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楊帆打包了姜明軒最愛吃的手撕雞飯回到醫院，看到人去床空，無奈地連連嘆氣，拿出電話就撥給姜明軒。
“你小子又跑哪去了？”
“回家了。”電話那頭傳來姜明軒不急不慢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這小子心情好的原因通常只有一個……
“找到郝曉靜了？”楊帆問。
“嗯。”姜明軒簡單應了聲。
好吧，果然郝曉靜才是姜明軒的良藥，他還有什麽可說的呢？（喂喂，怎麽怨男的味道突然變得濃重起來？）
“對了，楊帆。”在楊帆準備挂掉電話的時候姜明軒突然叫住他，“幫我辦理下出院手續，我身體已無大礙，不想再呆在醫院，錢我稍後轉賬給你。”
“你這小子……”還不等楊帆把話說完，姜明軒就把電話挂了。
楊帆帶着十分無奈、複雜的心情幫姜明軒辦好出院手續，走在冷飕飕的大街上，越想越不甘心。兩人感情雖然比親兄弟還親，可他總是這樣一而再再而三讓自己擔心，不還以點顏色還真會養刁了他這性子。這樣一想，楊帆決定改坐另一趟公車，不回家了。
晚上九點，姜明軒沒想到這個鐘點還會有人按自己家的門鈴，起身去看門，通過貓眼往外看，竟是楊帆。
姜明軒開了門，身子卻擋住不給他進，問道：“時間不早不晚的，來我家幹嘛？”
楊帆推開姜明軒，熟悉地找出拖鞋換上，洗了個手，嗖一聲跳上沙發，打開體育頻道。一套動作流利完成，看得出應該常幹。
“今晚有球賽，東莞銀行對江蘇，以前我們以前也是經常一起看球賽的，今天這場比賽肯定很精彩，自己一個人看太可惜了。”
“你這小子不會是打算今晚不回去吧。”姜明軒無奈關上門，大感不妙。
“不回不回，堅決不回。”
“曉靜明天要上班，看球賽會吵到她的。”姜明軒走過去拉起他。
“現在才九點來，看完球賽也不過十一點，不影響休息。”楊帆反手抱住姜明軒，賴死不走的節奏。
郝曉靜洗好澡出來，看到的正是楊帆與姜明軒抱在一起，電視裏東莞銀行隊的朱芳雨剛投進了一個三分球……進球而已，要這麽激動嗎？
去，這兩人還真是天生一對……郝曉靜輕笑了聲，走向自己的房間。
“曉靜，我們看球賽會打攪到你嗎？”楊帆學着姜明軒那樣喚郝曉靜，這盞五萬瓦的電燈泡在她轉過頭之際立刻露出招牌笑容，一臉谄媚讨好。
郝曉靜：“……”
好吧，因為姜明軒的緣故，在他的朋友圈裏，估計這霸道不講理的形象已光輝高立了。
“看吧……”郝曉靜特無力說出這句話，猜想着自己到底是呂後級別還是武則天級別。
“明軒，這下你沒借口趕我走了吧，曉靜都說可以喽。”得到免死金牌，楊帆松開抱住姜明軒的手，視線再次回到電視上。
姜明軒無奈坐下，待郝曉靜進房間後才掐住楊帆的脖子，壓低聲音警告道：“是誰準你曉靜曉靜這樣叫的？”
“跟你學的……”
“不許跟我學。”
“那你要我怎麽稱呼她？曉曉？靜靜？”楊帆笑嘻嘻捉弄道。
姜明軒想了下，一把推開他，看來還是叫曉靜吧。他們家曉靜就是好，連名字都親切過人。
确定與姜明軒之間的‘障礙’已經排除，楊帆戳了戳他，問：“今天看來，你們的關系緩和了不少，你用了什麽絕招？”
絕招？也許是那段剖心掏肺的告白吧，亦或是那個吻？
想到那個吻，姜明軒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楊帆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呼：“果然發生了些我不知道的事，快快說出來……”
“沒事，看你的球賽。”
“快說……”
“不看就出去……”
“……”
大廳裏，楊帆聚精會神看着球賽，姜明軒心不在焉，還沉醉在那個吻的回憶裏。并不是說郝曉靜因一個吻就改變了，那日在旅館裏，也是他使用強硬手段才成功帶她回來的。一路上她并沒搭理他，包括回來後她也沒跟自己說話。但他确實也感受到，曉靜對自己沒之前那麽充滿敵意跟冷漠了……
“你真的覺得我跟曉靜的關系緩和了不少？”姜明軒怕是自己多想，竟然問起楊帆來。
“是啊，之前在協和醫院的時候，她看你的時候眼睛裏是噴火的。現在雖然還有意思冷漠，但至少不噴火了。本來我還擔心你們會吵架，擔心你傷口會再次裂開，所以今晚才特意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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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立志向進的廚房出的廳堂發展的楊帆早早起來給大夥做了個美味的早餐。嚴格來說今天是姜明軒與郝曉靜這兩年多來第一次能安安靜靜坐在一張桌子上吃早餐，所以他心情極好，忽然也發現昨晚同意楊帆那小子留下來也不是完全錯的。
吃完早餐郝曉靜要去上班，楊帆也緊跟着站起來，說道：“一起坐電梯，等等我，小軒洗碗筷。”
姜明軒道：“你又不用上班，也不趕這點時間吧。”
“我是不上班，可不代表我沒事幹。明天周六，我可忙了，你這個受傷的人就好好在家裏養傷吧。小心傷口再裂。”
郝曉靜不知道楊帆為何一定要跟自己一同坐電梯，這棟大廈電梯很多，一個區就有兩部，所以并不難等。不過，當電梯內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沉默不語的氣憤還真有點尴尬。
“看到你跟明軒關系有所好轉，真替你們開心。”楊帆率先打破這沉默。
郝曉靜滿臉疑惑看着楊帆，他知道自己跟姜明軒的那些事？不可能，自己的母親做小三并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就算關系再好姜明軒應該也不會說。
“我跟明軒算是那種相見恨晚的朋友，一認識就很投契。有段時間我覺得他很奇怪，每天晚上九點後就總找不着人。有次我偷偷跟在他後面，想看看這段時間他去幹什麽。卻發現他每天晚上都來到一大廈前等一個女孩下班，然後默默陪她坐上擁擠的公車，再走過一段人煙稀少的路，直到看着她走進校園……”
楊帆說到這，郝曉靜就明白，他口中說的那個女孩便是自己。那段日子，應該是自己離家後，需要做兼職自力更生的時候……姜明軒每天都……保護自己回學校？
“一樓到了，路上小心。”楊帆按住電梯開的按鈕，笑眯眯說道。
郝曉靜走出電梯，卻發現楊帆并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你不走？”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
楊帆朝她揮了揮手，道：“我想了想，還是上去補個眠再走。”
看着那不斷變大的數字，郝曉靜搖了搖頭，突然覺得姜明軒能有個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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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軒正在洗碗，門鈴響了。他咬牙嘆了口氣，這按門鈴的人百分之九十是楊帆。果不其然，他一開門，楊帆立刻笑容燦爛地朝他揮手。
“不是有很多事嗎？怎麽又回來了？”
“你現在怎麽說都是個病患，放心不下你一個人啊。”楊帆大字坐在沙發上，看着姜明軒繼續在那洗碗。
“別把我說的那麽嚴重，我這只是輕傷，某人當年那才叫重傷。”
說到當年，楊帆嘴角揚起，眼眸多了一絲熱度。別人都當他與姜明軒是一開學就成為好朋友，豈不知他們在開學前的那個暑假就成為了生死之交。
當年高考完，他們從不同的城市來到H市，同坐上了那趟去海邊的車。卻沒想到，車在半路出事故了，他腦袋受了重傷，從半山的高速路上滾落下去。
是姜明軒一拐一拐地下坡底尋自己，幫自己止血，再一拐一拐地把自己背了上去。那次他傷的很重，在醫院裏躺了一個月，甚至錯過了開學典禮。
幸運的是開學兩星期後他終于如願出院，來到學校他幹的第一件事便是在籃球場上與正在打籃球的姜明軒大戰了三百回合……額，好啦，三百是誇張說法，三十回合總是有的。
“我一直很好奇，當時大家多只顧着自己，你怎麽還會跑來就我？”
姜明軒洗好碗，擦幹手，坐下才道：“就算不是你我也一樣會救。”因為他心裏發過誓，以後遇到別人生命垂危，他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當年郝曉靜的父母出事時，如果路過的人當中，有人肯出手相助，也許他們就不會死了……姜明軒知道自己這樣的假設很不合理，但每每想起當年的車禍，心中仍有這種遺憾。
