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0
片場內，小賀總看着莫名其妙跳過童婳那一場進入下一場的jack皺眉，企圖用自己威嚴的眼神攻擊讓對方屈服，主動告訴他這當中的緣由。
為什麽一向盡職的顧大哥不在片場親自盯着，童婳也不見了人影。要是早知道他上完廁所回來整個世界都會變，他一定會用自己頑強的意志力忍住的。
還有他女神小姐姐的那一場明明就還沒有拍完，怎麽連一個交代都沒有就跳過換下一場了呢？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麽大事情，小賀總眉頭一皺，想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這要是傳出去對童婳的影響多不好，還不知道那些工作人員會怎麽在背後議論她呢。
雖然現在小賀總還沒在劇組逮到有人說童婳的閑話，但他就是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他的女神小姐姐這麽厲害，這麽優秀，背地裏酸她的人肯定不會少。小賀總決定接下來他要履行副導演的職責，加緊對劇組的巡邏，逮到一個說閑話的就嚴懲不貸，殺雞儆猴。
jack看着攝像機的時候總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一回頭就看見賀原跟個怨婦似的盯着自己。
“場務，快把副導演從這旮沓清出去，這裏人多道具多的，免得他磕了碰了。”jack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就算是賀鐘親自到場這麽看他都不怕，還能怕小賀總這“威嚴”的眼神？
只是這孩子跟個怨婦似的看着自己，讓人怪不自在的，而且影響也不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把他怎麽着了呢。你瞧，那幾個龍套演員的眼神就老往他們這頭瞄過來。還是讓人清出去比較好，大家都能落個清靜。
不過這童婳的還真是厲害，賀原居然已經在劇組呆了一個星期了，也沒聽見他嚷過一聲“無聊，要回家”，估計就算是他崇拜的顧大哥都沒這麽大魅力能讓他停留這麽長時間吧。看來偶像效應真不是說說的。
但是童婳這孩子心不定，經過他這幾天的觀察，童婳跟以往他接觸過的女明星都不一樣，她的眼睛裏沒有野心也沒有抱負，對于拍戲她也沒有一種熱忱在裏頭。別的暫且不說，就說剛剛那場戲，要換做別的演員被喊“卡”那麽多次，早就要急哭了，因為自己的無能，還有害怕被導演說的惶恐，以及拖累劇組進程的內疚。
童婳當時的表情雖然也不好，但jack看得出來她單純就是被道具血惡心的，至于其他的她壓根就沒想過。
童婳的種種表現簡直讓人鬧不明白這孩子到底是來幹什麽的，顧辰逸找她談一談也好。這是棵好苗子，要是能培養起來，他們一點也不想放棄。
“……”賀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這個劇組是要上天啊，居然要把副導演給清！出！去！
過來抓小賀總的場務姓熊，劇組人員都親切的叫他小熊。的确人如其名，生的跟熊一樣壯碩，人高馬大。聽說之前還是一位保安，他就是光往那一站什麽都不幹，都讓人覺得倍有安全感。
小賀總奮力反抗，奈何力氣不夠，只能硬生生被小熊從jack身邊拖走。
“我要告我哥哥去，你們太欺負人了！”隔老遠還能聽見小賀總凄厲的叫喊聲。
“別理他，別理他，熊孩子到了一定時期都是這樣的。來，我們繼續。”jack招呼大家該幹嘛幹嘛。于是被拖走的小賀總沒有在片場激起一絲波瀾，就被迫退場了。
Advertisement
到底是副導演兼投（cai）資（shen）商（ye），小熊也不可能真把他清出去，想到平時小賀總和何葉她們玩得挺好，就打算把這宗菩薩安在何葉邊上。
何葉老遠就看見手舞足蹈的小賀總被人拎着往自己這邊走，趕緊站起身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往外走。
“站住，何葉你給我站住，對，站那別動，我有事情問你。”
小賀總看見何葉才想來jack不告訴他沒關系，他還可以問何葉啊。何葉是童婳的助理，她肯定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下也不用小熊使勁了，小賀總主動配合他的動作，甚至還嫌他速度不夠快，“小熊你放我下來，小爺我自己走。你讓jack放心，我不會再去打擾他的，讓他安心拍他的戲吧。”
何葉站在原地，只恨自己腿不夠長，跑得不夠快，居然被賀原給逮住了。
“何葉，婳婳呢？”
果然，她就知道賀原叫住她肯定是為了這件事，但顧導找婳婳談一談這件事，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而且現在具體是什麽情況她也不清楚，這該怎麽跟賀原說呢。
“婳婳她上廁所去了。”
小賀總一副“你當我是笨蛋啊”的表情看着何葉，“那顧大哥呢？”
“顧導去哪了，我怎麽可能知道呢，不過既然他不在片場可能也是去上廁所了吧。”
“你不要告訴我，顧大哥和童婳他們倆是組團回酒店上廁所去了。我剛剛才把男廁所都搜了一遍，根本就沒有顧大哥的身影。當然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今天我就粘着你了，直到你把知道的通通告訴我為止。”
“……”何葉默默無語，堂堂賀氏集團的二少爺居然還有扒廁所的愛好，不知道他的大哥賀鐘要是知道這件事該作何反響了。
這邊何葉正在苦惱該怎麽應付賀原，童婳那邊也在考慮顧辰逸的提議。
童婳白嫩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子上畫着圈圈，她打算做最後一次掙紮，“那如果我不演女主角了，你能讓我在電影裏演個路人甲嗎，可以不給臺詞，甚至不給鏡頭都沒有關系的。”
顧辰逸聽到這話，真的很想敲開童婳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她怎麽會有這麽滑稽的想法出現呢。不想演主角，卻滿腦子想着演個沒臺詞、沒鏡頭的路人甲。
他相信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後應該都不會出現再像童婳這樣畫風如此清奇的演員了。
“童婳，有一點你必須知道，我的戲無關緊要的人別說參演了，就是看一眼都是不可能的。”不然你以為他請那麽多的安保人員真的是錢多的沒有地方花了嗎？
童婳很清楚顧辰逸的這番話意味着什麽，要是她不願意繼續出演臨夏，讓她跟《邊境》，跟顧辰逸以後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那可不行！
本來童婳還覺得實在不行，她就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顧辰逸。雖然高僧曾經叮囑過這件事不能讓外人知道，但只要她不說出去又有誰知道呢。然後她往龍套演員堆裏那麽一坐，今晚她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結果顧辰逸這麽一說，等于把她的退路都給斷完了。
“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演的。”
“童婳我希望你能看着眼睛再回答一遍。”
童婳擡起頭，直視顧辰逸的眼睛，“我說我會好好演的。”這不光是為了讓爸爸媽媽安心，也是為了她自己。
童婳在一瞬間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正經說起來，這還是她長這麽大做的第一份工作呢。雖然演完《邊境》她就要和演藝圈說再見，這個圈子将不會再出現有關童婳的任何的痕跡，但現在她突然想給自己結一個好結尾。
《盛世花開》算是開了一個好頭，這部戲讓大衆知曉了她，也讓她收獲了很多粉絲。
人非草木，孰能無心，雖然網上關于她的信息基本為零，但還是有挺多喜歡她的粉絲寄信、寄禮物到公司，王瀾拿給她的時候，這種被認同的感覺真的挺讓她開心的。
《邊境》是她拍的最後一部戲，她希望自己能好好把它演完，至少證明她在這個圈子是有始有終的，她的第一份工作是被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的。
而當別人在網上攻擊她的時候，她的粉絲反駁起來能夠更加理直氣壯，她不想讓那些喜歡她的人失望，不想大家都在幫她說話的時候，她卻是在實打實地拖自己後腿。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顧辰逸，《邊境》是他的心血，說不定還是他走出情傷的寄托。顧辰逸跟她非親非故的，既然選中她作為主演，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是幫了她全家。她要是不使勁全力把這部電影拍好，反而還随意演演，糟蹋人家的心血，那就真的是太不知感恩了。
想到這裏童婳就更堅定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那就讓時間證明吧。”
“等到時間證明你不行，那不就意味着我們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顧導倒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指出了童婳話裏的漏洞。
不光是前面的付出全部被抹殺這麽簡單，更重要的是他還得重新再花費心力找一個女主，這無疑就跟大海撈針一樣。
因為在童婳出現之前，他就已經試鏡過不少女演員了，不管是有名氣的還是沒名氣的。有些雖然演技過關，但在外形上面卻和臨夏不符，至于有些演技不過關的女演員，顧導壓根連試鏡的機會都不想給她們。
這也是他不願意這麽快放棄童婳的原因之一。
“呃，我說的讓時間來證明，是來證明你的選擇不會錯的。”随後，童婳又有些心虛地補了一句，“但我這個懶散慣了，記性也不怎麽好，要是我忘了，顧導你千萬記得要提醒啊。”
“先去把剛剛沒拍完的那一場拍完吧。”顧辰逸雖然沒說好不好，但童婳已經懂他的意思了，光用嘴巴說沒什麽用處，她需要用實際行動來表示。
可這個“好”字卻有些難以說出口，“顧導，假設你是一位演員，但你非常非常不喜歡有東西在自己的衣服和臉上的感覺，你會怎麽跟導演說呢。”
看着把問題抛給他，有些狡黠的童婳，顧辰逸淡淡地說道，“這事情為什麽要和導演說，難道不是自己克服的嗎。”
“……”她真是腦子瓦特了，才會去問顧辰逸這種問題，“那要是克服不了呢。”童婳還是不死心。
看來童婳說她記性不怎麽好，還真不是随口亂說的。
剛剛還信誓旦旦跟他保證一定會好好拍戲的人，這會子又開始跟他讨價還價了，他這麽冒險到底值得不值得啊。
“真的很讨厭？”
“嗯。”童婳可憐巴巴地朝他點頭，“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厭。所以導演咱改一回劇本吧，就這一次，以後不論演什麽我都聽你的。”
#論不看完劇本的壞處#要是童婳知道之後還有她滾泥潭，泡污水池的戲份，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麽誇下海口。
“忍着。”顧辰逸一點都沒有受到童婳可憐巴巴眼神的幹擾，說出來的話讓童婳很想咬他。
“顧導，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你說這話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既然不知道該不該說，那就別說了，回去拍戲吧。”
“……”後槽牙真的好癢！
不管最後童婳有沒有咬顧辰逸，她還是乖乖回到了片場。
小賀總眼尖老遠就看見童婳跟顧辰逸一前一後走進來，何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小賀總已經如同脫缰的野馬一般朝着童婳飛奔而去了，“婳婳，你去哪裏呀？顧大哥找你談話了嗎？你們談了什麽啊？你現在還好吧？”說出來的話更是跟機關槍一樣，讓人根本插不進去話。
童婳知道賀原是真的擔心她，就是為了像賀原這樣無條件支持她的粉絲們，她也應該好好努力的。
“我好着呢，等他們這場拍完，我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超高演技。”
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那就是真的沒問題了，賀原懸着的心也放下了，“行，等下我搬個小板凳來，一定好好看，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顧辰逸留下童婳和賀原兩個人，徑直走回自己的位置。
“看童婳的表情，你們聊得挺開心的啊。”jack笑着打趣顧辰逸，“都談妥了。”
“算是吧，接下來就看她自己的表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