。

當然，她是女子，要是弟弟那麽不好，她也得多拉扯弟弟。

李纨看向鴛鴦，鴛鴦是賈老夫人身邊的人，應該更加好說話吧。

事實上，鴛鴦哪裏敢說話啊，她是丫鬟，當然不好多說話咯，就只能閉上嘴巴，當自己什麽都沒看到，被說話。

“我惡毒，我欺負你了，去跟你母親，跟你父親，跟你祖母說吧。”賈迎春松開了腳，她沒有用多大的力度。賈寶玉的臉頰都沒紅，頂多就是沾染一些灰塵。

唉，她還是覺得自己在欺負小孩子，下不了重手。哪怕古代的孩子都早熟，那也是孩子啊，何況賈寶玉就是塊不長腦子的破石頭。

賈迎春就是要賈寶玉嘗一嘗被人踩着臉的感覺，她聽到那些人說丫鬟和她身世的時候，她就極不開心。賈寶玉這樣的人，估計也不知道這些事情，就算知道明白，也當不知道吧。

賈寶玉從地上爬起來，紅着眼睛看着賈迎春，他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大的委屈。就是他父親打他的時候，還有祖母攔着呢，祖母她老人家都舍不得打他，而賈迎春竟然這麽對他。

“你這麽惡毒，祖母不可能高興的。”賈寶玉還故作堅強道，握緊拳頭，這麽惡毒的人，怎麽可能是他的二姐姐。在他心裏，所有的姐姐就跟他大姐姐一樣，都對他很好的。

“那就不高興吧。”賈迎春道，“我不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就你孝順。”

鴛鴦見此，連忙上前，還是得讓賈寶玉快一點離開。這兩個人終究還是鬧起來了，鴛鴦無奈，早知道一開始就應該阻攔賈寶玉過來，不過來的話，他們也就鬧騰不起來。

在鴛鴦的眼裏，嘉和縣主确實過分了一些。賈寶玉還那麽小呢，嘉和縣主怎麽能直接推到賈寶玉，還踩着他臉呢。

賈迎春瞥了一眼鴛鴦，“榮國府這邊倒是舒适，你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下人過得什麽樣吧。又或者，去問問抱琴，問問大堂姐，宮裏的那些人過得如何，不得寵的皇子皇女，又過得如何”

那些不得寵的皇子皇女被有少被那些得寵的欺負，那些宮女太監要是跟的主子不好，也沒少挨訓挨打，甚至沒了性命。

就榮國府的這些丫鬟奴仆過得那麽好，賈迎春不是說他們不能過得那麽好，榮國府的主子們願意，那麽他們就能過得那麽好。

“奴婢先行帶公子回去。”鴛鴦不敢多說話。

在榮國府其他人的面前，鴛鴦不像是一個丫鬟，因為她是賈老夫人的心腹，甚至還有人來讨好她的。而在嘉和縣主面前，鴛鴦就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丫鬟，是一個卑賤的奴婢。

要是嘉和縣主有錯，鴛鴦又說不上來，嘉和縣主還說外頭的嘲諷過她，這都是因為賈寶玉總是叫丫鬟姐姐妹妹的。鴛鴦郁悶，明明這本不關她的事情，而現在，卻搞得她好像錯了大錯事似的。

可能因為她總是被賈寶玉叫鴛鴦姐姐吧，鴛鴦無法，她只是一個下人，哪裏能說縣主的不是。

等鴛鴦帶着賈寶玉走後，賈迎春這才看向李纨，“大堂嫂，我不希望別人誣蔑的親娘。”

李纨是有孩子的人，瞧見賈迎春堅定的神色，便覺得對方受了很大的委屈，對方一定沒有少被人說吧。即使賈迎春再受寵，可對方一個是沒有母親的小姑娘，一定也會想親娘。

要是換成自己，有人那麽說自己的親娘，自己一定也非常憤怒。

本來嘛，要是賈寶玉不過來，說話語氣別那麽欠，別人也沒有那麽容易生氣。偏偏賈寶玉的語氣就是那麽欠，還在門口叫了那些丫鬟姐姐，她們坐在屋裏，就聽到了賈寶玉的聲音。

“祖母喜歡寶玉，怕是要說你兩句。”李纨感慨，“你是縣主，但在祖母面前，你就是晚輩。”

“晚輩就晚輩。”賈迎春知道，那些人就喜歡用輩分壓人，“反正我又沒有天天待在這邊，他們也不用擔心我總是惹他們生氣。”

榮慶堂，賈寶玉紅着眼睛跑去了榮慶堂，當然是要跟賈老夫人說賈迎春的那些事情。賈寶玉現在還是個小孩子，下意識就想着找最寵着他的人告狀，一副他多麽委屈的模樣。

“二姐姐好生厲害，一腳就踩在我的臉上。”賈寶玉哪裏可能去說那些姐姐妹妹的，就說賈迎春對他不好。

賈老夫人看向鴛鴦，這一件事情絕對沒有賈寶玉說的那麽簡單。

鴛鴦朝着賈老夫人輕輕地搖搖頭，沒有多說其他的。老夫人一向疼着賈寶玉，只怕現在是要安慰這位公子，她還是晚點再跟老夫人說那些。

“今兒就不留她了，讓她早早回去。”賈老夫人輕輕地拍了拍趴在她大腿上的賈寶玉的背部，“別難過了。”

“對，讓她回去吧，她才不是我的姐姐。”賈寶玉點頭附和，他還記得賈迎春說不是什麽弟弟的。随後，他又看向鴛鴦，“鴛鴦姐姐快去，讓她早早回去。”

“”鴛鴦還是出去了，但是她沒有去找嘉和縣主，也沒有作死地說那些話。

襲人先前沒有跟着賈寶玉去賈迎春面前，這一會兒，她才過來，瞧見鴛鴦站在院子裏，便走過去，“鴛鴦姐姐，怎麽站在這兒呢”

“吹吹冷風，醒醒腦。”鴛鴦愁苦，賈寶玉叫她們姐姐妹妹的，怕是很難改變。不過還是得改變，不能繼續叫下去，要是在那麽叫下去，真的要惹人不開心。

要是嘉和縣主真跟她們計較，她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別說嘉和縣主沒有住在榮國府，但人家縣主要是想對付她們，哪裏管她們住在哪裏。那琏二少奶奶就可能為了讨好嘉和縣主，就對她們下手了。

鴛鴦不認為自己會是他們的對手，也不認為賈老夫人會為了維護她們而過分得罪嘉和縣主。還有就是賈老夫人的年紀已經大了，老太太總有去世的一天，等到那個時候，她們還是得落到琏二少奶奶的手裏。

不是說她們得去讨好琏二少奶奶，要是現在去讨好，那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反而被認為是對主子不忠。

鴛鴦現在就想吹吹冷風，想想以後怎麽辦。賈寶玉是主子，倒是沒有多大的幹系，而自己呢，自己就是一個丫鬟啊。

“那我陪鴛鴦姐姐站一會兒吧。”襲人道，鴛鴦是賈老夫人的心腹，她們這些丫鬟也應該跟鴛鴦搞好關系。

別看襲人現在不是特別大，但是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都明白，這丫鬟有三六九等，也得多拉扯關系。

王熙鳳很快就知道李纨那邊發生的事情，因為有人過來告訴她。要她說，那賈寶玉就是活該，做錯了事情，還總是一副他很無辜的樣子，偏偏賈老夫人又寵着他。

這讓王熙鳳一直都非常不喜歡賈寶玉，銜玉而生又如何。這榮國府又不是二房繼承，那賈寶玉過得那麽舒坦做什麽。

一個主子天天叫丫鬟姐姐妹妹的，真讓人看不上眼。

王熙鳳又不好說，故作無意說起一句，賈老夫人還道賈寶玉還小。呵呵，賈寶玉還小都啓蒙上學堂了，還該懂一點事情了，別人家的孩子在這個時候已經懂得不少事情。

“我去瞧瞧，別讓嘉和受了委屈。”王熙鳳就認為是賈迎春受委屈了。

人家嘉和縣主本來有皇帝、太後等人疼愛，就沒有多少人敢得罪她，結果就有那不長眼的跑到她面前，說她自己也就罷了，還說死去的永安郡主。要是換成自己，有人說自己死去的父母不是，還懷疑他們的清白，自己一定非常氣憤。

大人還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而小孩子，聽了真正是難受啊。

王熙鳳想像賈寶玉這樣的小孩子最是讓人覺得可怕，因為要是小孩子做錯事情了，總能說還小，他還那麽小，你怎麽能跟他計較呢。然後，別人就不能多計較，就能把那些苦楚憋在心裏。

“真真是，我們這在一個屋檐下的，忍着也就忍着了，嘉和一年到頭，才來家裏幾次，怎麽就這麽讓人受氣呢。”王熙鳳感慨，“無怪乎舅舅他們不放心嘉和回來，就是我，我也不放心她來府上，就擔心她受了委屈。我這做嫂子的還護不住她，真是護不住啊。”

“這也不能怪您。”平兒勸慰。

“走吧。”王熙鳳起身，她這個親嫂子可不能當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日後，賈寶玉就別叫那些丫鬟姐姐妹妹的了，偶爾叫一兩句還好，一直那麽叫着，算什麽回事啊。

王熙鳳道李纨這邊的時候，賈迎春還坐在那邊。

“嘉和妹妹，可還好”王熙鳳瞧見了李纨這邊的果子，心知那是賈迎春送的。她那邊也有，他們的這個嘉和妹妹就沒有落下他們。

“沒事。”賈迎春回答，“不高興，推了那個寶玉一下，踩了他一腳。”

“你踩他做什麽，萬一摔倒了怎麽辦。”王熙鳳道，“他那麽大的人，掙紮一下，你就摔倒了。”

王熙鳳一點都不同情賈寶玉，還擔心賈迎春摔倒。要是嘉和縣主在榮國府摔倒，那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安遠公府必定會說話，宮裏的太後也該覺得他們對賈迎春不好。畢竟榮國府曾經無視賈迎春，還讓她被乳母和丫鬟虐待了呢。

“哪裏有那麽容易摔倒。”賈迎春被王熙鳳的話逗笑了，“你們該關心關心那個寶玉。”

“他是寶玉，哪裏有那麽容易壞的。”王熙鳳嗤笑，“又有老祖宗寵着他，興許還請了幾位大夫看看他傷在哪裏，在那裏哄着他了。”

王熙鳳沒有指望賈老夫人會認為賈迎春好，那塊破石頭才是她老人家的心尖寶，別人都是草。

“确實有可能。”賈迎春點點頭，哄着吧，反正賈寶玉那樣的人也就只有別人哄他的份。

只要賈老夫人沒找她過去，沒在她的面前亂說話，那就無妨。賈迎春來榮國府的時候，就已經去過賈老夫人那邊了，現在不想過去，也不想去解釋她踩賈寶玉的事情，踩就踩了。

要是她還要解釋，那她還是惡毒的嘉和縣主嗎出錯了，請刷新重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